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葉閨臣聽柳和寧這麽一說, 驚呆了,雖然之前她總懷疑柳和寧有磨鏡之好,可那總歸只是懷疑。如今柳和寧紅着臉向自己承認, 她确實有磨鏡之好,而且喜歡的人還是自己, 葉閨臣內心還是很震驚的, 甚至讓她有些心亂如麻。
內心震驚歸震驚,但是葉閨臣覺得自己不能放任這種情況發生, 她在最短的時間內,平複下心境, 然後快速想出如何應對才是最好的。
“和寧應該是喝醉了, 胡言亂語了。”葉閨臣說道, 不管柳和寧說的是真還是假,這些話就只能是醉話、胡話,這便是當前最好的處理方法。
“我沒有醉,我就只喜歡花朝, 對其他人并沒有這樣的想法。”柳和寧語氣非常認真且堅定的說道。她早就猜到花朝定然不會輕易接受自己這份情誼,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想告訴她。心裏總還存一份僥幸,萬一花朝有可能回應自己呢?
這是楊昭的長生殿,楊昭還睡在一旁,柳和寧竟然向自己說這些話,葉閨臣覺得柳和寧膽子實在是太大了, 她莫不是忘記自己是什麽身份了?
“柳和寧, 你可知你現在是身份?”葉閨臣提醒道, 想讓柳和寧理智一些,這種事情若是洩露出去,那可不是小事, 她可是堂堂的中宮,一朝之後,名譽掃地不說,楊昭會怎麽處置,還說不定。
“不管什麽身份,都與我的心無關,我就只是喜歡花朝罷了。”柳和寧目光灼灼的看着葉閨臣,語氣異常認真的說道。并不在意自己有什麽身份,也不在如果別人發現又會如何,她只是喜歡花朝而已。但是她知道花朝在意自己身份,不希望別人發現,當然最大的問題,那就是花朝根本就不喜歡自己。
那視線似乎會燙人一般,葉閨臣本能的避開了柳和寧過于灼熱的視線。
“你就不怕我把此事禀告給皇上嗎?”葉閨臣挑眉問道,其實她大可乘着這次機會,讓柳和寧身敗名裂,消除因為柳和寧的存在而給曾經的自己帶來的屈辱。可心裏,她并沒有要落井下石的念頭,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柳和寧這個麻煩沾不得,沾上了,就會惹來一身腥。
“不怕,就算你告訴了君慎,也沒關系,君慎有權知道。”柳和寧并不在意說道,自己确實是喜歡花朝,就算不應該,可已經喜歡上了,她又能有什麽辦法呢?君慎要怪罪就怪罪吧,人本來就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她把秘密說出口的時候,便願意承擔各種結果。
葉閨臣看向柳和寧,柳和寧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她竟真能相信這人可以為自己豁得出去,這個認知還是讓葉閨臣微微有些動容。當然這種動容只是一瞬間的,葉閨臣清楚,柳和寧瘋,自己不能陪她一起瘋,何況她明明就讨厭極了柳和寧,根本不可能喜歡她!
“你是中宮,我是東宮,我們都是皇上的妻子,我愛的人只能是皇上,而你也是。我們不能,也不可能超出其中的關系。這事,我就當作不知道,這對你,對我都好。你若真對我有幾分喜愛,我希望你日後不要再造成的困惱!”葉閨臣義正言辭的拒絕了柳和寧的表白,并且拿出楊昭當擋箭牌,希望柳和寧若還有幾分理智,就應該及時收起她荒謬的念頭,更不能對自己再做糾纏。
柳和寧聽葉閨臣這麽說,果然神色黯然,心想花朝明明就不喜歡君慎,可她為了拒絕自己,不惜撒謊說自己愛君慎。她知道花朝其實是個不屑撒謊的人,看來她真的一點都不喜歡自己。柳和寧其實知道,自己向花朝表明心意的行徑,過于沖動和任性,明明之前都忍住不去找花朝了,可一見到花朝,心裏還是忍不住,對着那一點點僥幸的可能寄托了莫大的期待。
“我知道了,不會給花朝帶來困惱。”柳和寧語氣十分的失望和低落,不過卻還是怪怪的答應了葉閨臣,不能一己之私,給花朝添加困惱。
柳和寧如此聽話就答應了,這倒讓葉閨臣有些的意外,她原怕這人還像之前那般厚着臉皮纏着自己。
“和寧若是明白,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葉閨臣也不再像剛才那般義正言辭,緩和了一下語氣,似乎像過往那般客氣的打着官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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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和寧聽着葉閨臣像過往那般客氣又疏遠,心裏難過得緊,豆大的眼淚就克制不住的掉了下來。沒有哭聲,只是無聲無息的流淚,柳和寧覺得心裏越來越難過,她從來沒有這麽難過過,也從來沒有過這種求而不得的感覺。
葉閨臣沒想到柳和寧的眼淚說掉就掉,看着柳和寧掉眼淚嘩嘩掉眼淚,那種感覺很奇怪。說來這是柳和寧第二次在葉閨臣面前掉眼淚了,但是給葉閨臣的感覺和上次完全不一樣。上次她只覺得柳和寧在惺惺作态,可這次她似乎能感受到柳和寧的那種難過,因為真正的悲傷情緒,是可以感染人的。這讓葉閨臣想起當初,自己對楊昭有期待的時候,楊昭告訴自己,他伸身上原還有一樁婚約,他必須去柳和寧為妻時,那時候的自己也很難過,也有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她也想起今日初見柳和寧的時候,覺得她沒有之前快樂,難道這些不樂,都是因自己而起的嗎?想到這裏,或許是有些感同身受,葉閨臣對此刻正在掉眼淚的柳和寧有些不忍。
“別哭了,你這麽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你。”葉閨臣軟着語氣說道,上次她就是這麽擔心被人誤會,這次,她大概就是單純不想看柳和寧哭,特別是為自己而哭。
柳和寧看到葉閨臣眼裏有微許的憐惜之意,眼淚流得更兇了,大概想讓花朝這份憐惜之意再濃一些。
葉閨臣看着柳和寧眼淚掉的更兇了,平日這人愛笑,掉起了眼淚來,也不含糊,就跟不要錢似的。有這麽傷心嗎?葉閨臣想起之前,最郁結,最難過的時候也不曾掉過眼淚,如今想來還好沒掉,楊昭不值得她掉眼淚。到底是柳和寧的眼淚不值錢,還是自己真讓她這麽難過了?
