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淩晨事後。

溫杳渾身酸軟得使不上勁, 窗外有風拂過,低低卷着簾子小幅度翻飛,溫杳盯得出了神。

她揉着眼角, 索性拉着被子蓋到頭上,縮成一團閉着眼睛假睡。

陸京航洗完澡, 像是察覺到她的狀态。

沒過去。

徑直走到陽臺, 敲出一支煙, 打火機摩擦發出輕微的響動。

溫杳知道他又在抽煙了。

陸京航靠在陽臺的欄杆上,套着一件簡單的黑T,額發微濕,襯得整個人随性的懶痞。

他吐出一團煙圈,看着床上的一小團,倏的很輕地笑出聲, 話裏夾雜着戲谑。

“溫杳, 我覺得我們挺合的。”

話裏的暗示。

溫杳不會聽不懂。

雖然溫杳想下意識反駁,但是身體不會說謊。

相反還發了狂地貪戀。

“還想睡嗎?”

說話間,溫杳能察覺到陸京航靠近。

話落, 蒙在頭上的被子被拉下來。

陸京航剛洗完澡, 身上帶着玫瑰味沐浴的清香,混着淡淡的煙草味。

他垂着頭,面部輪廓在頂燈的籠罩下變得立體深邃。

他伸手揉着溫杳的頭發, 眸光黑沉。

一瞬間, 溫杳能感覺到喉間又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渴意。

她移開眼,開口時喉嚨有些沙啞。

“不睡,要起來洗個澡。”

陸京航低頭哼笑一聲, 牽着嘴角, 俯身在她耳垂上親了下。

“你別鬧了。”

溫杳渾身很疲軟, 偏偏陸京航還不放過她。

他連人帶着被子抱起來,朝浴室走去。

溫杳抓着被子,眨了下眼,“我自己洗。”

“嗯,你自己洗。”

聽起來很好說話。

溫杳狐疑擡眼。

陸京航喉結一滾,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些深沉。

是她能懂那個意思。

“畢竟我剛洗完澡。”

“再洗一次,我怕你明天上不了班。”

“……”

這幾天她的排班還算規律,除了晚上的廣播基本沒什麽事,臺裏來了一批新人,楊娜把很多瑣碎的事情分給他們做倒也節省了很多時間。

溫杳去茶水間倒了杯茶回來,一坐下手機就進來一條信息。

姜芋餅:【杳杳,周六我的畫展你來嗎?】

姜芋前幾天剛回國,聽說她和臨淮一個歸國畫師要聯合辦一個畫展,就在臨淮美術館,這些天她一直在忙着布置場地的事情,溫杳到現在還沒能和她見上面。

溫杳:【那肯定得來給我們大畫家捧個場/[撒花撒花]】

姜芋餅:【哎呀!!哪裏是大畫家,那你到時候來了告訴我。/[害羞臉害羞臉]】

周六上午。

和姜芋約好時間,溫杳到的時候美術館裏面參觀的人還挺多的。

她發了好多條信息給姜芋但都沒收到回複,溫杳以為她在忙就先自己到處看看。

“這畫的是什麽?”

“哎,現在名頭響亮但是實力一般的畫師可多了去了。”

“以為出國深造幾年回來就鍍了層金,不過就是花錢砸出來個名頭罷了。”

溫杳聽着,悄然走近。

“作家創造藝術,但并不是每個人都是作家本身,如若說這樣就是不懂藝術,那作家又因何創造藝術。”

“說什麽彎彎繞繞的聽不懂。”

“所以你到底要說什麽。”

溫杳笑了下,“先生,你狹隘了。”

陸從柏近些年來變了口味很欣賞西方的藝術,聽聞有個新銳畫家在臨淮美術館辦畫展,剛好沒事,就過來欣賞一下年輕人的審美。

沒想到聽到了這一番言論。

他站在幕布後面,伸手招來畫展的工作人員,指着溫杳:“這個女孩子,是你們今天的畫師嗎?”

“不是的先生,溫小姐是我們姜小姐的朋友。”

工作人員答完話後安靜地離開。

“先生。”

司機在一旁等候,陸從柏揮了下手,透過幕布看着外面兩個并排走着的女孩。

還不錯。

這小子眼光可以。

“走吧。”

……

畫展只剩下收尾工作了。姜芋交代好工作人員就拉着溫杳離開。

“你想吃什麽?”

