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與記憶不同？
“怎麽啦？”
“你志願填的J大？”唐思宇不敢相信的問。
“沒錯啊。”馮澤西俨然确認的點點頭。
唐思宇：“……”
馮澤西怎麽可能去讀J大！他明明就是去的A大啊！重生前，唐思宇記的很清楚，馮澤西以高分考上A大，那可是在全市都狠狠出了一把風頭，還被電視臺采訪了呢！
可是他怎麽會報考了J大？連通知書都來了？這豈不是跟記憶裏曾經經歷的一切截然不同了？
細思恐極！細思恐極啊！
唐思宇傻眼了。
看他忽然間露出一副被雷劈了的樣子，馮澤西眼神閃爍了一下，臉上帶了點委屈的神色，反問道：“我為什麽不能考J大？”
“也……也不是……”唐思宇抓耳撓腮，他一點都不喜歡好朋友露出這種表情，手忙腳亂的試圖進行安慰，“我不是那個意思啦，你成績那麽霸氣，從高一開始哪次考試不是震撼全班的那一個啊？你也知道的撒，咱班裏的哪個老師不當你是得意弟子來着？你考J大是不打緊啦，老師們鐵定會跳腳啊！再說你高考又沒有失常，分數考那麽高，不考A大考什麽J大？人往高處走啊！”
馮澤西突然回過頭來，深深的凝視着他。
唐思宇被他看得心裏發毛：“馮澤西你看我幹嘛啊？”
馮澤西繼續委屈臉：“你以前都喊我小澤的。”
“……啊？”
有這回事？唐思宇使勁想了想。老實說，就算是真的，他也不記得了。現在的他不是真正十八歲時的唐思宇，而是從十年後重生的唐思宇。十多年的時光是真實存在的，他還記得高中怎麽稱呼好朋友才怪！不過既然馮澤西這麽說了，加上對方總是一口一個小宇，唐思宇就從善如流道，“哦，小澤就小澤呗。”
誰知下一句馮澤西問：“你知道我考了多少分？”
“那當……”說到這裏，唐思宇心裏猛的一驚，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2001年，本省施行的是先高考接着估分繼而填報志願的程序。志願上交給學校後同學們會各自回家，等到了能電話查分的時候再紛紛查分。如果不到最後分數公布，往往沒有多少交流彼此分數的機會。而在他之前的記憶裏，馮澤西并沒有跟他說起分數的事，理論上他應該過一會才知道。
那既然如此，他剛才那句話就有語病了。
唐思宇的腦袋難得轉得這麽快，好不容易才想到辦法，幹巴巴的笑：“我記得你估分估得很高啊，如果你都能出問題，那我還活不活啊。”
馮澤西貌似是信了他的話，笑得眉眼彎彎：“我之前是想考A大的，不過後來我仔細思考過，以我的本事，去哪個學校我都能風生水起。”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唐思宇心裏頭又是一顫，那種自信滿滿仿佛能指點江山的氣勢，大概就是自己最缺少的吧，“所以既然你報了J大，我覺得咱們是好哥們，就該共同進退。所以為了你，為了咱們的深情厚誼，我可不能抛下小宇你去A大哦。”
“誰跟你深情了……”唐思宇抖了抖，這句話從馮澤西嘴裏說出來怎麽怪怪的，不過他也知道馮澤西是在開玩笑，于是自己也笑着道，“小澤，幹脆你以後讓你妹妹也報J大呗，那我一定會對你感激涕零的！對了！”唐思宇想到另一個問題，“你這麽自作主張，就不怕被老師批評教育啊？”
馮澤西不以為然，“你還記得吧？那天交志願的時候我沒跟你一起走。”
不記得……唐思宇點頭：“記得啊。”
“就是被班主任留下來了，勸我換個志願，不要填J大。”
原來是早就被批評教育了啊，唐思宇哦了一聲，“然後呢？”
馮澤西嘿嘿一笑，有些狡黠，“我說我估分估得不太有信心，想填個更有把握的學校，老師就同意了。”
“……”
“看我對你的感情多堅定不移啊。”
“……”
直到從學校離開，唐思宇都還在想馮澤西高考志願突然變化這件事。
他确定無疑，曾經的馮澤西填報的志願一定是A大，而且也上了A大，不會有假！但為什麽當重來一次的時候，馮澤西會莫名其妙地更改了志願，來到自己的學校就讀？
