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和寧的觀音圖, 我是越看越喜歡,挂在大殿容易沾塵,還是放在手邊比較好, 能随時拿出來細仔細欣賞,每每都能看出不一樣的感覺。”葉閨臣發現自己現在謊話也越來越能信手拈來。
“原來如此,那花朝可是看出了什麽不一樣的感覺?”柳和寧又問道。
“說到觀音圖,我确實有些疑問想問和寧。”柳和寧總膈應自己, 葉閨臣也想禮尚往來一下。
“花朝有什麽問題盡管問。”柳和寧一副知無不言的語氣說道。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 我怎麽感覺那副觀音圖和和寧有些相似呢?”葉閨臣疑惑的問道。
葉孟看向柳和寧,也想看看這位新後怎麽好意思承認,她把自己當觀音。
柳燕心想,若是一般人,大概會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她家小姐不是一般人,非但不會覺得不好意思,相反,應該還會挺高興。
“哇,花朝發現了!”柳和寧一副異常驚喜的語氣的說道。
能看不出來嗎?眼睛又不瞎,葉閨臣見柳和寧這副德行,額頭有些隐隐發疼, 感覺自己就不該接這個話茬,估計非但達不到自己嘲諷她的目的, 相反自己有種要往柳和寧挖好的坑裏跳的感覺。
“一般人都能發現, 只是本宮不理解, 和寧怎麽會想着用自己的臉畫觀音呢?”雖然預感不好,但是葉閨臣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問。
“佛本無相,萬相由心, 何須執着于形呢?”柳和寧笑着問道。
葉閨臣聞言,竟無言以對,只是初初交鋒,自己便敗下陣來,好生狼狽。
“和寧說的是,是我落了俗套。不過,我越看這觀音,就覺得觀音就應該長這樣,看來和寧确實非凡人。”葉閨臣倒是很大方的承認自己只是凡夫俗子,沒有柳和寧那樣的境界,這般吹捧,倒不是之前那麽違心。
“心在形先,形居心後,那是花朝眼善,才會把我錯看成觀音了,眼善者心必善。”柳和寧再次誇耀葉閨臣。
葉閨臣聽柳和寧這麽說,又覺得像是對自己譏諷,畢竟從柳和寧入宮起,自己可處處看她不順眼,何來眼善,眼善心善上,這波吹捧,自己可承不住。這不,自己就是以眼惡的姿态看她,不就襯得自己很是心胸狹隘了嗎?想到這裏,葉閨臣只是笑了笑,笑的幾分勉強和尴尬。
“不過,花朝真的細細看了畫,我很是開心。”柳和寧看着葉閨臣笑得十分開懷,她以為花朝因為對自己的不喜,肯定不愛看,卻沒想到花朝卻真的細細的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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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閨臣只見柳和寧含笑看着自己,眼裏又帶着幾分寵溺,比起之前對柳和寧這樣的笑感到厭惡,此刻葉閨臣真有種技不如人被嘲笑辦難為情。感覺又再次被看透一般,就好比在魯班面前班門弄斧,耍着雕蟲小技,一下子被柳和寧二兩撥千斤,兩三下就撥弄開了。
“和寧的畫,以及今日的這番話,對閨臣來說,受益匪淺。感謝和寧為我解惑,我已解惑,和寧若沒有其他的事的話,我先去忙其他了,等空時,咱們再好好讨論一下佛理。”葉閨臣只覺得心頭有些狼狽之感,只想把柳和寧這一行人趕緊打發了。
柳和寧覺得自己把花朝厚厚的心房撥開了一層,卻發現裏面還有厚厚好幾層,然後自己再次被攔在花朝的厚實的心牆之外,再次被毫不留戀的趕走。
“好,等花朝不那麽忙了,我們再聊,我最喜歡和花朝聊天了。”柳和寧由衷的說道,花朝又聰慧,悟性又好,自己說什麽,她都懂。
“嗯。”葉閨臣輕輕應了一聲,在柳和寧起身之後,也起身了,為柳和寧送了幾步,在禮節上,葉閨臣無可挑剔。
在回去的路上,柳和寧的心情一直都很愉悅。
只是葉閨臣有些悶悶不樂。
“小姐,怎麽了?”葉孟見葉閨臣從有些不樂,便開口問道。
葉閨臣一向驕傲,她又怎麽能和葉孟說明自己心頭那股技不如人的狼狽感,柳和寧能讓楊昭捧在心尖,卻又不凡之處。
“柳和寧倒是能言善辯,之前沒覺得她如何,小姐說了之後,今日再觀察她,确實不簡單。”葉孟心想自家小姐心情不樂,定然是和柳和寧有關,每每柳和寧都是一副開心的模樣,反倒把她和小姐氣得不輕,就沖着這點,就足以說明,柳和寧确實不簡單。
葉閨臣沒說話,她只是在想,是不是柳和寧所說的那般,自己對柳和寧,心裏先有了相,所以看她處處都不順眼,因為心着相,自己反倒困在其中,處處被她牽着鼻子,處處被動?葉閨臣不想再繞着柳和寧想了,越想越覺得煩躁。
“你去讓宮裏的工匠,造幾套精致的首飾給中宮送過去了。”葉閨臣吩咐葉孟道。
“小姐,您送再多過去,我覺得中宮她又會把這些首飾全送人,還是缺,等缺的時候,還是會厚顏無恥的來咱們這借,既然如此,咱們送再多首飾過去,都是給她做人情,收買人心。而且整個皇宮,所有嫔妃,人手一套皇後的首飾,弄得別人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皇後。”葉孟說道,她就覺得這絕對是中宮那邊幹得出的事。
葉閨臣聽着,也覺得确實是柳和寧會幹的出的事,那自己送再多過去,也是為她做嫁衣了,自己又不是她,是個活菩薩。不過葉孟的後半句話,讓葉閨臣聽着微微蹙眉,忍人若都佩戴皇後制式的首飾,确實是一個問題。
“你去各宮傳令,中宮賞賜的越制的首飾,不準在冬至宮宴上佩戴,違令者嚴懲不貸。”葉閨臣對葉孟吩咐道。
“這是中宮賞的,咱麽不讓她們戴,會不會不太好?”葉孟問道。
“冬至宮宴,皇上宴請文武百官,必然有不少谏臣,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後宮嫔妃越制而坐視不管。中宮賞賜越制的東西給那些嫔妃,本來就不合規矩。”葉閨臣淡淡的說道。
“那也是中宮的錯,咱們坐着看她們熱鬧不就好了?看她們怎麽收場。”葉孟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
“你啊,想的還是簡單,這後印在本宮這,這後宮是本宮在管,折子一堆送到皇上那,本宮也脫不了幹系,所以不能出差錯。”葉閨臣說道。
“這中宮惹的麻煩,咱們還要給她擦屁股,真是吃力不讨好!”葉孟聽着就很火大的說道。
“你去吩咐,各宮各殿別落下就行,咱們的職責已經盡了,她們聽不聽話,那就不是正咱們的問題了。”葉閨臣笑着說道,定有腦子不好使,投靠中宮,想着和東宮對着幹的!
