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妥協

◎“想要得到你,總得不計後果。”◎

周圍的人都安靜下來,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裝作沒看到。

可眼前的景象實在太過震驚,沒有人反應迅速到及時移開視線。

顧嶼深淩駕于所有權力之上,是名副其實的上位者。

他年輕帥氣,有資本有實力,有足夠讓人生畏敬佩的魄力和膽識。

這些年光芒更甚,暗許芳心的名媛小姐不少,衆人怎麽也想不到竟然會出現眼前這一幕。

而站在他面前的女人也是十足的漂亮,濃顏豔麗,夕陽西下,落日照亮她半邊精致的輪廓。

即便現在被怒意席卷了滿臉,但卻能從她發亮的瞳孔中看到鮮活的靈氣。

她憤怒地看着顧嶼深,一字一字地問:“你憑什麽這麽做?”

顧嶼深滿不在乎地搓了把臉,看向她的眼睛漆黑一片:“憑我可以給的條件足夠讓你爸心動。”

南知可以允許自回國以來兩人之間來回湧動的推拉感兀自發展,甚至她也能允許從前的同學根本不了解實情的各種調侃。

但她不能接受他們之間的一切都變成所謂的“條件”,而她只是個供人選擇的物品。

她一直知道顧嶼深挺混蛋的。

可這混蛋勁兒再次用在了她身上,還是壓得她喘不上氣。

她努力平複呼吸,可最後還是失敗了,她再次擡起手揮過去。

這回被顧嶼深握住了,死死扣住她手腕,火辣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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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動作迅速,捏着她手腕往後一別,不輕不重,但卻讓人瞬間動不了,一動就疼。

他擡眼看向周圍,不怒自威:“都站着幹嘛?”

一句話,衆人鳥獸散。

怕被波及,轉眼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南知掙了掙手腕:“你松開。”

他反倒更加用力,把人直接往後扯,南知後腰抵在前臺桌沿。

顧嶼深俯下身,逼迫性地直視她。

“別得寸進尺。”

這是警告。

以前顧嶼深也這樣,他們和一般的情侶相處方式不同。

顧嶼深太自我太霸道太冷硬,并不像有些男朋友那樣無條件會哄女朋友高興,以前兩人吵架或是南知無理取鬧,他也這樣。

重重掐着她臉警告:“別得寸進尺。”

但她恃寵而驕,就算面前是顧嶼深也沒什麽不敢的。

可現在不一樣了。

“顧嶼深,到底是誰得寸進尺,我是一只可以随便丢棄又随便撿回來的寵物嗎?我們之間是什麽關系,憑什麽我自己的婚姻是由你做主的。”

南知說,“那我現在就正式告訴你答案,我不願意,我不願意跟你結婚。”

顧嶼深看着她的眼神越來越冷,唇抿成一條直線。

“顧嶼深。”她閉了閉眼,帶着顫緩聲說,“既然做不了最親密的人,那至少別讓我恨你。”

這句話不知怎麽觸及顧嶼深的逆鱗。

他忽然暴起,眼底翻滾着濃重的戾氣,靠近,灼熱的鼻息打在她頸側。

可開口時卻又是吊兒郎當的懶嗓:“我沒你那麽灑脫,就算你恨我,我也不許你看別的男人一眼,我要你永遠只能是我的。”

說完後,他還低頭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卻又像個囚徒。

南兼石回家後就跟南母說了這件事。

“滋滋什麽時候跟那個顧總扯上的關系?”南兼石那時工作忙,對女兒高中時候的事了解不多。

“你那時候忙得還真是女兒什麽事都不知道。”

南母說:“那會兒寒暑假,你女兒就總往顧家跑,說是作業不會寫,要去問顧嶼深。”

南兼石詫異:“還有這回事?”

“不止,當初我們一家準備出國時,滋滋也是千百個不願意,說是不舍得這兒的朋友,但其實主要還是因為顧嶼深。”

南兼石皺起眉:“你怎麽從來沒跟我提過?”

“我也沒想到他們現在還有聯系。”南母說到這,忽然狐疑地看向南兼石,“你還真打算讓南知嫁給這顧總?”

“有什麽不好的,要是真能嫁進顧家,那才是真的後半輩子衣食無憂了,也再沒人敢欺負我們滋滋。”

南母眯起眼:“我看你是對和顧氏聯姻起心思了吧?”

