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矛盾
“啊？”
撐着身後的房門站穩林崎簡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什麽叫做“和景紗玩的開心嗎”？
把筆一丢，江洺翹起腿來抱着雙臂冷哼一聲，“五毒神掌冰魄銀針。”
咬着下唇林崎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了江洺身邊，試探性地看了看她的目光印象中一直低着頭的姑娘此刻賭氣一般仰着腦袋，軟乎乎的目光也含着嬌嗔。
“你還知道這些呢？日本也看《神雕俠侶》的嗎？”
本來想用插科打诨把這一part混過去林崎尬笑着轉移了話題。
結果江洺壓根兒就不買帳，她輕哼一聲，“日本還有《名偵探柯南》呢，一集死一個人。”
“哈哈，哈哈。”
默默地遠離了一些甚至轉移話題這一招沒有任何用處了，林崎一臉視死如歸，“我這不是逗景紗玩兒呢嗎？”
“所以我問你，好玩嗎？”
眨巴了兩下眼睛情商欠費的大木頭是真的不知道該說“好玩”還是“不好玩”。
“你猶豫了所以你在思考怎麽騙我。”
“不是！我......”
怎麽猶豫也成了一種錯誤？
頭疼地摸了摸後頸頭發在訓練的時候紮了個馬尾辮不知不覺間林崎發現她居然在四月底的天裏出了一身汗。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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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打算開口如同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她放在書桌上充電的手機發出了震動的聲音，狠狠的松了口氣，林崎一個箭步過去拿起了手機。
記憶力倒是不錯，她一看這熟悉的號碼就知道是江洺的小姨，她指了指手機，然後遞給了依然皺着眉的女孩。
“小姨？”
沒想到日本長大的女主還會中國國粹呢，變臉真是學的杠杠的，林崎看着接過手機後就挂上笑容的江洺，服氣一般點點頭，貼心地拿着水杯出去打熱水去了，把空間留給她。
............
房間內。
江洺柔和了早就憋不住笑的表情，其實看着林崎瑟瑟發抖又強裝鎮定的樣子，她早就消氣了，畢竟這人最在意的還是她，不是嗎？
可是又不願意這樣輕易地原諒她，江洺便一直這麽憋着，沒想到能看到林崎如此可愛的樣子。
“糯糯，你那個舍友是不是叫林崎來着？”
“嗯，你問她幹嘛呀？”
狐貍眼裏多了些羞澀，江洺本以為齊浔會問她與林崎的進展如何，剛剛才恃寵而驕發了一通小脾氣的人這會兒開始不好意思了。
“我不是在經營你的打投組嗎，上周有個你的粉絲，一口氣投了二十萬，我就讓她發身份證明，要證明她是成年人，結果，你猜她是誰？”
這麽多鋪墊下來，哪能不知道齊浔說的是誰，江洺又一次皺了眉，“是林崎，對吧？”
“沒錯。”
“她怎麽......”
話還沒說完，齊浔就察覺到了自家侄女的負面情緒，畢竟江洺聲音裏是掩蓋不住的低落，“我告訴你這個，只是想讓你知道，她肯定是喜歡你的，不是為了讓你自責，覺得你是她的拖累的，我們糯糯這麽好，排名低只是暫時的，我相信你一定能出道的，你爸爸也一定會以你為驕傲。”
“嗯。”
算是回應了一聲，江洺垂首，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齊浔也能感覺到她的不對勁，嘆了口氣，她依然找着理由安慰自家敏感脆弱的侄女，“你還不知道吧，林崎這家夥的網名叫「降臨」，你們倆的cp名，而且我在微博上看了看，現在節目才播到第二期主題曲評級，你們的cp居然已經進入前十名了。”
“是嗎？”
本來是該感到高興的，可是一想到林崎背地裏為她做了那麽多，還有明面上的幫助，她們倆之間，好像自己一直是受益者？
面對着自己，林崎要麽是極其溫柔的，要麽是剛剛那樣瑟瑟發抖着認錯的，她也就是仗着偏愛，恃寵而驕，比起初見時要任性了許多。
江洺發現，在自己面前，林崎從來都沒有和景紗玩鬧時那麽開心。
“糯糯，你不開心了？”
電話那邊的聲音也小心翼翼起來，江洺不想讓自己的情緒間接影響到齊浔，她搖了搖頭，努力揚起略顯低落的聲音，“我只是覺得，不知道怎麽償還林崎。”
畢竟是自己親侄女，也清楚江洺經歷過的那些挫折，齊浔說不出“那就以身相許”的玩笑話，也沉默不語了，随後，她提議道：“不然把那二十萬還回去吧，我們糯糯靠自己進出道位。”
“她不會收的。”
實在是太了解林崎了，江洺咬着下唇，力度很大，嬌嫩的唇都泛起白色，她跟感受不到疼痛一樣，“用了吧，等我出道，再還給她。”
哪能沒有私心，齊浔其實是希望這二十萬發揮作用的，如果江洺能在旁聽生賽制中存活下來轉為正式訓練生，她至少能進決賽。
“好，那就這樣，糯糯，加油！下個月初我去看看你爸爸，告訴他你最近怎麽樣，你一定要留下來，我會去決賽看你的表演的。”
“嗯。”
挂斷後，江洺無力地放下手機，金屬與木質的書桌産生碰撞，聽的她心裏一驚，無措的人把腦袋藏在了合并的雙手間，似乎很是頭疼。
到底該怎麽償還林崎？
哦對，這人現在估計還在飲水機那裏發呆呢。
