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陸衡修稍作思索,卻在白離城含情的雙目裏沉醉了心神,他楞了一會兒,就縱身一躍,跳下了樹幹,将隐身咒解除,便在月光下露出了整個面目來。
他這幾日幾乎都是風餐露宿,衣服都來不及整理,發絲也有些淩亂,他默默的看了眼白離城,後者微微一笑,道:“陸道長,如此這般,我倆便能算是兩情相悅了吧?”
“白離城……你……”
“道長這麽叫我,便讓我覺得生疏了,我想道長也定然是喜歡我喚你博揚吧?嗯?博揚?”他說完又是一笑,眼角彎彎,如同一輪新月。
陸衡修倒有些羞怯了,他退後幾步卻又折了回來:“白離城你莫不是開玩笑的吧?”
“我何時同博揚你開過玩笑?”白離城勾着嘴角,躺着的姿勢也改變了——誰讓陸衡修看到他那模樣都不敢靠近他了呢?幹脆坐了起來,擡着頭看着眼前英俊逼人的少年道長:“況且,我本就是個妖物,不像你們人類那麽多心思,凡是只要圖個自己快活就好……既然陸道長你喜歡我,我恰好也喜歡你,豈不是皆大歡喜?”
沒用的狐王楚寧,居然說出什麽只要他躺在那兒,恩公就會化身為狼撲上來同他行那陰陽交合之事?
……陰陽交合,一想到這四個字他就一肚子的火氣,他前幾日心不在焉的修煉不小心練錯了岔子,雖然沒有走火入魔那般糟糕,可是從此之後他就覺得自己體質虛寒,每日都像是掉進了冰窖裏,他本就是陰寒的體質,過去他靠着吸收日月的精華來進行自我的調和,倒也相安無事,但是這一次,卻不一樣了。
他無法将月華的精氣化為己用,就算是變回原型對着月亮,也是收效甚微。
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對着陸衡修做出這般的邀請的。
是的,他正打算像陸衡修‘求歡’,陸衡修是極陽的體質,他的精元對自己大有幫助。
雖然,他一向都是不齒與這些借助于‘精元’修道的快捷之道的,可是事到如今,他也只有死馬當活馬醫厚着臉皮違背自己的心意對着陸衡修說出喜歡二字。
看着恩公雖然努力的保持鎮靜卻依然難以遮掩住欣喜之色的面容,他的心也是一沉。
不過,他該還的恩已經還清了,現再向恩公借一點精氣……也不足為過吧?誰讓,恩公如此在乎他呢?如是一想,他對陸衡修的最後一點的愧疚也漸漸的消淡了。
陸衡修道:“你說的當真?”他雖然少年老成,但畢竟涉世未深,雖然開始有些奇怪白離城突然轉變的态度,可是過不了片刻,他就被喜悅沖昏了腦子,忍不住向白離城确定起來。
白離城溫柔一笑:“陸道長,鬧到白離城就這麽不可信任麽?我若是一點都不喜歡你……我是絕對不會違背自己的心意向你說出這些話來的。”他特意說成‘一點都不喜歡’這五個字,因為在他心裏,畢竟恩公是占了非常重要的位置的。
陸衡修沉默了稍許:“我知道了。”
白離城道:“博揚,既然我們已經互相吐露了心意,那……何不做些別的事情,莫要辜負這片良辰美景?”
陸衡修也是點點頭,露出個笑容:“也好。”
白離城一咬牙,正等着陸衡修說出個什麽一同去練習房中術之類的開場白,陸衡修卻似想起什麽又道:“你方才臉色很難看,是不是在修煉途中遇上了什麽麻煩?”
白離城略微一怔,陸衡修接着道:“其實我方才本想着帶你去看看山道上的泡桐花的,我想那滿滿的一路的紫花映着月色應當是很美,可是一想起你的身體似乎不舒服,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陸衡修好不容易捉住了一絲神智,清醒的看着白離城,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覺得你還是先好好的休息一夜比較好,這樣你也可以想清楚些,我,我曾看過你同女子在一起過……所以,我擔心你日後會後悔。”
白離城一時無聲,只是臉色稍稍一變。
陸衡修自然沒看到這些,他對白離城淡然一笑:“陸某也打算回去歇息了。”他這般說着,便傳身朝着門外走去,白離城看着那有些蕭索的身影忙出口道:“博揚,大半夜的你要去哪兒?客房……還為你留着。”
陸衡修修長筆直的身子晃了晃:“若是這般,那我卻之不恭。”
接下來的一段時日裏,他同白離城仿佛回到了初次相識的時候一般,每日賞花下棋品酒論詩,做的都是極盡風雅之事,不過有時,白離城也會有意無意的向着陸衡修詢問一些同修道有關的事宜,陸衡修都一一認真的作答。
陸衡修覺得十分的滿足,這種日子清閑舒适,還有心儀之人相伴,只差沒個崽子抱在懷裏用來逗弄了……不對,暗罵自己幾聲,他何時被青崖師弟上體了,腦子裏盡是些奇怪的東西,他同白離城都是男人,別說現在兩人一清二白什麽都沒有了,就算是真的做了那夫妻之事……也未必,不對,是怎麽可能生個孩子?
