第37章 沒收
其實,不用猶寒提醒,林依隐也知道事情不似表面上那麽簡單。再“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禍事也不可能如此巧合地全撞到一起,肯定是有人背後操縱。對于操縱之人的身份,也只是猜測。只是,如今的自己,身為一個年僅十六歲的閨閣丫頭,還是将前世身為執事的精明幹練收起來些吧。想到這裏,随口道:“或許……他們覺得弟弟武功高強難對付。”
“有可能。”猶寒嘴上這麽說,心裏卻想:有些人,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地好。所有麻煩的人、麻煩的事,統統交給本王,你只需要安心陪在本王身邊,當一個或天真爛漫或辣語嗆人的小辣椒。
“再往前一些。”
“嗯。”
二人來到寒霧陣陣的萬年寒冰床上,林依隐望着躺在冰床上氣血尚佳,卻始終沉睡的林伯康,忙伸手過去替他切脈,感覺他的脈象虛浮飄渺忽跳忽停,明白他近日醒來的機會渺茫,禁不住輕輕嘆了口氣。
“怎麽了?”
“還是和幾天前一樣。”
“用你那出神入化的針法試試。”猶寒說着,學着林依隐對林文升施針的手勢,比劃起來。
林依隐輕輕搖搖頭,“沒用的。”左掌心的靈镯沒有絲毫反應,更沒有遞出一紮銀針,說明任何針法對昏迷的弟弟都不管用。
看了眼躺在冰床上一動不動的林伯康,猶寒禁不住問:“沒有別的辦法嗎?”
“這個……”林依隐遲疑片刻,半真半假地說:“隐兒在《醫學怪談》裏邊,曾經看到過一種方法……”
“既然有方法,不防試試。”
“他可是隐兒的親弟弟。”林依隐撇撇嘴,“隐兒何嘗不想試?”
“為何不試?”猶寒望向林依隐,連連追問:“怕有風險?”
“不是。”林依隐思索半晌,從左袖兜裏掏出一張幾番對折的白紙,遞給猶寒,“而是需要這件東西。”
猶寒接過白紙,展開一看,見紙片上面赫然畫着一樽小方鼎,鼎身雕刻一頭吞煙吐霧、栩栩如生的紅色卷毛獅子,頓時臉色大變,駭然沉聲道:“你這張圖案,是從哪裏來的?”
靈镯提示的,而且不止提示一次。問它:如何才能徹底清除身上的香味?如何才能讓弟弟從昏迷中醒來?如何才能順利回到現代?如何才能徹底根治猶寒的失眠症……前前後後問了六次,它顯示這幅圖案。可以肯定,這幅圖案,于弟弟,于自己,于猶寒……均有些至關重要的作用。可是,這個東西到底在哪裏,卻怎麽也問不出來。此時此刻之所有借機拿給猶寒看,就是希望通過他的見聞、人脈,将這幅圖案上的東西找出來。可是,當看到猶寒看清圖案後緊張的表情,林依隐忍不住在想:莫非幅圖案上的小方鼎,是稀世寶貝,現在藏于宮中,或者……藏在寒王府?想到這裏,忙眨巴着一雙烏黑水靈的大眼睛望着猶寒,神色鎮定地說:“《醫學怪談》上記載的。”
“哦?”猶寒一愣,“《醫學怪談》呢?快拿來本王看看。”
哪有什麽《醫學怪談》?不過是我随口捏造的一個名字。一個人果然不能說謊,瞧瞧,說一次謊,果真要用很多很多的謊話來圓。可是,來自二十一世紀附體重生、機緣巧得獲取異能的靈魂,不說謊,還有活路嗎?唉,嘆了口氣,林依隐神色落寞地說:“前幾天,随着那些醫書,全讓四爺命人燒毀了。此刻,哪裏還有什麽《醫學怪談》。”
猶寒氣得直跺腳,“你怎麽不早說?”
見他對自己的說詞信以為真,林依隐心中暗笑,卻撇嘴埋怨道:“四爺當時氣成那樣,隐兒若多說一句,還能活到今天嗎?”
“唉——”猶寒破開荒地嘆了口氣,自責道:“如此說來,倒是本王的錯了。”
林依隐望向猶寒,烏黑水靈的雙眼眨巴眨巴,抿抿嘴,沒有說話,卻勝過千言語。
猶寒邊将方鼎圖紙對折貼身收好,邊說:“以後再碰到重要的事情,記得與本王直說。”
重要的事情,比如:靈魂附體重生、靈镯異能越發強大、清風苑院中的水井裏頭有一條通往城外荒山破廟的通道……凡是重要的事情,壓根沒有一件是可以對你直說的。看到猶寒如此懇切的份上,林依隐還是溫馴點頭道,“好。”随後望向猶寒,欲言又止。
“嗯?”猶寒一愣,“有話直話。”
“能不能把圖紙還給我?”
“不能!”
“嗯?”林依隐不解:“為什麽?”
“因為它容易招來殺身之禍。”
我藏在靈镯的無限空間裏,神仙都找不到,何況是普通人。不過,沒敢這麽說。再說,對圖中小方鼎的來歷确實一無所知,忙追問:“為什麽?”
“有些事,還是不知道地好。”
“為什麽?”林依隐實在不理解:“它可能是唯一能夠喚醒我弟弟的東西,您剛剛不是還勸隐兒……”
“別說這東西你見不到,即使見到了,你也不可能得到!如果你想用這個東西來喚醒你弟弟,本王勸你還是盡早打消這個念頭,以免招來滅族之禍!”猶寒森冷嚴肅地說完,轉身出了房門。
“為什麽?”林依隐緊緊跟在他身後,不死心地追問,未聽他回答,禁不住嘟囔:“剛才四爺還交待隐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直說,自己卻将秘密捂得死死的。”
“嗯?”猶寒止步回頭。
咚!冷不防的林依隐一頭撞到他的胸口。
他濃眉緊蹙,拿眼瞪她。
她鼓了鼓腮幫子,口齒不清的喃喃低語:“瞪什麽瞪?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你走着走着忽然轉身還停下來啊!”
“你在嘀嘀咕咕些什麽?”
咳咳!清了清嗓子,林依隐一本正經道:“我說,你不把圖紙還給我沒關系,回頭我再畫一張就是了。”
“敢?!”
“圖紙的小方鼎什麽模樣,反正隐兒記得真真的。你不告訴隐兒它是什麽東西沒關系,待隐兒得閑,畫它幾十幾百張,貼到大街小巷茶樓酒肆,就不信街上行人摩肩接踵的司登城,無人識得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