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宋默在窗內瞪眼,骷髅在窗外光明正大的“偷窺”。不一會,就從一個變成了十幾個,緊接着是幾十個,幾乎要将窗口擠滿。
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只要能看到一個骷髅,其他骷髅就會蜂擁而至。
看着窗外一堆骷髅頭，聽着卡啦卡啦扒窗子的聲音,宋默開始懷疑，瑞斯把這些骷髅從地底弄出來，不是幫他的忙,而是來找他麻煩的吧？
“親愛的，你誤會我了。”瑞斯蹭了蹭宋默的臉頰，“如果不喜歡，把他們送回去就是了。我再給你弄新的來。”
瑞斯一邊說，一邊轉頭看了窗外的骷髅們一眼，只是一眼，原本擠得滿滿的骷髅頭就一哄而散，瞬間不見了蹤影。
宋默突然有了一個古怪的想法，果然是人善被人欺，人惡才無敵嗎？他是不是該把僅存的那點善心，都扔到牆角去種蘑菇……
事實上，骷髅們并不是存心找宋默不自在。
他們已經學會了操控重炮，宋默親眼看到幾十個骷髅疊羅漢似的“組裝”在一起，用不可思議的速度完成了定位，填彈，發射等一系列操作，一聲炮響，目标物被轟成渣渣，煙霧散去後，留下一個直徑幾十米的深坑。
生活在宋默領地中的侏儒們，看到了這些骷髅潇灑的動作，敏捷的身手，以及與生前絲毫不差分毫的聰明頭腦，全都雙眼冒出了星星。
年紀最小的一個侏儒，窩在媽媽懷裏，咬着手指，發下了宏願，他希望，長大後可以成為一個最厲害最聰明的骷髅！
宋默擦擦汗，很想說，孩紙，現在想這種事，還太早了點。
大部分骷髅都是機械的完成宋默的命令，他們就像是用骨頭組成的機器一樣精準，高效。只有一個家夥例外，那個眼中燃着兩簇黑火焰的骷髅。
這個個子不到宋默腰間的小家夥，着實給宋默找了不少麻煩。
學會重炮操作要領之後，骷髅們似乎全都迷上了火炮。可如果沒有得到宋默的命令，大部分骷髅也只是每天做做伸展運動，然後洗洗睡覺。這個骷髅卻是整天追着宋默跑，兩簇黑幽幽的火焰直勾勾的歘歘着宋默，卡啦卡啦的動着下巴，用刀子磨石頭似的嗓音在宋默的身後說：“主人，幹一炮，主人，就幹一炮呗？”
第一次聽到這個骷髅說這句話，宋默腳下一個踉跄，直接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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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幹一炮，還呗？
這家夥還有那功能嗎？
如果不是宋默知道這個骷髅只是想過過重炮瘾，不是真的想做什麽少兒不宜的運動，肯定會将這副骨頭架子拆吧拆吧扔鍋裏炖了。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剛開始只是這一個，随着時間過去，越來越多的骷髅加入了對宋默的圍追堵截之中，能夠想象一堆骨頭圍着你，要求幹一炮的場景嗎？
骷髅們锲而不舍的求幹炮，宋默憂傷的擡頭四十五度角望天，果然應該讓賽萬斯不要大意的攻打過來吧？
讓這些骷髅們和西北行省的大兵們去幹炮吧！
領地中的衆人也看到了這些骷髅發射重炮的場景，哈洛德沉默半晌，只對宋默說了一句話：“領主大人，世間再沒有比成為您的敵人更悲慘的事情了。”
宋默眨眨眼，這是誇他還是損他？
圖羅更是直接，拍拍胸口，“老天，幸好當初你沒用這些家夥對付我！不過，你果然不是人吧，能讓這些家夥這麽喜歡你……
宋默怒了，說他不是人？這是罵人呢還是罵人呢？！
又一次在骷髅的圍堵中，被衆人圍觀之後，宋默爆發了。
一百多支步槍，兩百多具連發弓弩被分發下去，宋默要求男人們分為兩隊，間隔五百米列隊，面對面互相輪番射擊。美其名曰：鍛煉實戰能力。
雖然步槍沒有填裝實彈，弩箭用了圓頭的木頭箭代替，射擊部位也避開了要害，可打在身上，也疼啊。
宋默背着手站在一百米外，看着呲牙咧嘴排隊槍斃中的男人們，嘿嘿冷笑幾聲，好玩吧？刺激吧？爽得無法想象吧？敢看他的笑話，就要做好爽到頂點的覺悟！
在一個冬日的午後，白雪飄零中，宋大領主讓格裏蘭的男人們深刻認識到了，圍觀，也是要找準對象的。
