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稅銀案,最終的說法是亂黨為了造反而偷取,然後金九齡在蘇州知府和十二連環塢的幫助下解決了亂黨。皇帝給了十二連環塢販賣鹽的特權,當然,那稅收是很高的。至于蘇州知府,雖然昏庸無能,但他肯聽取師爺的意見,而師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師爺願意跟着知府,所以皇上也像不知道似的,無視了知府的無能,升了他的官。而金九齡,解決了稅銀案,迎來了一個假期和一堆白花花的賞銀。當然,這并不是說六扇門沒有任務。要知道六扇門除了金九齡,還有很多優秀的捕快。一般的案子,對于他們來說,就像切白菜。
因為金家就在京都,還離六扇門很近,所以金九齡并不住在六扇門。況且就算金九齡是工作狂想要睡在六扇門,那也要看哥哥大人同意不同意。因為皇帝放了他的假,所以金九齡連六扇門都懶得回了,直接吩咐文越。
“九齡,那位似乎不想看到你,你不急?”玉天寶看起來總是不正經的樣子,但你永遠也不知道他的底牌。他玩世不恭的面具下,隐藏着什麽,沒人可以看透。
金九齡懶洋洋的道:“正好放假。”
“你為了防止他作亂小心翼翼,結果他還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你不怕一切白費?”玉天寶仿佛魔鬼般吐出致命的字眼,“他只要除掉那個人,這世上就沒有人可以反駁他。”
金九齡似笑非笑的瞧着玉天寶:“你以為我效命的人會那麽沒用?他做事,從來都是有把握的。這一點,我都比不上。”
“你這麽信他?”居然還離開,還真的不怕那個人出事啊。不可否認,玉天寶相當不爽,因為金九齡對那個人的忠誠。
“做屬下的,聽話就可以了。”金九齡從來不會糾結。
玉天寶蹙眉,他想不通金九齡這麽做的目的。
“九齡,你說我當捕快好不好?”玉天寶漫不經心的問,他得找機會和九齡朝夕相處日久生情。
金九齡牽着馬,回道:“你想當捕快,好啊。”厲害的手下自然越多越好,危險的人物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安全。
玉天寶一只手搭在金九齡肩上,哀怨道:“可是當捕快很累的,而且要聽朝廷的,真心不爽。”
金九齡道:“那就離我遠點。”有一個窺視自己的人在身邊,怎麽想都覺得不自在,偏生玉天寶這家夥根本不在意自己的驅趕。天,他到底是為什麽招來這家夥?
玉天寶笑臉一收,認真的道:“九齡,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
金九齡掃了大街上的人一眼,無奈:“我說你注意點,這是大街,還有,我也是真的對你沒有那種感情。”
玉天寶不死心,強力的推薦自己:“其實我很好的,你看,我長的好看,我武功很高,我很有錢,我還會查案……我比那些女人好多了。話說你真心能喜歡一個大家閨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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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九齡想了想,自己似乎真的不太喜歡大家閨秀,不過……“還有女俠。”
玉天寶挑眉:“女俠?我不認為你會喜歡她們。”要娶女俠還不如娶一個大家閨秀。
金九齡失笑,玉天寶這家夥煩人起來讓人恨不得扁他一頓,有時候卻讓人好笑不已。其實金九齡并不真的讨厭玉天寶,只是這家夥總是口花花,讓人恨的牙癢癢。
“好了,我到家了。”金九齡轉頭看玉天寶,這是非常明顯的逐客令。
玉天寶眨眨眼,仿佛聽不懂金九齡的話:“既然來了,就來拜訪一下大哥好了。”
金九齡皺皺眉:“如果大哥知道你的目的,他一定會打死你的。”
玉天寶微笑道:“九齡,給我一個機會,你怎麽知道自己不喜歡我這樣的人?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在外人面前,我不會做多餘的事情。”即使他自己什麽都不在乎,也要顧及金九齡。
金九齡無奈,被這種人喜歡上,如果是個女人,那還算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可自己……可偏偏,玉天寶除了這點不好,其他的該死的對胃口。
“九齡,回來了。”金九歌看見弟弟,跑過來抱住,還幼稚的蹭了蹭,讓玉天寶看的心酸不已。金九齡對自己就從來沒有這麽順從過。金九歌知道弟弟今天回來,一早就到家裏等着了。作為弟控哥哥,金九歌對金九齡的消息很注意。
“哥哥。”金九齡笑着回抱。
玉天寶心裏泛酸,卻不敢出口打擾。這位可是金九齡的哥哥,自己将來的大舅子,要是得罪了,以後可麻煩了。
金九歌看到玉天寶,疑惑的看着弟弟:“這位……”
金九齡想了想,才介紹:“這是玉天寶,我朋友。”
金九歌笑着拍拍弟弟的頭:“九齡也交朋友了啊,很好。”
玉天寶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拱手:“金大哥,小弟經常聽九齡提到您,說您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真的嗎?”金九歌笑的合不攏嘴。弟弟說自己是世上最好的哥哥耶!
金九齡見玉天寶仿佛變臉一般,收斂了面對自己的輕浮,變得溫和可靠,不由有些郁悶。不過金九齡也沒有反駁玉天寶的話,本來心裏就是這麽想的,說出來能讓哥哥這麽開心的話,有什麽關系?
“九齡,哥哥已經準備
好你最喜歡吃的東西了。”金九歌拉着弟弟進去,玉天寶沒有跟上去,只是站在門口看着。
金九齡轉頭:“你在看什麽?還不趕緊進來?”
