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陰陽和合?
第39章 陰陽和合?
三月裏我和謝慕怄了幾場氣,但都無故來又無故去了,我和謝慕又恢複了和樂融融的狀态,謝慕起初不許我和他睡覺,不許我挨他,但半月後又恢複了過往。
我發了場燒,低燒,原因不明,因為我吃的好睡的好,也沒有着涼,所以我自己也鬧不明白怎麽會發燒,太醫來看了說,公主思慮過重,是心病。
這讓我十分無奈,我每天思慮的不過早上吃了中午吃什麽,中午吃了晚上吃什麽,因為這個導致思慮過重甚至發燒,看來活着果然是一件艱難的事。
謝慕他每日往勤政殿伺候趙免,或者沒有伺候趙免,也大概有別的事,總之白日裏我難得見到他,我一日三件事,吃飯,發呆,睡覺,每日要睡足七八個時辰,養的越發懶怠。
因為睡的太久,并沒有困倦,所以我就算睡着也是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态,很容易就被驚醒,這日我正趴在謝慕平日喜歡的挨窗的小榻上午睡,被背後輕微的癢意惹醒,我回頭看時,謝慕正将我睡着時蹭落的衾被拾起替我蓋到身上。
我緩慢的眨了兩下眼睛,謝慕撫了撫我腦後的頭發說:“還睡不睡?”
謝慕白日時常不在,所以我有些意外。
我醞釀了一下,似乎沒有困意,便說:“不睡了。”
謝慕道:“身上怎麽這麽燙,不要再風口上睡覺。”
我對謝慕突如其來的關切受寵若驚,因為他近日都不大理我,前天我逮着綠衣說了幾句話,給他聽見了,又呵斥我一頓。
我倒沒覺得熱,只是風吹來時有些覺得背心發涼,我問謝慕:“你不出去嗎?”
謝慕道:“這會不出去了。”
“去裏面睡。”謝慕道。
我說:“這裏睡,能聽見鳥叫,還有聽見風吹,裏面太悶了。”
謝慕說也是,但因為有風,天氣還是有些涼,便讓綠衣關上窗,也坐上榻來,道:“你不睡,我也要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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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慕背過身側卧,我自背後去攬住他,謝慕并未回身,手往下摸住我手。
“手怎麽這麽涼?病了?”
我都發了幾日燒,他現在才察覺,我說:“沒有。”
謝慕過了一會,轉過身來,将我摟住,道:“對不住,阿兄忘了你了。”
謝慕一溫柔起來,我就沒辦法跟他生氣了,我将自己身上的薄被揭去,鑽進謝慕的裏面去,和他共擁一張,十分暖和馨香,我快活的就想使勁親他。
我想不明白怎麽會對謝慕的身體如此迷戀,但我懂事起便是在他懷中長大,要摸着他身體,嗅着他味道才能睡的安穩。
謝慕握着我手挨在胸前輕輕揉搓。
“我看你整天都在睡覺,都睡傻了,本來就傻,再睡沒救了,多出去轉轉,我沒空陪你,你自己找阿西玩,下個月東郊有牡丹花會,我帶你出宮去看。”
我問:“什麽時候?”
謝慕道:“四月十四,十五,十六,連着三天,聽說很熱鬧,咱們去瞧一瞧。”
我大是驚喜,高興道:“好。”
謝慕笑了笑,我看謝慕心情很好,便問起他一件我近來一直挂心的事。
“謝慕,你喜歡綠衣嗎?”
謝慕道:“想什麽呢。”
我說:“你年紀大了,肯定要喜歡女人的,當初二哥他十六歲都能生娃娃了。”
謝慕的呼吸到我眼窩,又游移往下,到了唇邊,卻只在嘴角處一晃而過,最後又回到上面眼睛的地方,謝慕吻了吻我我眼睫,道:“我是該娶妻了,免得成日被你纏着。”
我問道:“你娶妻我就不纏你了嗎?”