不過排隊槍斃的訓練的确帶來不錯的效果，男人們射擊的準頭都增加了不少，相信真的上了戰場，也不會出現腿軟的情況。
有了重炮，有了步槍和連發弓弩，有了三百多經過訓練的硬漢子，宋默的底氣很足。用一句話來形容宋默現在的心情，那就是：來吧，小爺現在誰也不懼！
到了和宋默約定見面的日子，賽萬斯早早等在了翡翠森林的邊界。在赴約之前，賽萬斯不是沒想過趁機把宋默逮住扣押，直接捆上送往首都。但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就被打上了一個大叉。
只要和宋默打過交道的人，都不會認為對他下黑手是個好主意。因為在自己沒來得及下黑手之前，肯定會被先踹上一記黑腳，百分之百臉先着地。
宋默從不會為敵人留面子，賽萬斯十分清楚這點，所以，他将一切的陰謀詭計都憋回了肚子裏。
宋默抵達時，賽萬斯已經等了有一會了。
“總督大人，好久不見了。”
宋默看着馬車上走下的賽萬斯，率先問好。
“領主閣下，客套話就免了。”賽萬斯直接開門見山，“我想，我們現在都面臨着一個大麻煩。”
“我以為麻煩的只有格裏蘭。”
“不。”賽萬斯搖搖頭，嘴角浮上了一抹苦笑，“遇上格裏蘭，就已經是個麻煩了。”
宋默笑了，他已經能夠猜出賽萬斯的态度，他不能違抗國王的命令，但又不想徹底和自己撕破臉皮，老死不相往來。照目前看來，地底下的那個大坑，應該用不上了。
如果是幾天前，論實力，宋默絕對不是賽萬斯的對手，可現在嘛，宋默摸摸下巴，真打起來，西北行省的大兵們，休想在他手裏讨到半點便宜。
“總督大人，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宋默走到賽萬斯近前，低聲說道：“事情總有解決辦法的，就看您有沒有這個誠意了……”
誠意？
賽萬斯的瞳孔縮了一下，宋默所謂的誠意，他太明白了，可關鍵是，宰相那道命令，比國王的命令，更棘手。
攻打格裏蘭可以做做文章，但把宋默送去首都，卻是實打實的，容不得半點虛假。
宋默也想到了這點，但他思考問題的方式和賽萬斯不同，賽萬斯只從結果去考量，他的選擇只有兩個，執行命令，或是違抗命令。宋默卻認為，最好的解決辦法，是從源頭着手。
宰相命令賽萬斯把他抓住，送去奧比首都，因為國王。
那麽，黑炎要抓他的目的又是什麽？如果能給出足夠的交換條件，黑炎是不是會打消這個念頭？
“這樣……”
聽完宋默的一番分析，賽萬斯也覺得他的話不無道理。可到底什麽才能打動國王？
“很簡單，金幣，和武器。”
宋默不知道黑炎下命令的時候腦子裏在想什麽，但他卻清楚，該從什麽地方着手，讓他擡起那只就要踩在自己腦袋上的大腳。
“不過，在那之前，我們需要打一仗，而且是大打特大。最好能将戰場戰争打成拉鋸戰，消耗戰，那樣，事情就好辦得多。”
“你确定？”
“确定。”
“可……”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宋默笑眯眯的将胳膊搭在了賽萬斯的肩膀上，“不知道總督大人聽說過沒有，有個詞，叫做‘軍事演習’。”
“軍事演習？”
“對，簡單點說，仗是要打地，人卻是不用死那麽多地……”
就在宋默向西北行省總督賽萬斯灌輸軍事演習的實用性和重要性時，又一隊教會騎士，抵達了西北行省。
紅發的金色騎士艾爾特接過騎士們帶來的大主教手令，神色變得十分嚴肅。
“艾爾特大人，大主教授權您全權負責處理這件事。”
“那件東西真的在格裏蘭嗎？”
“是的。”騎士擡起頭說道：“大主教是這樣說的。”
艾爾特點點頭，格裏蘭沒有教會的分支，貿然闖入，會讓事情變得複雜。雖然他不認為一個貧窮的領地會有抵抗教會騎兵的勇氣，可這到底會傷到教會的面子。
不過，奧比國王下令西北行省總督攻打格裏蘭，給了他們機會。這場戰争，他們不能旁觀。
艾爾特當機立斷，“我要去見西北行省的總督，這件事，必須盡快解決。”
“遵命！”
此時，艾爾特和大多數人一樣，只知道黑炎下達了毀滅格裏蘭的命令，卻不知道宰相墨菲傳達給賽萬斯的密令，也不知道賽萬斯和宋默之間的私交。如果他知道這些，肯定不會認為自己插手西北行省和格裏蘭之間的戰争，是個好主意。
可有錢難買早知道，當他知道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