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一節課結束後,系主任突然召集系裏開會
安可和同學們來到禮堂。
系主任在臺上,嚴肅地說,“諸位同學,絕大多數畢業後準備做戰地醫生的,那麽體能和求生本領一定要過關。然而,上學期的體能測試讓我們很是擔憂啊。所以,系裏決定這學期要加強你們的體能訓練,特此請了專業人士來訓練你們。
“啊。”很多人在臺下發出驚呼。因為大家都明白,這就意味着又要操練了。入學第一學期時的軍訓慘事還歷歷在目呢。
安可倒不是很擔心。她的體能成績一直很好。
“安靜。平時流一升汗,總比戰場上流一滴血好。只有過硬的本領才能讓你們在自保的前提下去救治別人啊。”系主任諄諄勸道。
安可認同地點點頭。
“下面我隆重地向同學們介紹你們的體能專家—雷冽!請鼓掌。”系主任站了起來。
什麽?!安可驚訝地張大了嘴,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怎麽會是雷冽呢?他……他那麽忙。
然而,在同學們的掌聲中穩步走到臺前的人,絕對就是雷冽。
安可驚訝地站了起來,揉揉自己的眼。
雷冽看了過來,沖她微微地點點頭,似乎是讓她稍安勿躁。
安可發現同學們在看自己,趕緊坐了下來,滿腹狐疑。她不禁想起雷冽這兩天的表現,發現自己真的是遲鈍了,竟然沒有一點察覺。
會議結束後,安可沖到了後臺,正撞見雷冽和系主任。
“主任好,我可以和雷專家說一會兒話嗎?”安可問道。
系主任笑了,“你們夫妻之間要談話,我有什麽權利不同意嗎?我先走了。”
等系主任走後,安可一把抓住雷冽,“你怎麽會到我們學校來啊?”
“你不是說不舍得離開我嗎?這樣,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一個月了。不高興啊?”
“可以在一起,當然好啊。可是,你那麽忙,不會是因為我特意抽出時間吧?”安可內疚地說。
雷冽摸摸她的頭,“傻丫頭,我們之間還要算這麽清楚嗎?我來,是因為想和你膩在一起。”
安可盯着他半天,沒看出什麽破綻,也就沒有再追問了。她覺得他這樣做,只怕另有隐情。有什麽事困擾着他呢?
“怎麽不高興呢?是擔心,我會一視同仁嗎?”雷冽調侃道,“你不是一直體能很厲害嗎?”
安可皺皺眉,“我是不是很沒有用?”
“怎麽會呢?你是最厲害的。”雷冽趕緊說。
“那麽,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真相。你從來不是一個因私廢公的人。”安可有些低落地說。
雷冽看了一下周圍,牽住她的手,“我們換一個地方。”‘
安可點點頭。
雷冽帶她回到車上,“可可,對不起。我不想讓你擔心,所以沒有提前告訴你。”
安可靜靜地看着他。
“這次調動,是爺爺的意思。”
“你爺爺?為什麽?”安可納悶了。雷冽在部隊上做得好好的,為什麽雷老太爺要讓他來做這種閑職呢?長輩不是最想看到子弟有出息嗎?
“父親要競選總統,他們一來不想我反對,二來想降低影響。”
“什麽影響?”
“他們不想讓別人诟病我們家在軍中的勢力。”
“那不是你們的優勢嗎?”
“很多事,往往是兩面的。”
“冽,對不起。”
“你為什麽要對我說對不起呢?”雷冽不解地看着安可。
安可湊上前,抱了抱他,“因為我不夠強,不能替你分擔。”
“傻瓜。這些事,對我而言,并不算什麽。而且,我是真的想不受別人的幹擾,全身心地和你在一起相處。如果,父親當選後,只怕我就沒有那麽多時間了。”
“什麽意思?”