玉天寶笑了,快步上前。
“九齡,辛苦了,多吃點。”金九歌将弟弟喜歡的菜都移了過來,催促着。
金九齡滿心無奈,哥哥對自己太好了,可有時候關心過了頭。
玉天寶一直帶着微妙的笑意,看着金九齡無可奈何的樣子。他找到了攻下金九齡的秘密武器——溫柔。金九齡根本就不能拒絕別人對他的好。
吃了午飯,金九歌本想在家裏陪着弟弟的,但金九齡說自己現在假期,每天都在家裏,把金九歌趕去處理自己的事情。
午後,陽光正好,花園一片豔色。但花園裏種的卻不是花草,而是藥材。藥材也會開花結果,還帶着藥香。蝴蝶兒蜜蜂兒忙忙碌碌,一派生機勃勃。
金九齡提着水桶,慢悠悠的撒着水,看那水珠劃過一道道虹光,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
“原來九齡休息的時候會澆花。”玉天寶坐在樹上,搖晃着腿。
金九齡說:“是啊,清淨。”
玉天寶笑嘻嘻的跳下來,從藥材上掠過,竟然連一根草都沒有壓垮。
“九齡,我來幫你。”玉天寶伸手。
“不用。”金九齡搖頭。
玉天寶聳聳肩,站在那兒看着金九齡澆水,嘴角帶着笑意。
一只白色的鴿子飛了過來,金九齡伸手,取出鴿子腿上的信件。
玉天寶湊到金九齡身邊,也看到了上面的內容:戶部侍郎沈令成的女兒在出嫁前一天“睡覺”了,永遠也起不來,宿語昂整理資料,記得在京都這樣的事情曾經發生過五起,于是将之定性為一類全部發過來了。然後便是那五起新娘沉睡事件的簡單資料了。
“睡覺?死亡?”玉天寶将下巴靠在金九齡肩上,“九齡,你說是怎麽回事?”
金九齡面無表情的道:“什麽都沒查看,我怎麽知道?”如果被人害死,那麽兇手真的該死,他打碎的是兩個家庭的幸福。
玉天寶道:“我陪你。”
金九齡甩開玉天寶:“六扇門查案,閑雜人等最好避開。”
玉天寶摸摸鼻子,咕哝着:“難道真要我當捕快?不行,當了捕快太沒自由了。算了,我還是用自己的方法幫九齡吧。”
金九齡耳尖,自然聽到了玉天寶的自言自語,有些無可奈何。說到底,自己不讨厭玉天寶,不然就憑他的企圖,怎麽可能繼續讓他跟着?
金九齡直接到了戶部侍郎家,雷吼和陳海智已經在了,并且初步檢查了案發現場。金九齡只是掃了一眼,人群就映入眼裏,個人的神色清清楚楚。
滿臉悲傷的戶部侍郎和被丫鬟扶着幾乎站都站不穩的夫人,蹲在牆角哭泣的粉衣丫鬟,輕聲安慰丫鬟的青衣男子,站在門口面無表情望天的新郎官。
“總捕。”在六扇門中,金九齡的年紀算得上是最年輕的了,但大家都佩服這個年輕的總捕,因此誠心誠意的喊一聲總捕。
金九齡點點頭,看着陳海智。
“總捕,初步判斷,新娘是失血過多而死。但……詭異的是新娘身上并沒有傷口。”陳海智覺得很不可思議。他驗過那麽多屍體,就沒見過這麽詭異的事情。
“金總捕,你一定要為小女報仇啊。老夫只有這麽一個女兒啊……”戶部侍郎老淚縱橫。
“是鬼……一定是鬼……我看到了……小姐的嫁衣在發光……上面出現了猙獰的骷髅頭……好可怕……”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的丫鬟嘴唇抖啊抖,結結巴巴的說。
“不要緊張,沒事的,把你看到的說出來好嗎?”溫柔的聲音似乎含着魔力,撫平了丫鬟的驚慌。
金九齡打量着青衣男子,鐘靈毓秀世間罕見,最讓人動心的,應該是他平和的氣質。看到他,仿佛看到了廣闊的天空。唯一的缺憾是……這麽個幾乎完美的男子,卻是個瞎子。
“你是誰?”金九齡問。
瞎眼男子轉頭,朝金九齡點點頭,道:“在下花滿樓。”
“他是我弟弟,我是新郎。”新郎官冷冷的說,他有讓女人瘋狂的完美容貌。然而更加吸引人的,應該是他身上這種邪肆冰冷的氣質。女人總喜歡讓冰山一樣的男子對自己特殊,鋼鐵化為繞指柔才有成就感。新娘死了,新郎官連做個悲傷的表情都懶得做。看來,新郎官對新娘感覺不太好。
“誰先發現新娘死了?”
“是我……”夫人哭的直抽氣,“新郎官已經來了很久了,女兒卻總是不出來。我過來看看,沒想到……我苦命的女兒呀……你心心念念要嫁給花滿雲,馬上就要美夢成真了,卻……嗚嗚……”
“節哀,我會盡快抓到兇手。”金九齡說完,掃了大家一眼,走進房間。準新娘的房間還是原樣,陳海智驗屍的時候就吩咐所有人小心了。金九齡掃了房間一眼,很标準的閨房,不過紅色多了點,快要成親了,喜慶。準新娘穿着嫁衣,靜靜的躺在床上,睡顏甜美,卻是再也不會醒了。
金九齡伸手試探了一下,準新娘的肌膚已經冰冷了。美麗可人的準新娘,香消玉殒。
嫁衣非常漂亮,非常名貴。
金九齡摸着嫁衣,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