“這不是雙贏的事嗎,有了顧氏做親家,不說能回到從前的鼎盛時候,就連當初被诟陷的仇也能得報。”

“滋滋那時候對易家有多排斥你沒看到?你覺得她真會同意?剛才可是挂了你電話的。”

“可好歹她和顧總以前也認識啊,和彬庭還不一樣。”

“我看你是鑽錢眼兒裏了吧。”

南母冷笑一聲,朝南兼石背上拍了一掌,“他們倆要真是兩情相悅,那顧總會用這種方式來告訴你?擺明了借你給滋滋施壓呢,我警告你啊,你別想賣女兒!”

南兼石皺起眉:“你這話太難聽,什麽叫賣女兒?”

“這可不就是賣女兒?!”

“你問問咱們周圍那些,有多少是聯姻結婚的,就是我和你結婚的時候也都是婚後培養感情啊,再說了,顧總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多少人想和顧氏結親家啊,滋滋至少不會受那些污穢氣。”

南母跟他講不通:“反正你敢用這件事去逼滋滋我肯定跟你沒完。”

雪停了,在地上鋪上厚厚一層,踩上一個個深深淺淺的腳印。

從顧氏集團離開後,南知便叫上鳳佳一塊兒出來吃晚飯,順帶将這一天發生的離奇可笑的事都告訴了她。

鳳佳震驚極了:“結婚?你和顧嶼深?!”

南知淺飲酒:“嗯。”

“你倆還真是悶聲幹大事啊,以前偷偷在一起了,現在偷偷就準備結婚了?”

南知翻了個白眼:“你再這樣我就走了啊。”

鳳佳立馬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沒過幾秒,又忍不住說:“不是啊,嫁給顧嶼深也挺好的啊,可以天天随便揮霍他的錢,還再也沒有人敢惹你,就你們舞團那個蠢貨壓根也不敢惹你,有錢又能爽,有什麽不好的。”

南知晃了晃酒杯:“行,那你替我嫁了吧。”

“別,敢搶閨蜜的前男友兼現任求婚者,可真是折煞我了。”

“……”

鳳佳又問:“不過,顧嶼深這反應說明他還是喜歡你的啊,你就真放得下?要能再破鏡重圓也挺好。”

南知去揪她耳朵:“顧嶼深給你下蠱了你這麽給他說話?”

鳳佳努努嘴:“我實話實說嘛。”

她回國才沒多長時間,可自從和顧嶼深重逢後生活就開始天翻地覆。

當那晚顧嶼深喝醉酒去找她,他說的那番話,南知不是沒自作多情地想他是不是還沒有放下自己。

但現在看來這一切和感情無關。

只是占有欲作祟。

“他要是真喜歡我,會用這種方式嗎?”南知看着酒杯裏琉璃般的液體,“他明知道我一定會生氣。”

鳳佳也搞不懂這兩人之間的糾葛。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兩人明明都沒有徹底放下對方,可偏偏都要采用最偏激的做法。

“那你爸媽怎麽說的?”鳳佳問。

“不知道,以我爸的性格肯定挺希望我和顧嶼深結婚。”

南兼石不懂兒女情長的事,也沒有女人的細膩心思,雖然對南知一直不錯,但思考方式都是純粹的商人趨利角度。

“哦喲,那你豈不是就要成為悲催的聯姻工具了?”

鳳佳話裏聽不出半點憂愁,還在幸災樂禍。

南知斜掃了她一眼,也不知她怎麽就對顧嶼深那麽看好,弄的她來找她喝酒都找不到半分慰藉。

“不至于。”南知說。

“你說你要是誓死不從,顧嶼深會不會搶婚啊,就那種強取豪奪!”

鳳佳眼裏充斥着四個字——好刺激啊!

“……”

南知懶得搭理她了,兀自喝盡了最後一口酒,又向服務員要了一杯。

這酒入口甘甜清冽,口感很好,也不覺得刺,等南知發現自己喝多時面前的鳳佳已經變成兩個兒了。

前一天沒有睡好,連帶酒量也差了不少。

鳳佳也這才察覺到,擡手放她眼前揮了揮:“Hello?”

南知支着頭看她。

鳳佳比了個數字:“這是幾?”

南知擡手拍掉她的手:“看得清,別瞎比劃。”

鳳佳被她拍得倒抽氣“嘶”一聲,揉揉手,毫不顧忌地吐槽:“這還沒結婚呢,你這妮兒的脾氣怎麽就跟顧嶼深一樣臭了?”

