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黎耀根本不相信算卦這種鬼話，要不是看在黎惑跟裴總走得近，他都想把人給轟出去了。
原本以為黎惑不一樣了，沒想到只是換個法子騙家裏的錢。
晚上坐着一起吃飯，黎惑看着滿桌子佳肴，心裏卻惦記着裴大總裁晚上會做什麽菜。
夏洋周末住在基地，裴總就只能孤零零一個人吃飯了。
飯桌上有黎耀的媽在，氣氛變得不尴不尬的，本來就沒多好吃的菜更加不香了。
“周一你去一趟公司，把手頭幾個大項目算一算，價格就按照你的行情價結算。”快吃完的時候，黎永昌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竟然這麽痛快就答應了，不過有錢賺就行，黎惑點頭應下。
剛吃完，裴總的信息就發過來了。
【談完沒有，要不要過去接你？】
黎惑挑眉，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那大冰塊什麽時候這麽懂得關心人了？
【差不多了。】
免費的伺機，不用白不用。
從餐廳移步到客廳，見黎耀的媽不準備和他多聊，轉身要去樓上，他看了一眼收回視線。
黎永昌已經是半退休的狀态，平時閑暇的時候下下棋釣釣魚。
剛吃了完飯，父子倆就擺好了棋局準備殺幾把，黎惑等着人來接，閑着沒事就坐在旁邊看。
黎耀技巧不錯，但沒有黎永昌的心态那麽平穩，每次都是棋差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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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爛泥小弟面前連輸三把，他面子上有點過不去，“你要玩嗎？”
這話一出，黎永昌也看了過來，“小孩兒懂什麽，你別跑。”
小兒子從小就混，別說下圍棋，就是五子棋都不一定會。
“好啊，我很久沒玩了。”黎惑起身和黎耀換位子，“來吧，您要是贏了我，我給你寫副字畫。”
見他倆看過來，又補充了一句，“免費的。”
黎永昌：“……就你那狗爬的字？免了。”
黎惑笑笑，“那您可別後悔。”
黎永昌非但不想要他的字畫，也覺得自己肯定不會輸。
“等等！剛才那步棋我要再重新考慮一下！”黎永昌擋住他落子的手，把前面那顆白子收了回去。
“落子不悔，您這太不厚道了。”黎惑就沒見過這麽耍無賴的老頭子。
黎永昌抿了抿唇，“自家玩哪那麽多講究，讓我想想。”
黎惑慢條斯理地喝着茶，“就等一分鐘啊。”
五分鐘後——
“等等，再讓我想想！”黎永昌故技重施。
黎惑：“不用想了，已經是死局，您輸了。”
黎永昌啧了一聲，嘆了口氣，“再來！”
十分鐘後——
黎永昌：“慢着！剛才那一步我下錯了。”
黎惑捏着黑子在手裏把玩，“死局了，老爺子，認輸吧。”
黎永昌：“……”為什麽他這麽強？！
黎耀在一旁看驚了！
他們下棋，他都在心裏預估他們下一步的走向，父親的棋他大多都預料到了，可黎惑的卻讓他完全摸不透，看似下得很随意，可等他回過神卻發現所有這些随意的棋子已經将敵方困死在牢籠中。
簡直可怕！
黎永昌被激起了戰意，“再來！我就不信贏不了。”
黎惑無奈地笑，“真贏不了。”
“……”
剛收了棋子，裴總的信息來了，黎惑果斷起身，“今天先到這吧，我回去了。”
黎永昌：“急什麽，現在還早。”
“不早了，晚上還要回去工作。”黎惑罷罷手，絲毫不留戀地走了。
留下黎永昌對着棋盤搖頭嘆氣。
黎耀回頭看了一眼，心說老爸晚上大概要睡不着了。
送到門口，黎耀對他說：“以後有空多回家坐坐，你的房間我們沒動過。”
雖說對方身上有很多東西他完全不認同，但他看得出晚上爸爸很開心。
黎惑偏頭看他，低聲笑了起來，“我會的，你回去吧。”
等人進去，黎惑沿着路往外走，沒走出幾步就看到了路邊閃着車燈的賓利。
“讓裴大總裁親自來接我，真過意不去啊。”黎惑坐進副駕駛，說得毫無誠意。
“晚上的菜好吃嗎？”裴翊臣把車開出去，随口問。
“不好吃。”黎惑回答地很誠實，“沒有你做的好吃。”
裴翊臣看着前方，眼底卻多了幾分笑意，這笑意落到黎惑眼裏，讓他突然有了點別樣的情緒。
總覺得不對勁啊。
還沒走遠的黎耀透過鐵栅欄看到黎惑上了賓利，在經過路燈的那一瞬間，他看清了車裏兩人的表情，心中不免詫異。
這兩人，恐怕不只是單純傳緋聞那麽簡單。
回到房內，黎永昌轉頭看他，“走了？”
“走了。”黎耀坐到黎永昌對面，“您為什麽要答應他？”
黎永昌收拾着棋子，神色不明，“華府的事是他解決的。”
“華府？”黎耀蹙眉，“您說兇宅……”
