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閣下也不賴,龍章鳳姿,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林春生抿了抿唇,隐約覺得得禮尚往來一把,否則擦出基情就不大好了。
宋懷秋被她誇了這麽一通嘴角的弧度不自覺變大,被她這個假道士這麽直白的誇贊宋懷秋還是頭一次遇到。
“道長真有意思。”他說。
林春生頭疼起來,這怕是要繼續聊下去的節奏了。
“不知在下可否讨杯茶喝?”宋懷秋看出了她沒有要請人進去坐坐的想法,自己先開口。
林春生努力回想自己把茶放在哪裏,随後點點頭:“是貧道怠慢貴客,請稍等。”
他是個有錢人,做客喝茶後頭肯定要燒香,燒香後肯定還要捐香火錢。錢這東西多多益善,他既然撞上了就別放過。
林春生想通這一點後之前的一些排斥煩憂皆如雲煙散去,露出客氣的微笑。
是要五兩的茶水錢還是五兩的門票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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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泡茶簡單粗暴,在山上向來都是謝秋珩來泡,她來喝。這麽一段時間謝秋珩忙着苦修,林春生勉強回憶着他做過的步驟模仿,托她這具身體的福氣,隐隐還有一點點的熟練感使得她泡茶也像模像樣。
宋懷秋卻精于此道,一嘗便知高低。他未點破,先從基本問題跟林春生閑談起來。
諸如:“道長如何稱呼?”
“道長何時出家?”
“道長的道觀有多少年歷史?”
等等此類,林春生半路來的西貝貨,大多數基本問題竟沒有确切的印象。這還好是個外人聞出來的,若是讓她那個便宜徒弟問,少不得即刻露陷。
“道長的徒弟今日怎不在?”宋懷秋自己動手給她泡茶,他姿态清貴,跟謝秋珩比自然更為出色娴熟,一舉一動令人賞心悅目。
“徒弟大了不由師,總不能跟着貧道在山上看道觀的門。他是下山修行去了,閣下可是見過他?”林春生覺察出一絲絲的不對勁。
宋懷秋噙着笑,微微搖頭,氤氲的霧氣似乎模糊了他那一雙明亮的眸子。
“只是上山前聽說了這三清觀只一對師徒。都是珠玉一般的人物,今日得見其一,自然也想見見另一位。不過那位小道長不在,在下也只能下一回碰碰運氣了。”
這話說的還有幾分悵惘。如果不看他的臉,林春生大概就信了。
他居然還想上來??!這麽個小破道觀有什麽值得他來圖謀的?且不說這兒地偏,他還這麽有錢。兩個原本該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物居然能聯系在一起,這可當真不簡單。
林春生在謝秋珩不在的時候腦子忽然就變的極為好使了。
“閣下說笑了,不過一張臉而已,何況……皮囊萬千,美者不計其數。看人還是要穿過皮相直擊靈魂。”她對着這麽個找上門的人堅持不崩人設。
就算原主來了也罵不到她!
“道長的臉怎麽這麽白?”誰知道宋懷秋轉了話題。
林春生摸了摸臉,原主就是這麽白,她這些日子都躲在屋裏睡覺,當然更白了。但不好就是看起來像個鬼,要麽就像個蒼白無力即将升天的死人。
謝秋珩不管她顯然是看慣了,宋懷秋則不同。
“天生如此,閣下若是羨慕青天白日最好不要出門。”
林春生不耐繼續說這個話題,她現下是女扮男裝,白的太過分就有些招人眼。
他細細看了一遍忽探身上前,靠的極近,只幾秒的功夫回到原位。笑的意味深長,看的林春生是膽戰心驚。
這可真不按常理出牌,隐隐給她一種穿幫之感。
“在下不羨慕,只是好奇而已。”宋懷秋道,他的折扇收在腰間,如今又重新拿在手上把玩,扇出涼風正好吹散了氤氲的熱氣。安安靜靜的廂房裏他也不說清楚好奇什麽,看的人發憷。
“好奇什麽?貧道知無不言。”
“在下好奇道長這般俊俏的人為何要好端端的去做道士。”
“為什麽好端端就有人尋死呢?為什麽有人好端端的好人不去做就要幹壞事呢?為什麽閣下好端端的就來拜訪貧道的三清觀呢?”林春生攤開手掌,笑,“總不能一點理由都沒有罷。”
“的确。”宋懷秋附和一聲,也不再隐瞞,言辭輕緩道,“在下此回上山請道長下山為的是槐桂村宋家的事情。”
“父親暴斃,在下回來奔喪,聽聞了當初發生的事情,想着事情恐怕沒完,想請道長們再次去家中住上幾日。”他說。
林春生搖搖頭:“便是你再給貧道五百兩貧道都不會下山,你家的事情,老實說水極為深。要是貧道跟徒弟都栽在上面豈不是平白的給自己找死路,修道之人誰不想成仙?命都沒了還怎麽成仙。”
她怎麽說都不肯下山,态度毅然堅定。
“道長當真如此想?”宋懷秋問了她一句,表情極為淡定。
林春生敏銳地察覺他話中有話,似乎是在威脅。不過由于他的語氣十分溫和,乍一聽還以為他是沒聽清再問一遍。
“你想威脅我這樣可不行。”林春生盯着他,“你得拿刀抵着我的脖子。貧道不見血就絕不會下山。”
“為何?”
“因為貧道不想跟你下山。”她耐心終于耗盡,站起來就想走。
“這可是道長說的。”男人話音一落便有刀刃架在了她的肩膀上,速度極快。
林春生愣住了,頭先想的居然是……他這他媽哪裏來的刀???
她背影僵住,宋懷秋的刀刃逼近一點點:“是要見血才下山?”
他不笑語氣冰冷,威脅人很有模有樣。
林春生:“……”
“動刀多傷感情。”她歪過頭,舔了舔略有幹燥的唇,“你說是不是?”
宋懷秋拿着短刀貼在她背後,聞言嗯了聲:“我跟道長有感情嗎?”
她欲哭無淚地笑了幾聲,慢慢轉過身:“你說有那就有。”
宋懷秋一笑,收了刀手卻在她的下巴上劃過,那張俊臉靠近幾分,呼吸可聞。
嗚嗚嗚嗚嗚qwq,林春生屈服在了他的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