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項燃在對面仿佛大受打擊:“想想!”

莊想幹淨利落挂掉電話,然後扭頭看向仍然處于懵逼狀态的董夏,好意提醒:“先拉黑。”

董夏和他誠懇的眼神對視兩秒:“啊?”

“我怕他一會兒找我麻煩。”莊想如是說。

董夏可不敢真拉黑項燃。他把手機靜音之後,帶着一種輔導熊孩子的奇妙心情和藹地問:“你怎麽把電話挂了?”

莊想很誠實:“不能打視頻。項燃有毛病,一打視頻就要問我穿秋褲沒有。”

他覺得頭昏腦脹。只是不知道這是因為生病還是某個總在操心的哥哥。

董夏:“……秋、秋褲?”

這?

一提到這個,莊想就很煩悶。他把自己的腿從桌子底下支出來:“你看。”

他穿了條黑色破洞褲,腰帶挂滿銀色鉚釘,看起來……呃,很叛逆。

“我穿破洞牛仔褲怎麽可能會穿秋褲啊,剪洞洞嗎?怎麽可能——但是他要是發現肯定念叨我,很煩的,跟唐僧一樣。”

一吐槽項燃,莊想頓時熱血上頭,頭不暈了,嗓子不疼了,咳嗽兩聲感覺還能再說上三天三夜。

莊想指了指自己耳朵:“還有這個!”

董夏跟着看。

莊想耳垂上打了個碎鑽耳釘,顏色又黑又綠,是很非主流的骷髅頭。他今天一身朋克風金屬搖滾感皮外套——嗯,也挺非主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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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虧是他那張臉帥過頭能撐得起來,不然一般人很容易玩成葬愛風。

莊想一說到這個就失去理智,氣得牙都咬緊了:“這個耳飾是我最喜歡的,但是項燃那個瞎眼的說我這是發黴的包子!!”

董夏仔細看了兩眼,眼角一抽:……恕我直言,真的很像。

他沒把這話說出來,但正在由衷地為這祖國小草的審美擔憂。

“以及,你別聽他說我身體不好。”莊想口感舌燥喝了口水,緩解了一下喉嚨的些微痛感,“那都是我小時候了,我現在身體很棒的。這次感冒是因為前天晚上排練太晚在訓練室将就了一下——誰知道,就糟了。”

提到這個莊想自己也覺得很不應該,不太自在地撓了撓頭發。

董夏忽地挑高眉梢:“手背上是什麽?”

“嗯?”莊想把手背翻轉過來看了眼,“噢。今早上本來在輸液的,但是忽然接到電話說快來不及,我就把針頭拔掉了。”

現在留了個小痕跡。血擦幹淨之後其實就一個紅紅的小點,周邊有一圈淡淡的青色。

偏偏莊想白,這點痕跡就顯眼。

董夏琢磨了一下,問:“那你待會還去輸水嗎?”

要去的話他倒是可以送送。

莊想搖頭:“我吃點藥就好。”

喝了燙水之後他已經輕松很多了。而且,醫院太遠了,來回不太方便。

為了避免有粉絲大量圍觀拍攝的情況發生,基地建立在城市最邊緣的開發區。哪怕是距離最近的醫院也遠得令人發指,這也是他今天接到通知卻差點趕不回來的原因。

之後又瞎聊了一會兒,董夏看着莊想把藥挑挑揀揀吃了,又目送他跟着選管離開,才鼓起勇氣打開手機。

結果有點意外。

他都已經做好未接來電幾十個的心理準備了,卻只看到兩條微信消息。

【項燃:基地開暖氣了嗎?沒開記得幫我告訴想想穿秋褲,小心感冒加重】

【項燃:算了,那混小子總不聽話,我周五來探班】

董夏:“……”

像他媽做夢一樣。

一種媽媽跟老師說來學校給孩子送秋褲(?)的即視感。

董夏忍不住回:“你又不是他家長,沒必要這麽操心吧?”

是他的話,肯定很煩有個人天天在旁邊叨叨這、叨叨那的。

項燃回複:【我不操心,就沒人操心了】

又過好一陣子,新消息彈窗出來:【想想是不是說我煩了?】

董夏詭異地從這字裏行間裏感受到一股老媽子味的心酸,和一種偏離人設八百裏的小心翼翼。

……草。

什麽高嶺之花,什麽冰山貴公子,什麽無情的營業機器!!都是假的!

娛樂圈的人設,就是美麗的泡沫:)

**

莊想被選管帶到宿舍樓的時候,整棟樓鬧騰得如同殺豬現場,怪叫和大笑帶着年輕人的活力充滿整個大樓。

選管在他旁邊嘟哝這屆選手好鬧騰。随後看了眼自己身邊的高挑少年——對方乖得一批的表情讓他仿佛找到對比似的欣慰一嘆。

看看,什麽才叫省心!

莊想:—v—

殊不知他也是個閑不下來的。

他本來都已經摩拳擦掌準備融入集體一起鬧了,結果一推開宿舍門——

一個人正在看書。

另一個頭發染成藍紫色的潮男正戴着挂耳式耳機一搖一晃地聽歌。

總而言之就是——落針可聞!

和同一層的其他寝室仿佛割裂開似的兩個世界。

他:“……”__( °-° _)⌒)_

這怎麽和我想象的不一樣。

聽到推門聲,看書的那個回頭,溫和道:“莊想?”

