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春子已然無暇去注意右京的反應了，她抱着他，驚魂未定。砧板上的魚卻依舊在垂死掙紮，不斷翻動着龐大的身子。翻着翻着突然一個挺身跳下了竈臺，重摔在了地上。
粘濕濕的魚尾掃過春子的腳踝，春子不負衆望，又殺豬般地慘嚎了一聲。繼而手直接圈上右京的脖子，跳起來挂在了右京身上。
狗急都能跳牆，她現在這麽高難度地挂在右京身上已然算不上什麽高難度的事了。再說，右京也是情急反應地托住了她的臀部，不讓她滑下去。
而春子就保持着腿圈着右京的腰，胳膊圈着右京的脖子，臉死死埋進右京脖頸裏的姿勢，好一陣子。這期間，右京全然呆住，這姿勢……太暧昧。
但是，一個水靈靈的少女撲在他身上，他不可能完全沒反應。等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春子埋在他脖間十分不淡定地出聲說：“那條魚一定是成精了。”
右京微地一愣，接着嗤地輕笑了出來，“它只是大了一點，還沒有成為妖怪。春子怕的話，我幫你殺好了。”
春子瑟瑟地從右京的脖子裏擡起頭來，“真的？”當然不是假的，開始就說不行的話他上了。右京點了下頭，春子盯着他，眸子不動，“那我不假惺惺客氣了？”
“不用客氣。”
“謝謝。”這兩個字發自內心，這麽一認真起來，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微灼熱。兩個人的臉互在咫尺，鼻尖幾乎相觸。
右京腦子裏血氣有些上湧，身上躁動的因子不斷變多。他看着春子，身上緊貼着的柔軟此時越發分明起來，連帶着少女身上的香氣也細細鑽進他的鼻子裏，挑逗着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經。
春子感受到他眼神變得熾熱，低頭看了一下，才意識到兩人姿勢不對。還有……右京的手居然在她屁/股上。春子臉上蒙上一層紅暈，眼見着就是天雷要勾動地火的狀況。不過，還得做飯呢。
較為有默契地，兩人都控制住了人之原始本性的蔓延。春子松開右京的脖子，從他身上跳下來。剛才莫名熱起來的氣氛，在春子離開右京身體以後，便在這空氣中慢慢冷了下來。
“剛才……不好意思。”右京這麽個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好男人，貌似被她占便宜了，不好意思。
“春子沒事就好。”右京走去拎起地上半死的魚，放到砧板上。
開始殺生了，春子眯着眼把頭轉開，還是不看為好。等右京完全把魚打理好，又給春子備好調料，春子才開始大展身手。她是個事過就忘的人，剛才和右京的尴尬早就蕩然無存了。這出乎了右京的預想，他突然覺得這姑娘是特別的。然後他便一直看着春子忙活，看了好久。
魚頭出鍋，加上右京做的刺身、秋刀魚、多春魚、壽司等各種日本料理，昴的生日大餐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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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理上桌，右京又把繪麻做好的蛋糕拿過來擺在昴面前。蛋糕一拿出來，彌就叫了起來，“哇，好漂亮的蛋糕，姐姐好厲害。”
“看起來是很不錯呢。”右京接話。
要看向繪麻，“小妹妹很厲害嘛。”
接下來便是一句接一句的誇獎，繪麻用在這蛋糕上的心思沒有白費的說。只有今晚的主人公昴坐着不動，沒說什麽話，還有就是侑介。當然了，春子也是誇獎了的。因為，那蛋糕真的是看起來又大又美味。
等大家都說了贊美之言，右京把蠟燭插在蛋糕上點燃。椿看向昴，“昴君，許個願吧。”
昴動作神态不變，“算了，直接切蛋糕吧。”
“怎麽能算了呢？我為昴君做這個蛋糕，就是為了讓昴君許願的呀？”說話的是繪麻，眼睛帶笑。
“這是……你一個人做的嗎？”昴還沒回話，侑介先說了這句話。
繪麻看向他，“是啊。”
“為了昴哥，你……”侑介頓了一下，“我吃不下去，雖然我真的很想吃，但就是吃不下去。”