這種意外的改變讓唐思宇很難想通。
想起蝴蝶效應，他心裏咯噔一下：莫非，是因為自己改變了，所以十年前的馮澤西也改變了？
仔細想想這也不是壞事，既然自己的重生連馮澤西的志願都能影響到，那能改變的東西一定更多！
自己這輩子應該不會一個妹子都沒推過就挂掉了吧……
因為想得太入神，唐思宇一直嗯嗯啊啊地回答着馮澤西，如此這般幾次，馮澤西不滿了，“我說小宇你想什麽呢！心不在焉的。”
——我在思考歷史的必然性、偶然性和機動性！
當然他不可能真這麽說，只好扯長腿妹子的虎皮了，“我在想那天遇到的那個長腿美女。”
馮澤西眸光微閃，“小宇你記的倒是很清楚啊。”
“那可不！”盡管實際操作乏善可陳——甚至第一個采用道具來自【哔】的時候只敢偷偷摸摸的買偷偷摸摸的用還觸電死翹翹了——但要說起遍覽妹子的數量，這個年頭他要是自認第二，就不會有人能當第一！且不說未來的十年內有多少愛情動作片傳遍大江南北，只說未來網絡普及後如風暴一般的資訊流，就不是2001年的大夥能媲美的。唐思宇得意的笑，“我不敢打包票說我能記下所有看過的美女的樣子，但是她可是才遇到沒幾天诶！”
他腦袋仰得高高的時候，頭皮猛的一疼，原來是頭發冷不防被馮澤西扯了一下。
唐思宇捂住腦袋：“小澤你別跟我頭發過不去好嗎！”
馮澤西若無其事狀彈着手指，“有個蟲子在你腦袋上。”又關切的問，“是不是扯疼你了？”
“……怎麽可能！”唐思宇義正詞嚴。男人的尊嚴在告訴他，決不能因為被扯一扯頭發就喊痛！
馮澤西不置可否的側過臉去。
唐思宇不經意的看他一眼，有些愣神。
夏日接近中午時分，光照在少年的發尾，跳動出些許耀人眼目的金黃。一直都知道好朋友面貌秀美，但每一次親眼瞧見都會覺得有些震撼。并不是未來流行的那種僞娘似的的好看，而是一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仿佛能壓制住全場似的美麗。
啧，要不是知道馮澤西确确實實是個男的，他真希望有着屬性數據的對方其實是女扮男裝啊！
——
唐思宇向來都不是個太會考慮各種事務的人，所以對馮澤西考到J大他也只是在最開始震驚了一下。接下來他就覺得歷史未嘗不是可以改變的，雖然起因和結果很難捉摸清楚，但自己又不是學物理的，這種時間和空間的問題還是給科學家去研究吧！
這些天，他好不容易想起來過去的一些事情。
重生前的2001年，他考上J大，馮澤西考上A大。兩所大學不光在兩座城市，連省份都相隔千裏。更何況，A大是全國最好的大學，J大則頂多算一個在本省不錯的學校。也不知道是那時候馮澤西學業太忙碌，早出晚歸無暇他顧，還是自己越來越宅，渾渾噩噩的窩在寝室晨昏颠倒不願出門，總之兩個人漸漸的就沒怎麽聯系了，電話越來越少，即使是通了交談的時間也越來越短。直到有一天……
唐思宇還記得，那次自己驀地發現跟馮澤西得有小半年沒聯系了，而且正好是寒假前。他想着是不是要商量下寒假怎麽過，誰知電話是一個女生接的，對方很不耐煩的告訴他馮澤西在忙。挂斷電話後，他猜測馮澤西有了女朋友。到大學交女朋友也不是什麽稀奇事，可連這種事曾經的好朋友都沒有告訴自己，或許那時候還很幼稚的唐思宇也惱了。加上覺得自己這樣一事無成的宅男，要去跟一個明日之星保持友誼也沒什麽必要，幹脆賭氣的斷了聯系。
再後來，想聯系恐怕也聯系不上了吧。
那時的唐思宇不同于現在，跟其他高中同學一點交集都沒有。他從不參加同學聚會，從不給老師拜年，通訊錄上沒有他的痕跡，班級群裏沒有他的身影，最有可能找到他的人本來就只有馮澤西一個。
好在……他還有這重新開始的一次機會。
這麽多天，唐思宇也想過不止一回。
能追到初（暗）戀的女神們或許是自己重生的目标，可是他真的願意只有這樣的目标嗎？不想再跟從前一樣碌碌無為的過日子，不想再龜縮在出租屋裏當一個連初戀和第一次都給不出去的廢柴宅男……
他下定了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