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紊亂
接到保镖彙報時,
顧引正在鹿鳴山別墅的書房裏跟技術部機甲合金項目組成員開會。
說是一個項目組,實際上核心項目成員就有四五百個,這些技術人員又細化成不同的研究組,
每個人只負責自己那一部分。
這是一場項目啓動前的溝通會,他們主要想了解實操過程中存在的一些問題。
“幸好牌照批得早……”項目負責人道:“當初我們公司拿的是軍工全牌照,否則現在再想獲批機甲武器類研發的許可證就麻煩了。”
海陸空機甲跟二級精準打擊電磁炮不同,涉及到宇宙武器類型,
聯邦政府對前者的管控非常嚴格,對于後者則基本由國區自行研制。
機甲存在一個關鍵問題就是能源。
宇宙穿行能源由聯邦政府完全壟斷,
每年按納稅份額将資源撥給各國區。國區政府拿到後基本全都用于太空航母的行駛——優先保證宇宙航空通行,争奪宇宙資源,才能保持高速發展。
h國區近年來經濟發展非常迅速,擁有自己的宇航登陸起飛基地,
很多小國區達不到标準,
連建造基地的資格都沒有,
得到的能源份額只能用于主星國區之間的交易流通。
因此主星國區與國區之間競争也非常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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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養蠱一樣,強的國區越來越強,
弱的國區則依附其他國區或者直接被吞并。
雖然星際級別的戰争這幾十年來沒有發生過,
但主星國區之間時不時就會有一場交火,
都是因為資源分配的問題。
自古政事只有立場不談對錯,人們在這種環境中生存慣了,
又找不到可替代的宇宙能源來打破這個規則,就只能接受它。
蕭斯年曾經給過人們希望,雖然最後還是失敗了。
二十多年後,蕭縱再一次站在媒體面前,直接宣布新能源研發成功,将在主星率先試行,
并且這項技術沒有被政府壟斷,哪怕是國區政府。
整顆主星,乃至聯邦星系的規則都會受此影響。
沒能拿到壟斷權的h國區依然是受益方,但對于其他國區和聯邦政府來說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了,他們不斷對新能源的安全性提出疑問,并攻擊恒華這種先斬後奏的做法不厚道。
h國區外交部發言人忙得不可開交,每天臉上笑嘻嘻,心裏mmp。
但這只能代表官方的态度,普通民衆則對此十分感興趣——民科企業和研究人員經常針對恒華階段性公布報告進行分析研究,寫一些科普的報告或者評論,大部分人認為這是人類科技的巨大進步,少數人憂心着國區競争力的問題。
新能源給機甲制造同樣帶來曙光。
對于恒華這種科技壟斷巨頭,國區政府和軍方是又愛又恨。這一回蕭縱提出的新階段合作項目,軍工科技部又沒出息地表示“感興趣、想合作、還生氣”,到目前為止還沒給出明确答複,但恒華這邊已經開始準備了。
顧引作為全公司最熟悉機甲實操的人,以特邀專家身份參會,這也是他進入公司以來第一次參與科研項目會議。
保镖匆匆忙忙忙沖進書房來時,顧引正在向技術工程師提出疑問。
“空間減震是目前最大的需求,”他面前的四臺光屏同時開啓,裏面随時可以調取任意參數,顧引說:“除了機甲毀壞造成死亡以外,在太空戰場導致受傷頻率最高的原因是因為震蕩和漂浮碎片撞擊,機甲的外殼堅硬度已經足夠,但……”
視頻會議中的下屬們聚精會神地聽他講話,然而另一頭話語戛然而止,像被突兀地打斷。
聲音再次響起時就聽顧引說道:“不好意思,我這邊有些事要先處理,關于改進方向這一部分內容,之後會形成書面資料發送給相關負責人。”
他匆匆說了一句“失陪”,就切斷了溝通會議。
“老板現在在哪?!”顧引猝然擡頭問保镖,“剛才跟誰在一塊兒?晚上不是和方總吃飯嗎?”
