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不用說出來的。
等劉昕走了，祁安可上了雷冽的車，這才問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警察為什麽會懷疑你？”
“汪東昇是被割喉而死的，傷口齊整，可見兇手是受過訓練的。而且，現場只有我們的腳印和指紋。再加上在他死亡的時間段裏，監視器只錄下了我進出的影像。”雷冽沒有瞞她。
“看來想嫁禍給你的人，不是普通人啊。”祁安可托着下巴，擔心地說。
雷冽眉毛一挑，“你想到是嫁禍了？真聰明。”他還伸出手來，摸摸她的頭。
他的舉動怎麽像在犒勞寵物呢？祁安可渾身有些別扭，白了他一眼，掃下他的手，“你想到什麽可疑的人了嗎？這個人，一定是暗中關注着你，而且恨你入骨。”
“你擔心我？”雷冽答非所問，湊過來，眼中閃着喜悅。
“……”祁安可被吓得向後縮着身子。這家夥，什麽腦回路。現在，他可是嫌疑犯，怎麽一點也不緊張？還有，他湊得這麽近，自己的心跳怎麽一下子就跳得飛快啊。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雷冽微微一笑，如冰雪初融。
祁安可心虛地把手放在胸口，生怕他發現自己的心跳聲像擂鼓一樣。她咽了一下口水，垂下眼，“我跟你在讨論正經的。”
“我也是。”雷冽認真地說。
“雷冽，我沒有心情跟你扯沒用的。”祁安可有些惱羞成怒了。
雷冽不想進一步惹惱她，坐直了身子，啓動了車子，“我有很多仇人。”
“那你有想到什麽人嗎？”祁安可松了一口氣，也坐好了，并且綁上了安全帶。
“無可奉告。”
“你？！你什麽意思？！”祁安可差點被氣得背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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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再次的對不起（五更）
雷冽目視着前方，“我不想牽連你。那些人都很危險。”
“我不怕！”祁安可毫不猶豫地說。按理，這次是她牽連到他。
雷冽側頭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贊賞，但是他沒有再說什麽。無論她怎麽想他，他是絕不會讓她身涉險境。
在調查室裏，劉昕給他看了案發現場的照片以及汪東昇的照片。
照片中，汪東昇一臉的驚恐，手從脖子處掉落，一道極深的傷口，橫切過頸部。因為力道之深，傷口兩側的皮膚以及肌肉都是翻轉出來，清晰地顯示出被切得齊整的氣管。
能造成這種傷口的人，一定是水平極高的殺手。幹淨，利落，一刀斃命。
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人。
他搜索着記憶庫，很快列出了一些名單。
這些人中，無論哪一個都是棘手的高明罪犯。
如果這個人，盯上了祁安可，只怕……
雷冽迅速地從後視鏡裏瞄了一眼祁安可。他不能讓喜歡的女人陷入死亡的陰影。他不能再承受一次失敗。
他一定要護她周全，不能像……
祁安可偷偷看了一眼雷冽的側臉，發現他繃緊了臉，似乎在考慮什麽重要的事。一時之間，她也不方便提起話頭。
從他剛才的話裏，她明白幕後黑手不簡單。想想也是，可以被特種兵王稱為危險的人，絕對是犯罪分子中的高手。
她不禁想到在柏老先生的診療室裏，自己看到他沒穿衣服的上身。令她驚訝的不僅是他無可挑剔的身材，更多是的他身上深深淺淺的疤痕。
有幾道疤痕的位置很危險。可想，他當時受的傷，應該是極重的。他是從死神手裏多次逃脫。
再加上，在山區裏，她親眼目睹他是如何奮不顧身，鞠躬盡瘁地解救災民的。
所以，她現在相信他現在得到的，都是他用命換回來的。
國家的安全，都是靠着這些不怕死的勇士換來的。
軍人，絕對是一個值得受人尊敬的職業。
她對他，充滿了敬佩，也因此不由自主地關心他。
一想到，有危險分子躲在暗處，伺機傷害他，她的心，就無法平靜下來。
一定要幫到他!