“都沒認識多久,哪來的情深?”葉閨臣似乎不信的問道。
柳和寧被葉閨臣一懷疑,眼淚果然止住了,心裏頭有些生氣,花朝可以不領自己這份情,但是不能懷疑自己的情意。
“你喜愛一樣東西時候,或是其他,是不是第一眼就喜愛了?”柳和寧含未盡的哭音問道。
葉閨臣想了一下,好像是這樣,喜不喜歡的東西,大部分的時候,第一眼,或者第一口确實就能确定了,只有極少數,是後來喜歡上的。
“我從見你第一次,就喜歡你,只是那時候不知道會是這種喜歡,是你總不喜歡我,總覺得我有壞心眼,總防着我,不信任我的。”柳和寧控訴道。
葉閨臣心想,本來就該如此,柳和寧的存在,論誰處在那種境地,都不會喜歡的柳和寧的存在。就算現在,自己也沒多喜歡,只是相對于之前來說,沒那麽讨厭了而已。
“喜愛深淺,和時間長斷又有什麽關系?按你這麽說,我認識君慎時間更久,應該更喜歡他才是,可我清楚自己就是更喜歡你。”柳和寧語氣堅定的說到。
“哦。”葉閨臣淡淡的哦了一聲。
柳和寧見葉閨臣反應冷淡,只花朝根本不在意,也就沒有了再說的情緒,就算再情真情切又如何?花朝信了又如何?反正她也不在意。
于是柳和寧便不再說話,只是倒滿了酒,一個人喝肚子喝了起來,她酒量本來就不好,連續好幾倍下肚,眼神漸漸的就迷離了起來。
雖然柳和寧不再哭,她松了一口氣,但是葉閨臣見柳和寧一杯接着一杯喝了起來,又擔心柳和寧會醉。她覺得自己并不是在擔心柳和寧,而是擔心柳和寧醉了,萬一發生什麽不可控的事情,比如發酒瘋亂說話等。想到這裏,葉閨臣覺得自己應該阻止柳和寧繼續喝酒。
“不準再喝!”葉閨臣語氣強硬的說道。
柳和寧占着幾分醉意,繼續倒酒,花朝不準自己喜歡她,不準自己纏她,難道還不準自己喝酒,自己就是不聽話!
葉閨臣見柳和寧把自己的話當耳邊風,便把自己柳和寧的酒杯給端走了。
柳和寧見酒被奪走了,起身走向葉閨臣,要奪回自己的酒杯,只是醉了的她,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她占着酒意二話不說,直接朝葉閨臣撲了過去。
葉閨臣顯然沒料到柳和寧會突然撲過來,等她反應過來,柳和寧已經把她撲倒在地了,而她手中的酒杯,早就灑光了。
柳和寧原是想搶回酒杯的,可是把花朝撲倒在地之後,這麽近的壓着花朝,她一下子就想不起酒杯,眼裏就只有花朝。
葉閨臣被柳和寧壓在身下,被柳和寧那炙熱的目光看着,這處境讓葉閨臣感覺不妙和新皇,她想從柳和寧懷下掙脫開,可柳和寧似乎有這一股蠻力,死死壓制住了她,讓她動彈不得。
“花朝,花朝,花朝……”柳和寧一邊喊着,一邊用手摸向葉閨臣的臉頰,指腹無比溫柔撫摸葉閨臣的那美麗極的臉頰,那一聲比一聲熱切的花朝兩個字,似乎傳遞着柳和寧最炙熱的情感一般。
那一聲聲的花朝,就像魔咒一般,從來沒有人,把這兩個字喊得如此的灼熱,自己似乎會被傳出的情感燙到一般。那輕輕撫摸着自己臉頰的手,如此的溫柔,好似自己是世間最無價的珍寶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葉閨臣:大事不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