盡管事态确實緊急,保镖還是被他森冷的眼神吓了一跳,道:“晚上和方總吃完飯就各自回公司,老板被方總的秘書攔下來,說是要給他推薦定制戒指的公司,他們倆就上車聊了。”
顧引聽見方潤錦的秘書,第一反應還是之前那個小劉,等得知方女士剛換了秘書時,他頓時心裏就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果然,他聽見保镖說:“行車時間一共十七分鐘二十五秒,行駛路線實時定位,沒有任何偏差,司機沒有聽見争吵或者撞擊聲……”
顧引急忙打斷他:“你說老板怎麽了?”
“老板沒事,秦秘書死了。”
顧引眉頭緊鎖:“猝死還是怎麽回事?”
他腦袋裏的信息完全串不到一起去。顧引并不是一個心思彎彎繞繞的人,這就好像下棋一樣,有的人下一步就能預見到後十步的走向,顧引作為一名嚴格服從上級命令的特種兵,就跟棋盤上的棋子一樣,哪有棋子揣測棋手意圖的道理。
“人在哪裏,現在帶我去,律師呢?”
**
連續好幾次出事都是在晚上,律師現在都要夜間ptsd了。
“需要通知omega保護協會嗎?”下屬問。
汪楓最不願意和協會的人打交道,但還是陰沉着一張臉說:“死者家屬遲早抖到媒體面前,還不如坦蕩一點,你現在聯系吧。”
下屬領命而去。
車內的通話都有錄音,本來算是證據材料之一,但蕭縱卻要求他不能交出去。
魏勉聽完錄音後眉毛攥皺成了一團。
“不能交出去,”他也這麽說:“國區目前可能是兩種情況,要麽他們不知道生物芯片研發成功,我們不能率先抖出去,這會讓我們更被動,”
這恐怕正中敵人下懷——蕭縱為了撇清自己跟秦蕊的關系,第一時間把這些信息交給官方,使得國區政府能提早準備,間接促成“生意”達成。
“第二種猜想更糟,那就是雙方已經開始接觸,理論上沒有第三者知情,恒華如果這時候表示自己很清楚有這項技術,那麽老板很可能就會面臨巨大的麻煩。”
未命名可以借國區的手直接狠狠地給蕭縱插上一刀。
南科大、新能源的事已經讓國區政府和軍方對恒華不滿,還把聯邦議會給徹底得罪,現在再出來蹦跶指指點點說你們不能做這種有違倫理的生意,簡直就是在自跳火坑。
可如果什麽都不說,那麽蕭縱将直接面臨omega保護協會的指控,必須對一個omega死在他車上的事做出合理的解釋。
簡直是一石三鳥的辦法。
生物芯片就是一個燙手山芋,恒華不得不接,現在根本不知道該往哪兒扔。一旦秦蕊身上查出植入芯片的痕跡,那麽恒華還要第一時間表示“不知情”。
當然,還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留了後招。
“屍檢結果出來了嗎?”汪楓緊張地問。
下屬挂掉電話後回答:“還沒有。”
“這個怎麽能實現呢……”
另一邊,被總部連夜提調過來的生物科技公司的高級研發員百思不得其解。
恒華在生物科技方面是短板,能夠解答技術性問題的專家也有限,這已經是他們第一時間能想得到的最高尖的人物了。
“确實,現在的程序芯片已經不局限于肉眼可見的實物載體,可以實現量子級別控制,理論上能利用程序和信號電流刺激神經,達到改變人體情緒、舉動甚至發出聲音——本質就是聲帶共振的原理。但如果能控制意志的話那就太可怕了……”
從今往後聯邦星系的任何人都可能并不是一個自由意志的人,而是一具傀儡。
科技像是一種魔法,能給人類帶來便利與先進,他們可以控制天氣,逆轉自然,實行星際擴張,但随着人類可控制的事物越來越多,他們依然感到不滿足,漸漸地把視線投向了最難控制的——人。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開啓,就會給人間帶來厄運與災難。
“太可怕了……這怎麽行……”
科研人員着了魔似的喃喃自語。
他沒親眼見過,光想象一下那個場景,就完全違背他所有科研倫理的底線。
“或許事情沒有那麽糟,”一名下屬見氣氛過于沉重,樂觀地道:“國區會嚴詞拒絕也說不定呢?”