祁安可費盡心思，想着辦法。
到了安家，雷冽替她拉開了車門。
祁安可回過神來，下了車，“謝謝。”
雷冽點點頭，轉身就上了車，啓動了車子。
他怎麽一下子變得冷淡了？祁安可發現了異樣，忍不住喊了一聲，“雷冽……”
雷冽挑眉看着她，等她說下去。
“那個，不管怎麽樣，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的。”祁安可嚴肅地說。
“小可，你回來了，你……”雷卓不知道從哪裏跑了出來，抓住祁安可的手，激動地說。但是，當他看到雷冽時，住了嘴。
雷卓狐疑地看着雷冽和祁安可，“你，你們怎麽在一起？”
祁安可看到雷卓，暫時壓下的委屈冒了出來。她甩開雷卓的手，“怎麽，現在有空來找我了？孫婷婷沒事了？”
“不，不是這麽說的。”雷卓尴尬地說，還是追問道，“你怎麽和我哥在一起？”
祁安可從雷卓的眼神裏，看到了質疑，不免心火上升，“我和什麽人在一起，與你無關。”
“怎麽沒有關系？！你是我的女朋友。他是我的哥，而且他還對你有意思。你們不會是背着我……”雷卓急了眼。
他怎麽變成這樣了？祁安可難以相信地看着雷卓。他是在懷疑她嗎？
這時，雷冽從車裏下來了，揚手給了雷卓一巴掌，打斷了他後面的話。
“你！”雷卓捂着臉，驚愕地看着雷冽。他的記憶裏，二哥從來就是讓着他，從來沒有打過他。
“我要打醒你。可可的為人，你不了解嗎？”雷冽冷冷地說，失望地看着雷卓。他發現這個弟弟不僅僅是太過心軟，沒有立場，竟然還有一些分不清事非。
雷卓恨恨地看着雷冽，“她，我了解。可是你，我更了解。從小，只要你想做的事，從來沒有放棄過。你不是說想追她嗎？我怎麽知道你又使了什麽手段？！”
雷冽冷笑兩聲。
“雷卓，你別胡攪蠻纏！今天如果不是雷冽出現，我就被人糟蹋了！你倒說說看，作為男朋友，你在哪裏？”祁安可生氣地說。
“什麽？你……”雷卓聽了，大驚失色，“怎麽會呢？”
“我還想問你。為什麽你扔下我在祁晨光那，先跑了？就是他串通外人，想致我于死地！”祁安可目光灼灼盯着雷卓。
雷卓心虛了，無法與她對視。他垂下眼，“因為孫婷……”
“是啊，因為別的女人對你百般糾纏，因為孫婷婷在你面前割腕了。如果不是你給她期盼的空間，她會死纏不放嗎？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雷卓，你太讓我失望了！我們……”
“小可，不要！”雷卓害怕了。他了解祁安可，看她這麽氣憤，看她這麽失望，猜出她會快刀斬亂麻，斷了兩人的關系。
他不能失去她！他的生命中，與美好相關的回憶，都與她有關。
祁安可呼哧哧地喘着粗氣，死死地盯着雷卓。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樣子，看到他哀求的神情，她的心，終是軟了下來。
十多年的感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既然，你是她的男朋友，那就好好守着她，不要再讓她失望了。”因為汪東昇的死，雷冽決定與祁安可保持距離，以免幕後黑手把注意力轉到她的身上，傷害到她。
說完後，雷冽決然地上了車，離開了。
祁安可看着雷冽的車，心裏空落落的。她感到了他的刻意疏遠。
本來，這是她一直想要的。可是，真的得到了，她怎麽有淡淡的憂傷？
“小可，是我錯了。對不起。你能再原諒我一次嗎？下不為例。”雷卓悔得腸子都青了。他沒想到祁晨光會如此的卑鄙，如此的不擇手段地陷害她。
又是“對不起”。祁安可神色淡淡地看着雷卓。這三個字，她聽了多少遍了。為什麽，她和他會走到這一步？當初的甜蜜都去的哪？
160．外公走了(一更）
祁安可壓下心中的苦澀，沉緩地說，“雷卓，我們需要時間好好地思考如何相處下去。”
雷卓愁眉苦臉，“小可，是我做的不好。只是，我不能見死不救。”
