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各不相幹。”
她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着，說道最後，擡起頭來，露出了自認為最燦爛的笑容。
可是，她的笑容卻并不那樣的純粹，在林牧深看來比哭還難看。
另一只手伸出觸及她的勾起的唇角，輕輕一點，她的唇角立刻沉下。而迅速的一滴淚滴也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你看你，嘴硬的丫頭，舍不得還這麽強顏歡笑？”他将被淚水滴入的手指放入口中，感受着鹹澀的味道。
“嗯，鹹的。”他輕笑的說着，看着韋默默杏眼瞪着他的樣子，伸到她面前又挾了一滴她眼角的淚水，“不信你嘗嘗。”
“你無聊。”
韋默默打掉他的手，很不理解他現在這樣的輕松甚至是說笑的樣子到底是何種心情。
難道他對自己沒有任何的不舍嗎？
“我要結婚了，林牧深。新郎不是你。”
她再次重申，已不似剛才那般的沒有生氣。而是被他弄得有些氣憤。
“好可憐的我，是不是？”林牧深笑道，“那你還這麽明白的指出來幹嘛？故意要惹我傷心嗎？”
傷心？
他哪有個傷心的樣子？
韋默默氣怒，要掙脫他的大手離開，可是他卻更加握的緊緊的不放開。
“你放——開——”
沒有掙脫開，卻被他用勁一掙，自己站起的身子順勢倒在了他的懷中。
透支的幸福用盡了
林牧深的雙臂用力，将倒下的她圈入了懷中，牢牢的按住不不放開。.
“林牧深，你混蛋——”
罵出的話卻被牢牢的堵在了口中，含在了嘴裏。
四片唇瓣再次相碰，沒有了任何的掙紮，沒有了任何的猶豫，那樣自然而然的契合，氣息相纏，她沒有掙紮，甚至于很快沉溺于他的氣息唇舌中，深深的糾纏相吮吸，用力含住彼此的唇舌，那種激情中又帶着莫可的奈何，要将這最後的激情融化彼此的心中。
不知過了多久，她與他都同時放開，可是，唇瓣還是相貼，彼此濃重的呼吸拂在相互的唇間。
滴滴，韋默默又緊緊抱住他的身子，滴落眼淚。
“林牧深，我該怎麽辦，怎麽辦？”
隐隐的啜泣壓抑着，到她真的忍不住的出聲哭泣，埋在他的胸口，要将所有的痛苦委屈和不舍全部倒在他面前，讓他拯救她。
林牧深黑眸中全部染上心疼和不舍，大手撫着她的後背，給予安慰，卻沒有任何語言。
他的病號服被她哭的浸透了，最後，她哭的無力，一時間整個房間內只有兩人靜靜的呼吸聲，其他再無。
良久，還是韋默默打破了這沉默。
從他懷中起身，韋默默鄭重其事嚴肅的看着林牧牧深。
似乎這一次的說話，像是訣別一般。
“林牧深，我們分手吧。老死不相往來。”
林牧深黑眸微閃，心底被狠狠刺痛了，可是面上卻沒有太大的波動。
“我不同意。”
他不可能與她斷絕，老死不相往來，這對兩人是多麽殘忍的一句話？
“不同意也要同意。.我說過，我要愛你，賭的是我的一輩子。現在，我的一輩子還沒走過，我生命中的不可能不顧的父母已經讓我無法承受了。林牧深，放手吧。”
用着她最後的一點勇氣，韋默默盡量平靜的說着。
“這一生，也許我們有緣分，但是卻沒有走到一起的幸運。我提前透支了我的幸福，那麽下半生我們只能彼此祝福了。”她溢出一抹飄忽的笑容，她透支的幸福已經用盡了。這一生，不會再有了。
“默默，我不要放手。”
林牧深甚至是固執的執拗，像個不放手的任性的孩子。
“我求你，放手。”她要抽出自己的手，可是用盡了，卻只能讓手腕紅着疼着，他依然不放手。
“林牧深！”
她怒喝他的名字，臉色嚴厲。
“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幼稚？難道你這樣不放手，就會讓我的父母同意，就會讓他們接受他們的女兒去給男人做情人嗎？”
尖銳的話語直接吐出，韋默默第一次這樣的毫不遮掩的淩厲的口氣，讓林牧深的臉色變的鐵青。