魏勉和汪楓同時擡起眼,看智障似的看着他。
h國區拒絕,主星上還有其他兩百多個國區能當買家呢,難道等着未命名把技術賣給其他國區,再被對方用來對付我們?
只有更糟糕的結果。
辦公室的門“唰”地一下被推開。
顧引的身影出現在門後,動靜之大連科研人員都被吓了一跳,清醒過來:“顧、顧……”
魏勉招呼道:“引引你來了。”
“魏哥,老板呢?”
顧引搭在門手把上的手還微微發顫,來的路上他無數次在想,每次一走開蕭縱就出事,以後半步都絕不離開大貓貓身邊。
“老板在右手邊走廊頂端的病房,他——”
魏勉話沒說完,顧引就消失在了眼前,只留下一陣風。
“着什麽急啊,這一個兩個的……”魏勉嘀咕道。
**
“他誰也不見。”警察硬邦邦地說。
方潤錦比顧引早到一步,她也被攔在了門口。
保镖和警察像兩座山一樣,走廊上各幾米就是一個負槍的武警。
保镖見到顧引來了,朝他點點頭,表明對方說的是真的。
誰也不見的意思,當然包括顧引和方女士在內。
警察對于蕭二少的遭遇深表同情,見兩名omega臉色都冷得吓人,出聲寬慰道:“嫌疑人沒有受傷,只是受到一些驚吓。”
顧引在門外站定,無力地用手掌貼着額頭,“醫生檢查過了嗎?”
保镖說:“檢查過了。”
警察唏噓道:“換做正常人早被逼瘋了,得虧蕭總心理素質好,只是出現一些信息素紊亂的症狀。”
這是心理戰術,他不能倒下。顧引心想。蕭縱一旦對未命名生出畏懼感,那麽這場戰鬥還沒開始他就失敗了。
那個隐藏在幕後的家夥,用一系列事件牽制住所有人的注意力,然後悄悄在暗處朝蕭縱露出猙獰的獠牙。
但再怎樣他都只是一個凡人,任何人都做不到滴水不漏,把全世界玩弄于股掌之中。
顧引想把這些說給蕭縱聽,可蕭縱現在估計什麽都聽不進去。
一想到他的大貓貓此時就在坐在昏暗病房裏怔怔發呆,顧引就心急如焚。
蕭縱那麽善良的一個人,因為未命名的襲擊,手上沾了好幾條人命——車禍撞下山崖當場死亡的殺手,和那天跟着軍機一起炸得屍骨無存的“魇”。
事故後蕭二少拒絕接受心理疏導,像個沒事人一樣處理工作,跟顧引談戀愛。
可某天他突然問顧引:“引引,你第一次殺人什麽感覺?”
