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試試(修)
一排排的蠟燭,在房間的角落,安靜地燃燒着,吸納了過多的香氣,垂淚滴下。
人影搖曳,徒增暧昧氣氛。
他從沒想過,今夜的發作會如此熱烈。他白天不該吃那顆藥。要是那時候能熬過去就好了。香味甜的膩人,沾染在素弦的肌膚上,染紅他的身體。泛紅的肌膚愈發興奮,散出更多更誘人的香氣。
仿佛成瘾了的人,借着藥物控制了,看似恢複正常,下次發作時,卻加倍痛苦。
他像一個香囊,注滿了,承受不住,就一點點往外洩。從慕南風枕過的紅痕,從顫動的指尖,修長的小腿,柔軟的腰肢,甚至全身上下,每一個敏.感帶,都承受不住地震顫。
素弦不能再抱住自己。縮成一團會發汗,汗水成了惡毒的蟲蟻,沿着他發燙的肌膚前行,一路噬咬,留下黏膩的口水,暧昧的紅痕,催着香氣快些散出來。
床上的人難耐地滾了幾圈,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清明。
素弦要羞恥死了:你在幹什麽啊!
原主發作時,喜歡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把香氣吸了個徹徹底底,原本的十分難過,也變成了十二分。他要出去……他好讨厭這種香味。
白皙的腳光着,點在地上,一步一顫,幾乎撐不住身子。
走起來就好多了,衣衫帶起的風悶熱卻解乏,出去之後,會舒服得想叫出來吧。他意識迷離,已經忘卻了,出去之後會碰見旁人,那些人都會看見他不可自已的迷離情态。
他只是像個溺水的人,捉住最後的浮木般,迫不及待地、娴熟地挑去門的禁制,宛如做過無數次。他拼命推開門,感受着外面清涼的風。
……沒有風。素弦瞬間失落。
只有一堵牆,黑幽幽的,帶着幂籬,堵在他面前。
素弦撞上那堵牆,腳下一滑,朝旁邊踉跄一下,卻被人一把撈了回來。
素弦懵怔:牆動了!
慕南風頂着幂籬,看不清楚素弦的模樣,也嗅不到他的味道。但素弦的衣袖擦過他的指尖,癢意順着筋骨傳入心扉,勾得人難以自持。
他早知道那個懦弱的仙修慕南風,曾深深戀慕過他的師尊。卻未曾想到,會影響他至此。他一時未來得及後撤,身體便不知自持地摟住了素弦。素弦确實軟的不可思議,仿若吸住了他的手,讓他不舍得推開他,不舍得看他跌落。
這念頭只一閃而過,這只魔下一刻便無情地後退了半步,放任素弦在原地踉跄。
“師尊這是投懷送抱?”這只魔笑着,帶着惡意的調侃信手拈來。
素弦懵懂地震驚:天啊,牆說話了!
他懵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哪裏有牆。是慕南風來了啊。
慕南風這三個字仿佛成了蠱,只是一想到,素弦便覺得難以忍受,他無助地後撤着。只是衣裳的衣角落在了壞心的魔手裏,他越退,越撕扯着散亂的衣衫,袒.露得便越過分。
素弦本就面紅過耳,如今更是羞恥到無法自洽,勉力倚着房門,不想丢人地蹲下,卻不知該如何自處。
他忽然感到委屈。他明明只是個學生,陰差陽錯成了旁人的師尊,替人受過,替人受罪……他委屈得能哭上整整三天。可他連哭,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他熱得虛弱,又冷得發顫,想要慕南風的懷抱,卻更怕他生食自己。誰能來救救他。
沒人能來救他啊。意識到這一點,素弦卻清醒了些。
他喉頭動了動,咽了口口水,當做咽下眼淚。他盡量平靜地開口,仗着慕南風帶着幂籬,嗅不到自己的味道,便問他:“你來做什麽?”
強裝鎮定的聲音,透過幂籬,模模糊糊地傳進耳中。慕南風幾乎要笑出聲來。這師尊如此脆弱,分明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卻高傲地仰着頭,質問他來做什麽。他還沒進屋,在這裏摘下幂籬對素弦出手,很容易引起梅毓的注意……不如陪他玩玩。
他想着平時那懦弱的仙修是怎麽對待素弦的,溫順應道:“大師伯讓徒兒給師尊守夜,免得師尊出問題,他不方便看顧……徒兒守在房前有一段時間了,不知師尊突然出來,是有什麽吩咐嗎?”
