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似乎着了魔道

崔曉曉的課間休息是被一道尖叫打擾的，本來還算平靜的教室，因為這道尖叫而騷動地全部跑了出去，原因就是學校裏的兩大魔頭竟然打了起來。

原因不知。

等崔曉曉從雙子樓一棟趕到另一棟時，兩個高大的男生已經扭在了一起，邊上看着的學生連想勸架的李孝信都不敢往前走一步。

崔曉曉只覺得心頭一跳，想都沒有想的上去把兩人一人一腳踢開，她踢的位置極好，兩人關機受創竟然一時間站不起來。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這裏是學校，不是給你們兩個來鬥毆的！”崔曉曉警告地看了眼崔英道，又轉過頭去看金嘆。“誰先動的手？”

趙明秀叫道：“是金嘆！我們從小賣部回來他一下子就把英道給踢倒在地。”

崔曉曉冷哼一聲，“看來你真的堕落了，金嘆歐巴，你們上一次出手我懶得管，畢竟你們是成年人了。可是這次呢？不分青紅皂白動手算什麽意思？這算是你的開戰宣言嗎？”

金嘆掙開幾個同學的攙扶，眼神有着猙獰。“不是早就開戰了嗎？”

崔英道拉開趙明秀的手，走到崔曉曉邊上。“哎一股，曉曉怎麽來了，這是我和摯友之間的問題。”

“你們打架連B棟理科樓都聽到了，我能不來麽？一次性把事情說開吧，哥哥不能做的事情我卻可以做。你有多忌諱那個，我就有多想把那個公開。不過，金嘆歐巴，先把你家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濃濃幹淨吧，我對你這樣的對手完全沒有鬥志啊。”

“曉曉…”崔英道沒想到她竟然知道，微微愣住。

而觀望的同學有些不太确定崔曉曉的意思，只以為是金家兩兄弟争奪繼承權的事情。

而金嘆也是睜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你不會這麽做的。”

“我可不是Rachel劉，對你抱有一絲情感。”崔曉曉冷笑一聲。

這時候理事長被多事的學生通知，聞聲趕來。金嘆只能盯着崔曉曉看了一會兒，跟着理事長走了。

兩人不免被拉去理事長辦公室徹頭徹尾罵了一頓。

崔曉曉則眯着眼睛去後操場的高爾夫球場上選修課。

這節課是今天最後一門課了，等結束後，她直接來到趙明秀擺弄出來的休息室。

“哥哥還沒有回來嘛？”她進了房間，才發現姜藝率和李寶娜也在。“學姐好。”

“曉曉來了啊，”趙明秀正和兩人說起金嘆和崔英道初中時期的事情，“正巧曉曉來了，你知道為什麽英道和嘆後來變成敵人了嗎？”

“還不是因為兩個家夥都是中二沒有畢業。”崔曉曉一屁股做到沙發上，“哥哥他只是接受不了一些事實而已，如果有一天他想通了，或許兩人有能恢複以前的關系了。”

“什麽事實？”姜藝率追問道。

崔曉曉看了她一眼，把視線放在趙明秀手裏的那張照片上，那時候兩人什麽都不知道，兩個帝國小魔頭無憂無慮地吃着幾塊錢的冷飲，笑的天真浪漫。那時候，什麽都還沒有發生。

“你們不需要知道這些原因，很多事情，錯的都不是我們，而是時局。”

要怪，就怪金嘆忍功還不夠。

“看着吧，帝國馬上就要變天了。”

三人還是一臉迷茫，他們想的沒有太多，只是好奇兩個好朋友為什麽說不絕交就絕交。

“明秀哥哥，我先回去了，讓哥哥回家自己皮繃緊點。理事長一定會通知爸爸的，讓他別回家住酒店裏。”

趙明秀“哦”了一聲，嘴裏還嚷嚷：“金嘆留學走的時候，英道沒有去送機，當時我就覺得奇怪了。”

崔曉曉莞爾一笑，沒有接話，拎起書包往外走去。

今天周五說好和教授一起去吃小食的所以不能因為這兩個沖動的家夥耽擱時間。

外面濃郁的夕陽紅。

崔曉曉坐在出租車裏，看着下山的景色，整個首爾被黃昏的那輪日光照得雲彩滴血。

黃昏是白晝和黑夜的境界線，現世之人懼怕黑暗、設法藏身，幽冥之物借着黑暗、飛揚跋扈。降落之日将一切染成緋紅使之朦胧；夜晚之影變得越發黑暗深邃。

這個時間，立于狹縫間者很容易跨越境界線，古時之人将此時刻稱為與魔相逢之時。

希望不會出什麽事情。

由于都敏俊從來不用手機，導致曉曉只能先坐車回到金城公寓叫教授下樓。

都敏俊似乎正在看什麽資料，他開門的時候還帶着框架眼鏡。

“教授你什麽時候近視了？”

