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要回來了

景铄不以為意,“不是你自己先說的般配嗎?”

小公子嘴上不積德,“我就随口一說,你也信?他要是真手殘廢了,才跟你不般配了。還是說你為了配上他那雙殘廢的手,真要把自己的腿給打折了?那可真是感天動地,不過我瞧着今日挺冷的,縱使感動我也不為你們兩個人的情意流淚了,沒有意見吧?”

小公子雖然嘴上信口胡說着,但是心裏面也對那個雲妃起了幾分好奇的心思。

他與對景铄算是至交好友,過命的交情,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自己開過的玩笑話怕是數不勝數,怎麽唯獨今天自己說了一句“般配”他就上了心了。

只能說是心中有意,所以才揪着“般配”兩個字不放。

景铄掀起眼皮子瞧了小公子一眼,“我瞧你與渡鴉也挺般配的,他話怎麽就那麽少,把舌頭送給你了麽?”

渡鴉便是雨亭外站着的黑衣面具男子。

小公子笑得狐貍似的媚人,話裏有話道,“那好,你下一道聖旨,舌頭也不用送我,讓他把嘴張開就行,我一定好好教教他的舌頭。”

景铄:“你要真有心還需要我下聖旨?賀珏,你膽子什麽時候這麽小了?”

名為賀珏的小公子沒搭茬,轉移了話題道,“我一個今天早上才被拒絕的可憐人,你能不能不要給我傷口上撒鹽?——說回你昨夜被刺殺的事,我可是聽說昨夜張景之大人見到自己兒子被剝了皮的屍首當時就昏了過去,這個時候還未曾醒來呢。”

景铄:“那倒是可惜,我沒有親眼見着。”

賀珏:“一瓶藥的仇你就記到現在,剝了他兒子的皮,開心麽?”

景铄:“可不止一瓶。”

都是舊事,張景之曾配過一瓶毒.藥,下在佛手酥裏,險些要了幼年景铄的命。

現在太皇太後用來牽制景铄的藥,也有張景之的參與。

賀珏笑了一聲,“說回正事,你要我查的,我查過了,這幾日确有嘉王的人找過張睿。他這次行刺,想必少不了嘉王的煽風點火。”

“對了,我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告訴你,”小公子這個時候沒有經過景铄的同意,直接伸手在景铄的棋盒子裏面拿出一枚黑子放在了棋盤上面,用一種心不在焉的語氣說道,“聽說嘉王要回來了,人都已經近京了。你自己多注意着些,讓他跟太皇太後鬥就行了,你別被他抓住尾巴了。”

景铄:“我的尾巴不就是太皇太後的尾巴,剛剛好留給他抓不是?”

賀珏聽着這話頓了一下,然後換了個姿勢道:“我有一個問題,現在朝堂上由你皇叔和太皇太後兩派把持,你雖為天子,卻只不過太皇太後一個傀儡,手中沒有半點實權,你就真不着急麽?”

景铄聞言露出一個真心的笑來,“我為什麽要着急,我看起來很想要江山?我不是你,賀珏,我們追求的東西不一樣。”

小公子一雙狐貍眼裏似笑非笑,“行,我是俗人,反正我是想拿回自己的東西的,誰都別想坐在屬于我的位置上。”

景铄落下一子,堵死了黑子全部的退路。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一位小太監從雨裏面跑過來,也沒有打傘,老遠就聽到他那尖細的嗓音從雨幕之中傳來,“陛下不好了,出事了陛下!”

賀珏看向雨幕中奔跑而來的小太監,略微有一些驚訝。

景铄暴君惡名遠揚,在這宮中幾乎就是一個真正的孤家寡人,上至太皇太後太妃,下至宮女太監,幾乎都是望而生畏敬而遠之,除非必要的話,沒有任何人願意和這個暴君有所接觸,就怕他一個發瘋就開始濫殺。

就算是太皇太後,操縱暴君把持朝政,靠着母家幾乎就快比肩武後了——也不怎麽敢和景铄打交道的,景铄太瘋,做事不計較後果,他要是突然暴起一刀殺了太皇太後,那太皇太後可就虧大發了。

所以這太監慌慌張張的跑過來,而且還是大老遠的就開始呼喊暴君,只怕事情不小。

賀珏想了想近來宮中的事情,覺得能讓這小太監慌張成這個樣子,還來尋找陛下的幫忙,只怕是跟陛下的那位寵妃有關。

這小公子就跟看熱鬧似的,嘴角掀起一個笑,然後悠然地偷了景铄的一顆棋子,棋盤上原本死了的黑子因為這個作弊又活了過來。

那小太監朝着這邊狂奔,還腳下絆了一個跟頭,在雨裏滾了兩滾,連爬帶滾的朝着這邊來。

他從雨幕撲進了雨亭裏面,氣兒都還沒有喘勻便撲在地上,四肢着地,頭也不敢擡,慌慌張張,“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陛下,許太皇太妃娘娘帶着一大群人往雲妃娘娘那裏去了,聽說太妃娘娘揚言要廢了雲妃娘娘的手!‘’

賀珏一聲嗤笑,“這老女人又被別人拿來當探路石用了,你對那新妃不錯,只怕多的是人想知道你是不是多了根軟肋,想知道那雲妃在你心中是什麽分量。”

那小太監聽到賀珏小公子說得如此直白,瑟瑟發抖地把自己縮成一團,恨不得指天誓日說自己剛剛什麽都沒有聽見。

景铄:“推我去雲妃處。”

那小太監磕了個頭,才戰戰兢兢爬起來為陛下推輪椅。賀珏将放在一旁的雨傘遞給了他們,“堂堂一國之君,別淋成落湯雞了。”

雨亭裏面只有賀珏了,他看着棋盤又下了幾子,還是覺得不對,于是将白子移了幾個位置,這才找到了出路。

棋盤上的黑子大獲全勝。

賀珏滿意地站起了身,對着雨裏的渡鴉笑吟吟地道,“傘也沒了,這可怎麽辦?”

渡鴉:“我這就去找宮裏的公公們借一把過來。”

賀珏:“我讓你去借傘了?”

賀珏:“抱我回去吧,感覺偶爾淋次雨也不錯,今兒這天還怪悶熱的,涼快涼快也好。”

渡鴉一板一眼:“公子的身子不能淋雨?”

賀珏:“我是紙糊的?”

“公子在此處等我,我很快就回。”渡鴉說完,便轉身去找宮裏的太監借傘。

小公子站在雨亭裏看着渡鴉走遠,忽地笑了一聲,似乎是覺得有些諷刺,然後直接就邁步走出了雨亭,淋着大雨悠哉悠哉地朝着宮外走去。

傻子。

話分兩頭,景铄返回宮殿的時候,那位許太皇太妃正在宮殿裏面耀武揚威,對着段雲深宣講這宮中的條例。

自從這位太妃娘娘進門段雲深下床跪禮迎接之後,這位太妃娘娘就根本沒讓他站起來,所以現在他還是跪在地上。

太妃娘娘坐着,喝着小太監們送上來的茶,

“聽說昨夜雲妃救駕将手傷了,不知道傷的如何了,給本宮看看吧。”

段雲深還想拒絕一番,就算他本人再怎麽遲鈍,也能發現這位來者不善了。

只是拒絕的措辭還沒出口,立刻就有兩個小奴才過來架住了段雲深,并且要強行将段雲深手上的繃帶給拆開。

景铄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那幾個小奴才正在強行抓住段雲深的手,看着兇神惡煞,下手也沒輕沒重的。

那架勢就像是段雲深手上本來沒有傷口,這群小奴才也要用自己的爪子給他手上刨出傷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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