“我都行。”

“不行,你今天可是幫了我大忙,你想吃什麽,我請你。”

溫杳說不過她,“那就樓下的西餐廳吧。”

“啊,這麽草率。”

“我下午要上班。”溫杳無奈道。

“好吧。”姜芋挽着她的手臂兩人坐電梯下去。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完餐,姜芋問她,“你以後都會在這邊工作了吧。”

“嗯,我媽媽那邊有新的生活,而且我外公也希望我留在臨淮或者港城。”

姜芋托着腮,“你都回來了,容樾怎麽不想回來呢。”

提到容樾,溫杳的眼神微滞。

姜芋說,“他不會想在美國定居,娶個華爾街妞吧。”

容樾許澤轶,她和姜芋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姜芋打小就喜歡黏着容樾,溫杳也知道小姑娘的那點小心思。

但是容樾比一般的小孩早熟,和他們在一起時就是大哥哥一般的存在。

溫杳小時候還怕他,不敢親近他。

但是後來,她漸漸意識容樾對她和姜芋不一般時。

溫杳及時停住思緒。

“你別瞎想,”溫杳寬慰她,“他應該就是忙,或者等你有空飛美國了,去問問他。”

“你說得對。”姜芋被她說服了。

“哎,那你和附中那位,開船的艦長,怎麽樣了。”

“你們複合了?”

溫杳戳着盤子裏擺放精致的牛舌,點頭,“複合了。”

她還以為姜芋會很驚訝,沒想到她這個閨蜜忽然就神秘兮兮笑了下。

“你笑什麽?”

姜芋舀了一口沙冰送到嘴裏,眼睛都笑眯成一條直線,她搖了搖頭,“遲早的事。”

和姜芋簡單吃了個飯,飯後她還要回美院一趟。

溫杳和她在餐廳分別。

回到廣播室,溫杳順完晚上廣播的稿子,手機突然急劇震了一下。

是好幾條消息一起進來的聲音。

溫杳打開掃了一眼,像是做賊一樣把手機亮度調到最低,四下張望廣播室外有沒有人經過。

向枝這個人該說她什麽好。

心思剔透像只小狐貍。

溫杳拍拍臉頰把手機熄屏,過一會又打開,算了一下這個時間基地下訓沒有。

發了兩張照片過去,想了想又撤回。

那頭,陸京航一直亮着手機屏幕和她的對話框,迅速沖完一個澡。

手機震了下,進來兩條消息,他擡眼。

兩張白花花的照片,不是什麽好東西。

陸京航皺了下眉,正想問她是不是發錯了。

溫杳立馬就點了撤回。

又重新發了條問他什麽時候回來的信息。

陸京航起身,去廁所簡單洗了把臉。

回了消息給她:【下個禮拜。】

消息發出去好一會,溫杳都沒有回複,陸京航盯了好一會,忍不住想見,她是不是對屏幕開始發呆。

溫杳灌了半杯涼白開,心虛,裝作在忙不敢馬上回他,等到屏幕上方的分鐘跳了一個數,才慢悠悠回了個哦。

陸京航:【剛發錯了?】

溫杳一個警惕,差點被口水狠狠嗆了一下。

小心回道:【你看見了?】

【嗯。】

溫杳摸了摸耳垂,唇角不好意思翹起。

陸京航又說:【體恤我訓練辛苦,特地發給我安慰我?】

??

溫杳剛想怒說不是。

陸京航慢悠悠發了條語音。

“我不想看這些,我想看你。”

溫杳不知道兩張圖片能被曲解成這個意思。

【才不是。】

【就……衣服好看嗎?】

陸京航嗯了聲,疑問:“你想買?”

溫杳心虛得手都在抖。

不,她沒有!

陸京航狀似無奈開口,“誰教你的?”

“你那加拿大的舍友?”

溫杳不好把向枝出賣了,含含糊糊扯了別的話題。

末了,陸京航讓她少看這些。

溫杳以為他不喜歡,誰知,他說,“你以為喬望為什麽急着結婚?”

