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接戲
“韓亦,開門。”
外面的周雲深像是知道他站在門後面一般的道。
韓亦還是沒動,周雲深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受傷了。”
這次話音還沒落門就開了,這個時候的韓亦沒有想過會不會有追兵來,他只是想立刻将周雲深帶進來。
周雲深渾身攜裹着一股冷意和血腥味兒,在夜裏韓亦都看到他肩頭那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周雲深進門之後就半幅身子都挂在了韓亦的身上,像是疲憊極了一樣,吓得韓亦差點兒打電話叫救護車了。而事實上他确實打電話了,只不過被周雲深給及時挂斷了。
“你是想要我先進醫院縫傷口,再去警察局做筆錄嗎?”
周雲深的聲音冷冷的不帶絲毫的感情,韓亦這才想起來,确實,周雲深這傷口一看就是打架鬥毆留下的,醫院肯定會報警的,而周雲深是見不得光的。
“去給我拿藥過來包紮一下。”
周雲深指揮着,韓亦按着他所說的動起來,一邊包紮的時候周雲深逼着眼睛養神。
等韓亦包紮完周雲深已經睡着了,他的睡眠向來很淺,韓亦連收拾藥品都是輕手輕腳的。
南國的冬天幹冷,風吹着冷得骨頭都泛着疼,周雲深一件單薄的外套穿着都不知道是怎麽禦寒的。
韓亦進屋找了羊絨毛毯出來給他搭上,周雲深看了他一眼将毛毯往上拉了拉并未多言。
這天晚上周雲深就在外面的沙發上坐着睡了一晚上,他們什麽都沒有發生。韓亦的心中說不上是高興還是失落,周雲深對他好像一夕之間失去了興趣一樣。
他沒有像他們冰雪消融的時候一樣不要臉的鑽他的被窩,話都不願意跟他多說,看他的時候也只是淡淡的一瞥……
韓亦抱着被子,只覺得心疼得揪起來了,一邊又告訴自己,這樣才是最正确的,這樣才是最正确的,他們原本就該這樣,這也是他自己所期望的不是嗎?
屋子裏安靜極了,連呼吸聲都顯得粗重了,韓亦将呼吸放得輕了,幾乎一夜無眠。
天色微明的時候韓亦起身做早餐卻發現沙發上睡着的周雲深已經不見了,只剩下沒有溫度的羊毛毯,顯然他已經走了很久了。
照常的照顧韓景雲,接送他上下學,一邊開機應付着雲霆的事情,他以楊洛青現在恐怕不願意見到他為理而不去公司,而顯然這個理由是拖不了多久的。
自從那天晚上周雲深來過之後他就像是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韓亦想起那天晚上恍惚中覺得像是一場夢,可看看冰箱裏面準備的對傷口愈合的食物又覺得是赤裸裸的打臉。
他了解周雲深,過去的。
他說了什麽一般來說就是什麽,不會更改的。雖然現在的周雲深有些讓人琢磨不透但是他說過的事是不會改變的。
從那天晚上起,他在他的心中就什麽都不是了。
韓亦很喪的又過了一個多周,他倒是什麽都想得開,在家陪着兒子就當做是休假了。
休假結束總是毫無征兆的,韓亦接到了劉俊男的電話,說是叫他趕快回公司跟着公司的人去試鏡,有個民國的劇可以給他一個男二號的角色。
這對于行走的喪神的韓亦來說簡直像是天上掉餡餅,更何況還是在他揍了楊洛青兩次和經紀人都鬧掰了的情況下,怎麽可能還有戲約?
劉俊男再三叮囑了讓他立刻去。
韓亦覺得成與不成另說,就當做是出去放放風。
到了雲霆的樓下韓亦被火速的塞入了一輛商務車中,司機一踩油門兒帶着他們朝目的地去。
一路上公司的人都在說着要去試鏡的新戲,是個講述民國大家族愛恨情仇的劇,他在其中飾演謝家的二公子,謝明然。
說來也像是衰神離體了一般,韓亦今天試鏡居然很輕易的就過了,并且當場簽下了合同,這樂得孫王都火速的趕來以他經紀人的身份談合同了。
這錢送上門的時候孫王就是跑的比誰都要快。
韓亦還有些雲裏霧裏的,聽着導演跟他說後天來試妝,還給了他一份劇本讓他回去看看,下個月就開機了。
于是晚上韓景雲做作業,韓亦在旁邊看劇本。父子兩人努力學習,天天向上。
韓亦猛地得了一個劇的男二這個消息在雲霆公司傳開了,而很不碰巧的是,這個劇的男一居然是楊洛青。
韓亦是第二天去公司的時候知道這個消息的,他幽幽的想起劇本上男二和男主争奪女一號的時候男二被按在地上打過幾回,還好幾次的落水被車撞,他看的時候就覺得臉疼加牙疼心疼,這編劇是得多恨男二啊,這簡直是行走的最倒黴的男二,沒有之一。
很顯然楊洛青也知道這個消息,這倒是将他的對他的怒火消了一些,很明顯他在無意之間都扳回了一局。
做配角的陳年舊賬,這一次倒是可以清了。
“韓亦,”在兩人擦肩而過之際楊洛青用手裏的劇本打了打他的胸膛道:“我發現自從拍了你的視頻之後,你就是一路衰到底啊,好像拍你的視頻也沒有什麽用?”
韓亦:“……”
他轉身就走。
都是命裏注定嗎?
他還以為是翻身了,沒想到還是行走的衰神體。
韓亦直奔孫王的辦公室找孫王看了一下合同,算了一把違約需要付多少錢之後他戚戚然的抱着劇本走了。孫王擦了擦額頭的汗,剛才韓亦看違約賠償錢是多少的時候他的心尖兒也顫了顫,這衰神好不容易迎來了轉機,他真怕他再把他給帶溝裏去了。
這次戲拍完了他就把他踢得遠遠的。
晚上韓亦研究劇本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一開門是正在吸煙的周雲深,他戴着一頂帽子,穿着灰色的大衣,手中的煙燃着,徑直走進來道:“給我下碗面。”
韓亦開火下面的時候周雲深就在沙發上坐着,面煮好周雲深哧溜哧溜的吃完了拍拍屁股走了,像他這裏就是一個深夜面館兒似的。
周雲深就這樣莫名其妙的來了兩三回,韓亦每次都給他煮一碗面,他也不話多,吃完就走,兩人之間仿佛築起了一道圍牆,誰也別想再靠近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