莊想點點頭笑起來:“對啊,你好。”

莊想長相當然是好看的。

眉眼精致帥得很朝氣,輪廓線利落中摻雜絲絲稚感,精神抖擻一笑起來那叫個少年氣。

看他笑,真是讓人想“哇”一聲嘆出來。

一瞬間把人帶回到年少時燥熱又萌動的夏天,真叫人整顆心都淪陷了。

本來只是客套一下的蘇淵都一愣,忍不住對他添了幾分好感。

“你好,我是蘇淵,A班的。”他頓了頓,禮貌地問候,“聽說你感冒了,有好些嗎?”

莊想兩眼彎彎的:“好多了。”

就和跳舞一樣,社交也是莊想的天賦。

很早以前他就明白,除了簡單粗暴直接用實力讓人臣服之外,還有其他更多的便捷方法可以讓別人喜歡他。

等到潮男從自己的音樂世界裏掙脫出來的時候,一回頭,先前看着溫溫柔柔結果忙都不樂意幫的蘇淵,已經開始在幫新人一起收拾東西了。

潮男:“……??”

為什麽他來的時候沒有這待遇!!

莊想打開袋子:“我這次保健品帶賊多!給你看看。”

“身體不好?”

“不,因為我哥是個老媽子。”提到項燃,莊想不得不又開始翻舊賬吐槽,“而且審美糟糕,把我的耳釘說成發黴的爛包子。”

蘇淵順勢看了看他的耳釘,遲疑了一會兒:“這,不是嗎?”

“嗯?”莊想發自內心覺得迷惑,“……大哥,這是骷髅!”

蘇淵後知後覺:“啊。”

那還真沒發現。

潮男終于找到了自己可以插話的地方,咳嗽了兩聲。

莊想轉頭看他。

“莊想,我認識你這個,”潮男說,“SL聯名限定款的綠骷髅是不是!我也想要,但沒搶到。”

莊想眼睛一亮,和他隔空擊掌:“哥,真有眼光!”

“什麽哥不哥的,叫我宋一沉,”潮男笑得像個二五仔,“你眼光也不錯啊!”

志·同·道·合!

而蘇淵:“……”

他遲疑着看看莊想的朋克制式外套和滿身鉚釘,又看看宋一沉藍紫相間的碎發和一排耳洞。

靈關乍現,猛然悟了。

原來是非主流的世紀會晤!

“對了,我們不是四人寝嗎,還有一個人呢?”莊想問。

“他還沒來。”蘇淵說完,又補了句,“初舞臺就沒來。”

莊想應:“這樣啊。”

他也差點沒來成。

不知道這位哥是沒趕上還是不想來,如果是前者的話,着實有點可惜了。

徐子譯後面來竄了個門,提醒他別忘了明早八點半要去A館上大課。

這一點,董夏宣布的時候莊想也是聽到了的。

《選秀202》的主題曲測評環節和往年一樣,都是老師大課之後三天急訓,是觀衆認識選手的重要環節,目的在于展示選手抗壓能力和應急訓練能力。

在這裏過一次篩,接下來能有哪些人會留到最後,基本就有底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選手們整整齊齊在場地集合,等待聲樂老師張琛來上大課。

莊想和徐子譯站在最前方的A班,拿着發到的歌詞單開始發愁。

“這個key你上的去嗎?”徐子譯問。

莊想遲疑:“沒唱過這麽高。”

他跳舞天賦好水準高,但要說唱歌,那就不一定了。

那一會兒要去請教張琛嗎?

嗯……

倒也不是不行,就是不太願意。

而且張琛對他态度本來就很古怪,樂不樂意教也還不一定呢。

莊想略糾結。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張琛仍不見人影。

有選手按捺不住了:“張老師怎麽還沒來啊?”

“不知道,再等等吧……”

雖然初舞臺之後張琛在選手們心裏的印象分直線下滑,但是好歹是老師,明面上的尊重還是要給的。

不太喜歡他的做法也沒辦法啊。他是老師,就得忍着。

議論中,門外噠噠噠的高跟鞋響由遠至近。莫名的緊張感之下,選手們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

不出三秒,一個氣場十足的女老師踏着高跟鞋推開玻璃門,對他們招了下手:“hello,早上好。”

黑框眼鏡,紅頭發高馬尾,格子哈倫褲。

莊想對她的第一印象:淩厲且個性的女人。

就是長得有點眼熟。

莊想忽地靈光一閃,微愣,這不是前段時間才拿了全球權威金曲獎的……

“咦——??”

“我天,怎麽是她……怎麽請來的啊!!”

“張琛老師呢?不是張老師嗎……”

女人脫掉外套坐上椅子,翹起二郎腿愉快地回答了他們的問題:“你們不知道?張琛老師已經和節目組解約了。”

在一片驚疑未定的呼聲裏,她推了下黑框眼鏡,瞥了眼同樣一臉懵的莊想。

“好了,安靜!”她信手按在電子琴鍵上敲了幾個音,強硬地阻斷了讨人厭的議論聲。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們新的聲樂導師,謝來。”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大家別嫌哥哥煩,捂嘴哭.jpg

他是第一次當爹(bushi),他啥也不知道

PS:哥哥戲份不會很多,畢竟這本主選秀嘛,他的感情線我有略微删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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