春子會意暗自一笑，看着兩人互動。這侑介顯然是吃醋了，繪麻卻沒看出來。看出來這一點的好像不是春子一個人，比如椿，他就調侃說：“這樣啊，侑介不吃的話，那他那一份給我吧。這是繪麻用了滿滿愛意做的蛋糕，怎麽能浪費呢？”
“愛……愛意？”侑介重複了一下。
春子看着三個人鬧騰，目光慢慢移動。在掃向昴的時候，便瞥到昴臉上的神色動了一下，并且他正在看着自己，恰好與自己四目相對。昴盯着春子的目光不移，“別鬧了，我要許願了。”
椿和侑介住了嘴，看向昴。侑介沒有在意，椿卻注意到了昴的目光。他看向春子，見春子此時也正看着昴，心裏莫名敲了一下。
當然，這些細微的東西，不止在椿一個人的眼睛裏。有多少人在默默看着春子，春子自己是不知道的。不知道，當然也就算是沒有咯。
昴閉上眼，許了願，然後睜開眼睛吹滅蠟燭，“切蛋糕吧。”
右京上去把蛋糕分開，每人面前放了一塊。彌叉了一塊放到嘴裏，享受地大聲道：“好好吃，姐姐真是太棒了。”
“謝謝。”繪麻回應。大家都細細品味蛋糕，只有侑介耷拉着表情。剛才被調侃過了，也就沒人理他了。
因為一個蛋糕，春子又默默地退居到女配的位置。她叉了一個塊蛋糕放進嘴裏，不過說實話，真的很好吃啊。春子又吃了一口，看向侑介，“侑介大人，你真不吃麽？這麽好吃的東西，不要因為吃了醋就沒胃口了，那樣你就沒口福了。”
“什……什麽？誰吃了醋了？”侑介瞬間被激得來了精神，塞了一塊蛋糕在嘴裏，吃起來。
“好了，開始吃飯吧。”在侑介剛吃了一口蛋糕後，右京這麽說。
桌子上擺了紅酒，雅臣拿過酒瓶，“未成年的就只能喝飲料哦。”
春子掰了一下手指，她十八歲，成年了，哈哈。于是，春子就十分坦然地等着雅臣給自己倒酒。結果，雅臣幫昴、梓、椿、要、右京和自己都倒了酒，把她和祈織留下了。
侑介和繪麻十六歲，不倒酒情有可原，怎麽能漏掉她跟祈織呢？春子默默拿起酒杯，“雅臣大人，我也成年了。”
雅臣拿着酒瓶一愣，“春子今年不是十八歲？二十歲才成年呢。”
春子拿着酒杯的手僵住，看向雅臣，“為什麽？我們大天朝十八歲就算成年了，所以，我成年了。”
雅臣一笑，“春子想喝酒？”
春子點頭如搗蒜，不喝酒喝飲料有什麽意思？
“那今晚就按中國的制度來吧，讓春子和祈織也加入成人行列。”右京笑了笑。
如此這般，雅臣便把春子和祈織的酒杯裏倒上了酒。祈織晃了一下酒杯裏的酒水，看向春子，“我還是第一次喝酒呢，謝謝春子。”
春子拿起杯子碰在祈織杯子的杯口邊緣，“不客氣。”
祈織看着杯中微晃的紅酒，又看了眼春子，嘴角突然有了一絲笑意。春子有些反應不過來，便木木地端着酒杯轉了身，送到昴面前，“昴君，二十歲生日快樂，以後你就是成人咯。”
昴一愣，端起酒杯與春子碰了一下，“謝謝春子。”
“昴，生日快樂！”大家瞬間都舉起酒杯，昴與大家一一碰過，各自都喝了一口。
“春子，你做的料理呢？”彌喝了果汁，看向春子。
春子指了指那盤滿是辣椒的菜，“就是那個，看起來很辣，其實……也很辣，不能吃辣的就不要碰了。”
“春子做的，再辣我也要吃。”彌睜着眼睛，拿着筷子去夾了一塊魚肉放到嘴裏。入口鮮美，彌很是享受地咽了下去。他剛要說話，辣椒的後勁就體現出來了，彌一把抓了脖子，眼淚刷地落下來。
“怎麽了？彌。”雅臣緊張了一下。
彌擡起滿是淚水的小臉，“好好吃，好爽哦。”
于是，大家都是一愣，然後都笑了。而這一幕幕，都記在了繪麻的相機裏。
吃完生日宴，椿和要都搶着要幫春子洗碗。争執的時候，椿被梓一把拉回身邊。右京看了看春子，想起剛才在廚房裏的事，只好推了推眼鏡，“你們都是沒進過廚房的人，還是我跟春子來吧。”
“右京哥，這些年一直麻煩你，今晚我幫你分擔一晚。”要站在右京面前，靠得他很近。
春子看着他們倆，突然開口，“你們都想洗碗？”
“啊……是啊，我一直沒為這個家做什麽事，應該要為大家服務才是。”要笑着看春子，春子看着他也是一笑，“好啊，那要大人和椿大人一起洗吧。”洗碗有什麽好玩，春子巴不得有人替了她這活呢。
聽得春子這麽說，梓拉着椿胳膊的手突然松了一下，然後把他往前一推，“那和要去吧。”
“梓……”椿回頭看向梓，梓居然勾了一下嘴角。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