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鬼宅與藏寶庫
“三月三內,那個美人出哎~~我想侬呢,何時來幽會哎~~~~”陳叔提着酒壺,踉踉跄跄的往廢園走,嘴裏不時的唱歌,有時候還會抱怨兩句“為什麽老子這麽倒黴要聽一個小姑娘的還不如賣掉她老子拿錢去玩漂亮姑娘呢。”
陳叔後面跟着兩條尾巴,他們看不出陳叔有什麽能力,于是說話就不那麽在意了。陳叔嘴角泛起冷笑,暗自凝聚內力,聽到了那兩人的說話,“你說主人究竟是怎麽想的?随便一個人來金陵都要查清楚。不就是一個貪財好色的老頭嗎?還要我們兩個來追蹤。”
“啧,所以說人家才是人上人,咱們是小混混。”
“呵呵,也是哦,謹慎一點好。”
陳叔一邊放聲高歌騷擾民衆,一邊思索着混混說的主人是誰。能在金陵這麽搞的,權勢必定很大。官?商?俠?……
進了廢園,那兩混混終于心滿意足的離開了,陳叔也站直了身體,哪裏還有半點醉酒的樣子?
悉悉索索——
“誰?!”陳叔迅疾如豹。
碰——
拳頭相接,兩人都為對方的武功驚訝。
陳叔冷着臉,知道不能讓這人離開。一旦金九齡的計劃出現纰漏,他們來金陵的目的就算是泡湯了。
那人弓着背,臉上蒙着布,不過從幹枯的胳膊來看,應該是個老人。
“你是誰?為什麽在這裏?”陳叔詢問,動作卻沒有絲毫的緩慢。
“你又是誰?為什麽來鬼宅?”蒙面人的聲音沙啞難聽。
“我是這家主人的親戚。”
“笑話,這家人的親人早死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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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叔腦子轉了轉,決定先把人抓到再說,想知道什麽,問一問,到時候什麽都知道了。
“九齡,你回來了。”陳叔坐在一邊喝着小酒。
金九齡扯下蒙面巾,點頭:“恩。”
“找到什麽線索嗎?”陳叔問。
金九齡道:“風花雪月樓是金陵某個人的東西,專門用來引誘別人為他所用的。他抓住了很多人見不得光的把柄。”
陳叔驚疑不定:“那青樓居然還有主人?”
“有,只是我還不清楚。還有,陳叔,不介紹一下嗎?”金九齡擡擡下巴,眼睛朝陳叔後面的屏風看了一眼。
陳叔哈哈一笑:“出來吧,我早說了,九齡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子,他是方正兄的孩子,未來的名捕。”
出來的是個駝背的老人,腳步輕緩若鴻毛,如果不是看到這個人,你絕對感受不到任何氣息。可以想見,這人的武功高到何等程度!
“九齡,我很好奇,你怎麽發現這裏有個人的?”陳叔一直覺得這孩子好神奇。
金九齡淡淡一笑,沒有回答陳叔,反而問:“你是文家的幸存者?”
駝背老人點頭:“老朽是文家的管家,文家滿門抄斬的時候,我正好回家探親了。”
金九齡問道:“那麽對于文家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老人搖頭:“我什麽都不知道,但我相信老爺不是那樣的人。”
“文家還是不要鬧鬼了,如果有膽大的人來了,你們的處境很危險。”金九齡淡淡的說。
老人驚吓了一跳,冷汗涔涔的道:“小捕快,你在說什麽?老朽不明白。”
金九齡似笑非笑,對陳叔說:“把他們帶走,然後說文家的案子有新的進展,要重新查。”
陳叔不解:“九齡,這案子沒有進展啊。我早問了,也找過,沒有什麽特別的證據。”公開了文管家和文少爺沒死的消息,豈不是給他們帶來危險?
金九齡道:“陳叔,證據……等他們來殺人滅口了不就是證據了嗎?”
陳叔拍桌子,笑道:“原來如此。”
文管家立刻道:“既然如此,就這麽辦吧,老爺的事情總要查清楚的。”
“恩,你們馬上離開。”金九齡道。
文管家點頭,立刻去找少爺了。
陳叔道:“九齡,還是你厲害,幾句話就讓這老頭信服。要知道我可是和他打了一架才強迫人過來的。”
金九齡道:“他只是信不過六扇門而已。”當年沒有查清,現在又怎麽讓人相信你們能查清?