“你可以叫救護車，就算親自送去醫院，也可通知她的家人。好心沒有錯，但是爛好人就不行了。”祁安可不得不打起精神，指出他話裏的漏洞。
雷卓張了張嘴，卻找不到反駁的話。
“今天，我經歷了一場危險，很累了。我們過幾天，再說吧。”祁安可的神色疲倦。
“對……好，你先休息。我去找祁晨光，替你出氣。”雷卓還算有眼色，說了一個“對”就打住了。
祁安可只想早點結束對話，也沒有多在意他說的替自己出氣。她點點頭，沖他擺擺手，走了進去。
雷卓看着祁安可的背影，心生惶恐。他覺得自己正在失去她。
怎麽辦呢？
對了，要替她出頭，做男朋友應該做的事。
一向性格溫和的雷卓，心裏也生出火氣。他轉身上了車，直奔祁晨光的住處去……
祁安可回到家裏，發現一片寂靜。她找了一圈，沒有看到洛嬸，就以為洛嬸有事出去了。
經歷了汪東昇一事，祁安可是真的有些疲倦了。她躺在沙發上，很快就睡着了。
等祁安可醒來，天已經黑了，屋裏一片漆黑。
“洛嬸。”祁安可喊了一聲，可是沒有人回答。
她站起來，打開客廳的燈，然後在屋裏轉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洛嬸。
怎麽回事？洛嬸很少這麽晚還不回來的。
祁安可來到洛嬸住的房間，敲敲門，裏面沒有動靜。她就打開門進去了，房間裏收拾得很幹淨，但是沒有人。她發現洛嬸買菜常帶垮包不在房間裏。
奇怪，洛嬸去哪了？
不知為何，祁安可有一種不安感。她匆忙地跑上了二樓，發現外公的房門從裏面鎖上了。
難道，外公一直在家裏？
祁安可敲了敲門，沒有人回應。她又用力地拍門，并大聲喊，“外公，我是小可，你在裏面嗎？”
一片死寂。
祁安可趕緊找到備用鑰匙，打開了外公的房門，并打開了燈。
外公的床上側躺着一個人，背對着門，一動不動。
祁安可的腳一軟，扶住了門框。她不死心地又喊了幾聲“外公”。
床上的人，沒有動。
此時，像有一只巨手捏住了祁安可的喉嚨，讓她發不出聲。她靠着門框，喘了好一會兒，才積聚起力量，走向床。
祁安可繞到床的一側，看清了躺着的人的臉。
是外公！可是，他緊閉着眼，眉頭緊鎖，面色泛青，雙手抓緊了胸襟，滿臉的痛苦。
祁安可顫抖着，伸出手，放在外公的鼻子下。
“外公！”祁安可尖叫一聲，扶住外公的肩，眼淚就下來了。
外公沒有呼吸了，身體也僵硬了。
祁安可抖得像秋風裏的落葉。她不敢相信外公已經離開人世了。
“不……”她嗚嗚地發出哽咽，逐漸轉為悲泣，最後化為嚎啕。
她跪在外公床前，用頭撞着床，“外公，你怎麽可以扔下我一個人？是我不好。我應該早點上來的……”
凄厲的聲音，擴散開來，撕破了夜色。
最後，祁安可的嗓子都哭啞了，額頭紅了一片。她握着外公的手，癱軟下來，腦子裏一片空白。
“祁安可，你怎麽了？”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有人扶住了祁安可的肩。
祁安可轉過頭，看到了一臉關心的雷冽，嘶啞着嗓子，“外……公，他……不……要我了。”
雷冽看了一眼外公安遠山，神色肅穆起來。
他是來給她送手機的。他找人把她留在汪東昇家的手機裏的資料都拷貝到一臺新的手機上。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不安，就親自來送了。
到了她家外面，他看到房子裏燈火通明的，卻看不到人影。
他忍不住想，莫非是那個幕後黑手找上她了？
擔心之下，他摸進了屋內。一番搜索後，他找到了她。
沒想到，她的外公竟然過世了。
看到失魂落魄的她，他難過極了。他蹲下來，從後面環住了她，輕聲細語地安慰，“傻丫頭。你外公不會不要你的。”
“真的？可是……我……怎麽也……喊不醒他。”祁安可的聲音很難聽，就像上了年紀的老妪。
“他生病了。我們送他去醫院吧。”雷冽哄着。