“不管怎麽樣。我總不能不幫他吧。”雷冽說道。
上陣父子兵啊。安可能理解。盡管雷冽現在相當于賦閑,但是可以和自己像正常的夫妻相守,也是一種幸福啊。
“我會努力,成長為一個可以站在你身邊的人。”安可信誓旦旦地說。
雷冽笑了,摸摸她的頭,“你已經很強了。”
安可投在他的懷裏,抱緊了他。
做軍嫂,很多時候意味着要夫妻分開,如今的局面,其實已經是一種幸運了。
下課後,雷冽載着安可回家。
路上,有人打電話給他。
他用車載電話接聽。
對方是雷霆,“阿冽,柏老先生去了。”
“什麽?”安可驚呼出聲。昨天,她還看到柏老先生,不像是會猝死的樣子。
“小可也在旁邊啊。”雷霆聽到安可的聲音,打了招呼,“那我不打擾你們了。”
等雷霆挂斷了電話後,安可問道,“他是不是因為我所以這麽急着結束啊。我怎麽覺得他還有話要跟你說呢。”
雷冽皺皺眉,“你不覺得柏老先生走得蹊跷嗎?”
安可點頭說,“真是太意外了。昨天他還好好的。”
“過會我再打電話給大哥問一下。”
“我們要不要回去看一下?”
“只怕現在回去,找不到什麽了。”
安可知道他說的是證據。不過,她想回雷家的目的不全是這個,“不管怎麽樣,總要有人送送他吧。他這麽孤單地活着,又獨自死去……”
雷冽摸摸她的頭,“好。我陪你回去。”
于是,雷冽開着車,帶着安可,回到了雷家。
兩人直奔柏老先生住的小白樓。
樓裏很安靜,只有跟随了柏老先生很久的徐伯。他披麻戴孝,一臉的悲傷。
雷冽把徐伯介紹給了安可。
“原來你就是安小姐。”徐伯費力地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主人真是說中了。他說您一定會來的。”
“徐伯,您喊我小可就可以了。”安可不習慣被比自己年長的人稱為您。
徐伯點點頭,渾濁的眼睛閃了閃,“真是好姑娘啊。”
“請問,柏老先生是因為什麽去的?”安可恭敬地問。
徐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去了也好。不用再理這世上的紛争,終于可以清靜了。”
安可等徐伯說完後一會,又問,“柏老先生的身體不是很不錯嗎?”
“心累了。”徐伯緩緩地說。
“可以帶我們去悼念一下嗎?”安可又問。
徐伯點點頭,帶兩人上了樓,進了柏老先生的睡房。
躺在床上的柏老先生,面色平靜,像是睡着了。
“徐伯,麻煩你倒一杯溫水。”雷冽說道。
“好。”徐伯走了出去。
安可知道雷冽是為自己打掩護,“你幫我守在門口,我查一下。”
雷冽點點頭,走到了門邊。
安可迅速地檢查着柏老先生的遺體。
遺體上沒有傷口,應該不是外傷。
她嗅了嗅,好像聞到了一縷淡淡的苦杏仁的味道。
怎麽回事?她的心猛得一跳,想到了一種可能。她湊進了柏老先生的遺體,仔細地聞了起來。最後,她确定這氣味來自于柏老先生身上。
難道,柏老先生是被毒死的?
309.遺産繼承人
站在門口的雷冽輕咳兩聲,安可明白應該是有人來了。她退後幾步,垂首站在柏老先生床前。
雷冽也快步走到了她的身邊,搭着她的肩。
不一會兒,雷霆出現在門口,“阿冽,弟妹,你們特意跑來看柏老先生啊。”
安可擡頭,看了一眼雷霆,發現他有些微微氣喘,很有可能是跑來的。他是在緊張什麽嗎?
“柏老先生一直對我不錯,又和可可有些淵源,我們自然是要送他一程的。”雷冽語氣平常地說,似乎沒有接收到安可投過來的詢問眼神。
“是啊。真是讓人太意外了。”雷霆走了過來,一臉遺憾地說。
“什麽時候辦事?”雷冽又問道。
“盡快吧。過兩天三弟和三弟妹要回來了。三弟妹懷着身子,遇到喪事,不太吉利啊。”雷霆答得滴水不漏。
安可忍不住問道,“柏老先生的死因是什麽?”
“聽急救人員說好像是……心肌梗塞。”雷霆想了想才回答。然後,他似乎想到什麽,又反問,“對了,我忘了,你是醫學生。你看呢?”