趕緊起身去開了門，果然在走廊盡頭的飲水機處看到了拿着水杯無所事事地轉悠的林崎，江洺調整了一下僵硬的表情，揚起一個勉強的笑容，“回去了。”
“噢，和小姨聊得開心嗎？”
“還可以。”
默默跟在江洺身後，林崎微微皺眉，怎麽又垂下腦袋了？
比起這幅垂頭喪氣的模樣，她更願意看見江洺揚着腦袋耍小性子。
“我感覺，你好像不是很開心？”
試探着問，林崎抿抿唇，“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嗎？”
停下步伐，垂在身子兩側的手都握成了拳，江洺低着頭，沉默的風暴正在醞釀。
也停了下來，林崎不明所以，只能擔憂地看着江洺，她這次可沒有開通話錄音，根本沒辦法知道女主和小姨都聊了些什麽。
“林崎，你是不是給我的打投組投了二十萬？”
“啊？你怎麽……”
“知道”二字很快被吞了回去，林崎尬笑兩聲，“你怎麽胡說八道呢？我哪來的二十萬？”
“我小姨和我說的。”
“額，那個打投組的管理員是你小姨？！”
此話一出，江洺點了點頭，卻道：“果然是你。”
沉默着回到了宿舍，林崎也亦步亦趨地跟着江洺，期間，嘴笨的大木頭愣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老實說，她不知道為什麽給她打錢也會惹來女主的不開心。
這不是在幫她留下來嗎？
林崎急得抓耳撓腮，一顆腦袋跟裝飾一樣，完全想不到江洺此刻情緒的來源。
“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林崎驚得瞪大了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因為自己對上的那道目光，太過于複雜，就算系統性地學習過眼神戲，她也看不明白此刻江洺的心情。
像重重迷霧一般，有茫然與困擾，有害怕與不安，更多的卻是痛苦。
為什麽痛苦？
喉嚨都因為緊張而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因為我……”喜歡你。
“等等！你先別說。”
江洺深呼吸兩下，胸口卻依然起伏不定，她突然很害怕林崎口中的答案，如果不是喜歡，她這份今晚又沉重了許多的情感該如何自處？
痛苦的原因，不過是江洺意識到了，自己這顆心算是丢得徹底。
“林崎，你別對我太好了，我怕還不起。”
還？
莫名的心裏發堵，林崎也皺了眉，她要江洺還了嗎？
聽不得自己的表白，這會兒還要劃清界限一般地提“償還”，江洺什麽意思？
“我從來都沒有要你還過，我對你好是我自願的。”
說完，像是突然意識到了江洺情緒低落的源頭一樣，林崎詫異地挑眉，“所以你是因為知道了我給你打投花了錢，你覺得欠我太多了，是嗎？”
江洺低頭沉默，但也算是默認了。
頭疼地揉了揉似乎在發疼的太陽穴，林崎擡起手，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喪氣一般垂了下來，“很好，非常好。”
敏感地意識到林崎的氣憤，江洺弱弱地抓住了她落下的手，也明白自己這番想法似乎有劃清界限的意思，讨好般的搖了搖，“林崎，你生氣了嗎？”
“我沒生氣，我好得很。”
說着這話，林崎卻抽出了手，有些心累，她其實不該生氣的，明明能理解江洺的心情，畢竟人家和自己非親非故，對自己感覺到難以償還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她就是很難受。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表白了，卻被一句“等等”攔截下來，江洺是害怕自己挑破窗戶紙嗎？
本以為自己不是單箭頭，二十多年來終于情窦初開，卻是如此苦澀。
林崎第二次沒了好脾氣，無力地下落，坐在了床上。
除去那次下意識地扇了林崎一巴掌，江洺再也沒見過她的冷臉，有些慌張，她湊上前，“我不是想劃清界限，我只是想和你處于一個平等的位置，你和我的關系如果沾了金錢，不就像……像……像包.養了嘛？”
弱弱的、帶着讨好意味的聲音，還說着什麽“包.養”的話語，都不知道她從哪裏看的這些詞。
林崎自己都覺得無語，她居然在賭氣的時候笑了出來。
好沒面子！
“你笑了，不生氣了好不好？”
哪有那麽不容易？
惡劣因子湧了上來，林崎坐在床上，本來是仰視着江洺的，此刻正好攬了她纖細的腰肢，觸感柔軟，她帶着壞心思捏了捏。
失去了平衡。江洺只好坐在了林崎的腿上，雙手驚慌失措間只好摟住這人的脖頸，質問的話語并不嚴厲，反而如撒嬌一般軟乎乎的，“你、你幹嘛？”
“你不是說包.養嗎，就當我包.養了你，現在你該幹嘛？親我？還是……”
說到這，林崎暧昧地挑眉，眼神充滿侵略性地下移，灼熱的目光讓江洺敏感地縮了縮脖子，暖黃的燈光加深了她此刻已經紅透了的臉，讓她更是如毫無反抗能力的綿羊一般，等待着親吻的到來。
越來越湊近，安靜的空間裏，林崎喉嚨滾動的聲音很是明顯，鼻尖相抵的時候，她都能聞到江洺吐氣時自帶的花香，也能感受到懷中人已經徹底淩亂的呼吸節奏。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猜，會親上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