一句話,讓溫杳翌日起床臉還是紅的。

她做了個夢,陸京航很壞很壞的夢。

拉高被子在床上賴了一會,直到鬧鐘響了。

溫杳撈出來關掉,才看見陸京航早上六點半發來的消息。

【下周三休假。】

【等着。】

從老宅回市區開車要半個小時,陸京航車子停在溫杳樓下,就看見周肆停了車在樓下等人。

如果沈舒迩來他絕不可能在這等,那看樣子,周肆等的只有是他了。

“什麽事?”陸京航沒什麽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周肆來找他,準沒什麽好事。

“哥們,借輛車。”

周肆嘿嘿一笑。

陸京航:“你自己不是有嗎?怎麽剛買的大G這麽快就膩了。”

“不是,這不是上次去接我那祖宗被狗仔盯上了嗎,我那車,現在可是在風口浪尖上。”

“不借。”陸京航理都沒理他,自顧自回消息。

周肆:“喂,就一輛車而已。”

說完,陸京航收起手機,“我要去接溫杳下班。”

周肆立馬湊過去,摁住他的手。

“哥……哥,好哥哥,我的車借你,你和我換換你也不虧。”

“快六點半了,我先走了啊。”

周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奪過他手上路虎的車鑰匙,砰的一聲甩上駕駛座的車門,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陸京航:“……”

陸京航無所謂。

但他疏忽的是,因為這輛車,讓溫杳卷入了是非。

陸京航開着這輛車到廣電的時候,被狗仔拍到了,當晚就爆出沈舒迩的圈外男友居然腳踏兩條船,舉止親昵地和一個女生同進同出。

因為周肆和溫杳住在同一小區,陸京航送溫杳回去,結果被誤會是周肆和溫杳在談。

也不怪網友會這麽認為,實在是,陸京航和周肆的身形很像,187的高個,愛穿黑色系的衣服。

一個常年待在部隊,體格強壯。

一個常年訓練,身材魁梧。

不相上下。

當晚,一條熱搜就已悄然爬上來。

#流量女星圈外男友劈腿?#

#沈舒迩疑似被渣?!#

網友在微博上蓋了足有幾千層樓。

【哎,這小姐姐看着好眼熟啊。】

【好像之前電臺的官博直播,那個小姐姐。】

【互聯網果然有記憶,想起來了!】

【沒想到人長得這麽好看,喜歡做三啊,真是看不出來。】

【心疼女鵝,抱走不約。】

中午吃飯,熙熙平時最關注這些娛樂新聞,加上她是沈舒迩小迷妹,一有風吹草動就奔赴前線。

于是在吃完一整個瓜後,她顫巍巍地把手機遞到溫杳面前。

“溫、溫杳姐,這是你呢?”

“怎麽了。”

熙熙壓低聲音,感覺大事不妙,“……你好像上熱搜了。”

溫杳看完九宮格,在看見陸京航摟着她兩人進去小區電梯的一雙背影時頓時明白了什麽。

這輛車,是昨天陸京航接她的那輛。

所以這是一個烏龍。

陸京航被認成是周肆。

事情持續發酵。

沈舒迩那邊公關在極力壓下這件事,沈舒迩工作忙連軸轉了24小時之後抽了空給她打了電話和她說一聲抱歉。

“抱歉啊溫杳,給你帶來困擾了。”

溫杳也知道這事只是不湊巧被狗仔看見,不怪任何人,“沒事,萬幸沒拍到臉,現在還對我構不成困擾。”

沈舒迩聽她這麽一說松了口氣,但又提醒她道,“就怕最近會有狗仔在你單位門口蹲你……這樣我派幾個人過去保護你,他們都是習慣了這些操作的,這樣我也放心。”

溫杳頓了下,連忙拒絕,“不用,真不用了。”

她還真不習慣有人時刻跟着她。

但沒想到還真的被沈舒迩說中了,隔天下班溫杳出了大樓。

對面咖啡店和停車場果然停着不屬于電視臺的車子。

溫杳低着頭,盡量加快腳步朝地鐵站走去。

後面那些人見她走得快,拿着設備也跟着她。

快進地鐵口,一輛黑色的保姆車拉開門,喊了她一聲,“溫杳。”

車上,沈舒迩還穿着從宴會過來的禮服,外面裹着件毛衣外套。

溫杳松了口氣,朝後面看了眼。

車子已經開走了,那些人跟丢也不敢再上來。

“謝謝。”

溫杳和沈舒迩道了聲謝。

“是我該說抱歉。”沈舒迩讓助理倒了杯溫水給她,安慰她道,“我的團隊很快就會公關澄清,你別擔心。”