“我也許自私任性，也許固執倔強，可是，那都是因為有個前提，我的父母不會知道，不會失望于他們的女兒如此的自我輕賤。事到如今，這是我的報應，我自賤地報應。我的父母不再疼我，他們甚至都不會再像以前那麽愛我，他們現在看到我的眼中只有厭惡，冷厲，還有徹底的失望絕望。他們巴不得我趕緊找個男人嫁了，不管那個男人是誰，只要能要我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就行。而現在，有慕非凡這樣的條件優秀的傻男人肯接受他們的女兒，他們怎麽會不趕緊把我送過去？只要我結婚，做了名正言順的某個男人的妻子，那也許他們還會承認我是他們的女兒的。”
韋默默冷冷的話語一直說着，說道最後自嘲的一笑，“林牧深，我現在很可憐，可憐到有些卑微了。.我只要我的父母還能允許我叫他們一聲爸爸媽媽就好了。其他的，我沒有任何的權利去要求和争取了。”
“所以——”眼神已然冷漠起來了，看向眸子深邃的林牧深，“就這樣吧。”
掙開他的手，他沒有再用力。
“你好好養傷，希望你——幸福美滿，事業宏展。”
這是她最希望的。
韋默默緩緩的轉身，不再去看林牧深的反應。那已經沒有任何期待了。
或者，她其實害怕，害怕是看到他痛苦的樣子，她會再舍不得，狠不下心來。
何必呢，他有大好的前途，有門當戶對的妻子，他不該為了她丢棄他的未來，而她也應該為了父母斷了所有的有關愛的念頭。
“默默——”
在她還未走出病房的最後一刻，林牧深終究還是出聲了。
她停住了腳步，卻沒有轉身，等着他的話。
“你愛我嗎？”
他的話确實如此的一問。
韋默默幾乎窒息，良久她才給予回答。
“現在問還有意義嗎？”她從來就沒有不愛過的。
他該知道的。
“你愛我嗎？”
他又是一問。似要固執的得到答案。
韋默默身前手指緊緊握拳，深深呼吸了之後，才回道：“我愛你。”
但着三個字，卻似乎在此刻沒有任何意義。
他這樣的追問，或許只求心安吧？
林牧深再沒有說話，韋默默也再
沒有聽到他任何的下文。
唇角自嘲的微勾了勾，韋默默邁步，走出了病房。
而她沒有看到，身後的林牧深那莫測的黑眸，某一笑意堅定的決定。
**
慕非凡與林牧寧出了病房，又回頭看了看。
“我們出去找個地方坐下聊聊把。”林牧寧如此提議，但慕非凡卻指着這一層盡頭的窗邊下的排椅道，“坐那裏吧。也順便等着默默出來。”
林牧寧挑眉，沒有異議，也往那邊走去。
兩人同時坐下，一排座椅，兩人中間卻隔了一個座位，沒有相互靠近。
“我沒想到，我當年的一句話，竟讓你做到如此地步。”
林牧寧有些嘲弄一笑，這不知道是怎樣的孽緣啊！
“我很感謝寧哥當年的提醒。”
慕非凡卻如此回答，兩人的态度截然相反。
“非凡，既然你還叫我一聲寧哥，那我說句話，希望你能聽進去。”
“你說。”
“默默她不愛你。強求的不會——”
“寧哥！”慕非凡沒有讓他再說下去，顯然，林牧寧的這句話他是聽不進去了。“我愛默默就夠了，夠了。”
雖然會辛苦，但始終，默默還是會在他身邊的，這就夠了。
林牧寧俊雅的眉間明顯的蹙起，何時，非凡竟變得如此的偏執起來了？
“你覺得你幸福嘛？默默會快樂嗎？她的滿心滿眼都是大哥，不是你，非凡。你這樣将她箍在你身邊，只是強求她的軀殼，你不會幸福，她也不會幸福的。”
林牧寧深深的毫不留情的指出了慕非凡的痛楚，讓他的臉色更加的難看。
可是，偏執如他，慕非凡怎能如此輕易的妥協。
“寧哥，那些我不管。事實就是，韋默默現在是我的未婚妻，不久她就會是我的妻子。她的父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們會是光明正大受法律保護的夫妻。那些所謂的她的愛，只是見不得光的，遲早，在陽光下，會被湮滅殆盡。我會等到她重新在陽光下燃燒出新的愛，只給予我一個人的愛。”
他會等到的，他一直堅信這一點。
為什麽會等不到呢？他這樣的優秀，根本不會比別人差，而最重要一點是，他們可以容于時間，迎向光明的。
慕非凡的眼中已經飛越着，向往着那屬于他的美好的一天的到來。而此間，沒有任何人阻撓。
