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初雪

顧小引同志一直沒明白,他只是想追求一個Alpha罷了,為什麽經常搞得像犯罪。

有句老話怎麽說來着,“掙着賣白菜的錢,操着賣白|粉的心”,四舍五入大概也能用來形容他的心情。

救援直升機很快就把保镖都接走,別墅沒有醫生,軍刀造成的傷口不好處理,得送往附近的醫院。

蕭縱沒有跟着上飛機,而是轉身去開車。

顧引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後面。

司令似乎被吓得狠了,縮在顧秘書懷裏不肯出來。顧引順毛撸了一會兒之後它就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趴着睡着了。

林場的路不平,車廂搖搖晃晃的,顧引想到剛才蕭縱扶了自己一下,就覺得好高興。

蕭縱有點信息素失衡的情況,密閉空間裏能清楚地聞到雪嶺雲杉的木脂香氣。

真好聞呀,顧引偷偷吸了一口氣,又怕被發現,于是轉移話題道:

“它多大了呀?”

蕭縱瞥了一眼:“一歲多。”

這小沒良心的領回家一年不讓抱也不讓撸,見他就哈氣,炸得跟刺猬似的,只有餓了才給好臉色——用尾巴甩一甩就算,還一副随時要跑的樣子。

跟誰委屈了它似的。

顧秘書揣着貓的樣子可真傻。

出事之後蕭縱就對這種越野車情有獨鐘起來,剛撞廢了一臺轉眼又搞回來好幾臺,別墅、市區公寓、公司地下車庫全都放了,安保部洗牌後蕭縱還打算給保镖也配支車隊出來。

這車造價不菲,尤其蕭縱還要馬上到手,廠家幾乎是給他單開了一條生産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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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有錢人的快樂吧。

貓什麽的……我、才、不、稀、罕。

蕭縱胡思亂想着,忽然在空氣中聞到一股甜味。

“你抑制劑是不是失效了?”

顧引回過神,擡手一摸後頸腺體:“啊,對不起。”

打鬥時動作幅度太大,抑制貼掉了也沒發現。

“做事毛毛躁躁的,貓跑了不會叫傭人幫忙找嗎?”蕭縱沒好氣道:“要不是吳勇老實且身手不錯,今晚你哭都哭不出來!”

方馳成天說像什麽小鹿,小什麽鹿,分明是只傻狍子。

都不省心。

顧引不知道老板的火氣又從何而來,只得小心地瞅着他:“不會呀,您不是馬上也來了嘛。”見蕭縱不理他,又讨好道:“您早就知道今晚會出事呀?”

“哼。”

不算巧,蕭縱盯上安保隊是因為老爺子給了暗示。

別看蕭衍脾氣暴躁,老頭子一輩子閱人無數,他越是不動如山,有的人越容易自亂陣腳。

蕭衍不處理就是把這個機會留給孫子,畢竟這麽大了,不可能事事都給他指明方向,蕭縱剛接管集團,從身邊心腹到其他公司下屬,以後都要牢牢掌控。

顧引讪讪的,不說話了。

他的信息素味道太淡了,始終分不出味道。

蕭縱趁顧引沒注意悄悄吸了一口。

反正不是白水味的。

這家夥也奇怪,AO從分化起就會釋放信息素,而氣味伴随信息素源源不斷産生,本身不具有生理作用,加上長年累月附在人身體上,所以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獨特的氣息。

用通俗的話講,叫:腌入味。

可顧引身上的味道還沒有沐浴香波明顯,跟個Beta似的。

山路逐漸平坦,車前燈照出了不遠處的別墅建築。

沉默片刻後,蕭縱率先打破這種寂靜,他目不斜視地看着路面:“你什麽時候分化的?”

顧引小聲道:“分化得有億點點晚。”

蕭縱點點頭,又道:“你是不是挺怕我的?”

“沒有呀。”

“那你,”蕭縱沉吟片刻,最終還是沒忍住,問道:

“覺得我老是板着一張臉嗎?”