“心肌梗塞嗎?他的臉色……”安可一邊說,一邊注意着雷霆的神情。不過,他的表情很淡定。
“他的臉色有什麽不對嗎?”雷霆一臉“疑惑”地問。
“如果是心梗的話,他的臉色應該是青白的,可是現在卻很紅潤。
雷霆拍拍手,“果然是專業人士。之前,柏老先生的臉色是很難看,我讓殡儀館的人替他化了妝。”
“殡儀館的人來過了?”安可詫異地問。
雷霆點點頭,“急救人員斷定了柏老先生的死亡後,我就通知了殡儀館人員。不過,柏老先生是前皇室成員,不能像一般人一樣停屍在那裏。所以,我就決定讓他留在這裏。”
雷冽輕輕捏了一下安可的肩,似乎在暗示她不要再多問了。
安可領會了。
“哥,辦事前通知我們。”雷冽說道,聲音裏有一點傷感。
雷霆一口答應下來。
于是,雷冽和安可就告辭離開了。
上了車,安可才說,“柏老先生死得蹊跷。”
“怎麽說?”
“雖然他的身上的氣味已經處理過了,被撒上人為的香氣,但是我湊近了,還是聞到一股苦杏仁味。”
“說明什麽?”
“我懷疑他是氰化鉀中毒。”安可斟酌後,說道。
雷冽沉默了一會兒,“這件事交給我。”
由于柏老先生死在了雷家,再加上雷霆的言行,安可覺得此事與雷家很有幹系。她不由地想起雷冽曾經說過的“大義滅親”。她想了想,覺得還是由雷冽去調查比較好。至于結果會怎麽樣,只要是他的選擇,她就支持。
安可點點頭……
第二天,雷冽送安可到了學校,就開始了為期一個月的體能特訓。他是總教官,還配了四個士兵,其中就是他的警衛員吳昊。
在訓練中,雷冽鐵面無私,并沒有因為她是他的妻子,就特別對待,甚至要求得更加嚴厲。他知道,平時的訓練對于戰場上的生存是至關重要的。
安可也很認真,投入地參與訓練。除了她以後想做戰地醫生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希望可以拉近和他之間的差距。
其它知道兩人關系的同學看了,自然不好意思偷懶了。
一個上午,漫長得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
中午吃飯時,安可和雷冽以及吳昊等教官一起。
有一個同學帶着一名銀發蒼蒼的老人找了過來。
同學說道,“安可,有人找你。”
安可站了起來,打量着身姿筆挺,精神矍铄的老人,疑惑地問,“老先生,您找我?”
老人目光銳利,端詳了一番安可,沉穩地說,“安小姐,我是秦律師,是柏先生的專屬律師。關于繼承遺産的事,我要和你談一下。”
“遺産?”安可吃驚地眨眨眼。
雷冽也站了起來。
“我想單獨和安小姐談。”秦律師補充道。
雷冽問道,“你有什麽資質證明?”
秦律師笑了笑,“不愧于特種部隊的精英,警醒得很。”他打開随身攜帶的公文包,取出一份資料,并遞上名片,“你們可以在互聯網上搜索一下我的資料。”
雷冽接過來,遞給吳昊,“查一下。”
然後,他又拿出手機,“介意我拍張照嗎?”
秦律師坦蕩地點點頭。
于是,雷冽替秦律師拍了照後,上傳到了一個資料庫裏進行查找。網絡上的很多信息都可以僞造的,還是進入軍方的資料庫裏對比更為妥當。
經過查找,雷冽确認了秦律師的身份,的确是一名律師,而且是世界上知名的大律師之一。
“可可,你去吧。”雷冽放心地對安可說,“我讓小吳跟着。”
吳昊一聽,利索地站了起來,能為長官做事,可是他的光榮。
秦律師微微一笑,“安保措施做得不錯。不過,這樣也對。很快,安小姐就要成為富可敵國的人了。”
怎麽回事?為什麽柏老先生的遺産和自己有關?安可皺皺眉。為了弄清楚,她決定去聽秦律師說些什麽。
雷冽走到安可身邊,握了握她的手,不動聲色在她手裏塞進一個小物件。他附身在她耳邊說道,“如果碰到危險,扔出去。”
當着秦律師的面,安可不方便問他是什麽。不過,她相信他,點點頭。
于是,安可就跟着秦律師離開餐廳。吳昊跟在後面。
秦律師帶着安可到了學校的停車場,來到了一輛黑色的賓利前。
吳昊跑上前兩步,“請問,能讓我先檢查一下嗎?”