陳叔讪讪一笑,摸摸鼻子,說道:“你說得對,文管家其實是想去找楚香帥的,可是楚香帥已經退出江湖很久了,找不到。”
金九齡皺眉:“楚香帥?”
“哦,楚留香楚香帥,你還小,可能不知道。當年踏月留香,楚香帥可是名滿江湖的大俠啊,還曾被皇上稱為盜帥,所以大家叫香帥了。當年楚香帥可了不起,紅顏相伴,行走江湖,沒有什麽事能瞞過他的眼睛……”陳叔崇敬的道。
金九齡哼道:“楚香帥再厲害,他也不是捕快,不是我們六扇門,我不覺得值得高興。”所有事被大俠做了,人們有事習慣性的去找大俠,這是六扇門的悲哀,是在諷刺他們失職。
“啊?”陳叔無話可說了。
“總之,陳叔,你保護好他們就是了。”金九齡道。
“那你呢?”
“我要去參加洛神的花會,我想見一見
——這個金陵最美的女人。”金九齡不相信有人能美到秒殺所有男人。要知道,總有人審美異常,總有人情有獨鐘,無一例外傾心的,被控制還比較合理。
“洛神有嫌疑?不會吧?她只是好看了一點,沒聽過她做過什麽壞事啊。”陳叔不明白。
金九齡道:“陳叔,有些事不能看表面。一個至少四十多的女人還這麽多人喜歡,你不覺得很不正常嗎?”究竟是多麽的傾國傾城啊。
陳叔道:“有些人天生不容易老而已。”
金九齡搖頭:“你知道,金陵從二十年前開始,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消失兩三個少女。但只有今年才爆出來,你們才來查。”金陵這麽大的地方,消失幾個少女不過是小事一樁,根本引不起什麽波浪。但今年不一樣,今年失蹤的少女是某位有權有勢的人最疼愛的女兒。
“和洛神有什麽關系?”
“時間。”
陳叔恍然:“你說……二十年前洛神來到這裏……”然後少女開始失蹤。
金九齡點頭:“這個世界沒有偶然,只有必然。”
陳叔嘆氣:“呵呵呵,九齡,你果然是心思缜密,怪不得老大要我聽你的。算啦,反正我只會抓人而已。我保證,有人動文家的人,一定抓到他們。”
金九齡笑了笑:“我知道,陳叔很厲害的。”
陳叔摸摸金九齡的頭,笑道:“小子,不要在心裏嘲笑陳叔不動腦筋就好了。”
金九齡呵呵一笑:“怎麽會,父親曾經和我說過,六扇門總捕頭方大人運籌帷幄,陳捕頭決勝千裏,六扇門有他們支撐,才能在江湖上有赫赫威名。”
陳叔嘆道:“方正兄過獎了,九齡,不要把心思放在仇恨上,六扇門的捕頭,必須保持公正的心态……”他害怕金九齡因為仇恨,走上了歪曲的道路。
金九齡淡淡一笑:“陳叔放心,我首先是捕快。”仇自然是要報的,但他不會殺死仇人,他會剝奪仇人的一切,階下囚這種身份非常的适合他們。
“那就好。”陳叔欣慰的道,“哦,對了,九齡,陳叔回來的時候被人跟蹤,金陵有個人對每個來金陵的人都會調查清楚。你是不是知道所以才扮成女孩子?”
金九齡搖頭:“不,扮成女孩子可以證實我的猜測。”
“什麽猜測?”
