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

夜深,恍惚中聽得誰家嬰孩啼哭,凄厲的喊似被甚麽了不得的妖物所魇。

祝傥聞了聲便睡不着,起來推開蛛網遍布的窗本是打算瞧瞧月色靜靜心,卻一眼瞧見高居在對面一處破敗屋瓦上的夜貓,正卡在當中的一個缺口處,似乎本是在隐匿着,渾身黑毛油亮,偶在泠泠月下泛着些許駭人的芒。

兩只眼也似燒着火那般通紅,奇長的兩齒露在血噴的唇外,随着它一張一合的口型而越顯寒意森然。

祝傥毫不介意的同它對視,眼睜睜瞧着它又那麽凄厲的叫了幾聲。

想了想,折回身,看了眼淩亂的木桌上還有一支散落在桌角的竹筷,那筷子上還染了點這家主人的鮮血,剛及凝固的模樣,淡淡的血腥氣還未散去,祝傥毫不介意的抽起它,頭也不回的往外一擲,「去。」

爾後窗外便漸漸消了音。

竟是這等東西在作怪,無趣。

關妥了窗,重新側倒回床上,祝傥蓋妥了被子重新阖眸,靜待再度入眠。

迷蒙了能有小片刻的光景,便覺一雙冰涼的手自脖頸後悄然冒出,不用靠近便先能察覺到那股子寒意。祝傥蹙起了眉頭卻未睜眼,心說今夜真是跟妖物犯了沖,一個接一個的往外冒來送死,竟還沒完沒了了。

感受到那手先是試探一般的輕輕點上他凸起的喉頭,并不着力,一直維持着這股若有若無的力道,又攀上鎖骨,接着酥酥麻麻的向下點撫着,帶了點奇異的韻律。

血脈也好似被這人的手法所激,開始逐漸鼓漲起來,祝傥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爾後感受到他那冰涼如寒雨的手,撫留在自己心腔之上。

他被這雙不安分的手也搞得丹田氣微洩,身後這人雖不出聲,喘息卻在這暗夜裏聽得分明,悉數燥熱裹着燙盡數噴在他挺得筆直的脊梁上,莫名便是一陣難耐的邪火,從後頸一路向尾椎侵襲。

一把擒住了這人攀附在他身上不安分的手,聽得身後那呼吸好像更濃重一分,簡直活生生要噴進他的脊髓裏,再細思下去真恐血液裏也烙印了這人氣息,更何況此時也容不得細思,忙一躍再就勢一翻身,将這來者不明之人壓在了身下,這時才瞧見,這人倒是坦誠,一襲白袍毫不介意的大敞着,露出白皙的胸膛和未着片縷的下。身,青絲纏纏繞繞的鋪了滿床,更有意無意的遮起了胸前兩點櫻紅。

祝傥将目光移上,審視一般的盯上他仍舊被青絲半遮的臉,狹長的眼尾微眯,帶着略微不經意的上挑,殷紅的唇,蒼白的膚。

「你想做甚麽?」

祝傥冷聲發問。

「做你想做的。」

他愉悅的答。

雙手卻早已逃脫開祝傥的鉗制,不由分說便滑上自己的胸膛前慢慢撫蹭起來,青絲同那窄瘦的腰肌一并如蛇般随之手法輕扭慢動,薄汗星星點點的從膚下冒出,盈着月華看去,好似這不着片縷的人是直接扯了銀河做裳,眸中星彩才炫,口舌殷紅又太惹眼,這暗夜裏靜的發慌,於是這人的鼻息也都輕而易舉的就成了近身之雷,轟隆隆的便炸在耳邊半寸,心田正中。

祝傥也深吸了口氣,感受到身下壓住的這胯骨地方也聳動了起來,下意識再垂了眸看去,只見這人的玉關早已有了微起之意,盈盈的擡着頭,慌巍巍的立在半空中,随他愈發濃重的氣息而搖擺不定。

祝傥眸中清色仍存,似乎不為所動。

這人也好似早就料到祝傥會給他這般反應,此刻輕輕将自己的兩條長腿從他身下抽出,白嫩的膚猶如最無瑕的美玉,月夜下透着最勾人的晶瑩之澤。

是呼吸聲已重的有了再難開口之韻,脊髓裏他呼呼吸吸的那縷氣也早都見縫插針的融化進去,與血脈最深處的躁動合成一體,爾後自己體內的血脈便好似被賦予了另一層靈性,偏生要順着他的呼吸鼓動的越來越燥慌。眼睜睜瞧他屈起自己的雙腿,再親自掰扯開,毫不遮掩的将最*之處展露在外。