顧引知道他還一直介意着,只不過用忙碌來轉移注意力,并告訴自己這些人都是通緝犯,死有餘辜。
但其實在蕭縱心裏,罪犯有警察有法院審判,戰犯有軍隊來制裁,這些人不應該死在他手上。
就如蕭縱說的,他只是一個生意人,哪怕與國區出現利益紛争也都可以通過協商解決,他不是手握金杖的米諾斯[1],也從沒打算當“審判者”。
——上位者最忌諱卻又最難避免的就是視萬物為蝼蟻,輕而易舉地操控別人的命運。
方潤錦看上去十分疲憊。
她上一次像這樣匆匆忙忙趕到醫院是二爺出現車禍。方潤錦趕到時,蕭斯年剛剛咽氣,她沒能見他最後一面,還來不及傷心難過就被醫生拉去安撫驚吓過度的次子。
年僅四歲的小蕭縱又哭又鬧,針打進去他把針頭都掰歪了,方潤錦一邊掉眼淚一邊手忙腳亂地幫着護士摁住自己的兒子。
那種絕望的感受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回憶。
而今晚,她接到消息時同樣無法接受——到現在她還不知道秦蕊是怎麽死的,但她絕不認為這件事和蕭縱有關。
omega保護協會的工作人員迅速趕來,出乎很多人意料的是這個omega權益保護方面較為激進的組織,在聽說了事情之後态度居然還可以。
“我們優先考慮安撫受害omega的家屬,”工作人員道:“破案的事還是交給警方專業人士處理。”
這不是他們一貫的風格,因為這個組織過去六十年為聯邦星系omega人口數量正增長作出巨大貢獻,幾乎所有國區政府都會賣他們面子,也讓他們地位愈發超然,雖然只是一個社會組織,卻在很多場合下都能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也造就了他們強勢的态度。
但此時已經沒有誰去管這些人了。
方潤錦反複對顧引說道:“不會是他,不是阿縱幹的,他不會……”
她的秘書死在她兒子的車裏,下午倆人才第一次見面,方潤錦從家裏趕來,情緒已經緊繃到極限。
“引引……”她情緒臨近崩潰,美目裏蓄含着淚水。
顧引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慰道:“沒事的,屍檢報告還沒出來,保镖說縱哥全程沒碰過她,車內指紋檢驗出來後應該能成為客觀證據材料,證明跟他無關。”
方潤錦想起顧引也算系統內的人,對這些流程應該比她熟悉,于是心下稍安。但她一想起秦蕊死了,又喃喃道:“秦蕊怎麽會死呢?她入職遞交的體檢報告沒顯示身體有什麽病症啊……”
她來的路上緊急讓人事部把秦蕊的入職資料全都調出來。
“秦蕊是走正常招聘流程進來的,”方潤錦哽咽道:“她的筆試和面試成績在一衆應聘者種相當出色,事業型omega本來也不那麽好招,我們還要長得好看的。”
顧引不能将芯片的事情告訴她,事實上恒華現在知情的人兩只手就數得過來。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omega身上沒有任何受傷、掙紮的痕跡,也如蕭縱所說,他沒有與秦蕊有過任何接觸。蕭縱目前依然是第一嫌疑人,但證據不足,取消指控的可能性比較大。
“媽,”顧引輕聲喊她,像是怕吓着她似的問道:“聽說二爺也得過信息素紊亂症,有什麽具體症狀嗎?”
方潤錦一怔。
“時間有些太久了,”她讷讷道,似乎在回憶很早以前的事:“二爺是一個很溫和的人,但是信息素紊亂的時候會讓他變得很……暴躁,不是alpha易感期那種暴躁,而是一種破壞欲……”
“具體我不清楚,因為二爺那時候不怎麽回家,我沒有親眼見到過,都是聽下屬說的。”
她好像突然意識到什麽,擔憂地問:“你不會……”
“我不會。”
顧引斬釘截鐵的告訴她,并沒有讓方潤錦把話說完。
無論生老病死、貧窮或疾病,我都會對蕭縱不離不棄。
**
這一個夜晚過得格外漫長。
天微微亮時,屍檢報告也出來了。
“猝死?!”死者家屬一聽就開始激動,在醫院吵起來:“二十幾歲的omega說沒就沒了!死的時候就只有他蕭縱一個人在場,外面全守着他的保镖!他到底在車裏面幹什麽?!你現在告訴我是猝死,我還說你們官商勾結!”