秦律師點頭同意了。
吳昊就認真地檢查着車子。
“安小姐,現在果然是謹慎得很啊。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有必要的。”秦律師感嘆道。
安可看着他,“秦律師,你了解過我?”
“是啊,自從一個月前,老柏來找我,指定你做他的遺産繼承人後,我就稍微對你做了一些調查。”秦律師坦白地說。
“可是,柏老先生為什麽選我來繼承呢?”安可很是納悶。
秦律師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太孤單了。”
安可想起柏老先生的身世,似乎有所理解,“他是因為我外婆嗎?”
310.守住秘密
“應該有這個因素吧。”秦律師唏噓道,“他這一生,一直孤零零的,到死也沒能擁有一個家。你外婆曾經讓他産生過成家的希望,可惜造化弄人。但是,他把這些都給你,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為什麽這樣說?”安可覺得他的話很奇怪。
“上車細談。”秦律師沒有再說什麽。
安可覺得他好像很神秘,難道柏老先生的遺産有什麽難言之隐嗎?
這時,吳昊檢查完車子了,走過來,恭敬地說,“嫂子,一切正常。”
“謝謝你。”安可笑着說。
“請吧。”秦律師做出邀請的手勢。
安可跟着他,上了車後座。
秦律師鎖上車門,打開了換氣空調,“安小姐,你是不是覺得我有些故弄玄虛?”
對方是資深的律師,看人那是很精準的。安可也沒有瞞他,點了點頭。
“那是因為懷璧有罪啊。”秦律師深沉地說,“你先看一下老柏留下的東西吧。”他遞過來一疊厚厚的紙。
安可接過來,翻了一下,驚訝極了。她沒想到柏老先生有那麽多財産,簡直是富可敵國了。裏面竟然還有那處山頂的溫泉山莊。
“這些……都是他的?”安可問道。
秦律師點點頭,“除了這些,還有一些保險箱。等你有空了,我帶你去清點。”
“太貴重了。我不能要。”安可覺得平白無故地接受這麽一大筆饋贈,簡直是有悖常理。
“你不要?!”秦律師一臉驚訝地看着她。
安可答道,“我沒有理由接受。柏老先生如果是因為我外婆的話,那我替外婆心領了。”
秦律師打量着安可,“我突然明白老柏為什麽會交給你了。相信我,只有你才能替他守信這些。”
“什麽意思?”安可詫異地問。
秦律師又拿出一封信,遞給了安可,“你看一下,看完後就撕了。”
安可抽出信紙。
“安小姐,如果你看到這封信的話,說明我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很抱歉,到最後了,我還要麻煩你。說來也是慚愧,人生數十年,我竟然找不到可以托付的人……”
安可花了半個小時,才弄明白了。柏老先生之所以選自己當繼承人,除了是考慮到外婆的因素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委托自己—守住前皇室的陵墓,不讓別有居心的人發現。
随着現代科技的發展,很多埋在地底的墳墓都被發掘出來了,逝者受到了打擾。
而且柏老先生在信裏還提到了,之所以要守住陵墓的原因,還在于陵墓裏有一個很大的機密,一旦被發掘出來,只怕會毀滅世界。
可惜的是,柏老先生沒有具體說明這個秘密是什麽。
安可細細地把信紙撕得碎碎的,放在口袋裏。
“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帶你去清點一下銀行的保管箱,還有簽一些文件。”秦律師問道。
安可想了一下,“後天下午,可以嗎?”