謝慕道:“還得把你嫁出去才成。”
我說:“我不想嫁出去,我想跟你在一起,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謝慕笑:“怎麽這麽蠢呢你,我當初該教你讀書認字,學些道理的。”
我說:“我會認字。”
謝慕道:“你也只會認字。”
我第二次聽謝慕說要娶妻,頭一回似乎是隐隐約約跟青妩講。
我想了一會,覺得十分混亂,理不出頭緒,我想讓謝慕找個女人生個兒子,然後每天陪我玩耍,問題是我想要他生個兒子,但不想他弄個女人。我覺得我一個,謝慕一個,加上個兒子,三個人頂頂夠了,我完全不想他多弄一個女人出來。
我跟謝慕才是最親近的人,我不願他娶個女人來多事。
我說:“你不娶妻也能生兒子啊!”
謝慕不吭聲。
沉吟了一下,幾度要開口,幾度張嘴沒憋出一個字,最後終于說:“你太不講道理了,跟你沒法溝通了,正常的腦袋都能給你帶溝裏去。”
“我哪裏不講道理了。”
謝慕道:“琰兒,我想娶妻,我想過點正常的日子,夫妻相睦,琴瑟調和,那才是正常的日子,你懂嗎。”
我認真想了一下嫁人的問題。
我喜歡那個辛師父,但凡見到他,便會心花怒放的想,這真是個好人,要能嫁給他,跟他做兩口子,光想想就是件讓人頭暈目眩手腳發軟的事啊。
反正我見到他的時候就經常想嫁給他,使勁往他身上貼。
我問辛羑:“你要娶妻嗎?”
辛羑正替我拿着脈,聽我問,他愣了一下,收回手給我蓋好被,笑道:“臣是出家人。”
我頭一回聽說這個說法,我大是訝異說:“你有頭發的啊,難不成你是和尚?和尚都是光頭,你哄我。”
辛羑道:“跟這有什麽相幹,道士也有頭發。”
我問:“你是道士?”
辛羑含笑搖頭:“臣幼年時寄養在寺廟中,帶發修行,算是半個出家人,少年時游走江湖,一來因受戒,而來也頗覺一人浪蕩自在,此生也未打算婚娶。”
我說:“你可以還俗,當和尚有什麽好,還不如回來娶媳婦生兒子呢。”
辛羑道:“臣覺得這樣挺不錯。”
我問道:“你以前也沒說你是和尚啊。”
辛羑說:“公主也沒問。”
也是,我只問過他有沒有娶妻,有沒有未婚妻或者兒子,他說沒有,我只當就是沒有,沒想到他說他是個不娶媳婦的半和尚。
“你為什麽要在寺廟裏長大?”
辛羑道:“臣生下來身體不好,有看命的先生說有不足之症,怕是不能長久,因而自小便皈依了佛門,平日也少在家中。”
辛羑是個武人,功夫那般好,竟然有不足之症,我坐起來拉近他看,想從他臉上看出點名堂來,但他實在不像個病秧子,只是臉色比常人白一些,看起來缺點血氣。
我不由擔心,關切道:“你病好了嗎?”
辛羑道:“臣也不知道。”
我說:“下個月我可以跟謝慕出宮去,我可以上廟裏給你上柱香,讓菩薩保佑你。”
我只是有些低燒,并無大病,能吃能睡,辛羑也不是來替我看病的,我就是讓阿西找他來陪我說話,辛羑替我拿了脈,說我沒病,可能是臆症。
辛羑問:“公主是有什麽心事?”
我說:“有些事,我想不明白。”
辛羑道:“臣也許能替公主開解。”
我攀住辛羑的手,說:“謝慕他說想娶妻。”
辛羑道:“陛下應該會允,這是好事。”
我連忙搖頭:“他娶了妻就不要我了,不好。”
辛羑問:“那公主怎麽想?”
我說:“我是要跟他過一輩子的,他不能跟別人好,只能跟我好,他不能不要我。”
辛羑道:“男女婚姻,陰陽和合,本是天道,自然之理,公主應當明白,公主現在年紀還小,将來便會明白了。”
我問:“怎麽個陰陽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