其實,每日能像這樣和白離城花前月下,偶爾有些肢體上的觸碰,他已經非常開心了,雖然,昨晚他還夢到自己壓在白離城身上,舔着他汗津津的裸背,整個夢中一片旖旎……
害得他大清早的就跳進了帶着寒氣的池子裏才纾解了許多。
原本他一心修道,從未想過娶妻生子,現在為了小白,他的腦子裏就滿滿的裝了一個白離城,再也無暇顧及其他,反而開始認真的思索他同白離城日後的生活來。
他本是這般打算的,等着他同白離城徹徹底底的心意相通之時,再有更一步的接觸也不遲,只是……他低估了自己本身的欲望。
其實,也不能怪他吧。
明明心上人就在身邊,自己還在一味的犯傻,抱也抱不得,吃也吃得,就像是餓了許久的狐貍好不容易逮到了一只雪白肥嫩的兔子不吃卻等着它長得更肥嫩些到最後反而讓兔子跑了……豈不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白離城這幾日似乎并無反悔之意,不如趁熱打鐵把生米煮成熟飯算了……省得他晚上想入非非睡不着覺不說早上還要往池子裏跳,弄得每天濕淋淋的,萬一被他人發現,豈不是丢大臉了。
等到白離城回來,陸衡修已經把晚上的要做的事情翻來覆去的想了許多遍,譬如第一步先是要脫衣服第二步則是适當的調情第三步大抵是可以進入了正題。
若是放在一個月前,有人對他說,他會為了這麽個事情認真思索了整整一天甚至還翻閱了諸多書籍,他定然是不相信的。
可是事到如今……
年輕的道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憂郁之色,只是他原本就生的一張風流标致的面容,這番沉郁的模樣到是真真的迷人,起碼——剛剛踏進房門的白離城是如此覺得的。
這幾日陸衡修同他發乎情止乎禮,并未有什麽逾越之舉,借助恩公的精氣修行似乎也沒有希望了,陰寒所逼,白離城的臉色有些泛白,甚至比起他的白衣都要淡上三分,他看了看正低頭苦思的陸衡修,道:“博揚,你怎麽了。”
陸衡修眉頭一跳,轉眸見到了白離城那冰雪一般的俊秀的姿容,忍不住道:“沒什麽,我只是想……你我今晚是不是應該更進一步?”
白離城的薄唇抿了抿。
陸衡修又小心翼翼道:“……其實,你若是不願意也未嘗不可……”
“是先用膳還是先去沐浴?”長達片刻的沉默後,白離城終于緩緩的開口。
陸衡修眼睛微亮:“不急的,等到晚上……可以慢慢來。”
夜色如同潑墨,陸衡修早早的沐浴過後,坐在床邊,聽着屏風後傳來的一陣陣的水聲,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這是他同白離城的第一晚,他難免有些慎重,白離城在浴桶中待了大半個時辰,那磨人的水聲嘩啦嘩啦的,十分的撓心,又仔細的把白日裏看到的東西一一溫習了,他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平日裏的自信的模樣。
不過,如果白離城想要做上面的那一個呢?
不行!他做的每一個夢裏,都是白離城伏在自己的身下,氣喘呻吟的模樣,真是美得驚心動魄。
但是,如果白離城真的一心想要壓住他呢?
仔細設想了這一種可能,最後他嘆了口氣,如果白離城真的需要這般,那就讓他在上面又何妨?反正,無論怎麽樣,他都是同白離城結合在一起了。
他這般想着,白離城已經從屏風後面出來了,他身着一件單薄的中衣,由于沾着水滴的緣故,微微的有一些透明,帶着一些陽光的色澤的長發正帶着淡淡的濕氣,打着卷兒,貼在臉頰的兩邊,倒真是個活色生香。
陸衡修的眼神一暗,立馬就把方才腦子裏那些個‘就算處在下方又何妨’的想法抛到了天邊。
他現在什麽都不想,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把眼前的男人狠狠的壓在身下,按住他的腰肢,親吻他淡薄的雙唇,恨不得在他的身上種滿了自己的印記……
陸衡修一驚,他道此刻才發現自己原來如此貪心,對于白離城的執念如此深重。他深深的看了眼白離城,而後道:“離城,若你現在反悔,還來的。”
白離城倒是有些詫異了,他反問道:“我何時說過我會反悔的?”
陸衡修道:“那好,我對你這樣,你可有不舒服的感覺?”
言畢,他起身抱住了白離城細細的腰杆,白離城腦子一頓,原本以為自己會覺得十分的肉麻,可是真正的感受到陸衡修有力的雙手的時候,他卻覺得無所謂了。
見到白離城搖頭,陸衡修又更進一步,唇舌一路沿着白離城弧度優美的下巴細細的吻住了對方的唇角,好一陣子後,又道:“這般呢?”
白離城又搖了搖頭。
陸衡修心中一熱,幹脆擡手解開了他衣帶,看着那赤裸着的線條完美的身軀,眼睛更加深邃了。
雙手在他身上游移着,直到看的差不多了,便學着書上的步子進入了所謂的‘正題’。
白離城自始自終都是任憑他的擺布,直到最後由于他的突然進入而不由的吃痛的悶哼起來,他的身子一軟,陸衡修瞬時捉住他的腰肢,飛快動了起來,直到他覺得自己快要魂飛魄散之時,終于感到了一股熱流注入了自己的身體深處。
他一直皺緊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好暖和——身體裏的寒氣果然消去了許多,難怪有些妖精喜歡用這個法子修煉。
他仰着頭,輕輕的喘了幾口氣,白皙的胸膛上下起伏,周身都沉浸在情盡之後的餘韻裏,正打算睡上一覺,不想陸衡修又翻過他的身子,面對着他,又一次的進去了。
無力的瞪了壓制在自己身上陸衡修一眼,見着對方臉上一片情動之色,又想起方才渾身酥軟溫暖的感覺,又放軟了身子,随他去了。
一番折騰到大半夜,陸衡修才戀戀不舍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