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債主 “誰是我女朋友你不知道?”……

紀奚城露骨的話,聽得寧音耳朵開始發紅。

“他們說,何詩是你女朋友。”

寧音聲音很輕,輕的仿佛只淺淺掠過紀奚城的耳畔,甚至讓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紀奚城很高,又背着光,寧音一米六的個子完全被籠罩在他的陰影下面。

許是酒精的作用,他很溫柔地笑了下,卻很用力握了下她的腰,貼過去,吻了吻她的眼角:“誰是我女朋友你不知道?”

意思是不是女朋友,可也沒解釋照片的事。

寧音眼睫微垂,似是默認了紀奚城說的。

她也有過沖動,光明正大的走到紀奚城身邊,旁若無人挽着他的手臂,昭告天下,他們的關系。

可如果她跟紀奚城在一起的事情被曝光是什麽後果?畢竟,紀奚城不是普通人。

直到溫熱的呼吸撒在耳畔,頸間充斥着溫熱,寧音才從剛才的思緒中抽離。

紀奚城在她頸間咬了一口。

寧音下意識出聲阻止,她今天穿的低領上衣,要是留下印子,一覽無餘。

他含糊不清應了一聲:“我有分寸。”

說着,他把埋在她頸間的頭擡起來,捏着她的下巴,虔誠地吻上去。

溫柔細膩地輕輕吻着,像是在品嘗一塊美味的蛋糕,讓寧音甚至以為自己産生了錯覺。

溫潤的男人偶爾有了欲望會很撩,可霸道強勢的男人一旦溫柔起來,簡直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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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怔的瞬間,紀奚城就恢複本性,溫柔瞬間變成暴戾,攻城略池,咬得她唇角發疼。唇齒碰撞間,寧音甚至聞到了淡淡的鐵鏽味,随後肆意在口腔蔓延。

“疼……紀奚城,你混蛋。”

“嗯?”他擡頭笑了下,低沉的嗓音摻雜着淡淡的情欲:“罵我?長脾氣了?”

寧音頓時沒了聲音,面紅耳赤把臉埋在他肩頭,她領教過這個男人的手段。

紀奚城這個人,溫柔和暴戾兩種極端的性格在他身上共存,這一點,寧音早就知道,并且切身體會過了。

寧音第一次遇見紀奚城,是三年前的夏天,在醫院的樓梯口。

那年夏天特別熱,寧音剛高考完。

解放後的第一個假期,寧音還沒等開始享受,母親就被放高利貸的人打成重傷住院。随之而來的就是大筆治療費,加上根本還不起的高利貸。

寧音也是在那天才知道,她媽媽這些年一直沉迷賭博,家裏的錢早就花光了,還欠下了巨額的高利貸。

她至今都記得,那群放貸的人,在病房看見她時的嘴臉。

為首的人用猥瑣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這是你女兒?這麽着吧,讓你女兒好好陪陪哥幾個,錢我就不不要了,怎麽樣?考慮考慮?”

寧音當時還小很害怕,她站在女人床前,右手緊緊捏着她的衣角,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她。畢竟,除了血緣關系,這個女人在她的生命中從,來沒有扮演過一個母親的角色。

躺在床上的人看了看寧音,有些猶豫。

“舍不得?舍不得就還錢,一共四百萬,三天之內拿不出來,老子卸你一條胳膊。

床上的人突然難以置信地驚呼出聲:“天殺的高利貸,居然這麽多?”

話音剛落,寧音就感覺腰上被人用力往前推了一下,床上的女人神色慌亂:“說話要算話,你們帶走了人,就不能再找我讨債了!”

寧音難以置信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心髒一瞬間如墜冰窟,仿佛被人一盆冰水兜頭而下。

帶頭的人笑了,猥瑣的目光更加肆無忌憚在寧音身上打量:“成,只要你女兒給哥幾個伺候舒服了,錢都是小事兒。”

病床上的女人看了寧音一眼,對上寧音的目光以後,迅速移開:“那成交,人你們帶走,借條留下。”

寧音冷眼看着病床上的人,将自己像貨物一樣交換給別人抵債。

從前,無數次想沖出口的那句詢問,在這一刻已經不重要了。

愣怔的功夫,放高利貸的人走過來,企圖拉走她。

寧音後退了兩步,轉身拿起桌上她剛剛準備削蘋果的刀架在脖子上,全身緊繃着,語氣冷靜得吓人:“離我遠點!”

帶頭的人"啧"了一聲,笑容猥瑣: “還挺辣,老子就喜歡這樣的。”

寧音咬了咬牙:“她欠你們四百萬?”

那人笑了:“對,怎麽着?你還?”

寧音死死捏着水果刀,一字一句: “我還你錢。”

把人打發走以後,寧音一分鐘都沒在病房裏多待,快步走出病房,她已經交了一個月的住院費,床上的人死不了。

走到樓梯口,內心的恐懼就像洪水一般湧出來。

沖出她的防線,撕裂她的僞裝,眼底翻湧的淚光昭示着,此時此刻的她有多無助。

叮——

手上的水果刀應聲落地。

寧音靠在牆上,雙腿癱軟逅不動步子,沿着牆壁一點一點滑下去,最後蹲在地上,低聲啜泣。

而紀奚城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像一道光照進她的生命。

他立在她身後,食指和中指夾着一根燃着的香煙,看着她旁邊的水果刀,嗤了一聲,問她:“你哭什麽?”