**

老管家年紀大快退休,很多年輕人的事他都不太理解。

比如為什麽孫少爺和顧秘書出去一趟,回來的對話就變成這樣了:

“你就是偷看我洗澡!”

“我說了我沒有!”

“你怎麽可以偷看Omega洗澡!”

“我沒有!”

“喵!”

睡醒的貓在中間煽風點火。

別墅離林場其實不算遠,雲杉林茂密的地方車子開不進去,只能繞路走,其實開回來沒用多長時間。

心虛的顧引為了不讓蕭縱繼續問下去,一口咬定蕭縱偷看他和貓貓洗澡。

蕭縱百口莫辯,哪怕怎麽肥細出來解釋,顧引和貓貓都不信。

老管家聽了兩嘴,覺得事情有點嚴重,孫少爺從小家教嚴謹,門風堪稱嚴厲,怎麽會幹這種事呢,管家決定出面勸一下。

然而下一秒,就見顧引低下頭,眼睛直直盯着貓的腦袋頂,突然道:“那……你,還滿意你看到的嗎?”

蕭縱:?!

老管家:算了我還是去睡覺吧。

這一記直球打得蕭縱措手不及,趁他出神的時候,顧引抱貓就溜。

蕭縱看着他背影:“……”

老管家也要走,卻聽蕭縱問他:“顧秘書的衣服哪兒來的,挺眼熟?”

管家轉身對他說:“顧秘書沒帶衣服,這件還是您讀書時期穿的呢,我給他找的。”

老管家和傭人從閑雲山莊到別墅來時,帶了不少東西過來。老一輩的人始終認為,房子需要多一些主人的氣息,人氣才能旺起來。

難怪衣服那麽寬松。

顧引這家夥,就是故意穿着他的衣服在他眼前晃的吧。

“……孫少爺您笑什麽?”老管家疑惑道。

我笑了嗎?

蕭縱下意識地一摸嘴角,接着把臉一板,“沒有,燕叔你困糊塗了。”

他說完轉身就走。

奇怪,今晚逮了幾個吃裏扒外的家夥,可孫少爺看起來心情居然還不錯?

老管家看着他上樓的背影,在後面追問道:“吳勇送醫院了,那幾個保镖怎麽辦?”

蕭縱腳步一頓,頭也不回地道:

“連同錄音一起送給山下的記者。”

管家想起山腳下那些面包車,如同群狼環伺圍堵着山頂,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外面恐怕又要刮一場血雨腥風了。

**

果不其然,狗仔隊不僅吃着特種兵這碗飯,還吃着朝陽群衆的飯,當晚收到蕭縱送的年末大禮包,聽了錄音後,轉手就是一個報警。

吳勇腦子确實不太活絡,但不是真的蠢,他上交的錄音遠不止顧引聽到的那些。

王七等人早就旁敲側擊過好多次,吳勇發現挖牆腳的對家是冷氏後,擔心出什麽糾紛,于是斷斷續續錄了一些。

冷氏娛樂的記者也在,第一時間就想辦法攔截錄音流出,同時迅速通知集團高層。

可圍堵本來就是這幾個人在煽風點火,不然不會這麽快發酵——就別說蕭縱三角戀的幾個主角都未婚,葉雨濛在奢侈品界可是出了名的黃金單身O,從沒承認過有對象。

蕭縱睡秘書又怎麽樣,不是有句老話叫做“有事秘書幹,沒事幹秘書”麽,A未婚O未嫁的,連個私生活混亂都稱不上。

在見過大風大浪的娛記這裏,算個屁的驚天八卦。

可豪門争産又不一樣了,私生子買通嫡子的保镖在背後做手腳,聽錄音裏意思居然還打算加害老東家?