溫杳也知道沈舒迩一定會處理這件事,沒不放心,點頭,應了聲好。

倒是沈舒迩看上去比她還生氣,窩在座椅裏和對面的人聊天,溫杳瞥見她發了滿屏的文字過去,語氣還非常氣憤。

“都怪我那沒用的男人。”

溫杳:“……”

助理:“……”

沈舒迩團隊的公關做得還是挺不錯的,答應澄清,溫杳隔天下班就看到熱搜被撤,偷拍的視頻和有關的言論都被清理得幹幹淨淨。

下了班。

溫杳出了大樓發現陸京航的車子就在花圃邊等着。

今天算是早下班,兩個人工作都忙,滿打滿算正經約會的時間并不多,溫杳本來打算和他出去吃頓飯看個電影什麽的。

一上車,陸京航就湊近幫她扣上安全帶。

“不去外面吃了,我叫了鼎福樓的菜,回家就能吃。”

溫杳頓了下,以為他餓了,沒多想,說了聲好。

回到家停好車,上到樓上飯菜也剛好送到。

新鮮熱乎。

兩人吃完飯也不到七點半。

溫杳把外賣的包裝袋收拾好丢進垃圾桶,扭頭就看見陸京航在電視機前搗鼓着什麽。

“你幹嘛。”

“你不是說看電影?在家也能看。”

她這個房子客廳是有個投影儀的,但是溫杳工作忙,休息日除了補覺也很少去琢磨看電影。

溫杳唇角輕輕勾起,見他擺弄得認真,安靜地鑽進浴室先洗了個澡。

大概25分鐘,她吹完頭發走上前,陸京航已經弄好,挑了一步口碑很好片子在放。

叫《辛得勒的名單》。

溫杳沒看過,但是她還是坐了下來。

客廳一關燈,只有被投影的白牆上折射出黑黑灰灰的亮光。

溫杳目光從屏幕上移開,落在朝自己走來的陸京航身上。

“你拉窗簾幹什麽,外面很黑,沒什麽影響。”

陸京航淡道,“拉上看不見。”

看不見。

溫杳皺了皺鼻尖哦了聲,拉過一個抱枕曲着腿坐在沙發上。

看了幾分鐘,溫杳已經集中注意力進入劇情了。

忽然,陸京航身體壓下來,扣着她的腰就吻了下去。

接了個不明不白的吻,陸京航唇瓣從她嘴唇上離開的時候溫杳還沒搞清楚他為什麽突然親她。

“怎麽了嗎?”

陸京航手搭在她的腰上,輕輕摩梭,“沒什麽,就是想親你。”

溫杳忽然想起他下午拒絕出去吃叫了外賣還有剛剛拉窗簾的一系列動作,頓時明白了些什麽。

原來他早就有所預謀。

看電影只是一個幌子。

一個讓他做壞事的幌子。

溫杳抓住他亂動的手,投屏上變幻的光色打在她的側臉,他湊近,壓低聲音,似笑非笑說,“想親還得做這麽多準備?”

陸京航壓着她的背把她送到自己面前,用兩個人能聽見的氣音在她耳邊說,“我洗手了。”

溫杳睫毛一顫。

陸京航又附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能碰嗎?”

溫杳眼睫一顫,反應過來他說的是碰哪兒時已經被他掐着脖子吻下去。

溫杳發現陸京航這人很會接吻,他很喜歡握着她的脖子,虎口抵在她下颌,以絕對的姿勢親吻她。

房間裏的光線很暗,月光透不進緊閉的落地窗簾來,靜谧的屋裏只剩下灰色屏幕上折射出昏弱的亮光,溫杳迷迷糊糊擡眼,只能看見陸京航緊繃着的下颌線。

後來電影講了什麽她已經不記得了,音響在頭頂震動。

黑暗裏一些聲效被無形放大。

他短暫地休止,而後又托着她的脖頸吻她。

他的吻細密而深,溫杳唇瓣被咬得發麻,情緒被他勾了起來,溫杳搖頭,吸了吸鼻子嬌聲說,“不要了。”

陸京航手背的青筋背撐得脈絡分明,有說不出的禁欲,指節曲了曲,

“怕了?”

溫杳餘光瞥到什麽,欲言又止,最後她咬着唇帶着點鼻音說了句“你快去洗手。”便快速地鑽進浴室。

陸京航頓了下,看着閃進浴室的身影,唇角微微翹起,抑制不住的愉悅。

視線落在緊閉的浴室門上,陸京航閑散地靠進沙發裏,懶痞開口,“快出來啊,不然我去哪洗手。”

浴室的水聲停了兩秒,緊接着傳出女孩氣急敗壞的聲音,“你先擦擦!”