法醫也是見慣了世間百态的,并沒有生氣,而是公事公辦道:“家屬要是不接受屍檢結果,随時可以聘請第三方重新鑒定,但是污蔑诽謗犯法,希望你們對外時還是冷靜一些。”
“蕭縱呢?!我們要求蕭縱出來當面對質!你們把他藏起來幹什麽?心虛嗎?!”
“嫌疑人診斷出信息素紊亂症,目前正在隔離治療中……”
“早不病晚不病,偏偏這個時候生病!”
“還說不是官商勾結!”
醫生還在費力地解釋道:“信息素紊亂症目前沒有特效治療方案,抑制劑也控制不了……”
“人都死了,他生病算什麽!叫他出來!”
過了一晚,方潤錦已經冷靜下來。她聽見吵鬧聲,由顧引攙扶着走過來,道:“我是秦蕊公司的實際負責人,也是蕭縱的母親。”
對方先是愣住,緊接着怒火沖上了頭直接朝方潤錦撲了過來,嘴裏開始不幹不淨地罵髒話,警察站出來維護秩序,被撓了好幾下。
方潤錦一夜無眠,碎發散落在鬓邊,整個人很憔悴。
這些年從來沒有人聽見這位“蕭夫人”抱怨過任何事,可即便容顏保養得再好,她也已經不年輕了。
可能在無人的夜晚,方女士也曾懦弱地想過,要是二爺不死,一切都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但現在她得再一次為了她的孩子站出來。
“我作為老板也感到很心痛,公司出于人道主義願意積極賠償,”方潤錦一夜之間像是老了許多,“但阿縱昨天是第一次見她,他們兩個人之間沒發生任何矛盾。”
“沒有矛盾你們叫那麽多保镖圍着車幹什麽!”
吳勇看不下去了,只得硬着頭皮出面道:“那個……我們是想幫老板娘捉奸來着……”
方潤錦目瞪口呆。
擔任司機的保镖做了一晚筆錄,還沒被放出來,吳勇說:“因為秦小姐不滿意司機看她,蕭總才把遮擋板升起來的。”
“到現在還想把責任推給蕊蕊?!你們就是欺負她死了不能說話了!”
軍a嘴笨,怎麽講都是錯的。這事就像一盆污水潑到身上,水幹了還有一身泥。
方潤錦一籌莫展。
顧引翻看了一下魏勉發給他的資料,魏助理和汪律師也沒睡,他們要處理的事情多了,沒有過來安撫家屬情緒。
他看着看着,忽然擡頭道:“秦小姐上一家單位離職後有小半年沒找工作,是在家休息麽?”
對方不知道他是誰,所有人都顯得很疲倦,但這人背脊筆直站姿挺拔,和那些警察倒是有幾分相似。
估計是把顧引當成便衣,對方家屬中有人說了一句:“蕊蕊說想換份工作換個心情,那段時間去整容,在家休息了一段時間,順便自學考了兩個證。”
顧引又問了是什麽證,對方答了,是聯邦出名的top難考的資格證,平均備考時間超過五年。
方潤錦只知道秦秘書有幾張很拿得出手的資格證,并不知道她這麽短時間內就拿了證——同時備考十幾門課,并且全都要一次通過。
omega敏銳的直覺讓她覺得不對勁。
秦蕊第一學歷還行,但不是top學校,前期履歷不算讓人一眼驚豔,全靠工作後一步一步繼續教育,加上考證才把自己的履歷弄得漂漂亮亮的。
奢侈品行業雖然光鮮亮麗,但每到發布會就變得特別忙,滿聯邦到處飛,業務廣的可能還需要跨星際,其實并不是每個o都幹得了,方潤錦也是看了履歷覺得這個omega吃得了苦,才招進來的。
這些跟案件沒太大聯系,時間也比較久遠,顧引卻上前兩步,道:“方便詳細說說嗎?”
作者有話要說: [1]古希臘神話宙斯之子,同時是一名君主,生前公正嚴明,死後成為冥府審判者。
刀是沒有刀的,但是文案“打江山”是認真的or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