往常見了這種事,紀奚城連看都不會看一眼,或許還會嫌棄她擋了路,他又不是菩薩,這世上人各有各的苦,不需要他普度衆生。

但那天,也許是覺得寧音跟他同病相憐。

寧音臉上淚痕未幹,眼裏還閃着淚光,鼻頭紅紅的,仰頭看他,像一頭無助的小鹿,可憐得很。

看清寧音的樣貌,紀奚城愣怔了一瞬,随即挑了挑眉,俨然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他擡手,不知道從哪摸出半包紙巾扔給她,另一只手按滅煙頭,又問了一句:“你哭什麽?”

寧音本不屑與人說起自己家裏的糟心事,可今天真的是太委屈了,她好想念爸爸,如果爸爸還在,她的生活一定不會是這樣。

寧音索性把紀奚城當成樹洞,一股腦把壓抑在心口的情緒抒了個幹淨。

聽到最後,紀奚城笑了:“不就是缺錢麽?”

多簡單的事。

“說說,缺多少,我給你。”

紀城僅存良心的瞬間。

估計就是這一刻了。

寧音愣怔了一瞬,笑了笑,心想怎麽會有人把這麽多錢,說得如此輕松。

紀奚城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沒多說,塞進她手裏一張名片。

他笑了笑:“我今天還有事,你記得打給我。”

他垂眸,把地上的水果刀踢進垃圾桶,轉身看着她:“小姑娘還是別玩這麽危險的東西。”

說完,轉身消失在樓梯間的拐角。

她自然不會把陌生人的話當回事,只當是個樹洞,說了就過了。而紀奚城給她的那張名片,也在出了醫院大門以後,被她随手扔進路邊的垃圾桶。

但是,三天後,紀奚城真的拿着一張四百萬的卡,出現在學校門口,帶着她去找了那群人,替她要回欠條。

劇情太過難以置信,以至于寧音直到最後腦子裏還是亂糟糟的。她只知道,因為有了紀奚城的出現,她不用去還那些高利貸,而她的債主也變成了紀奚城。

從小到大,對她好的人沒幾個,所以對于紀奚城,她很感激。

而寧音的喜歡和崇拜,也伴随着這份感激被無限放大。

她記得,确定關系那天,是紀奚城第三次來學校找她。

他們去了一家高級的海鮮餐廳,吃飯的時候,寧音說:“謝謝你替我還錢,你放心,我……”

紀奚城的目光就這麽明目張膽地看過來,寧音心跳快了一拍,不敢跟他對視。

他問:“你什麽?”

“你……你放心……我一定……一定會還給你的。”

紀奚城挑眉,輕輕放下手中的餐具:“我不缺錢。”

寧音當時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人不缺錢呢?

“那你缺什麽?”

他繼而一笑:“我缺個女朋友。”

回到包廂以後,寧音的臉紅得快要滴血,嘴唇也破了一塊。

林斐兒看見寧音吓了一跳,忍不住小聲問:“你幹什麽去了?”

她看見剛才何詩也出去了,該不會是何詩動手了吧?

“她是不是打你了?”

說着,林斐兒忍不住話音提高了兩個度,引得旁邊的人頻頻把目光落在她們兩個身上。

寧音壓住林斐兒的手:“沒有,是天氣太熱了。”

寧音脾氣好,性格溫和,看着就好揉捏,在劇組有時候就連那些助理都不把她放在眼裏,她從來都不計較。

林斐兒狐疑地看着她:“真的?那你嘴唇怎麽破了?”

“剛剛有一塊死氣,不小心咬壞了,剛剛又補了妝,就成這樣了。”

林斐兒點了點頭,勉強算是相信了。

寧音面紅耳赤,到現在臉上的紅暈都沒褪幹淨,反觀紀奚城,依舊若無其事游刃有餘地應酬。

仿佛剛剛在衛生間隔板裏,壓着她親吻的人不是他。

飯局結束以後,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紀奚城被人簇擁着送上車,寧音則是跟林斐兒揮手告別以後,才給紀奚城發了個微信,說自己打車回去。

等了半天,那邊沒回,她打了輛車坐上去。

寧音沒想到紀奚城沒有回家,直接來了公寓。

她剛打開門,就被裏面的人握住手腕,一把拉了進去。

紀奚城把她拉進卧室,反手推上門,同時擡手扯松領帶,渾身上下透着燥意。

喝下去的酒精在逐漸燃燒,紀奚城一雙精致的桃花眼裏閃着勾人心魄的光,眸中火焰滾動,好像下一秒就能把人燒成灰燼。

門鎖“咔噠”一聲關上,紀奚城順勢把寧音按在門板上。

鋪天蓋地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包裹過來,與此同時,男人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寧音唇上。

溫柔又克制。

寧音心裏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一點一點化開。

她擡手勾他的脖子,紀奚城笑了下,反手把她的手舉高按在頭頂,動作有些粗魯。

寧音知道,他是喝醉了。

她不再動,被動的承受着紀奚城的索取,按他的心意一點一點回應,三年裏兩人早就對對方的身體了如指掌。

“音音。”

迷糊間,溫熱的氣息落在她耳邊,寧音聽見紀奚城輕輕喊了她的名字。

她睜開眼。

黑夜除了能給人感官上更大的刺激以外,還能暴露人最初的本性。就像平日裏斯文禁欲的男人,如今眼底猩紅仿佛壓抑的困獸。

她斂着眸子,身體有些搖搖欲墜,整個人柔軟得一塌糊塗,只能一只手臂攀在紀奚城肩膀上,保持身體平衡。

下一秒,天旋地轉,冷冰冰的牆壁換成了柔軟的床,男人死死控住她的細腰,方便他攻城略池。

寧音輕輕閉上眼,任由身後的人一步一步帶着她墜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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