秦律師點點頭,“我來接你。”
“那就麻煩你了。”
“太客氣了。如果有事,你可以打電話找我。”秦律師微笑着說。
安可下了車,目送着秦律師開車離去。
“嫂子,辦完了?”吳昊冒了出來。
“好了。”安可心念一轉,問道,“你怎麽到我們學校來做教官了?”
“雷神到哪,我就到哪。”吳昊回答道。
“那部隊裏的事,現在誰管?”
“謝參謀長。”
“他啊。”安可皺了皺眉頭。她覺得有些別扭。不管怎麽說,謝星翰的妹妹之死,和雷冽是脫不了幹系的。那麽,他的心裏會沒有什麽想法嗎?
吳昊看到安可的表情,忍不住替謝星翰解釋,“參謀長人不錯的。之前,他是誤會雷神了。嫂子,雷神都沒有計較。”
安可撲哧笑了,“瞧你緊張的,你不會以為我要吹枕頭風吧?部隊裏的事,我怎麽會插手了,那是公事。”
吳昊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對不起,是我想多了。”
“那冽的職位沒有發生變化?”安可又問。她有點擔心雷冽被降職了。
一聽她這麽問,吳昊的眼睛一亮。他看了一下四周,湊近些,壓低了聲音,“嫂子,我聽說雷神要升職了。”
“真的?”安可吃驚地問。
吳昊得意地點點頭,“不過,你不要對外說喔。”
那麽說,雷冽并沒有被降職。至于升不升職,她倒不是特別在意。她只是不想他的心理産生落差。
安可又問起了林修。
“哎呀,你不知道,林軍醫現在可是陷入愛河了。他每天都在大張旗鼓地追求一個女生,可是對方一直沒有松口。”吳昊來勁了,八卦道,“他常常找人問辦法。”
“那個女人是姓蘇嗎?”安可問道。
吳昊睜大了眼,“原來嫂子也知道了。林軍醫現在就像無頭的蒼蠅,急死了。”
“該他。平時嘴花花,現在遇到正事了,不行了吧。”安可笑着調侃道。
吳昊也笑了。
平時,林修私底下,最喜歡開別人玩笑,而且老是充當愛情專家,現在事到臨頭,他卻搞不定了。
兩人邊說邊笑,走向餐廳。
遠遠的,安可看到雷冽在和一個女人說話。那個女人背着自己站,看不清臉。
“咦?!”吳昊也驚訝地噫嘆了一聲。高冷的“雷神”,可是很少和女性交流的。
安可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走了過去。
雷冽看到了她,擡起手,揮了揮,露出了笑容。
那個站在雷冽面前的女子轉過身來。
這,這不是那個苗思悅嗎?安可認出來了。她的心,有點別扭。沒有一個女人喜歡看到和自己男人有過瓜葛的別的女人,更何況兩人還在教堂舉辦過儀式,哪怕沒有法律效力。
“安小姐,你好。”苗思悅先開口,打了招呼。
安可聽了,不太高興。自己已經嫁給雷冽了,對方是不是應該稱自己為“雷太太”呢?難道,對方還有別的心思?
“苗思悅,應該稱可可為‘雷太太’了。”雷冽看到安可臉上閃過的不爽,主動指正。
311.雷霆的試探
苗思悅愣了一下,很快改口,“不好意思。雷太太,你好。”
安可走到雷冽身邊,笑了笑,“苗小姐,找冽有什麽事嗎?”
雷冽很自然地牽住安可的手。
苗思悅的眼神很快地掠過兩人牽在一起手,保持着笑容,“我想麻煩‘雷神’說情。”
安可看向雷冽。
雷冽解釋道,“她想回部隊。”
“回部隊?你不擔心嗎?”安可很是意外。按苗思悅的說法,她落下懸崖,雖然被人救了,但是失憶了五年,現在才慢慢恢複了一些記憶。難道,她不怕再有意外嗎?
苗思悅自嘲地笑笑,“除了回部隊,我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麽。而且,成為一名職業軍人,是我從小的理想。”
原來如此。雖然對方相當于自己的情敵,但是聽到對方是以做軍人為理想時,安可還是敬佩的。她問雷冽,“可以嗎?”