金九齡只是笑,不願意說了。陳叔無可奈何,嘆道:“我最怕你們這些心思九轉十八彎的家夥了。”
“陳大人,金大人,我們可以走了嗎?”文管家身後怯生生的跟着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
金九齡看了一眼,
那孩子眼睛黑黝黝的,有些死氣沉沉。看來在這種壓抑的環境中生活,已經損害了孩子的心。
“男子漢大丈夫,要堅強,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金九齡看着孩子,認真的說。原本不打算多事的,但這孩子讓金九齡想起了自己。對于家人的傷害,他還有能力報複,而這孩子,卻只能沉默。
那孩子傻傻的看着金九齡。
陳叔道:“好孩子,咱們走吧。”
文管家憐惜的看着孩子道:“這孩子,自從三年前就一直這樣了……”
“陳叔,一路小心。”金九齡說道。
陳叔點頭,正想過去拉那孩子,卻見那孩子飛快的撲到金九齡身上,死死的抱住不松手。
“哎?”金九齡錯愕萬分?“你怎麽了?”
“少爺,不要這樣,金大人還有事……”文管家來拉人。不過不等文管家伸手,那孩子就松手了,退回文管家身後,還是一副怯生生的小模樣。
金九齡微微一笑,道:“原來小孩你舍不得我嗎?呵呵,我們會再見面的。”
陳叔搔搔頭,道:“我們走了,九齡,你自己小心,我們的人很快就到了。”
金九齡點頭。
文管家拉着那孩子跟在陳叔身後,走了不遠,那孩子回頭看着金九齡,眼神依舊黑沉沉的。
金九齡微微一笑,點頭,嘴唇微微開啓,無聲承諾。
等人消失了,金九齡展開手,手心是一張皺巴巴的紙條,上面只有三個字:藏寶庫。
那孩子……果然是……非常人!他居然也看錯了,如果不是那孩子當時塞給他一張紙條,金九齡真的就把那孩子當做自閉兒童了。
藏寶庫——應該是衙門的倉庫吧?當年文大人負責保管貢品,然後貢品在一夕之間消失,而文大人反反複複說的只是一句話:我要見皇上。
可是皇上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文大人最終以盜取貢品罪全家抄了。但貢品就此消失,六扇門找遍全金陵都沒有發現蛛絲馬跡。
金九齡想了想,朝衙門跑去。
衙門的衙役們自然不能和金九齡這等高手相比,所以他很輕松的穿過了守衛,到了藏寶庫。藏寶庫周圍圍着很多士兵,目光炯炯,真是一只蒼蠅都飛不過去啊。
金九齡皺皺眉。他的确是可以闖進去,但他并不想驚動任何人,只是想要無聲無息的進去,卻是很麻煩。
咕嚕嚕——
一隊人帶着一馬車東西過來了,看樣子想要送進藏寶庫去。
真是天助我也!金九齡眼睛一亮,掏出一個自制煙霧彈扔過去,趁着大家慌亂的時候飛快的扒着馬車的橫杆,弓起身子藏在下面。
“有人搶東西,小心,小心!”
“快,驅散煙霧!”
“保護財務。”
“什麽人?敢來搶朝廷的東西?”
……
士兵們團團轉,戒備的等待着敵人,沒成想什麽都沒遇到。等煙霧散盡的時候,只見士兵們一副狼狽的模樣,卻沒有敵人的影子。馬車旁的士兵立刻打開箱子,一個個的看了,搖頭:“什麽都沒少。”
看樣子似乎是長官的男人皺着眉看了看,道:“算了,可能是那人有自知之明,知道打不過我們搶不走東西,所以無功而返了。”
“對,對,一定是這樣。”大家興沖沖的附和。
長官手一揮,繼續前行。
到了藏寶庫的時候,大家都停在外面,只有守着倉庫的人來接。
金九齡屏住呼吸,盡量的将身子貼在馬車上。
倉庫員将馬車推了進去,然後開始往下搬東西,并且小心翼翼的點數。
金九齡嗖的滑出馬車下面,往貨架後面一滾,正好隐藏起來。
金九齡掃了倉庫一眼,見裏面都是一些布匹瓷器之類常見的東西,蹙眉。貢品可能光明正大的放在這裏?如果在,當年就該找到了……可那孩子應該不是随意給自己一個方向……驀然,金九齡的目光落在牆壁上,勾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
原來竟是這樣嗎?果然聰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怪不得沒人發現啊。
倉庫員終于清點好了東西,将馬車推了出去,道:“交割完畢,正确。”
長官終于輕松了,笑道:“兄弟們,我們完成任務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