陸京航捏着兩張紙,慢條斯理地走到浴室邊,溫杳一開門,差點被吓了一跳。

裏邊,溫杳已經拉好衣服,但是面上還留存着未散的情動。

“你、你幹嘛站在這。”

陸京航笑,“怕你害羞不敢出來,在裏面憋氣。”

溫杳張了張嘴,但是說不過他,唇瓣嗫嚅了下又抿緊。

陸京航湊近,“之前不是很會撩?”

“不敢了?”

溫杳就知道他在故意激她,眼皮微撩,搭着他的手臂踮着腳附在他耳邊。

軟着聲音,“我怕真撩了,你今晚走不了。”

陸京航額角狠狠抽動了下,呼吸粗重,再晃過神,人小姑娘已經施施然跑遠了。

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陸京航臉腮微動,認命進了浴室。

那晚最後陸京航還是留在她家過夜,但是溫杳知道他明天一早就要回基地,兩人後半夜也沒再折騰,洗完澡之後就睡了。

翌日一早。

溫杳醒來的時候身旁已經沒人了。

才七點。

溫杳摸着手機翻身,看到陸京航給她的留言。

【這次回基地訓練,封閉式,估計要兩個月。】

【照顧好自己。】

溫杳抓着被子坐起來,她估摸着這個時候陸京航應該還在路上,而且還在開車,她想了想沒發消息過去。

起床快速洗漱化妝,八點三十分準時出現在廣播室。

她一推開門,熙熙迎面走過來就吓了一跳。

“哇,溫杳姐,你今天臉色有點慘白啊,怎麽了,沒休息好嗎?”

溫杳捋着頭發別到耳後,有點心虛含糊開口,“是沒休息好,所以多上了一層氣墊。”

她那兩個黑眼圈早上還費勁遮了好一會。

溫杳怕她看出來別的聯想到陸京航之後尴尬,錯開她的眼神低頭整理稿子。

熙熙拍了拍她的肩膀,“溫杳姐今天不用廣播你不知道嗎?”

“嗯?”

“今早懿姐才發的通知,《砺艦深藍》紀錄片開播之後反響很好,但是後面幾期上面審核過不了,說是涉及……需要重新去補拍一期,應該不會很久。”

溫杳愣了下,下意識打開郵箱查看郵件。

果然,陸京航把她手機開勿擾模式,消息進來了但是沒有提示。

溫杳擡眼,“人員名單定了嗎?”

熙熙:“你,何躍哥,蘇彤姐,還有我。”

大致了解了。

溫杳呼了口氣,腦子重新啓動,思路清晰地理清接下來要做的事。

“熙熙,你和何躍說只需要帶兩個相機,我還是用之前那個,上次審核的文件蘇彤應該還有備份,我們就确認一下補拍那一段的空白就好。”

“好的,我這就去。”

這次臺裏給的時間和人手都不多,行程也非常趕,臺裏甚至都沒和來得及和基地溝通車就先來了,毫無意外,一行人被攔在門外。

門衛進去通傳,每個人都登記過身份證後才放行,足足浪費了一個小時。

進到熟悉的前操場。

熙熙扒着車窗新奇道,“溫杳姐,你說待會會不會遇見我哥啊。”

溫杳視線落在車窗沿,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在眼底形成一個虛影。

她倒想見他也不想見到他。

車子停下,何躍開了後備箱搬設備,只有他一個出外景的男生還真是辛苦他了。

什麽苦力都要他幹。

溫杳下車,幫着大家把設備拿下來。

張教官聞聲出來,看見溫杳既意外又驚喜,“哎呀,這門衛說臺裏來人我還沒準備,最近基地操練,紀律什麽都比較嚴,不好亂走動,你們要拍什麽,先和我說,或者我們帶隊的兩位隊長也行。”

溫杳禮貌地和他打了個招呼,盡可能簡略地說拍攝的需求。

張教官還是挺好說話的,只要不違反基地的規定,其他的能通融就通融。

張教官:“陸京航就在前面訓練,等下訓了要讓他過來嗎?”