“我會去問問。”雷冽看懂了安可眼中的期待,答道。
苗思悅眼睛一亮,高興地對安可說,“雷太太,真是太謝謝你了。”
雷冽又說,“我只是去試一下,并沒有承諾什麽。”
“我知道,還是謝謝你。”苗思悅行了一個軍禮。
雷冽皺皺眉,“你還不是軍人,不能随便行軍禮。”
苗思悅的神色有些尴尬,“對不起。”
“算了。”安可反過來打圓場。只要對方不是觊觎雷冽的,她還是蠻欣賞的,畢竟對方曾經救過雷冽的命。
“那我就不打擾了。”苗思悅沖着安可笑笑,又對雷冽說,“我以前的電話號碼已經恢複了。”
雷冽點點頭,“有消息,我會通知你。”
苗思悅道謝後,就離開了,并沒有什麽眷戀的神色。
安可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對雷冽說,“你會不會對她太冷漠了?”
“傻丫頭,我這是避嫌,省得你不開心。”雷冽緩和了神情,寵愛地點點她的鼻尖。
安可聽了,像吃了蜜。她很喜歡雷冽的做事風格,尤其是對待異性。自從經歷過雷卓的事,她現在對暖男不太感冒了。
“那你能幫她嗎?她也很可憐。”安可問道。
“盡力。”雷冽似乎不想多提苗思悅,轉了話題,“柏老先生的事,怎麽樣了?”
安可小聲地說,“回家後,我再細談吧。”
雷冽明白一定事關重大,沒有追問。
晚上回了家,安可才把和秦律師之間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雷冽。
雷冽聽了,沉思着。
過了一會兒,他才問,“你怎麽想?”
“我一定要替柏老先生完成心願。”安可先是肯定地說,然後停頓了一下,“你說,他的死,和這個秘密是不是有關?”
“有這個可能。”
“只是,為什麽兇手現在才發難呢?”安可看着雷冽。
雷冽苦笑道,“你認為兇手是雷家的人?”
“極有可能。冽,如果是你們家的人做的,你會怎麽辦?”安可試探道。
雷冽反問,“你認為我應該怎麽做?”
“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支持。”安可認真地說。
“真的?”雷冽有些意外,“如果我包庇家人呢?”
“你會嗎?”
“如果呢?”
“如果那樣,我也支持。因為你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重要的人。”安可毫不猶豫地說。這個假設雖然是違背她的做事風格的,但是只要是他做的選擇,她就會附和。
“可可。”雷冽摟住了她,摸着她的頭,“我真幸福。”
“冽,是我很幸福。”安可抱緊他的腰。
“我不會包庇的。”雷冽沉聲說。
安可點點頭。
“只是你接受了柏老先生的遺産,只怕以後的日子不會太平。”
“我的生活已經夠精彩了,也不怕再添一點麻煩。再說,不是有你嗎?”危險,安可從來不怕。
雷冽就是喜歡她的大氣。的确,有他在,她不會有事的……
柏老先生的後事辦得很快,而且沒有大張旗鼓。
會堂裏除了雷家人,就只來了秦律師一個外人。
安可不免有些唏噓,同時又産生了疑惑。柏老先生擁有那麽多的財産,為什麽一直居住在雷家,真的是因為雷家會保護他,還是說被雷家控制了?
她不動聲色地觀察着雷家人,默默地猜測誰會是殺害柏老先生的兇手。
這些天,她慢慢理清頭緒,覺得柏老先生之所以在這個時候遇害,很有可能是因為雷家的參選。
也許他所守護的秘密對雷家而言,至關重要,所以才逼得雷家下了狠手。既然得不到,就不如毀滅。
昨天,雷霆還以通知柏老先生葬禮為由到家裏來了。言語間,他還在打探柏老先生的遺産分布。
“柏老先生不是把遺産都捐出去了嗎?”安可“吃驚”地反問。同時,她的心裏不禁佩服起柏老先生的遠見。
原來,柏老先生拿出一部分的財産,委托秦律師創建了一個基金會,專門資助窮人家的孩子求學以及資助孤兒生存。
那部分財産雖然只占了柏老先生所有的三分之一,但也是巨額了。所以外界都以為他把所有的財産都捐了。
安可明白這是煙霧彈,不想讓別人發現自己是繼承人。
雷霆點點頭,“話是這麽說。可是,他畢竟是前皇室的成員,說不定有傳國玉玺什麽之類的法寶呢。”
“冽,真的會有那種東西嗎?”安可假裝吃驚地問雷冽。
“你想多了。那種寶物都是傳給皇室繼承人的,柏老先生又不是。”雷冽表面上是回答安可的問題,實際上是堵了雷霆。
雷霆也不在意,假裝不經意地又問,“弟妹,認識秦律師嗎?”