口舌幹燥之意更濃,於是眼瞧着他微張的唇中濕熱的舌便好似更加水潤,祝傥盯住了那裏,一瞬間便拿不動了眼。

可有另一處先口舌一步,發了聲最為催欲念的*之音。

聞聲看去,只見那人蔥白的手指正自他自己的紅濕處慢慢抽出,口那裏不大好出,也或許是卡在了骨節處,口中不得不發了聲低微難耐的嘆,卻又是偏偏上挑的愉悅尾音,那音尾挑的太高,從鼻息深處抑或着心腔正中發出,便有了些許窒息的架勢,此刻這音再聽入祝傥耳朵裏,便已是分明的難凝心神。

從內裏牽扯出來的水色幽幽,月下光涼,憑空便好似牽了條銀絲勾線,晃悠悠的,簡直要惹得人忘了呼吸。

只恨不得早點進入其內裏多造出點這水勢來,聽其淫。聲撞蕩滿室,吸其水潤再滋己身,更恨不得直接将其抽骨扒皮,吮其血脈,舔盡脊髓中最後一滴美味汁液。

「別光看着。」

他終于忍不住開了口,顯然早已急不可耐,調子也一聲比一聲催促的更急,再觀祝傥仍舊那麽只定定的看着,像是入了魔也或許是入了定,他索性擡起雙腿直接夾上他腰際,又往下蹭了蹭,直直将已濕熱的那裏同祝傥身下貼合一處,做了緊密。

祝傥這時回了神,輕笑了一聲,終於是放下身姿來同他有所接觸,左手隔着他青絲直接按上他的胸前,右手摸上他腿根,沒急着向下滑,卻逆着一路向上,滑至了他的腿窩處,爾後忽發狠力,掐住他腿彎硬生生往下壓去,那人吃痛自是偏了腿想躲,祝傥由他躲了開去,右手自空中一幻,憑空抽出一把通體雪白的長劍來,眼瞅着便要直直往他身子裏捅去。

「無知孽障!」

床上忽散一縷白霧,涼風一吹,自化無蹤。

拔地而起一陣莫名的寒涼,祝傥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一睜眼,驀然醒了。

掀開了被褥,先是仔細檢查了床鋪一下,确認沒有任何異樣後,這才又扭回頭去看了眼那不知何時被風吹開的窗,窗邊那殘敗的蛛網更是零落,搖搖欲墜着,好似随時都會随那凜冽的夜風一并拉扯着遠了。

真是個怪夢,他嘆了口氣,恐是今夜再無好眠。

倒了杯茶,又暗自思索了一番,索性踱至窗邊,腳尖輕輕一踏,便翩然的躍了出去。

夜裏頭的深街窄巷都自是俱靜,月頭尖尖戳開那遮容之雲的一星半點,隐隐約約淡淡切切的向下灑着熒亮,也透着股莫名的寒涼。

色澤太過淡弱,也照不清這街上的具體景象。周邊一切都朦朦胧胧的,好似這裏便也只是另一處雲霧一念,旖旎半點的荒誕之所了。

祝傥輕步的邁,生怕驚動了游走在他身側的薄霧游蛇,路過一處空牆時忽又聞一聲狼狽逃竄,凝目望去,正是剛才那驚了他美夢的貓妖。

懶得去追,祝傥只擡頭透過那缭繞的霧氣,觀了幾眼這破敗的牆瓦,隐約瞧見了當中一處缺口,空落落的,莫名便有些凄涼。不由得心下一嗤——原來如此,便偏了步子,索性往城最南那邊行去了。

不消多時那霧氣起的更為濃厚了,有意無意的模糊起了眼前的青石小路,祝傥仍舊篤定的往他心中所想的那個南向步去。

倒不知是不是這路委實太長,走的把月亮都逼回了雲影後頭,沒了那丁點熒亮,周邊也徹徹底底的暗沉了下來,身邊白霧缭繞着,片刻就勾勒成了茫然之境。

眼看不清這一切,便只秉着心裏頭清亮,直直邁向這路盡頭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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