一瞬間,空氣寂靜。

蘇彤和何躍都震驚地看着她。

偏偏張教官還笑容可掬,等着她的答複,溫杳幹笑,“不用了,工作要緊。”

偏偏這句話就被張教官原封不動地帶到陸京航面前。

下午拍攝結束。

陸京航在操場把人攔下來。

他穿着黑色的短t一同色系的長褲,衣擺紮進褲腰裏,腰身硬實緊繃,顯得腿很長。

他帽檐下的臉沒什麽表情,溫杳心裏咯噔一聲。

剛想開口,陸京航就沉聲道,“跟我來。”

跟我來。

三個字,溫杳怎麽聽都不像是字面意思聽上去那麽單純。

他拉着她的手腕,手掌很溫熱隔着腕處的皮膚源源不斷傳來。

溫杳心裏在盤算着些什麽,陸京航就把她帶到草場邊緣。

早上太陽大,雖然不會很烈但是還是有些微曬。

陸京航側了身,小幅度牽着她的衣角拉着她站在樹蔭下。

“什麽時候來的。”

溫杳回過頭,後面熙熙他們還在巴巴地望着,溫杳實在不想在他們面前和陸京航表示得太親密。

她咽了下口水,低聲,“我們能去外面說嗎?”

還是那輛越野,安全帶扣上,陸京航開出崗哨不過一會就拐到了上次那地方。

“怎麽來這了?”

“上次說過又忘記了。”

陸京航手搭在方向盤上,眼睛看着前方,連半分餘光都沒給她。

上次溫杳來基地,先是一氧化碳中毒他連夜送去醫院,再是在沙地差點被蛇襲擊把腿劃傷。

只要她在基地多待一刻,陸京航的心就始終懸着。

溫杳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男人唇線抿直,下颌緊繃着,臉色陰沉像是随時要訓人的架勢。

明明昨晚他掐出來的痕跡還沒消,今天就在這給她擺臉。

溫杳心裏嘆了口氣,自覺理虧,先軟聲道,“沒有,這次是特殊情況。”

陸京航神色未變。

溫杳捏着安全帶的手一緊,咽了口水壓低聲音試探問:“你這車上有監控麽?”

陸京航敲着方向盤的動作停下,側眸看了她一眼,唇角慢慢勾了下:“這是我的車。”

“……”那言下之意就是沒有?

溫杳抿了下唇,解開安全帶。

陸京航摁下車門解鎖,本來都以為她這是要下去了。

結果副駕駛座上的女孩跨過中控臺,直接跨坐在他腿膝上。

陸京航眼皮一跳,握着方向盤的手背隐約可見青筋凸起。

“看出來我在生氣。”

溫杳指尖搭在他的肩上,溫聲點頭:“看出來了。”

“嗯。”

“然後呢。”

溫杳眼睫顫了下,低頭,小心翼翼地貼着他的唇角吻了下。

“然後來哄你了。”

“……”

陸京航有時候真覺得他遲早有一天會被這個女人搞死。

太折磨人了。

陸京航舔着唇角低笑了下,掐着溫杳的腰把她的腦袋摁在懷裏,“坐穩。”緊接着打了一手方向盤,将車開到樹後隐蔽的地方,車門落了鎖。

“把我騙出來,有目的的。”

溫杳纖細的指尖貼着男人的脖頸,她知道她騙陸京航出來的小心思被看破了,但她也沒有尴尬和窘迫,畢竟她就是想達到這個目的的。

陸京航自己猜出來,倒也省了她說些彎彎繞繞的來哄他。

溫杳勾着他的脖頸把自己送上去點,軟聲:“你都看出來了。”

陸京航額上青筋直跳,他捏着溫杳的下巴,啞聲:“你就拿這來哄我?”

“那你想要怎麽樣。”

溫杳眨了下眼,無辜開口:“我不會哄。”

說着又往上湊了點,把兩人之間的那點空隙擠掉,趴在他耳邊吹着氣:“你教教我。”

作者有話說:

作家創造藝術,但并不是每個人都是作家本身,如若說這樣就是不懂藝術,那作家又因何創造藝術。——藝術的普遍性

解釋一下,有沒有可能,咱枝枝是研究生(51章交待過啦),枝枝比杳杳大三四歲,枝枝對杳杳就是妹妹一樣,而且枝枝回國之後就已經準備結婚遼,所以肯定還是比杳杳大的啦,至于陳恙和陸京航,陳恙輸在了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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