“以前不認識。可是前些天秦律師來找我了。”安可覺得雷霆一定是知道了秦律師來找自己的事,就主動說了出來。
“哦?”雷霆露出好奇的神情,卻沒有再問下去。
真是一只狡猾的狐貍啊。安可暗暗地想。她感嘆一聲,“沒想到,柏老先生真是一個念舊情的人。他委托秦律師送了一個東西給我。”
說到這裏,安可故意不說出是什麽東西。她就是要看看雷霆能不能沉得住氣不問。
312.危險的禮物
雷冽不動聲音地看着安可和雷霆鬥法。他知道自己的大哥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人畜無害。大哥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也是一個心狠的人。
很多年前,因為自己長得最像年輕時的雷父,倍受家裏人的疼愛,都超過身為長子長孫的大哥。
有一次,雷家踏青上墳。
大人們忙着除草,清理,沒有時間理會他們三個。
雷霆把他和雷卓拉到一邊,“剛才我看到那邊的懸崖上開着很美麗的花,我們去摘下來送給媽媽,好不好?這周五可是媽媽的生日啊。”
“懸崖很危險的。”10歲的雷冽說道。
“我們小心一點就好了。怎麽你怕了?平時,媽媽可是最喜歡你了。”雷霆不屑地說。
小小的雷卓聽說是送給媽媽的,拍着小手,高興地說,“我去。我去。”
雷霆拉起雷卓的手,對雷冽說,“你要是害怕,就在這裏。我們去。”
雷冽看着兩人的背影,想了想,還是跟上去了。他擔心雷卓的安全。
“怎麽,改變主意了?”雷霆回頭看到他,假裝勸道,“你啊,還是不要去了。你可是乖寶寶。”
“媽媽也是我的。”雷冽淡淡地說。他敏銳地感到大哥對自己有意見。
“那就跟上吧。”雷霆也不多說什麽。
在雷霆的引路下,三人很快來到了那個地方。
“花花,在哪呢?”雷卓好奇地問。
雷霆走到山崖邊上,趴了下來,把身子探出一些,騰空了。他指着下面,“看,在那。”
雷卓就要學。
雷冽攔住了雷卓,“你在這裏等。我去看一下。很危險的。”
從小就聽雷冽話的雷卓,只能鼓着腮幫子,點點頭。
于是,雷冽學着雷霆的樣子,趴了下來。他向下探頭一看,果然看到一株潔白的花,搖曳生姿。這朵花伸在下面的山壁上,離崖邊有一只手多一點的距離。
“沒騙你吧?”雷霆側頭問道。
“我沒說你騙我們。不過,我們采了這花,它很快就會枯萎的。”雷冽有些惋惜地說。
“長得這麽好看,總不能默默地開,默默地謝。我們把它采下來,送給媽媽,不是更好?我覺得這花很配媽媽的氣質。高貴,清雅。”雷霆說道。
雷冽看着花,無法反駁。這朵花真的很特別,很适合媽媽。
“這樣。我下去采,你在上面拉住我。”雷霆提議道。
“你比我重,我拉不住。”雷冽很快發現了問題。
“我去。”雷卓自告奮勇地說。
雷冽馬上搖頭,“不行,太危險了。”
“那怎麽辦?”雷霆一臉遺憾地看着花,“好想送媽媽一個特別的禮物啊。”
“是啊是啊。”雷卓天真地附和着。
雷冽皺皺眉,“我去采。大哥,你拉住我另一只手。”
“這,這樣不太好吧?我可是大哥啊。”雷霆似乎在猶豫。
“沒關系。”雷冽接口道。
雷霆考慮了一下,“那,好吧。”
說完之後,雷霆抓住了雷冽的左手,“二弟,你下去小心一點,采到了,我就拉你上來。”
“好。”雷冽信任地點點頭,就試着往下爬。
雷霆在上面抓着。
雷冽很快采到了花,“大哥,好了。”
“好。我拉你上來。”雷霆答道。
但是,雷冽卻沒有感到向上的力量,奇怪地問,“怎麽了?”