目光呆滞的祁安可，眼睛一亮，猛點頭。她撐着床，想站起來，卻腳一軟，向後跌坐。
雷冽抱住了她。
祁安可一把抓住雷冽的前襟，眼中充滿了焦急和期待，張着嘴，卻發不出聲音來。
“我來聯系醫院。你別急。”雷冽猜出了她的心思。
祁安可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地抓着他，眼巴巴地看着。
雷冽馬上掏出手機，打了120，“你好，我這裏是雅樂小區18街1號，有一名老人……暈厥，請快點派車子來。”
他沒有當着祁安可的面說安遠山死了，生怕刺激到她。
祁安可聽他打完電話後，神色平靜下來了。
雷冽把她抱到房間的扶手椅上，摸摸她的頭，“乖，你等我一下。”他轉過身。
祁安可伸手，抓住他的衣角，緊張地看着他，似乎怕他離開。
雷冽回過身子，握住她的手，“我去替你倒一杯水。馬上回來。”
祁安可聽了，這才慢慢松開手。
雷冽走到門口，回頭一看，看到祁安可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一臉的惶恐。他的心都痛了。連番地失去親人，她終是撐不住了。此時的她，就像落單的孤雁，迷茫無助。
很快，雷冽就端着一杯溫水回來了，遞給她，看着她一飲而盡。
祁安可喝了水後，嗓子雖然還是疼，但是已經可以發出聲音了。她啞着嗓子問，“外公，真的沒事嗎？”
雷冽點了點頭。這時，他不忍心去戳穿這個謊言。他知道她一定知道真相了，但是卻選擇了逃避。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
聽到了鳴笛聲，雷冽先沖了下去。他跟急救人員說了情況，并請對方不要當着祁安可的面，蒙上安遠山的臉。
急救人員同意了。
祁安可在雷冽的陪同下，坐着救護車，把外公送去皇家軍醫院。
161．失去信心（二更）
因為安遠山的聲望以及雷冽的出面，醫院還是把安遠山推進了急救室。
祁安可坐在急救室外面的椅子下，一聲不吭。她的理智已經恢複了，知道外公已經離開了。她之所以還讓醫院救治外公，是想知道他的死因。
雷冽觀察着祁安可，确定她已經平靜了。他打了幾通話後，坐到了她的身邊，“我已經派人把現場保護起來了。”
祁安可擡起眼，感激地看着他。她沒想到，他竟然會猜到自己的想法，提前就做了安排。
是的，在度過了最初的震恸，祁安可開始思考，為什麽身體狀況一直不錯的外公，會突然離世呢？
她想起最近這段時間外公有抱怨過胸口不舒服。
但是，外公去年的體檢結果可是比同齡人好的多。
看外公死前的表情和舉動，像是心梗的征兆。
盡管媽媽的突然離世，對外公的打擊很大。但是，外公是一個睿智的人，懂得排解的人，不可能鑽牛角尖
左思右想，她覺得外公的死很有問題。
現在看來，雷冽和她的想法一樣。
“謝謝你。”祁安可聲音嘶啞地說。她的心裏，非常感動。
“不用客氣。”雷冽擡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
祁安可的眼眶又濕了。她趕緊別過頭，微微仰起頭，不讓眼淚掉下來。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脆弱的樣子。
傻丫頭……看到她倔強的樣子，雷冽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多麽希望她可以在自己的面前展露真實的一面。難道，他疼她都來不及，又怎麽會笑話她呢？
正在這時，有手機響了。
雷冽從口袋裏掏出替她準備的新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雷卓”。他遲疑了一下，“可可，雷卓找你。”
祁安可用手背擦了一下眼角，轉過頭來，看到那部和之前手機相似的新手機。她疑惑地看着他。