深深一嘆，林牧寧看着慕非凡固執的甚至是迷了的眼神，顯得相當無力。
“你會後悔的。”
“呵呵——”慕非凡冷笑起來，“寧哥，我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
等你發現一切都只是你的虛幻想象，一切都只是泡影，一切都并如你所願的時候，你會痛苦，會憤怒，最後會後悔的。
到時候，只會傷人傷己，兩敗俱傷。
林牧寧沒有解釋，因為此時任何的解釋，在他看來都只是阻撓他們的厭惡的借口。一切，只等他自己體會後便會知道的。
不再做任何的勸說了，因為此時的他根本已經着魔了。
“為了韋默默，破壞了兩家的輕易，斷了我們從小的兄弟情分，非凡，值得的嗎？”
他們不會查不出是慕非凡在身後鼓動人動手的。只是，因為知道是他，所以沒有多追究。知道他為了什麽，可是，他竟如此毫無餘地的動作，讓他的心深深的被傷了。
慕非凡臉色微變，斂下眼簾，沒有否認，也不做任何的辯駁。
冰冷的放手
韋默默走出病房，關上門的剎那，她渾身無力的滑坐在地上，眼神木然，毫無焦距的望着虛空。.
病房長廊那頭，兩人見韋默默的出現，中斷了所有心中的各自思量。
慕非凡迅速跑過來，伸手搭在默默的肩膀上，“默默，沒事兒吧？”
韋默默木木的反應擡頭，眼神的焦距慢慢對準，看到了慕非凡擔憂的眼神。
“非凡？”
“是我，談完了嗎？我們回家吧。”
慕非凡手臂斜過扶住她的腰攙着她起身，順勢将她帶入懷中，柔聲的說道。
“回家？”
韋默默滿是困惑的問着，随後喃喃低語一直說着回家兩個字。
“是啊，回家，我們的家。”
他耐心的說着，引導者她。
韋默默這才意識回籠，似哭似笑的嘆聲開口：“走吧，回家。”
随即，她腳步一頓，卻終究沒有再看向病房門，頭也不回的随着慕非凡離開了醫院。
出了醫院大門，韋默默擡頭看天上，刺目的陽光透過手指縫讓她的眼睛有些睜不開。可是即使陽光耀眼溫暖，卻渾身冰冷。
上一次，也是從醫院的大門走出，上一次也是這樣溫暖的有些熱度地陽光，刺目的光線讓她有些睜不開眼，上一次也是渾身冰冷，感受不到一絲的暖意，上一次——
也是她的放手。
“冷嗎？”
看到她瑟縮的一下顫抖，慕非凡攬住她的肩膀，關心的問道。
韋默默搖頭，“我沒事。走吧。”
一步一步，每一次都從醫院開始了最後的離別。
身後，是她再也不能回頭的那個男人，是她透支了幸福在他身上的男人，這一次，她終究是沒有回頭的餘地，徹底被斬斷了的情緣。.
前途耀眼刺目，可是，她卻看不到任何的希望。或許，她的日後的每一天都會這樣毫無目的的過下去吧。
上了車，韋默默還是沉默着，腦中一片空白。
“默默，要不要去跟同事打個招呼？我想我們準備婚期，會有很長時間不會回來的。”
韋默默眉間微動，想到她那份熱愛的工作，她沒有任何的說法就匆忙離開，這麽長時間，公司的人估計也聯系不到她。現在，她甚至要離開了。
“我想跟總編說一聲。也許——這次之後再也不會回來了。”
慕非凡點了點頭，“我送你過去。”
韋默默到達雜志社，一群同事看到她漠不關心的詢問。尤其是小冬。
只是，韋默默沒有跟她說多少，便先去了總編辦公室。
睿智的小眼藏在鋒芒的眼鏡後，看到韋默默的到來，沒有生氣，沒有質問，只是微微笑讓她坐下。
“要走了？”
“對不起，總編。”韋默默難掩苦澀的道歉。
“不用道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雖然你要走了，但是也不妨礙日後我們的。你随時可以回來。”
對于韋默默這個員工，他是蠻欣賞的。只是可惜，他早就也看得出她不是那種長久呆在這裏的人。
“不管在那裏，你都适合這個工作。或許，我們可以以另一種方式合作。”
“謝謝總編，”韋默默道謝，總編的賞識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肯定。
遺憾的是她的個人的原因，被剝奪了這個工作。
“去人事交接一下吧。”
說完，韋默默最後再深深的一鞠躬，表達對于這個領導的真正的感激。.
