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貴人是……

沈奇回想起自己在上京時,若非這人幫他安排妥當,恐怕他和所雇傭的人連出那都城的城門都很困難。雖然不清楚這人的身份,但想必定是個大人物,至少因為他讓人遞了一句話,守城的将士甚至沒過問一句就放行了,之後更甚至幫他們掃除了後面偷偷跟上來的人,一直到他們順利進入山道。

上京附近的山道他們是有詳細地圖的,趙雲洲未防他們迷路,甚至用朱砂在地圖上标上了細致的路線圖。而他們正是沿着地圖上所示的路線,順利甩掉了那些追蹤者。

“對了,那位貴人讓我帶話給讓我上京的人……”沈奇擡頭瞧了瞧淩深,但最後還是将目光落在了于狁身上,“我想這話應該是帶給當家的你的。”

于狁聽了卻是搖搖頭,低垂着的眸子掩蓋住了眼中的惆悵,半響,他才說道:“那人的話你就不用說了,權當自己忘了就行。”

“可是……”沈奇遲疑了下,見于狁并沒有要聽下去的意思,終是抿了抿嘴,什麽都沒說。

在場幾人就是有一開始沒弄懂狀況的,現在也差不多明白了,這是他們當家的曾經認識的人,估計還是關系匪淺的那種,不然怎麽連知會都不用知會就跑來幫忙了。最重要的是他們這次行動除了當事人,就只剩下這次跟着從穆州回來的镖局的人知道了,旁人或許會懷疑他們,但他們卻是知道這群人有多忠實,即是說這位當家的故友甚至不知道他們這次行動,也不知道幕後主使是誰。

淩深站在一邊,卻是将在場幾人的表情都看在眼裏,那位小槍使顯然是知道這位人物的,臉上那神情甚至還有些憤懑,大約是那位曾經做過什麽不好的事情,以至于讓人記恨至今吧。而在另一邊的孟春和,大概和他是一個狀況,都第一次聽說有這個人物存在。

以前的朋友亦或者比朋友更近一步關系的人?淩深很自然地就想到了戀人,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給否決了。他們當家的在感情方面比較單純,況以這人的性子,若真對一個人産生情愛的感覺,怕是那心裏很難再容下第二個人。

這一點淩深很是放心,不過這不表示他沒有危機感,即便于狁對那個人沒有參雜情愛的感情在裏面,怕是兩人關系也不一般,甚至那個人的身份也不一般,不然小槍使的神情不會那麽糾結,敢怒不敢言什麽的實在不符合這小子往日的形象。

想到這裏,淩深挑了嘴角,低聲問向邊上的小槍使:“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表情,是恨不得把沈奇那小子口中的人吃掉,我說你啊,這人好歹也幫了沈奇,你至于這麽小心眼麽。”

小槍使方還在惱恨中,被淩深這麽一打斷,腦中思緒顯然出現了短暫的斷層。他莫名眨了眨眼睛,再一想才明白這人顯然是曲解了,這是以為他在意小奇在意到嫉恨別人的地步……啊呸,他至于這麽無聊麽。

“你這人有病吧,我這是替當家的不值呢,那人把當家的害得那麽……”單蠢的小槍使理所當然覺得這人腦子有問題,卻沒發現自己已經掉入了這人給布下的陷阱中,還很是自負地罵着,只是沒等他說完了,前邊的于狁卻是沖他吼了一聲:“天中!”

小槍使叫天中,姓童。此刻他被于狁這麽一吼,頓時一抖,瞬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了,就這麽張着嘴愣愣地看着于狁。

同樣呆愣的還有沈奇,這還是他第一次看當家的吼那麽大聲,仿佛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他也知道當家的仿佛是生氣了,當下低下頭,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這是幹嘛了?他還沒把話說完呢,你就不能讓我聽完再吼人麽。”淩深對上瞪視過來的于狁,卻是不以為然地笑了下,似乎根本不受他的怒意影響。接着他轉個頭,繼續看向小槍使:“天中,繼續說下去。”

“天中,你先帶着沈奇下去休息。”于狁又瞪了那無動于衷的人一眼,回頭也跟着他一起下命令給小槍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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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槍使左看看右看看,最後默默帶着沈奇下去躲臺風去了,一同離開的還有嗅到危險氣息的先生。

淩深看也不看離開的幾人,顧自找了個座位坐下,這才冷笑道:“呵!這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在裏面,竟然還不讓說了。”