“哎呀,我……我肚子好痛,使不上勁了。”上面傳來了雷霆痛苦的聲音。
然後雷冽感到自己在向下掉。
“大哥,我來幫忙。”雷卓稚嫩的聲音傳來。
雷冽聽了,慌亂的心,略微安定一些。他向下看了一眼,腳下可是深淵,還有一條湍急的河流。如果掉下去,他一定會死的。
“二弟,我……我……沒力氣了。”雷霆的聲音又傳來。
“大哥,你堅持一下。”雷冽的心吊了起來。
“啊!”雷霆一聲驚呼。
雷冽就覺得抓住自己左手的力量消失了。
不好!自己要掉下去了嗎?!雷冽人生第一次感到了死亡的恐懼。
千鈞萬發的一瞬間,雷冽感到又有人抓住自己的手腕。一股強大的力量把他拉了上去。
“臭小子們!你們在做什麽?!”雷震澤的怒吼聲爆發出來。
雷冽這才看清,原來拉他上來的就是自己的父親。還沒等他回過神,雷父就賞了他們一人一個毛栗子。
好疼啊!雷冽摸着頭,心裏卻是松了一口氣。會疼,說明他還活着。
“說!怎麽回事?”雷父瞪着眼,怒視着他們。
雷霆似乎吓傻了,說不出話來,只知道指着雷冽,“他……他……”
雷父順着雷霆的手指,看到了雷冽手中的花,“好小子,為了采花,命都不要了?!”
驚魂未定的雷冽,張張嘴,卻說不出話來。他發現自己的嗓子因為太緊張而一時失聲了。
雷父揪住雷冽的耳朵,“要不是你媽媽發現你們不見了,我找過來。你都沒命了。真是太調皮了。”
說完後,雷父又生氣地打了他的屁股兩下。
雷冽一不小心,捏壞了手裏的花。花瓣掉在了地上。
“爸,哥是好心,想采花給媽媽做禮物。”雷卓着急地說出了實情。他跑過來,護着雷冽。
“是嗎?”雷父看向雷霆。
雷霆點點頭。
“你是老大,怎麽不勸弟弟呢?”雷父責怪道。
“是我不好。”雷霆低下頭,乖乖認錯。
雷冽卻看到雷霆握緊了拳頭,還恨恨地掃了自己一眼。一個可怕的念頭,躍入他的心中。這段時間,他覺得大哥變了,不像小時候那麽維護自己了。有時,他注意到大哥冷冷地看着自己,那眼神就像看碰上仇人一樣。
那麽,今天所謂的采花,會不會是大哥想要……自己死呢?!
這件事,一直存在雷冽的心裏。自此,他和雷霆之間不再想以前那樣親密無間了,而只是保持着表面的和睦。
随着長大,雷冽看人的眼光越來越犀利,更加看透了大哥的真實面目。所謂的溫良,不過是遮掩剛愎,驕傲而有野心的內在。
313.邀請
雷霆心裏很是惱火。他原本以為安可是一個好對付的人。沒想到,她油鹽不進,比雷冽還難對付。
安可故意轉了話題,“大哥,明天柏老先生的葬禮,我們要幾點到啊?要準備些什麽?”
雷霆暗自咬牙,臉上還要裝着淡定,“我都安排好了。你們只要在8點半到禮堂就可以了。明天參加的人不多。”
“是嗎?我還以為柏老先生的親朋好友會來不少呢。他的脾氣那麽好,還幫了我幾次。上次我腳崴到了,還是他幫我上了藥呢。”安可長籲短嘆一番,又對雷冽說,“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