“你的舊手機被警察留下當證物了。裏面的資料已經複制到這部上面了。”雷冽解釋道。
祁安可的心裏百味交雜。她看着“雷卓”的來電顯示，不免有些心灰。
每每她遇到事情，需要有人陪在身邊時，身為男朋友的雷卓總是不在場。這是巧合，還是說兩個人的緣分不夠呢？
祁安可暗自嘆氣，還是接過了手機，卻猶豫着沒有接通。
“叮叮叮”一串短消息的提示音，顯示都是來自雷卓。
祁安可打開了短消息，看到了一張張照片。
照片裏都是雷卓和孫婷婷的歡愛，畫質清晰，尺度之大，辣人眼睛。
祁安可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嘴唇哆嗦，猶如五雷轟頂。
雷冽探頭一看，馬上從她的手裏奪過了手機。
“還給我！”祁安可咬着牙。
“不要為了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雷冽收起手機。
“不！”祁安可嘶啞地尖叫一聲，抓住雷冽的手，劇烈地搖晃着。
雷冽把她拉入懷裏，輕輕地拍着她的背。此刻，他對雷卓很是惱火，簡直是添亂。
在雷冽的安撫下，祁安可慢慢平靜下來。她覺得心裏的某處被人生生剮走了一塊，覺得很疲倦，對人生充滿了失望。
媽媽走了，外公也不在了，現在連雷卓都背叛了自己，活着真的太累了。她閉上了眼，真想就這麽死去。那樣的話，她可以去找媽媽和外公，可以不去理會這些糟心的事。
雷冽心疼地摟着她，不去打攪。
20多分鐘後，孫浩然趕到了醫院。他一接到媽媽莫慧蘭的電話，馬上就飛車趕來。當他看到雷冽摟着祁安可的情景，恨不得沖過去分開兩人。但是，他很快意識到自己沒有權利這樣做。
孫浩然吸了一口氣，放慢了腳步，走到祁安可面前,“小安子。”
祁安可聽到熟悉的聲音，神智複原。她意識到自己在雷冽的懷裏，下意識地推了他一把，坐直了身子，“耗子，你來了。”
孫浩然吃驚地看着一臉頹廢的祁安可，她的眼睛沒有光彩，聲音嘶啞，她毫無生機。
“很糟糕，是嗎？”祁安可看到孫浩然的神情，自嘲地說。
孫浩然抓住祁安可的手，蹲在她面前，“我很抱歉。但是，你還有我。”
“是啊。我還不是一個人。”
聽着她輕飄飄的聲音，孫浩然感到了害怕。他感到她似乎要消失。他不禁抓緊了她的手，“這不是你的錯。”
祁安可彎了彎嘴角，“是的。可是，只有我還活着。媽媽，外公……”
“別這樣。”孫浩然慌了。他開始後悔不應該讓孫婷婷在今天設計和雷卓滾床單的。他沒想到，祁安可的外公會出事。
下午，孫浩然接孫婷婷的電話，說她找到喝得爛醉的雷卓。
孫浩然告訴她，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拿下雷卓。
孫婷婷很興奮，問他怎麽做。
孫浩然說，她要悉心安慰他，聽他訴說，然後再給他來一點助性劑。
“好。”孫婷婷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并問他要助性劑。
策劃很久的孫浩然親自把東西送去孫婷婷的公寓。
孫婷婷詳細地問清了劑量。
孫浩然進了睡房，看了一眼癱倒在床上的雷卓，問，“他怎麽喝這麽醉？”
“他去替祁安可找祁晨光算賬，沒想到被對方以私闖名宅，找了保安轟出去。祁晨光還諷刺他不關心女朋友，反而管別的女人去了。”孫婷婷輕描淡寫地說，眉眼間卻帶着得意。
“別高興得太早。他之所以離開祁安可，是因為你在他面前割腕了。所以說，你沒有贏祁安可。”孫浩然冷冷地刺破她的優越感。
孫婷婷不滿地看了孫浩然一眼，卻不敢多說什麽。她嘀咕道，“你怎麽知道我沒有得到他的心？剛才他看到我，有多麽高興。”
“他真的是認出你了？”孫浩然又看了一眼雷卓，打賭以他的醉酒程度，只怕根本就是把孫婷婷當成祁安可了。
“哼。走着瞧。”孫婷婷搖搖手裏的藥劑，“今天，我就要他完全忘了祁安可。”
