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唯一的藥(上)

這是節目錄制的最後一天了。

溫肴不敢搶吳格涵的風頭,規規矩矩地當綠葉陪襯——最後結算分數的時候,雖然沒有贏,單也不算低,沒有輸得很難看。

溫肴對自己已經很滿意了。

拍攝結束,節目組照例是要聚餐的。聚餐安排在火鍋店,要了兩個包廂,主創基本都在了。第一桌是白雨曼吳格涵還有導演制片等,溫肴咖位低,沒能進第一桌,只能坐第二桌,第二桌都是些節目組的工作人員。

溫肴跟他們也說不上話,默默吃了個半飽,聽他們在那邊說些圈子裏的葷段子,覺得有點不堪入耳,就說自己要出去上洗手間,出去了。

晚上六點多,火鍋店裏這會兒正是忙碌的時候,溫肴看外面都是人,也出不去,就想着去廁所躲一躲,剛進隔間,就聽外面門開了,有人邊說話邊走進來。

是副導演和安逸蒙的聲音:

“你別看白雨曼一副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我可聽說他是有金主的!”

“真的嗎?他都有金主?”安逸蒙的語氣含着笑,“我還以為他多冰清玉潔呢!”

“嗐,在這個圈子裏混呢,能幹淨到哪兒去?他能當上影帝,還不是靠天盛的老總捧他?”副導演說着,語氣很輕蔑,仿佛白雨曼是什麽肮髒低賤的人,“之前我聽楊制說,他親眼見過天盛的老總勾着白雨曼的腰去開房,那時候白雨曼要多放1蕩有多放1蕩呢!”

兩人默契地笑起來,笑聲裏心照不宣地都帶了些猥瑣。

溫肴屏着呼吸,心底卻是默默吃驚——天盛的老總?那不就是白雨曼所在經紀公司的總裁嗎?前世聽說這人挺厲害的呢。所以白雨曼這些資源什麽的,都是靠賣1身給金主換來的嗎?

怪不得霍竣成會求而不得,原來白雨曼已經有金主了,而且這個金主他還不一定鬥得過。

哦豁,霍竣成也太賤了吧?白雨曼也不是“冰清玉潔”啊,怎麽就把他當白月光了呢?難道當金絲雀也得走那種“高傲清冷”“你得到我的身體但得不到我的心”的人設嗎?

不過這樣一想,怪不得那天白雨曼桌上一堆好吃的,但白雨曼卻一臉憂郁地說“都是別人送的,我不喜歡”了。估計他被包養也不是心甘情願的吧?好可憐。

外面傳來一陣沖水聲,驚醒了溫肴。

他不由敲敲自己的腦袋——溫肴你在想什麽啊,你自己都這麽慘了,白雨曼好歹是影帝,而且有錢有勢,你有什麽資格同情他啊?

真是自不量力!

***

吃完火鍋回去,溫肴想來想去,覺得自己還是得再去找一次白雨曼。

明天他們就各奔東西了,說不定今晚是他跟白雨曼最後一次見面了,自己既然要模仿白雨曼,就得把他的資料掌握全了。

打定主意,他又偷偷摸摸去了白雨曼的房間。

開門的白雨曼顯然有些驚訝,但溫肴朝他露出一個自認為很乖巧可愛的笑容:

“哥哥!明天你就走啦,我可以找你說會兒話嗎?”

白雨曼定定看了他幾秒,随即側身讓開一個道:“進來吧。”

溫肴蹦蹦跳跳地進了房裏,房裏依舊有些冷清,一絲聲響也沒有,總覺得讓人疑心自己是進了什麽寂寞深宮。

“吃糖嗎?”白雨曼遞給他一包塑封袋包裝的糖——米白色的,錐形的硬糖。

“咦?這不是我們小時候吃的薄荷糖嗎?”看不出來白雨曼這麽懷舊,手帕、糖,都是小時候的東西。溫肴疑惑地看向白雨曼,“哥哥喜歡吃這個嗎?”

“嗯,你不吃嗎?”白雨曼的黑眸直直地看着他。

溫肴搖搖頭——他對這個糖可沒什麽好印象。

他小時候是很喜歡吃這個,但是有一次奶奶偷偷花五毛錢買了一包給他,被爺爺看見了,氣得一把奪過糖,直接把整包糖往他嘴裏塞,一邊塞一邊罵:

“我叫你吃!我叫你吃!”

他又怕又疼,被掐着脖子,嘴巴裏發不出一絲聲音,以為自己都要死了,等到他奶奶把他護到懷裏,才終于“哇”一聲哭出來。

從此以後,他再也不喜歡吃這個糖了,一看就糖就想到被爺爺塞糖的恐懼。

他把目光從糖上移開,落在白雨曼精致的臉上:“哥哥,你除了喜歡吃這個,還喜歡吃別的什麽嗎?”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白雨曼見他不吃糖,表情好像冷淡了一點,把糖往桌上一放,說:

“沒什麽特別喜歡吃的。”

“啊,那哥哥有偶像嗎?最喜歡的城市是哪裏?最喜歡什麽季節?”溫肴一連提了好幾個問題,白雨曼卻緩緩地擡眸看他:

“你問這些做什麽?”

溫肴笑彎了眼睛:“我想了解哥哥啊!想和哥哥更近一點!”又說,“哥哥你看上去冷冷的,其實人好好喔!”

“是嗎?”白雨曼說着,眼裏露出嘲諷,不過那嘲諷沒有持續多久,溫肴都疑心是自己的錯覺。他又親昵地走過去,問:

“當然啦!哥哥,你回答我嘛!”

白雨曼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一一回答了。

溫肴很高興,他掌握了那麽多白雨曼的第一手資料,模仿白雨曼肯定事半功倍!

他一高興,就有些忘形,對白雨曼說:“對了哥哥,我今天還用了你送我的香水!你聞聞,你聞聞——”

說着,把手臂伸過去,讓白雨曼聞自己的手腕。

白雨曼聞到了一股香水和火鍋味雜糅的氣味,這氣味完全覆蓋了溫肴原來的味道,他不由屏住呼吸,有些嫌惡地轉開臉,說:

“我準備睡覺了,你先回去吧。”

溫肴怔了一下,感覺白雨曼好像有些冷淡,心底沒底,便愣愣地說:

“噢,好,那哥哥晚安,我先走啦!”

白雨曼看着溫肴出去的背影,緩緩垂下了眼睫。

撓撓,沒有人可以搶走你的位置,我的藥永遠只有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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