這裏面的愛恨情仇完全值得深挖,現在火燒到冷氏頭上就想裝無事發生,當然沒那麽容易。

豪門的八卦可比那些明星有意思多了,通常能爆出來的消息不多,但每次事兒都鬧得挺大。這種家族地位高,成分複雜,因為嫁娶條件嚴格,家族成員普遍顏值天花板。

“蕭氏”兩個字更是自帶頂級流量,尤其牽扯上冷家那個私生子,年度業績還能再往上沖一波。

搗亂的人相當于砸人飯碗,就很令圈內同仁們不齒了。

大家誰不是千年的狐貍,你在這兒玩什麽聊齋?

值夜班警局接到報警,因為事關綁架事件的當事人,于是直接轉給專項組同事。

按流程專項組也要聯系蕭縱,通常這種情況一般不會直接找到總裁本人,而是聯系他的律師。

汪律師迅速提供了蕭縱病情證明和驗傷證明。

車禍導致的輕微腦震蕩至少要休養一到兩個月,不能過度勞累和遭到情緒刺激,蕭縱已經避到山裏去了,可還是被狗仔圍了半座山。

警察都覺得他不容易。

當晚無數娛記見證了一手資料,連夜趕稿将新聞發出。第二天一早起來,已經發酵得差不多了。

其實蕭縱睡得不太好。

那一縷甜味勾了他整晚。

夢中無意識地追尋着香甜溫軟的氣息,直到吻住兩片柔軟的唇瓣,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身體內轟然點炸,燒起一片熊熊烈火,席卷所有感官。

手指插|進對方柔軟的發絲,他貪婪地索取侵|犯,以至于混沌中都仿佛聽見泣聲。

“不、不要哭...”

終歸蕭縱即便潛意識裏還會試圖控制自己,他安撫着懷裏的人,努力想看清對方容貌。

可再怎麽也看不清楚,依稀只知道對方似乎是淺色金發。

金發……

槍聲響起。

蕭縱猛然驚醒,從床上坐了起來,他喘着粗氣,一身汗涔涔,連床單都濕透了。

“呼——”

人工智能那沒說完的話,蕭縱其實明白——他用高強度的工作來消耗掉Alpha的充沛精力,壓制身體裏的原始本能:對信息素所産生的回應。

可再怎麽饑|渴,都不該對只有一面之緣的人,他連對方相貌都記不太清楚。

我大概車禍把腦子撞壞了。他心想。又為自己這個私密且離譜的夢境感到羞恥。

都怪顧……魏勉,這麽重要的資料為什麽派顧引送來別墅!

蕭二少日常吐槽完助理後,這才算完全緩過神,掀開被子下床洗澡洗漱換衣服。

既然不上班,他居家穿得就很簡單。

一件灰色的V領套頭針織毛衣,一條純棉材質的淺駝色休閑褲,很經典的款式,貴卻低調,不像某些新銳奢侈品牌專門把LOGO布置在顯眼的地方。

毛絨絨(毛衣也算)的東西讓人心情也變得柔和起來。

後半夜鹿鳴山

餐廳在一樓,傭人們已經開始布置了。

蕭縱忙歸忙,生活方面精細且有品味,錢是用來讓生活變得更舒适便捷的,沒有時間度假那就從其他方面入手。

他不下廚,但別墅主樓的餐廳和廚房還是做成了半開放式,顯得比較溫馨。傭人和保镖各十來個,安排住在左右副樓。

客房給家裏人準備的,這裏不招待外客,用不上什麽會客廳,完全就按照私人度假療養地設計。

蕭縱有點輕飄飄的。

甚至明知冷家很快就會反擊了,他情緒居然還可以。

奇怪的是今天小秘書心情不太好。

顧引記吃不記打,挨了訓沒一會兒又屁颠屁颠的,他不高興,蕭二少也覺得新鮮。

顧引現在看起來就像整晚沒睡覺。

黑眼圈都快拖到下巴了。

簡直一臉的縱欲過度。

蕭縱想想覺得不妥,于是又在心裏把後半句默默地埋好,當作沒想過。

顧引難得一早見到蕭縱沒有精神十足地喊一句“老板好”,而是輕輕說了聲“早呀”,就轉身去幫忙擺放早餐了。

他臉頰紅到脖子,像剛揭鍋的基圍蝦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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