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強勢 “鬧分手?誰給你的底氣?”……
當晚, 紀奚城一直在金碧輝煌。
挂了寧音電話以後,紀奚城就沒什麽心情繼續打牌了,摸什麽打什麽, 一把好牌打稀爛。
期間, 程泱瞥了一眼紀奚城手邊逐漸減少的籌碼,笑道:“接了個電話就不在狀态了呢。”
語氣明顯幸災樂禍, 還有點欠揍。
紀奚城沒出聲,擰眉扯了扯襯衫領口,他随手拿起桌上的酒杯灌了一口,卻解不了心頭燥意。
他放下酒杯推了牌, 說:“今兒不玩了。”
“城哥贏咱們一宿,這才剛開始回本,老城你不地道了。”
紀奚城掃程泱一眼,淡淡道:“今晚所有開銷算我的。”
話音剛落, 紀奚城的電話就響了。
是蘇芷茜打來的。
看見手機屏幕上的備注, 包廂內瞬間響起一陣起哄。
紀奚城擰眉,突然煩的很, 也不想接電話。
程泱突然看不懂紀奚城的意思了,挑眉笑道:“久別重逢, 城哥的心思咱們誰不知道?人都回來了,就別端着了,小心哪天再跑了。”
紀奚城掀開眼皮, 睨了他一眼:“你知道什麽?”
邊說邊擡手撈起沙發上的長款風衣外套。
正說着, 紀奚城手機響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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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擰眉,低下頭看。
是熟悉的頭像,後面跟着兩個刺目的小字:
【分手】
連标點都沒有。
紀奚城彎腰的動作頓了一下,微微勾起的嘴角瞬間僵住, 難以置信看着屏幕上的字,甚至懷疑自己看錯了。
幾秒後,紀奚城霍然站起身,拎着外套大步往外走。
他心底突然湧上一陣不好的預感,心底燥意也越發明顯。
長脾氣了?
翅膀硬了,敢跟他鬧分手?
他揉了揉太陽穴,邊走邊飛快動着手指,在屏幕上打字。
消息剛發出去,前面就出現一個刺目的紅色感嘆號。
【音音開啓了好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的好友。請先發送好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
寧音居然删了他微信?
紀奚城臉色一沉,在通訊錄裏找到寧音的電話撥出去。
嘟——
嘟——
電話撥通,響了幾聲以後,聽筒裏傳來冷冰冰的提示音【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您稍後再撥。】
紀奚城把手機扔回上衣口袋,推開包廂房門,大步匆匆走向停車場。
在一起三年多,寧音向來逆來順受,對他百依百順言聽計從,頭一次跟他鬧分手。
就因為他上次出國見了蘇芷茜沒告訴她?
紀奚城冷笑。
還想管他?又不是他老婆,他去見誰用得着跟她報備麽。
深夜,馬路上車少,紀奚城把油門踩到底,車子一路開回溪山美郡。
十五樓的燈黑着,紀奚城把車停在樓下,車燈閃着,他用力甩上車門,大步走進去。
夜晚的風帶着絲絲涼意,紀奚城領口微敞,額角的發絲有些淩亂。側臉冷峻,全無平日裏的散漫笑意,深邃的眸子漆黑透着冷光,快要與黑夜融為一體。
紀奚城先耐着性子敲了兩下門,沒人開。
随後粗暴地從上衣口袋裏扯出一串鑰匙,插進鎖孔裏。
咔噠一聲,門鎖應聲而開。
屋內漆黑一片,依稀能嗅到還未散盡的飯菜香味。
他眸子一沉,擡手按開開關。
亮燈瞬間,他看見地板上的那串鑰匙。
是寧音的。
上面還挂着一個史努比。
是他買的。
旁邊就是那張浸了血跡的素描紙。
紀奚城眯了眯眼,深深看了那張畫一眼,擡腿大步走上樓,腳下碾過靜靜躺在地上的素描紙。
看着空了四分之一的衣櫃和消失的行李箱,紀奚城慌了一瞬。
他轉過身環視四周,房子裏的東西寧音一樣都沒帶走,他給她買的衣服和珠寶也按原樣放在櫃子裏。
客廳裏,紀奚城坐在沙發上,雙眸漆黑深不見底,情緒看不分明。
茶幾上放着的是他從前給寧音的黑卡,地板上是染了血的素描紙。
默了默,紀奚城拿出手機給助理打電話:“查溪山美郡的監控,看看今晚有誰來過。”
電話剛挂斷,一條短信進來。
【您尾號6989的賬戶06月28日到賬人民幣400萬元。江城商業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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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萬是寧音這些年打工加拍戲全部的積蓄,她還找朋友借了一些才勉強湊夠。
既然已經分手,那她就不想再跟紀奚城有半點關系。
深夜,冷風刺骨,寧音到銀行辦理完轉賬手續以後,已經是半夜了。
【寧音,你出什麽事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借錢要做什麽呢?】
寧音剛拉着行李走出銀行,微信就響了。
是她高中時期唯一的朋友,沈初雪。
沈初雪是江城人,家境不錯算是個富二代,因為不服管教,高二的時候被她老爹扔到寧音那個小破鎮子裏的高中。
寧音跟她是同桌。
剛到的時候沈初雪公主病很嚴重,再加上從小家境優越的她,突然來了這麽個破鎮子,生活質量下降的不是一星半點,簡直就是現實版的變形計。
來學校三天,沈初雪就成功做到了人憎狗嫌……
身為同學的寧音就勉為其難跟她做了朋友,後來寧音才發現,看似嚣張跋扈的沈初雪,某些時候真是該死的仗義。
就像現在,沈初雪高中畢業以後就出國了,兩個人至少三年沒見過面,寧音微信發過去,沈初雪二話沒說就把錢打過來了。
寧音回撥了個電話過去。
“寧音,你出什麽事了?怎麽會突然找我借錢?”