于狁嘆了口氣:“不是什麽大事,況都已經過去好多年了。”

“也沒好多年吧,那小子也不過十八歲,若真是跟了你十幾年了,好意思把人家丢在镖局裏頭不管不問的。”都說大當家的觀察仔細,思維靈敏,果然不假。于狁見他說中了,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淩深本是低着頭的,這會兒卻像是感應到似的,擡眸看了他一眼,繼而單手撐着額頭說道:“得,這麽短短的時間裏你都瞪我幾回了。既然是這麽不願意說的事,我自然也不會揭你傷疤。”

“也不是……”并不是所謂的傷疤什麽的。于狁本是想這麽說的,但淩深卻在他開口之後擡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這是連解釋都不給解釋的意思啊。當家的渾身一震,猛然覺得自己有些不厚道,其實那些事情他并沒放在心上,更何況誠如他說的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不想提起,只是不想再和以前扯上關系,也不想因自己這件事情,讓身邊的人對他以往的朋友心生芥蒂。

“反正你不用說了,我懂。”淩深說得特別深沉,卻又是一副潇灑的做派。

于狁見他如此,心裏更加難受了,但他還是什麽都沒說。

淩深是清楚這人嘴巴有多緊,從他嘴裏套話那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讓別人來說。但同樣他又知道,小槍使在被這麽警告過後,那嘴巴肯定比河蚌還緊,輕易是撬不開的,至于那個楊普,雖長得是粗犷了點,但那心思是絕對和外表呈反比的。他一時找不到人下手,最後只能退而求其次,在于狁還沒找上沈奇之前,先找上這小子。

淩深找上沈奇的時候,沈奇才剛睡醒,看到出現在自己房裏的大當家的,很是受寵若驚,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呢,忙拿手去捏自己的胳膊。

淩深将他的舉動看在眼裏,頓時也覺得好笑,就笑着說道:“好了,也別捏了,我就是過來問你幾句話的。”

“不是來看我的?”沈奇有些失望,但眼中還帶着期待地望着淩深。

淩深卻是沒有要配合他的意思,搖搖頭否決了他的臆想:“你有什麽好看的?”

雖然這是事實,但如此直白地說出來未免太打擊人了,沈奇明顯是被打擊到了,蔫蔫的好久都沒反應。

淩深卻不打算跟他浪費時間,開門見山地說道:“別給我裝死,我就問你,你口中那貴人讓你帶什麽話了,還有那人長什麽樣子?”

“可是……”沈奇猶豫着,他想說當家的似乎并不想讓別人知道,若他冒然說出來,恐會惹他不快。

“沒什麽可是的,當家的不讓你說只是不想提及傷心事罷了,你跟我說了,或許我能在恰當的時候替你轉告,那時候他聽了也不會傷心。”淩深說着瞎話,臉不紅氣不喘的,若非這裏只有他和沈奇兩個人,怕是除他以外所有人都該相信他的話語了。

沈奇就信了,不疑有他地說道:“那貴人先是問我讓我帶人來上京的人怎麽樣了,我當時一下子沒弄懂他問得是誰,但我想左右不是你就是當家的,兩人都很好,就回了句‘不錯’。那位貴人就舒了口氣,讓我帶句話:這邊也一切安好,不用太過操心,至于那些人,我總是有辦法将他們全部拉下去的。”

沒想到會是這麽一句話,大當家的只覺得這話信息量太大了,一時間竟不能好好解析了。因為按照那人的邏輯,他們當家的千辛萬苦地把人抓了送去京城,竟是為了幫他麽?這是自我意識過剩呢還是自我意識過剩呢,總之肯定是這人想多了,他家那位才不會這麽無聊呢。

“那這人長什麽模樣?”淩深緊了緊拳頭,心想若沈奇的回答不讓他滿意了,他估計非摔桌子不可。

“長什麽模樣?”沈奇歪着腦袋,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半響才在對方愈加陰郁的目光中,咽着唾沫回道,“應該很年輕吧,就和大當家的您差不多。”

“應該?”淩深壓低了聲線反問。

“那是因為那人罩着鬥篷,神神秘秘的,只是聽那聲音還很年輕,身量的話……”沈奇站在床上,頂着可能撞上床頂的危險,比了比一個高度,“大概就這些,肯定沒大當家的你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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