看到黎永昌的眼神，黎耀心漏跳了一下，而後心跳加快。
華府的事在圈子裏是公開的秘密，誰不為那麽個好樓盤惋惜，都笑華立捏着一手好牌卻爛在手裏，這事擱誰頭上都不痛快，可前陣子突然間就解決了。
要不是他一個老朋友提醒他趕緊下手，他都搶不到房。
“您說那兇宅是他擺平的？”黎耀還是不相信，“他哪來那麽大能耐？”
“我哪知道？”黎永昌看着棋盤發愣，“你不覺得……他不一樣了嗎？”
從他離家出走到現在也不過短短半年，一個人真的可以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脫胎換骨嗎？
車子開進裴翊臣家的車庫，兩人下車，裴翊臣堅持送黎惑回家。
道別前，黎惑突然想到什麽，又轉了回去。
裴翊臣：“怎麽……”
不等他說完，臉上突然一熱，他眼神一變，伸手去撈人，可黎惑已經先一步退出了好幾步，手搭着門把笑嘻嘻地看着他，“我的便宜可不是那麽好占的，晚安。”
剛說完，門就無情地關上了。
裴翊臣站在那裏愣怔了片刻，指尖碰了碰被摸的地方，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回到家，他拿出手機切換到陰間模式。
【養崽的群主：崽崽親我，是不是表示願意親近我了？】
【閻羅老秦：今日份凡學，樓下來。】
【鬼帝郁律：沒崽崽不知道，樓下來。】
【黑無常無赦：恭喜恭喜。】
【白無常安和：那要看親哪了。】
【鬼帝老趙：沒再送你驅鬼符就是巨大的進步。】
裴翊臣：“……”
周一，黎惑去了黎氏總部，黎耀不信他那什麽算卦的本事，找了些已經做了全面的風險評測并且已經着手動工的項目摻雜在裏面給他。
黎惑從高高一疊的文件上拿下一個文件夾，開始快速翻閱起來。
半個小時後，他将手邊的一摞推過去，“這些項目慎重，風險很大，除非必要暫時別搞。”
黎耀看了他一眼，打開各個文件夾翻了翻，無一例外全部都是風險評測通不過的項目。
黎惑又把另一摞推過去，“這些能賺點小錢，但不适合做主項目。”
他把兩個文件夾分別推過去，“這兩個，你應該比較中意城東的商業街項目，但我建議你選城北的老街改造，只要接下第一期工程，以黎氏的實力後續工程基本沒問題。”
沒想到連心思都被猜中了，黎耀沉吟片刻，“你确定那條老街的利潤有商業街大？”
以公司評估部門算出來的結果來看，城東的項目更有利潤空間。
“單單一條老街當然沒有太多利潤，可要是發展成一個古鎮呢？”見他看過來，黎惑笑笑，“城東那塊地方基本開發完了，可城北就不同了，發展空間很大。”
被這麽一說，尤其黎惑還是用這麽自信的語氣和表情說的，不知怎麽的，黎耀已經信了四五分。
古建築保留改造确實是一個大趨勢，從這方面來說，城東完全比不上城北。
“我會考慮。”
黎惑又把最後一個文件夾遞給他，“這個項目呢，別人做會賠錢，但黎氏不會。”
黎耀翻開看，“為什麽？”
“因為有我在啊。”黎惑随口說，“這項目要是過審了跟我說一下，我保你賺錢。”
另一頭，修斯彙報完工作，忍不住問：“裴總，你今天看起來很高興。”
裴翊臣簽完字把文件夾往旁邊一推，“準點下班吧。”
修斯都驚了，他老板多久沒有讓他準點下班過了？！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裴翊臣沒注意到下屬的表情，給黎惑發了個信息。
【晚上想吃什麽菜？】
那邊回得很快。
【土豆牛肉，老鴨粉絲湯，糖醋排骨，蛋黃南瓜（舔嘴.jpg）】
裴翊臣低笑了一聲，拿起外套往外走。
修斯看傻眼了，剛才是他的幻覺？老板怎麽可能會笑？
剛到車庫，迎面就被一人給攔住了。
唐慕在這裏等了半天，終于見着心心念念的人，他差點整個人撲上去。
“裴總，我是唐慕。”唐慕攔在裴翊臣面前，“我是您高中的學弟。”
裴翊臣一手揣着大衣口袋，冰涼的視線從他身上掃過，“有事？”
能和裴翊臣對話，唐慕高興得心尖都在顫抖，“我、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吧？”
“抱歉，我趕時間。”裴翊臣越過他朝車位走去。
唐慕一路跟過來，想到對方跟黎惑那麽親密，對他卻這麽冷淡，嫉妒瘋了，很多話沒經過思考就脫口而出，“黎惑那蠢蛋根本配不上你！他算個什麽東西？竟敢把注意打到你身上！我不準！我不準！！”
裴翊臣臉色沉了下來，腳步不停地走到車位旁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在唐慕跟過來前啓動車子走了。
“裴總！裴總！我才是真心喜歡你的人啊！”唐慕拍着車窗大叫，卻換不來對方一個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