去人事跑了一趟，之後，她便被小冬拉着除了雜志社。
剛走出大樓，便看到對面停着的車子旁，慕非凡的身影。
小冬眉頭緊皺，看了慕非凡招手，她便心中更覺疑惑。
慕非凡穿過馬路走了過來，“小冬，好久不見，最近好嗎？”
說話的同時也已經走到默默身邊，手臂放在她的腰間，親密無比。
小冬眸光疑惑，卻并沒有問什麽。
“還好。”随之一笑，“慕少，默默都要離職了，能不能讓她陪我幾個小時？我們需要好好的聊聊。”
“非凡，我跟小冬聊聊，你先回去吧。”
韋默默也開口說道。
“那好吧。那我先回去，等晚上我再接你。”說罷，也傾身在她額角印下輕吻一枚，笑了笑才回到車上，驅車離開。
韋默默卻始終沒有什麽反應，只是眼中的苦澀無奈卻讓小冬眉頭緊皺，心中不快。
“默默，到底怎麽回事兒？我聽說林市長住院了，還有你不是跟慕少分手了嘛？現在這怎麽個關系啊？還有為什麽要辭職？”
一連串的問題，小冬都無從知曉。
而且看着默默那副根本沒有神氣的樣子，小冬心中已覺不好。
兩人找了附近的街角的椅子上坐下，人來人往，車來車往，沒有人在意兩人在說什麽。這大街上的那麽多的人，喜怒哀樂，各在自己心中。
“我父母知道了我和林牧深的事情，逼着我放棄。讓我嫁給慕非凡。我也同意了。日後我們可能會留在
C市，也可能會在A市，總之，這些不太确定。唯一确定的是婚期肯定會耽誤工作，工作也索性辭了。”
如此複雜的事情，那樣痛苦糾結的一番過程，卻被韋默默這樣輕描淡寫的說過了。可是她的晦暗的臉色卻并不是這樣的輕松的。
小冬緊皺着眉頭，看着默默與之前幾乎判若兩人，這才沒幾日不見，她似乎更加的消瘦，那種從裏到外的整個人精神的和**的消瘦。毫無生氣，毫無生命力。
或者，她似乎如同木偶般，沒有到行屍走肉的地步，卻也看得那麽觸目驚心的可怕。
到底是怎樣的撕扯痛苦，讓她變得如今的這番模樣。
小冬握住她的手，想要透過掌心給予她力量，可是幾乎于事無補。
“默默，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嗎？你嫁給慕非凡會快樂嗎？”
韋默默搖頭，“我父母快樂就好。”
“那你怎麽辦？難道你就只為他們活着嗎？”
“我可能不是為他們活着，但是我不能不顧他們的死活。”韋默默自嘲一笑，“我爸差點被我氣死。我媽對我失望之極。我沒得選擇。”
小冬不禁也替她心疼難過，想着她當日與林市長在一起的那樣耀眼的美麗，可是卻活生生地被折斷了愛的羽翼，這幾乎要了她的命啊！
她知道，默默對林市長是怎樣的愛，不然不會甘願做那個見不得人的情人。這樣的愛被剝奪了，那是如同剝皮剔骨般的疼痛，她已經被摧殘的不是原來的那個讓人看着快樂的韋默默了。
“林市長那裏就沒有任何的表示嗎？”
他對默默那也是有情的啊！
韋默默眼底漸漸濕潤起來，“他又能怎樣呢？他不能丢了他的前途，我也不忍心讓他這樣做。他那樣的經世治國的才能，不該為了我而斷送的。”
嘆息，小冬唯有如此，但也不能擺脫心中的憋悶。
“默默，你想哭就哭吧。”
她抱着韋默默，一直看着她壓抑般死氣沉沉的樣子，眼底萬般的痛苦，卻并不流一滴眼淚。
“沒什麽好哭的。該做的該選擇的，我都已經做了。哭我都已經哭厭煩了。”