“祝你好運。”孫浩然挑挑眉，離開了。
162．偷雞蝕把米（三更）
其實，正像孫浩然猜測的。
孫婷婷把藥劑含在嘴裏，嘴對嘴地喂雷卓喝下。
沒一會兒，雷卓就睜開了眼，醉意略減，但是仍然神智未清。
她貼上去了。
很快，雷卓就被點燃了，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展開了兇猛的進攻。
但是，當兩人達到巅峰時，他喊出的名字卻是“小可”。
倍受羞辱的孫婷婷用力捶打着他，想把他從身上推下去。
沒想到，她的反抗激發了他的獸性，引發了接二連三的進攻……
此時，孫浩然看着這樣沒有生氣的祁安可，很後悔選擇了這個時機，去破壞她和雷卓之間的感情。這樣，無疑是雪上加霜。
這一天，對她而言，真的很難熬的一天。
先是被祁晨光出賣，然後又遭遇外公的離世，最後再加上雷卓的背叛。
“對不起。”孫浩然難過地說，潛臺詞裏更多的是歉疚。因為作為她最相信的人，他卻在這種時刻，為了自己，而成為了傷害她的人之一。
不明真相的祁安可輕嘆了一口氣，“錯的是我。我不應該……”
“祁安可，沒想到你是這樣沒用的人！”突然，雷冽義正言辭地開了口，打斷了祁安可的自怨自艾，直接指責道。
“雷冽，你什麽意思？！”孫浩然怒了，惡狠狠地盯着雷冽。
祁安可一聲不吭地也看着雷冽。
“什麽時候，你變得忍氣吞聲了？誰欺負了你，你不是應該還擊嗎？你媽媽和外公會怎麽看你？你就讓她們死得不明不白了嗎？！”雷冽聲色俱厲。
祁安可愣住了，猶如醍醐灌頂。對啊，自己怎麽可以這麽沒用呢？
孫浩然原本想阻止雷冽，但是當他看到祁安可的神情發生了變化，就放棄了這個念頭。他感到心塞。他和她相識，相處了那麽多年，竟然還不如雷冽了解她。
“想通了嗎？快振作起來。”站得筆挺的雷冽，向祁安可伸出手來，俯視着她。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安靜極了。
孫浩然一言不發地看着。
終于，祁安可把手放在了雷冽的手心裏。
雷冽屈起手，握住了她的手。
祁安可借着他的力，站了起來。她的眼睛裏，慢慢聚起了燦爛的光芒。
“是的，我還有很多事要做。”祁安可堅定地說，眼圈仍有一些微紅，更加顯得有一股不服輸的倔強。
雷冽和孫浩然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知道她暫時振作起來了。
這時，急救室的門開了。
祁安可從雷冽手中抽出手，跑了過去，“雷醫生，我外公他……”
雷醫生遺憾地說，“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
“那，他的死因是什麽？”祁安可吸了一口氣，貌似平靜地問。
“心肌梗塞。”雷醫生說出了她之前猜的答案。
“謝謝。”祁安可恭敬地謝過雷醫生，然後對後面的護士說，“我來送外公吧。”
雷醫生和護士們都理解地點點頭。
祁安可走到推車後，一臉沉痛地推着外公的遺體，前往太平間。
雷冽走了過來，自然地給予幫助。
孫浩然也想過來幫忙。可是，他的手機卻響了。
霍心瑩？孫浩然看到來電顯示後，遲疑了一會兒，才接通了。他壓低聲音，“什麽事？”
“我在W酒店的KTV，你現在過來。”霍心瑩嬌滴滴的聲音裏帶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孫浩然皺了皺眉，下意識就要拒絕。他不想錯過安慰祁安可的機會，不想讓雷冽獨占鳌頭。
霍心瑩像是猜到他的想法，輕哼一聲，“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可是我的未婚夫啊？總不能陪着別的女人。”
“你什麽意思？”孫浩然下意識地觀察四周，發現在走廊的一頭，站着一個戴着墨鏡的男子。