素弦聽着他的話,快要氣炸了。原主奪了慕南風的內丹,受制于人,慕南風一靠近便要難過。慕南風分明知道,卻故意說要守夜……就想那麽折磨他一夜嗎?
他氣得渾身顫抖,差點倚不住門。他有一堆苦水,吐不出也咽不下,只能咬牙切齒地道:“你喜歡玩弄我,我早就知道了。如果你想看我瘋,我也早瘋了。你的目的都達到了——也別管什麽月圓之約了,你就這麽殺了我吧。”
素弦強撐着身子想,就算是死,他也要是站着死的。就算活得不好,也不能死得卑賤。
原本的慕南風愛極了他逞強的脆弱,這只魔卻更愛将他戳破,看他徹底崩潰。把矜持的打開了,高貴的踩碎了,他才能滿意。
素弦怕得要命,正在想有沒有什麽法子自我了結,卻聽那只魔笑了一聲,而後越走越近。
他步步後退,那人便步步緊逼……直至擁他入懷。素弦掙紮着想要逃跑,身後的門卻轟然阖上,斷絕他的最後一絲希望。
慕南風摘下幂籬,深深吸了一口氣,面色驟然變了。他品味一瞬,便意有所指笑了起來:“可真香啊……你來梅毓這裏,偷了不少香。”
素弦絕望地阖上了眼。
完了,他最下流的秘密,暴露在全世界最恨他的人面前了。他不敢想自己會被怎麽對待。慕南風會讓他也像靈藤一樣開花?還是冷眼看他掙紮,侮辱地罵他?
即便到了這時候,他依舊覺得,慕南風的懷抱好溫暖,他是不是真的瘋了。他太疲憊了,想就這麽睡過去,在吃人的怪物懷中一睡不醒。
眼淚順着面頰滑下,素弦倔強地不肯哭出聲,緊緊咬着唇。
慕南風強硬地揉.弄着素弦柔軟的唇瓣,分開它,又捏在一起,直到它充血發紅,微微腫起。
他笑着:“師尊,我給你選好了死期,卻好像還沒和你算過賬。”
懷裏的人痛苦地哼了一聲,哭得更兇,并不願聽。
慕南風抵住他的額頭,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深深喟嘆。
“從你對我動手那天說起吧……你記得你那天對我說了什麽嗎,你讓我晚上去你的寝殿,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弟子心悅師尊已久,那天可開心了。”
不知哪個字節刺激了素弦,他的身子猛然縮緊,差點逃出慕南風的掌控。
慕南風猶如經驗老到的屠夫,利落地擒住這條拼命掙紮的游魚,摟住濕漉漉的他,逼迫他聽下最不想面對的記憶:“夜裏,你果然在寝殿等着我。我過去摟住你,你鮮少地笑了,反抱住我,扯開我的衣裳……就像這樣。”
他按下素弦的頭,讓他枕在自己肩上,手指摩挲着他的脊椎:“你的手順着我的肩膀,順着脊椎一寸寸按下……對了,那時候我也開心得發抖……直到那只手按到我的丹田。”然後把它穿透……生生取出了他的內丹。幾乎奪走了他的性命。
慕南風一邊說一邊照做,壞心地逼素弦徹底失控發瘋。越壓抑,越要将他戳破,純粹的魔肆意揮灑着與生俱來的惡意。
凡人的丹田,容納着天生魔體的內丹。慕南風的手壞心地在上面畫了兩個圈,神色卻猛然一變。
他的內丹……怎會被蘊養得如此有生機?
慕南風那個懦弱的仙修自然不知道,天生魔體的內丹,一旦離了體,便成了無用的頑石,除非頂級生了靈識的靈器,其它任何法子都無法讓它煥發生機。
慕南風眼中的黑暗愈發濃重,瘋狂中透露出狂喜。
原以為這人只是天生帶香,可若真如他所想……那他這個師尊,簡直是個寶藏,那香味與他身體真正的用途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他得試試。
從他按住丹田開始,懷中人便死氣沉沉,仿佛已經絕望,放棄了掙紮。
慕南風笑着,在他耳邊輕輕吐息:“師尊,我們來做那晚沒做完的事吧……你比那時更香更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