她不會哭了，最後一次的哭泣她留在醫院了。
“小冬，謝謝你若是我們還能再見——”
“一定會再見的。不管你是否跟慕非凡結婚，你總得會來看我的，對吧？”小冬試圖輕松的笑着說道，不管她的生活怎樣，兩人都是好友，這點不能改變。
“謝謝你。”得友如此，她何其幸運。
“如果——”
小冬笑着，話語一頓，“你結婚的時候，可以邀請我吧？”
韋默默點頭，“做我的伴娘吧。”
“好，一言為定。”怎樣的婚姻，她都要祝福她，希望她能夠獲得幸福的。
兩人相視而笑，不為別的，只為這份友誼。
之後，小冬借口翹班，陪着默默聊了很久。聊過去，聊未來，聊兩人的趣事，聊各自的生活，感覺，不管是高興的還是悲傷的，快樂的還是無奈的，兩人真正的長談着一次。
只是，時間總是讓人感嘆它的流逝。
慕非凡的一通電話，讓兩人分道揚镳。或許，下次再見就是很久以後了。
晚上，慕非凡要帶韋默默出去吃飯，卻被她拒絕了。只覺得很累，很想找個地方讓自己睡死過去。
之後，慕非凡送她回道C市的家中，直到門口，韋默默卻擋住了慕非凡不讓他進門。
“非凡，這是最後一次，讓我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睡一覺吧。”
是懇求，也是極其冷靜的平述。
而慕非凡眸光微閃，看着韋默默的沉靜黯然的小臉兒，點頭同意，随之離開。
轉身，韋默默打開家門，推門而入，走進了她的空間，帶着他的氣息的她的空間。
成全不了自己
房間內黑暗卻略有些朦胧的光透進來，多日未歸的家中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灰塵。.韋默默手指拂過茶幾，劃過一道痕跡。
痕跡的盡頭，是她那部被摔爛了的手機，三部分，放在一起，卻再也不能組合好。
客廳的窗戶還半開着紗窗，風透過紗窗吹了進來，掀動着窗簾微微一動一擺。窗臺上的小盆景似乎也多日沒有澆水，有些幹枯了。唯有那盆小仙人掌還依舊碧綠茂盛的自顧自活得精彩。
提步走向廚房，廚房內還有她臨走時買好的菜，現在已經幹枯沒有水分，那還在洗的菜也還在水中泡着，菜板上還有切了一半的菜……混亂不堪。
韋默默卷起袖子，一點一點的開始收拾廚房，洗刷餐具，刷的尤其幹淨，一絲一毫的都不放過，廚房的邊邊角角，每一個地方都不放過，只唯恐落下了那個角落，會堆積污垢一樣。廚房之後是客廳，客廳之後是卧房，衛生間，每一處每一個物品都收拾的無比整潔幹淨。
直到整個家都一塵不染。
韋默收拾完，已經接近午夜了。身體疲憊，之後空下來的是心裏空寂。
她試着像之前的每一個夜裏一樣，林牧深沒有回來陪她，她便拿着自己喜歡看的書挪到卧室內，爬到床上，開一盞小臺燈，慢慢的浸潤在文字裏，等着林牧深的回來。也許太晚了，她會先睡着，這樣第二日，她便醒來能看到他的身影。
可是，文字還是那些，書還在手裏，她的心卻根本沒有一點平靜，只覺跳的都紊亂，心頭萦繞的那股苦澀和刺痛讓她一呼一吸間都疼痛難忍。
終究還是放下書，韋默默下床，從她的衣櫃中翻出了林牧深的襯衣。随後回道床上，将襯衣擺在他本該睡的地方，頭埋進襯衣裏，充斥鼻尖的都是他的味道。.