“大家都是聰明人。我也不藏着。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去找祁安可了。雖然我不想成為明天報紙的花邊新聞主角。不過，如果你不來，我不介意大家一起出醜。”霍心瑩的聲音冷硬了起來。
孫浩然聽出了她的威脅。真是反了天。別以為他接受了霍氏的條件，就要成為她的狗。
“哎呦。怎麽，過河就想拆橋了？還是說，你不介意讓祁安可成為焦點？聽說，她的心情不太好，是不是外公也死了？不如，我替她做一下宣傳，讓大家都來同情她？”
“你、敢！”孫浩然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
“我有什麽不敢的？不過，既然我們是要結婚的，我還是想給你一點面子。你來，還是不來？”
孫浩然看着木然地推着外公遺體的祁安可，終是硬不下心再給她添堵。他陰沉地說，“來。”
“那就好了。我等你啊。”霍心瑩轉了腔調，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孫浩然忿忿地挂斷了電話。這個死女人，他會想辦法收拾的。
早知道如此，當初，他就不應該出手救霍心瑩，就應該讓那幫小流氓糟蹋了她。
“耗子，你要是有事，去忙吧。我沒事了。”走在前面的祁安可平靜地說。
“我……”孫浩然懊惱不已。
祁安可停了下來，轉過身，淡淡地一笑，“如果有事，我再找你，好嗎？”
看着面容沉靜的祁安可，孫浩然更加明白不能再讓她有糟心事了。如果他不去霍心瑩那，只怕這個死女人真會給祁安可找麻煩。
“好。有事的話，你一定要找我。”孫浩然伸出小手指。
這是兩人之間做約定的習慣動作。
祁安可抿了抿唇，勾住了他的小手指，“一定。”
孫浩然看着雷冽，“麻煩你了。”
雷冽不可察覺地點點頭。
松開手後，孫浩然捏捏祁安可的肩，“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祁安可點點頭。
孫浩然這才快步離開。
祁安可轉過身，繼續送外公前往停屍間。
雷冽默默地陪在她的身邊。
到了停屍間，負責的張老頭看到了是安遠山，長嘆一聲，“老院長，可是大好人啊。沒想到……”
“張爺爺，外公就拜托你了。”祁安可恭敬地鞠了一躬。
張老頭趕緊避開，“小可啊，這是我應該做的。你可是拆煞我了。”
“謝謝，張爺爺。請不要讓別人接觸到外公。我會找警察來。”祁安可說道。
張老頭驚訝地問，“警察？”
163.報案（四更）
祁安可鄭重地點點頭，“是的。”
“難道……老院長，他……”張老頭詫異地看着祁安可。
“是的，他是被人害死的。”祁安可補充道，“但是，請您不要告訴別人。”
張老頭一臉凝重，“真沒想到，會有人這麽做！小可，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老院長的。”
祁安可再次道謝後，離開了停屍間。
“我陪你去報案。”雷冽輕輕地搭着她的肩。
“那就麻煩你了。”此時的祁安可，還是希望可以有一個人依靠，哪怕是雷冽。
雷冽開着車，送祁安可又回到了警察局。
到了停車場，雷冽打了電話給劉昕。
沒一會兒，劉昕就找過來了。
“劉昕，請陪可可報個案。”雷冽客氣地說。
“首長，嫂子要報什麽案啊？”劉昕詫異地看着祁安可，怎麽雷冽陷在案子裏了，她也遇上了？這算一種默契嗎？
祁安可清了清嗓子，“我的外公被人害死了。”
劉昕聽了，遺憾地說，“真是沒想到了啊。嫂子，你要挺住。我這就陪你進去。”
祁安可扭頭看了一眼雷冽，莫名地她希望他可以陪在身邊。
“放心。我在這等你。”雷冽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對了，他現在還是兇殺案的嫌疑犯，進警局，恐怕有些不方便。祁安可回過神來，點點頭。