葉孟聞言,馬上領悟。
“我這就去各宮各殿傳旨,定然一個不漏。”葉孟開心的去各殿傳令了,她就等着看東至宮宴誰要公然違抗旨意。
各宮各殿的美人,接到東宮的懿旨,都想着,東西是中宮賞的,東宮不讓戴,東宮這是要和中宮過不去。
本來打算戴着從魚長平那送的金步搖去宮宴上炫耀一番,如今接到東宮的懿旨,張晴雨猶如晴天霹靂,若不能把首飾戴去和別人争奇鬥豔,那寶貝還有什麽價值呢?
“小宣,真的不能戴去嗎?”張晴雨問道,雖然她更喜歡中宮,但是她心裏還是覺得東宮更像皇後,在她心中是更權威的存在,所以東宮的這個懿旨,她心裏還是服從的,只是還心存一絲的僥幸。
“難道您要和東宮對着幹嗎?”小宣反問道。
“我可沒這個膽。”張晴雨心想自己可沒這麽個膽,雖然中宮新後名義上比東宮大,可是中宮皇後就知道玩樂,一點上進心都沒有,看着也沒比自己聰明多少,好在皇上寵愛她,不然自己都得替她擔心了。雖然多了個新後,但是張晴雨覺得皇宮還是和過去一樣,還是東宮皇後在管,東宮皇後還是除皇上之外,最有權勢的女人。
“你說東宮皇後為啥不讓戴呢?東宮是不是對中宮不滿,我和中宮最近走得近,東宮會不會因此也對我不滿呢?”張晴雨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個嚴重的問題,突然開始憂心。
“您現在才發現啊,前些時日,你在中宮吃飯,不去給東宮請安的時候,怎麽就不擔心,現在擔心會不會太晚了?”小宣吐槽道,現在已經上了中宮的船,要下來,難咯!
“我當時沒想到嘛,肯定是病糊塗。”張晴雨心虛狡辯道,那時她滿腦子都是寶貝,根本沒空想這些,其實是壓根想不到。
“我要不要去東宮那表明,我和中宮走得近,不是她們想的那樣。可這樣的話,中宮知道了,肯定也不開心,人家畢竟送了我兩個寶貝,對我可好了。小宣,你說我現在該怎麽辦?”張晴雨很為難的問小宣。
“現在擔心這些都沒用,不過不太擔心,您之前是怎麽過,現在還是怎麽過。您現在是宮裏皆知的草包美人,誰又會和草包較真呢?咱們明面上不和東宮對着幹應該沒事吧。”小宣覺得她家美人蠢名遠播,蠢到礙不到別人,就算礙到了人家了,別人要清除障礙的時候,她家美人也毫無反擊之力,既然如此,還不如放寬心,該怎麽活就怎麽活吧。
張晴雨瞪小宣,誰是草包美人,人家根本不認好不好?怎麽可以這樣說人家,好氣哦!
“宮裏都這麽傳了,您不認,也沒辦法。”小宣無懼于張晴雨惡狠狠的瞪視,把話繼續說完,看來小宣也知道她家美人是只紙老虎。
這對,張晴雨來說,太紮心了。可是她卻毫無辦法,只能繼續生悶氣。還是魚長平不好,自己不知道,不就好了?非要讓自己知道,弄的自己都沒法開心了。想到魚長平那病弱的樣子,張晴雨有些不放心,不知道那些惡奴有沒有繼續欺負她,心想啥時候再去安壽殿去看看她。
魚長平在自己宮裏打了個噴嚏,魚長平以為自己要得風寒了,都要吓死了,明明最近百年人參一直補着,身子感覺有勁多了。複元丹她一直舍不得吃,現在打了個噴嚏之後,想吃了。想到複元丹,魚長平也想起了那生氣勃勃的張美人了,心想如果自己是妖就好了,她可想往張美人身上□□氣,一定很補很補!每每看着張美人生氣的時候,這種感覺尤為強烈。可惜,看着羨慕,卻啥都做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葉閨臣:柳和寧這是話裏有話啊,送觀音圖果然沒那麽簡單,腦補一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