心安，有他便心安，哪怕是帶着他的氣息的衣服。
韋默默手臂繞過，仿佛他還在自己身邊一樣的躺着，閉上眼睛，想象着他的出現，想象着他對她溫柔一笑，叫着她的名字‘默默’，攬着她入懷，緊緊相擁。
一切，都還是那樣的美好。
**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韋默默閉着眼睛摩挲着床頭的手機，看也不看的接起。
“默默，起床了嗎？我在門外，給你送早擦來了。”
聽到慕非凡的聲音，她有好一會兒的怔愣。
直到轉頭看到空蕩蕩的身邊，只有那被她揉皺了混着她眼淚的襯衣的時候，她才從夢中醒來。心中驟然襲上失望，而電話那頭慕非凡還在等着她的回答。
“你稍等。”
說罷挂斷電話，将床上的襯衣整理了一下，又放進了衣櫃，拉上櫃門，才走出房間。
慕非凡陽光甚濃的笑容和溫柔的眼神，一下子刺進了她的眼中，讓她有些不能直視。
“默默，趕緊洗洗，過來吃早飯。”
慕非凡像是很熟悉的徑自走向廚房，将手中的早餐擺弄好，端出來。
見她還冷冷的站在玄關處，先給她一記輕吻，笑道：“早安吻。”
這才推着她走進衛生間洗刷去。
韋默默一直愣愣的刷牙，洗臉，直到走出來，慕非凡早已經坐在餐桌旁等着她了。
“我從‘小家’鋪子帶來的，還熱着。”
韋默默淡淡點頭，埋頭喝粥，吃飯，一切看起來很是平靜，沒有問題。.
“默默，今日我們就回A市吧，我希望盡早跟父母商量好婚期。雖然我家裏可能會有些困難，但是你放心，家裏那邊還是會同意的。”畢竟他是慕家的兒子，而且，他昨晚也已經打過爺爺的電話，得了老爺子的支持，那母親那邊就更沒有問題了。
韋默默手裏的湯匙頓了下，但也沒有說什麽，只點頭，應了聲‘嗯’。
“我想打電話讓岳父岳母也過來，跟我爺爺和家裏人見個面。”
“嗯，你決定就好。”
“爺爺昨天還說要見見你。今天回去，我們就一起去見見她。爺爺那個人很可愛，只要他喜歡你，就不會有任何問題。而且，你可是他孫子喜歡的女人，他肯定也喜歡的。”慕非凡笑着說道。
韋默默沒有搭什麽話，只聽着他說，自己應着就好。
或許對于她的反應，慕非凡心中有些不悅，但是，他安慰着自己，她現在心情還沒适應過來，會好的。過幾天，她會淡忘這些，等到兩人結婚，那時她會再次對他像兩人那過去的兩年一樣，笑容綻放的。
可是，慕非凡卻沒有料到，那過去的兩年，韋默默對他展顏，但那個笑容卻只是有情，而不是愛。
“你收拾下東西吧，我們或許長時間不會回來了。”
慕非凡說着，可是韋默默卻搖頭。
“沒什麽可收拾的。就這樣吧。”
“那也行，等去了缺什麽我們再買。”慕非凡心中甚喜，他以為的是韋默默能夠抛下了過去，所有。
而韋默默卻希望這裏永遠都像林牧深在的時候一樣，保留這個‘家’的樣子。
兩人很快下樓去準備離開，可是還未走入車子，另外過來的車子卻已經在他們面前停
下。
扯上，是安知行和卓品素。
慕非凡的眉頭不經意的一蹙，看着兩人走近。
“非凡，要走也該打聲招呼吧？”
卓品素下車，臉上挂着柔和細致的笑容，朝韋默默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慕非凡。
昨日在醫院，兩人連個招呼都不打的。
“大嫂，”
“別叫什麽大嫂，叫我素素姐吧。結婚前，你不都這樣叫的嗎？”卓品素讓他改了稱呼，随後道：“我想這個時候你也不想別人跟你說教談談什麽吧？放心，我不是來跟你說什麽的，只是想借你的未婚妻，我想我需要跟她聊聊。”
眼神轉向韋默默，眼中總是彎彎笑意，可是看得出，她眼底的一抹愁緒。
“素素姐，我們要趕時間，——”
“不着急，我說幾句就好。”卓品素已經嫣然走向默默，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她往一旁帶去。而剩下的安知行看着卓品素走遠的方向，這才視線轉回慕非凡。
“如願以償了？”
慕非凡微勾嘴角，沒有回答。