走到大門口，祁安可下意識地回頭，看到雷冽挺立在車子旁，看着自己這邊。她的心，安穩下來。
進了警局，劉昕陪着祁安可去報案，并找來了相熟的同事唐成龍，接下了此案。
唐成龍詳細地詢問了祁安可，并馬上派出手下，前往外公家。
等一切完成後，已是淩晨兩點多。
祁安可在劉昕的陪同下，走出警局，遠遠地就看到雷冽站在那。她很感動。還好，還有一個人在為自己守候着。
“辛苦你了。”雷冽迎了過來，向劉昕道謝。
劉昕受寵若驚，“首長，看您客氣的。能替您做點事，是我的榮幸。您放心，我會抓緊時間找出殺害汪東昇的兇手，也會關注嫂子外公的案子的。”
雷冽點點頭，信任地看着劉昕。
祁安可也表示了謝意。
之前，在警局裏，劉昕已經看出祁安可很累了，他趕緊說，“首長，快帶嫂子回去吧。這一天，夠她受的了。一有消息，我會盡快聯系您的。”
雷冽看了一眼身旁的祁安可，“好。等你電話。”
“走吧。”雷冽自然地搭住祁安可的肩，走向車子。
上了車，雷冽問道，“想回哪？”
祁安可皺起了眉。她發現，自己似乎沒有什麽地方可以去。外公家，已經是案發現場了。那麽，去酒店嗎？自己好像什麽也沒有帶。
“要不，去我家？”雷冽提議道。
“雷家？”祁安可猛搖頭。她太累了，沒有心思去和別人鬥，也不想受人擠兌。
雷冽知道她誤會了，解釋道，“我在市內有一處公寓。”
原來如此。可是，去他家，合适嗎？祁安可猶豫着。
“離這裏很近。我看你，已經很累了。放心，我不會做什麽的。”
聽他坦然地說出自己心裏的那點小心思，祁安可反而不好意思了。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已經确定他是一個正人君子，絕不會趁人之危的。
“我……我……”祁安可赫然地看着他，“我相信你。”
“那？”
“那就麻煩你了。”說實話，祁安可真的很累了。之前，她都在強撐。現在，她坐在車裏，只覺得眼皮重得擡不起來了。
“好。你先眯一會。”雷冽擡手摸摸她的頭。
祁安可“嗯”了一聲，靠着椅背，閉上了眼。
沒一會兒，她就陷入了沉睡。
開車途中，雷冽不時地瞄着祁安可，看到她眉頭緊鎖，心疼不已。
到了公寓的停車場，停好車後，雷冽輕手輕腳地下了車，走到了祁安可這側，拉開車門。
祁安可睡得很沉。
雷冽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她，走向電梯。
祁安可呢喃了一聲，動了動身子，鑽在他的懷裏，縮起了身子。
小丫頭。雷冽忍不住親了親她的發頂。
到了家裏，雷冽輕柔地把她放在了床上，蓋上薄被，準備離開。
誰知，祁安可抱住了他的胳膊，呓語一聲，“別走。”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蹲了下來，看着皺着臉，可憐兮兮的她，不忍心抽走自己的胳膊。他用另一只手輕輕撩起她垂落的秀發，放至她的耳後，溫柔地說，“我不走。”
沉睡中的她，似乎聽到了，“嗯”了一聲，眉頭舒展了一些，嘴角彎了彎。她把他的胳膊抱得更緊，臉緊緊地貼着。
他索性坐了下來，枕着被她抱緊的胳膊，愛戀地看着她。
她的眉，眼，鼻，以及唇……她的一切，如此清晰地展現在他的眼前。
此時的她，是那麽的依戀他，那般地需要人呵護。
他用一只食指，輕輕地勾畫着她的輪廓，在心裏一遍遍地描繪她的影像。原本，他想遠離她的念頭，煙消雲散。
是的，他不舍得。
他不舍得讓她的笑，她的淚，她的一切，被別的男人擁有。
愛一個人，就應該讓擁有她，保護她，不放開她的手。不是嗎？
他的目光堅毅起來，無論那個藏在暗處的對手有多麽危險，他都會用自己的生命去護她周全，而不是推開她。
這才是真正的男人，要做的！
最後，他坐在床邊的地上，一只胳膊被她抱着，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