都敏俊關上門，讓出玄關的拖鞋，不在意道：“沒有，看蠅頭小字的條款不帶眼鏡怕閃眼。”

崔曉曉第一次見他戴框架眼鏡有些發愣，總覺得好奇怪的模樣，但是卻完全秀氣俊俏。“教授現在走不開嗎？”

“沒有，已經看的差不多了，晚上回來我可以接着看下去。”都敏俊把框架眼鏡拿下來，酸澀的眼睛輕輕閉上，用手輕輕按摩了一下眼部周圍。“讓我整理一下桌子上的資料。”

崔曉曉順着他的話看了眼茶幾上鋪散開來的資料，雖然看不太懂裏面的合約條款，但是都敏俊張力整潔的鋼筆字真的很漂亮，有些大書法家的氣韻。另外一些商法的字典和交易合同法的修訂書本擱淺在某一頁上，崔曉曉猜測可能是之前說的郊區那塊地皮問題。

“不是張英木律師幫教授去談判嗎？”

都敏俊把眼鏡放回盒子裏，用便條紙依次貼在參考書冊的重要頁面。“我讓他把文件帶來，他是免費出庭的律師，這兩天接了個辣手的案子，所以我就把合同帶回來自己檢查了。”

“是有不對的地方嗎？”崔曉曉見有幾頁合同上用鋼筆打了個問好。

“也不是很嚴重的問題，就是希望修改一下用詞，還有你爸爸似乎已經籌備了很大一筆啓動資金，對于我提出的要求雖然有做了調整，但還是完全答應下來了。”都敏俊把合同翻到第二頁，指着其中一排數據，“我把總價格提高了五千萬，也就是在之前的價格上再多付我五千萬現金。”

“可是五千萬還是不多啊，原價可是兩億美金啊。”

“我要求把兩億美金資金轉入內部股票裏，可以每年分紅百分之五。”都敏俊笑笑，“我知道你爸爸找的開發商除了中國和帝國意外，日本方面也參加進來。”

這樣一算，雖然教授才出資了兩億美金，但是年終分紅的話，就是持續性得益了。就算不懂這方面知識，崔曉曉也覺得這麽做非常劃算。“那這麽說來，這個工程挺大的？”

“不出意外，應該超過四十億。宙斯國際會入住酒店樓層，帝國和中國集團吃下所有的娛樂項目，而日本做飲食。”

“那教授呢？”崔曉曉好奇道。

“我？”都敏俊墊了墊所有的資料，走去書房，“我打算坐等吃山。我把東西放好就出門。”

“好的，教授。”崔曉曉晃了晃，到處聞了聞沒有陌生人的氣味，這才放心地走到玄關。她見教授還沒有從書房出來，就拔了根頭發打了個結放進都敏俊的大衣裏。

都敏俊即使再潔癖，卻也不會三天兩頭把大衣拿去幹洗吧，再說現在天氣還不冷，早秋的晚上只需要一件微厚的外套就足夠了。

“走吧。”都敏俊并不知道小狐貍做了什麽壞事，他從玄關處的衣帽間拿了件休息西裝，穿上運動板鞋，為崔曉曉開了房門。

崔曉曉眯起眼睛，非常享受來自都教授的入圍體貼的服務，心裏就像是摸了蜂蜜一樣甜。“教授好紳士。”

都敏俊按下電梯門，對雙眼眯起來似乎很開心的小姑娘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你的腦袋怎麽能那麽有手感，每次看到你，我都控制不住去摸。”滑溜地像某種動物的毛發。

被摸的舒服的姑娘，發出鈴铛般地笑聲。

一連串的笑聲傳入都敏俊耳裏。那麽一霎間，都敏俊走火入魔地想要去抱住知道他胸口的少女。

他回過神來，電梯門已經打開，少女已經奔奔跳跳地進入，她回過頭，彎月一般的眼眉對上他的雙眸。沒有桃花灼灼，沒有伊人兮兮，只有一個較弱的少女正對着他招手。

“教授，快來。”

他似乎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他似乎着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