“你做的很多啊！”安知行別有深意的目光直射慕非凡，他原來沒想到慕非凡竟然做的那麽多。包括打擊林牧深。
嘴角冷笑，安知行也并無多思。畢竟，對于自己的情敵，他與慕非凡做的是兩種不同的方法。
“值得嗎？”
這一句，多少人心中的疑問。
慕非凡斂下唇角，眸中是他無比正色淩厲的眼神，“值得！”
他這樣做是值得的。
心中再次默念了幾遍，告訴別人也似乎在暗示自己，他沒有做錯，這樣做是值得的。
安知行看着他執著的眼神，點了點頭。
希望如此吧！
韋默默想先開口，可是卻也不知道該稱呼她什麽，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心中雖然擔憂林牧深，可是，想來他不會有事情的。
“他不太好。”
卓品似看穿她心中所思，第一句，便是如此說道。
韋默默立刻擡眼，眸子中盡是擔憂。
“看你，我只說這麽一句，你就反應如此大。默默，你真的舍得放手嗎？”
“他——”
她沒有回答舍得舍不得的問題，一心只想着他到底怎麽個不好。
“他身體上沒事兒。只是心裏的問題。”
卓品素說道，看着韋默默瞬間黯然的神色，又問道：“非要走到這一步嗎？”
韋默默低頭，掩住她的神色痛苦，“我別無選擇。”
“可是，你們這樣分明都是自欺欺人的。”她明白那種痛苦，“等到日後想後悔都來不及了。”就像她一樣，做了選擇，可是回過頭來卻發現，一切都那麽的更加複雜起來。
“我不會後悔的。有這一些，夠了。”
她能夠有這幾年的幸福，她該知足了。
深深的嘆息，卓品素何嘗不明白她的心思？女人，寧願抱着回憶過日子，也要想着成全。成全別人，卻始終沒有成全自己。
不想厭惡
韋默默覺得，自己有那樣的幸福的回憶，這一輩子足夠了。.這樣傻的念頭，她卻甘之如饴。
卓品素心中不誤嘆息，勸着默默，希望她能夠做些什麽。其實，到頭來，問題根本不在默默身上。她又有何奈何？
“默默，也許我這些話是多餘了。”
卓品素澀然一笑，事情的根本在于現在的韋默默和林牧深的關系問題。
眼中眸光一閃，卓品素稍轉身看了一眼遠處的安知行，他的眼神始終望着自己。四目遠遠對望，她卻能清晰看到他眼中的情意。
該怎麽辦，她在這一刻動搖了。
“謝謝你。”
韋默默還是一聲道謝，畢竟她也是出于關心的。
卓品素輕輕搖頭，“我也是無用功。只是希望你能夠不會後悔的走下去。”
韋默默沉默，算是接受了她的話。
卓品素這才轉身欲走，在轉身一刻，又似多有深意的一句話留下，“不到最後，不要放棄，好嗎？”
韋默默眉間蹙了蹙，沒有給予肯定的回答，一徑沉默着。
之後，卓品素與非凡笑了笑便上了安知行的車，緩緩離開。
站在原地良久，韋默默呆呆的站着，好一會兒，慕非凡走過來，握了握她的手，“素素姐說了什麽？”
滿是探究的眼神看着韋默默又愣愣出神，覆手在她小臉上，卻觸碰到一片冰涼。
“默默，不舒服嗎？”
韋默默搖頭，掰開他的大手，不去看他，只淡淡道：“我們走吧。”
随後往車地方向走去，先走前面，不去理會慕非凡擔憂且審視的眼神。
慕非凡看着她的背影，眸光迸射一絲冷意，随即隐去。.
**
安知行的車上，卓品素沒有看他，也沒有說什麽。這幾日，去醫院的接送都是他自覺的，且怎麽都拒絕不了的。
卓品素本就對他沒有什麽好臉色，這幾日他的死纏爛打，卻也只讓她平靜了些。只是卻還是不與他多言。
安知行不求什麽，只希望自己能夠陪在卓品素的身邊，哪怕她不與自己多言，就這樣有她在身邊，能感受到她的氣息，已經足夠。
“為什麽這樣幫林牧深？韋默默若是走了，你們便可——”
安知行心中難免酸澀，即使想要她能有幸福的婚姻，可是，祝福她，自己又怎能如此灑脫？
卓品素依舊右手支着下颌，看向車窗外，良久沒有回答。
他不抱什麽希望她的回答，便沒有再問。
“牧深和默默相愛，他們卻不能終成眷屬。世間痛苦莫過于此吧。”
她輕飄飄的聲音傳出，透過他的耳朵傳入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