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離他遠點(下)

那個蘇總說到做到,竟真的找人看着溫肴。

——劇組給溫肴配了一個生活助理,說是看在他沒有助理的份上分配給他的,可是那個助理一來,就跟溫肴明白地說:

“蘇總讓我看着你,你如果敢接近白影帝,蘇總會立刻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這個女助理胖乎乎的,長相還有點兇,坐在他休息室的沙發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好像她才是藝人,而溫肴是小助理。

溫肴在心裏鄙夷她——長得這麽醜,就會仗勢欺人!

可是卻又不得不老老實實聽她的話,畢竟,他可不想在這初冬時節再沖一次水龍頭,或者直接被趕出劇組呢!

因此,他就躲着白雨曼。

工作的時候,只要一拍完戲,他就立刻去休息,躲得白雨曼遠遠的,就算白雨曼要跟他說話,他也找借口溜掉,比如:

“啊,我肚子疼,白老師我們等下說。”

“對不起白老師我急着去打電話!”

再或者,幹脆無視白雨曼,假裝沒聽到徑直走掉。

他不敢去看白雨曼的表情,要是看到白雨曼尴尬或者不好看的表情,他心裏一定會難過死的!

嗚嗚嗚。

哥哥推薦我來這個劇組,我都沒好好跟他道謝……

這麽粗的一條大腿整天在眼前晃,居然也不能抱,太慘了!

初冬時節,天冷了。

費時這兩天只覺自己身處南極。

白雨曼的心情太差了。

所以,不是要他買這買那,就是嫌他這不好那不好,更不必說什麽左腳進門惹我不高興的刁難。

尤其白雨曼穿着黑色的帝服,妝容陰柔美麗又帶着邪氣,乜着眼睛看人的時候簡直A到人腿軟,那時候,他覺得自己就是禦前第一大太監,“伴君如伴虎”不過如此!

“費時!”

“嗻……啊不是,在在在!”

白雨曼坐在保姆車的沙發上,黑眸冷涔涔的:“去跟導演說,我覺得溫肴剛剛那場戲拍得不好,重新拍。”

“啊?……哦好。”

“還有,不許說是我說的。讓他好好關照一下溫肴。”

“好的。”

費時下了保姆車,心裏納悶——之前自家老板不還跟溫肴關系很好嘛?稱兄道弟的,怎麽,這幾天溫肴好像不理自家老板,現在老板還要整溫肴?

真奇怪。

溫肴接到導演助理通知的時候,整個人都超級喪。

自己已經這麽慘了,為什麽工作還不順利呢?

那個胖助理,他叫她Luna姐,這個Luna根本就不幹活,還把他的零食拿去吃,天天就吃着零食坐在沙發上刷抖音逛淘寶。

有時候甚至還要使喚他。

可是他不敢反抗,一方面是她真的好兇,另一方面她是那個什麽蘇總派來的,他生怕得罪了她,就被蘇總一腳踹出劇組了。

他只能在心裏默默地罵:死肥豬王秀紅,肥死你!

生活都已經這麽難了,為什麽導演還要欺負他?

關鍵這一條戲是和白雨曼搭戲,演太子和皇帝在禦花園說話的,太子薛宴一直跪在地上,皇帝就是不讓他起來,他連拍了七遍,膝蓋都跪紅了,疼得要命,導演還沒喊“過”,不僅不說“過”,還在那訓他:

“溫肴你在幹嘛!會不會拍戲?怎麽越拍越差?”

溫肴膝蓋又疼,又被罵,心裏又氣又難過,小臉又紅又白,但又不敢辯解,只能硬着頭皮說:

“對不起,我會好好拍的。”

他剛開始還對自己自信滿滿,可是導演老是不滿意,他就對自己越來越沒信心,錯誤百出,就越拍越拍不好了。

周圍人都看着他,眼裏不知是什麽眼神,可是溫肴總覺得他們都在嘲笑自己,看不起自己。

就像以前在孤兒院裏,自己被最讨厭的生活老師罵的時候,那些壞孩子就會在邊上偷笑,幸災樂禍。

“有這麽難嗎?”

溫肴一怔,擡起頭,就見白雨曼正看着自己,戲中皇帝迫人的氣勢和威懾全沒了,漂亮的臉上微蹙着眉頭。

“我們找個地方單獨練習一下吧。”白雨曼說。

他下意識回頭去看Luna,Luna大概是偷懶了,居然不在座位上,他心中欣喜,抱着一點點僥幸心理,小臉上像綻開一朵花:

“好,好,謝謝哥哥!”

他那雙炯炯有神的黑色大眼睛,周圍還是紅紅的,但黑瞳仁裏滿是欣喜,白皙的小臉上也迸發出光彩,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很難有人不被他這模樣激起保護欲。

白雨曼面上淡淡的,只是黑眸緊緊地盯着他,眸色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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