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債主上門

米小竹看見站在廚房門口的阿婆臉色變了又變，正猶豫着上前解釋，忽然院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

那是一個陰陽怪氣的女聲：“喲？都在家呢！”

米氏眉頭一皺，迎了出去：“沈家大嫂啊，我才回來，鄰村有戶人家辦酒席，叫我去幫忙。”

“你們米家都挺能幹的啊！老的能掙錢，小的也能掙錢。米家丫頭看起來氣色好得很呢，一點問題也沒有呢，之前還說什麽溺水昏迷不醒，危險至極！大夥快來瞧瞧，這哪裏危險了？”

在她說話的時候，有幾個過路的村民圍了過來，站在院外看熱鬧。

米小竹轉過身去，盯着院門的那位花枝招展的女人猛瞧，那女人大概四十來歲年紀，全身的肥肉被鮮黃的上衣加紫色碎花的長裙包裹了起來，随着她說話的節奏極力地甩動着，臉上的脂粉塗得老厚，頭上的頭飾亮得直晃眼睛！

她吓了一跳，急忙問起身邊的阿婆：“這人是青樓來的？”

米氏站直身子，瞪了她一眼：“這是一個姑娘家該說的話？”

米小竹愣了一下：“難不成是媒婆？”

在這兩人說話的時候，門口的女人可是不耐煩了，她重重地推開院門，蹭蹭蹭地幾步走了過來，叉着腰站在院子中間：“米四嬸，既然你家孫女沒事，我們該清算的還是清算一下吧！當然你兒子生病，你來沈家可是借過十次銀兩，合計着大概三十兩，這些賬可是一筆一筆地記清了的！”

米氏的臉陰沉了下來：“沈家大嫂，我們當時借的一共不過十兩銀子，怎麽現在又變了三十兩了？”

那女人惡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揚了揚手裏的借據：“這些多年不要利錢啊？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上面幾分利可是一筆一筆寫得很清楚，今天什麽也不說，要麽還錢，要麽拿人來替，你自己選一樣吧！”

米氏表情複雜，帶着氣憤：“什麽叫拿人來替，三天前，你家二兒子就是這麽逼我家小竹的，把她逼得摔進了河裏！她才多大年紀，怎麽能嫁給你家的……”

“呸！我家大福怎麽了，家境良好而且品貌端正，願意娶你家孫女是你米家的福氣！要不是我兒子喜歡這臭丫頭，你真當我願意啊？”沈大嫂唾沫橫飛。

在一旁聽了許久的米小竹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敢情面前這個鮮豔的婦女就是害死這具身體的罪魁禍首他媽啊！傻子兒子加一個變态娘，這組合真是絕配了！用欠錢的理由逼嫁，這不是古代黃世仁是什麽！小竹不由自主捏緊了拳頭。

米氏蠕動了兩下嘴辰，似乎是想說什麽，遲疑了一下才慢慢說道：“你家孩子與我孫女年齡相差太大，不是良配。而且，孩子自己并不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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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嫂陰陽怪氣地說：“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了你家還反了？”

“沈大嫂!”米小竹實在無法忍下去，大喝了一聲！

她這一聲吼下去，正在争吵的兩人停了下來，同時把目光看向她！阿婆更是猛扯了幾下她的衣服，示意她不要說話。

米小竹暗自吐槽，本身是欠債的問題，怎麽扯到了婚嫁的問題上了？再扯下去是不是被逼着簽下賣身契了？

想到這裏米小竹輕咳了兩聲，挺直了本就幹癟的小身板：“我阿婆說得沒錯，我們欠了你們沈家的銀兩，我們還就是了，扯那些亂七八糟的做什麽？”

沈大嫂冷笑兩聲：“行啊！咱就說欠債的事，你們祖孫仨到底打算什麽時候還啊？咱家裏可是等着這錢娶媳婦呢！”

小竹轉頭望着阿婆，一副詢問的神情，米氏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句話沒說。

于是小竹沉思了一下，開口說道：“兩個月吧！兩個月時間你看如何？”

沈大嫂還沒說話，米氏怒了，她猛揪小竹的耳朵：“你這死丫頭說的什麽鬼話，兩個月誰還得出來三十兩？”

這頭，沈大嫂忽然大笑了起來，抖落了一地的脂粉：“還是米家丫頭識時務，懂道理。咱就這麽說定了，兩個月後，一手交錢，一手還借條。如果還不出來……呵呵，那咱們就官府見吧！到那時候，這場親戚就做得難看了！”

說完這話，她哼了一聲，一拂衣袖，轉身出了院子，嘴裏吆喝着：“得了得了，熱鬧看完了大家散了吧！”

米氏拽起小竹的胳膊就往屋裏拖：“你給我進來！”

一進屋，她就又狠狠地揪起她的耳朵罵道：“你是不是掉進河裏腦袋摔傻了？這以為這錢是小數目是不，還兩個月還清，我們拿什麽還？我們一年的開銷也不過二兩銀子！”

米小竹急急退後兩步，才救下了自己可憐的耳朵：“阿婆，你別着急，這些債我們能還，我自有辦法賺錢的。”

“你一個小丫頭能有什麽法子！那一點山貨夠賣幾次，總不能把你婆婆我這把老骨頭賣了吧！”米氏又氣又急，伸出手想給她兩巴掌，舉在空中時又想起了米小竹被人從河裏撈回來的可憐樣子，最終是沒打下去。

三人僵持了好一會兒，米氏嘆了口氣，恨恨地說：“吃飯！先吃飯。”

今天晚上的菜也很豐富，除了難得一見的小米粥外，還有米氏從別人家裏帶回來的一些菜，雖是宴席上剩下的，可是有葷有素味道也還行。可這婆孫三人誰也沒心情，悶悶不樂地吃了晚飯。

這天晚上，米氏也沒在院子裏編竹簍，獨自進了卧室，不知道在裏面做什麽，米小竹坐在院子裏，望着天上閃爍的星星思索着，怎麽樣才能多賺錢，把那些債還上。

聽起來，這筆錢像是前主的父親生病時借下的，當年具體是個什麽樣的情況卻是不清楚，米小竹不敢去問阿婆，小元一個小孩子肯定更不會知道。于是她決定去隔壁找孟靜姝問問。

孟靜姝正在院子裏縫着一件小衫，看見米小竹進來，很是高興：“小竹，你瞧，這是我接的活，嬰兒衣服，小小的是不是好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