“你臉都紅成什麽樣了逞什麽強。”鳳佳捏了把她臉,“你們倆這嘴硬王者真結了婚才有趣兒呢。”

南知手撐着臉,完全仗着顏值随意對待自己的臉,搓着半邊臉:“早知道今天不跟你出來了。”

說到這她還笑了聲。

被鳳佳一攪和她反倒心情好了不少,喝着酒經鳳佳一洗腦甚至都開始覺得結婚也不是什麽大事兒。

抛開跟顧嶼深的過去,他的确是一個最好的聯姻對象。

鳳佳起身:“你乖乖在這坐着,我去上個衛生間。”

可等鳳佳回來就看到南知已經倒在桌上趴下了了。

鳳佳:“……”

與此同時,南知手機響了。

鳳佳接起:“是我。”

那頭停頓片刻:“嗯?”

鳳佳大大翻了個白眼:“我,鳳佳。”

“南知人呢?”

自從畢業後鳳佳也很少跟顧嶼深有聯系了,但仗着現在南知在旁邊,她也就口無遮攔了:“你今兒作了這麽大個死,還敢給滋滋打電話啊?”

顧嶼深啧了聲:“你們現在在哪?”

鳳佳看着眼前的南知沉默了會兒,而後跟顧嶼深報了個名。

“算了,你自己惹的事自己來解決。”鳳佳說,“來接一趟吧,她喝多了。”

鳳佳坐了會兒就去結賬,回來後顧嶼深已經到了。

這速度。

餐廳那麽多人,他輕而易舉找到南知,就站在她身側。

“走了。”他拎起南知的手臂。

南知整個人迷迷糊糊,嘴裏嘟哝着“你誰啊”,一邊想把手從禁锢中抽出來。

顧嶼深皺眉,低斥:“別亂動。”

上下眼皮的縫隙裏印出男人皺起的眉眼。

好兇。

南知縮了縮脖子。

街頭的風冷飕飕的,顧嶼深直接把南知推進車,甩上車門。

鳳佳緊接着坐上車後座,顧嶼深看了她一眼,鳳佳笑眯眯道:“你不會覺得我把滋滋就這麽丢給你了吧,那也太便宜你了。”

顧嶼深不跟她廢話,直接開車走了。

只不過開了沒一會兒,鳳佳就察覺不對:“顧嶼深,你現在是打算先把我送回去?”

顧嶼深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滿臉寫着“廢話”,都懶得開口搭理她。

鳳佳:“我警告你啊,別想對我的滋滋圖謀不軌。”

顧嶼深揚眉輕諷:“你的?”

鳳佳迅速回:“難不成是你的?”

“先送你順路。”

“……”

沒一會兒,車就停在了鳳佳的公寓樓下。

鳳佳原本還想再掙紮一下,但剛要說話卻忽然注意到顧嶼深左臉上那個隐約的紅印。

鳳佳:……?

不用問都知道這是誰的傑作。

她又看向南知,一時之間竟心有餘悸。

居然敢扇顧嶼深巴掌,這膽兒也太大了。

鳳佳震驚着,最後都不知道怎麽下車的,等回神時顧嶼深早就驅車離開了。

車停到南知住處樓下。

她已經睡着了,顧嶼深沒有立馬叫醒她。

小姑娘睡得挺熟,呼吸勻暢,胸前一起一伏,月光落在她臉上,白瑩瑩一片,像塊滑嫩豆腐,讓人忍不住想伸手觸碰試試是不是真的脆弱到吹彈可破。

顧嶼深忍不住俯身。

她似乎是察覺到他靠近的鼻息,偏了下頭,軟綿綿的咕哝一聲。

自從重逢後只見識過南知面對他時的冷淡疏離,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全無防備的樣子,跟從前時一般無二。

顧嶼深緩緩靠近,像是要埋進她的脖頸。

“滋滋。”他啞着嗓喚她名字。

他想起傍晚南知鮮紅着眼眶憤怒沖他說的——既然做不了最親密的人,那至少別讓我恨你。

自從那晚在酒吧外再次看到她,顧嶼深竭盡全力克制的都在這一刻分崩離析,全數砸毀在地上,碎成了渣。

他忍住想要攥緊她腰肢的沖動,克制到手臂上青筋盡顯。

他低聲說:

“你這麽好,想要得到你,總得不計後果。”

他這條命硬,母親和父親的死都沒能帶走他。

可只要南知再次出現在他眼前,他這條命也都搖搖欲墜。

一切都早已成定居。

就像那年萬聖節,他們确定關系的那個夜晚。

他摟着打扮成黑無常模樣的南知說玩笑話——那就索命吧。

一語成谶。

既然如此,索性都給她得了。

顧嶼深心想。

作者有話說:

結婚進度條加載中

評論有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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