寧音語氣平靜:“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有一個男朋友,高中畢業,他幫我還了我媽的賭債,我欠他很多錢。”
寧音簡明扼要大概把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敘述了一遍,語氣過分平靜。
聽完,電話對面平靜了一瞬,緊接着破口大罵:“媽的!什麽狗比男人,真以為他是霸道總裁?還玩什麽狗血的小說情節!你等着!姑奶奶現在就飛回去替你讨回公道!”
“不用了,你借給我錢我已經很感激了。”
“少放沒味的屁,你是姑奶奶我最好的朋友,我的就是你的說什麽借不借,對了,那你從他的房子裏搬出來準備去哪?”
寧音:“後面的事還沒想好,先找個酒店住一晚。”
沈初雪:“也行,我一會兒發給你一個地址,我是這家酒店會員,待會兒你去就報我名字,我提前跟他們經理打招呼,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寧音眼底發酸:“謝謝你初雪。”
“別跟我客氣,你那邊很晚了吧,趕快去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寧音:“好。”
剛挂了電話,寧音就收到一家五星酒店的定位,和微信轉賬。
她沒點,打車去了酒店的位置。
寧音到了酒店已經接近零點,她又簡單處理了一下手上的傷口,等洗漱完坐上床,才把另一只手機開機。
一開機,屏幕上面就蹦出來近十條短信,和四個未接電話,全部來自紀奚城。
寧音驚訝了一瞬,随即扯了扯嘴角,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跟蘇芷茜如膠似漆,還給她打電話幹什麽呢?
她再次核對了銀行流水賬單,确定轉賬數額。
剛按滅手機屏幕準備關機,紀奚城的電話毫無征兆地打過來,原本滑動屏幕準備關機的手指,接通了電話。
寧音心髒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
紀奚城聲音低沉淡漠,疲倦中帶着壓抑的怒意:“肯開機了?你去哪了?”
依舊是上位者俯瞰衆生的姿态。
寧音沉默半晌,擰眉問他:“紀奚城,你監聽我手機。”
語氣過分平靜,用的是肯定句。
“是又怎麽樣?寧音我是不是說過,讓你別跟我鬧?”
紀奚城語氣冷得可怕:“鬧分手?誰給你的底氣?嗯?”
寧音垂眸,心底酸澀泛濫,說出來的話帶刺:“紀總,我可以報警抓你。”
監聽是犯法的。
電話對面,紀奚城眸光一沉。
叫他什麽?
紀總?
紀、總。
呵,行。
“是你自己回來,還是我讓人去帶你回來,你挑。”
寧音知道紀奚城的手段,試圖平靜地跟他講道理:“紀奚城我們已經分手了。”
紀奚城冷嗤:“我同意了?”
你看,這個男人眼裏永遠只有他自己,從來都不把她的想法放在心上。
寧音鼻尖發酸,眼眶逐漸發紅,她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一個有思想,可以獨立思考的人,不是他養的寵物。
回過神來,寧音壓住眼底酸澀,既然紀奚城油鹽不進,那她索性破罐子破摔。
毫不留情回怼:“紀總小說套路玩上瘾了?替身梗玩完了,準備玩巧取豪奪那一套了?”
寧音冷笑:“接下來是不是還要□□我?”
“不好意思,我不奉陪了!有本事你就派人來,我會提前打好110的!”
對面沉默了一下,冷下臉,威脅意味十足:“你非要跟我對着幹?”
電話另一頭,紀奚城壓抑的眼底情緒不明。
他今天也算是見識到寧音的另一面。
寧音沒回答,直接挂斷電話把手機重新關機。
關機以後,寧音拿起另一個手機給沈初雪打了個電話。
紀奚城的手段她心裏清楚,這人生氣起來做事不顧後果,要是真鐵了心抓她回去,明天她早上真得打110了,在一起一場,還是給彼此留點體面。
可紀奚城還找他做什麽呢?蘇芷茜有一句話說的對,正品回來了,她這個贗品還有什麽用呢?
想到這,寧音笑笑,紀奚城是什麽人?
天之驕子,多金帥氣,整個江城女人夢寐以求的老公,估計只有他甩別人的份,或許是第一次被女人甩,還是被替身甩,不适應吧。
寧音幾句話說清原委以後,沈初雪又大罵了紀奚城三百回合,接着安慰寧音:“放心,包在我身上,明天一早我就找人去接你,我就不信你那垃圾前男友還能只手遮天!”
“好,那謝謝你了。”
挂斷電話以後,沈初雪從通訊錄裏面翻出一個快要落灰的號碼撥出去。
電話響了三聲以後,聽筒裏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語氣帶着幾分驚愕:“喂?”
沈初雪直奔主題:“你的機會來了,酒店地址我待會發你手機上。”
電話對面話語一噎,随後沉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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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寧音被門鈴聲吵醒。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突然想到什麽,倏地從床上坐起來,掀開被子下床。
寧音長舒了一口氣,做好了面對紀奚城的準備。
然而,打開門的瞬間,寧音步子瞬間頓住,難以置信看着門外的人。
周淮黑衣襯衫,額前發絲有些淩亂,略顯疲憊,風塵仆仆立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