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1)

第十八章 (1)

“我 送燕子回去吧。”俊甫對燕子媽媽說,

燕 子媽媽點頭,又嘆氣,“今兒這什麽事兒,俊童不好過啊……”

“嗯, 你們先回去看看他。”

俊甫牽着燕子走時,燕子還記挂着桌上的“泥爐鵝肝”呢,“那麽好的東西可不能便宜了別人。”

“別人是誰,”俊甫淡淡接話,給她拉開副駕的位置,燕子輕松跨上去……咳,小孩子到底還是小孩子,計謀成功多少帶點得意,何況在最親的舅舅跟前,也就更放松了警惕,“當然是餘唯淼那個賤女人一夥兒……”

俊甫沒說話,繞到駕駛位,坐上來,

掏出手機按下幾個鍵,“嗯,把桌上那盒‘泥爐鵝肝’拿下來。”收了線,手機輕輕放在車前。燕子這下看來滿意了,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那段視頻是你拍的?”

她大舅不愧頂級“神祗”,像你這樣的小鬼妖收你真是易如反掌!瞅着的就是你最放松時刻,突然襲擊!探虛實八九不離十了。

果然,小燕子修煉還淺,暫時還抵不住這樣的“強大攻勢”,她怎麽想得到大舅竟會一眼看穿?不過小丫頭露陷是露餡,情态卻還算穩,她不過眼神慌亂了下,立即鎮定下來,“怎麽會是我拍的?我上哪兒拍……”不看大舅,知道看不得,一看準露得更多。

卻聽見她大舅低笑出來,這下小燕子忍不住好奇了,扭過頭來看他,笑什麽?

就見她大舅輕輕拍了拍她的膝蓋頭,“嗯,後生可畏,那天你在場我竟沒發現?這是你的板眼,不錯。”

好嘛,燕子也沒想到大舅竟是這番反應,這下倒真的無所适從起來,“舅舅我……”

大舅又拍了拍,“慢慢說,我沒怪你,相反,你有這樣的判斷能力以及策略,大舅很欣慰,我們家燕子确實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很好。”

“舅舅我……好吧,既然這樣,我也就不編瞎話了,那天我本來是跟着餘唯淼的,……”接着,燕子如實把那日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俊甫其實很認真在聽,主要是他要從她的話語中來摸清一個重要的點:那日她看到大小沒!

是的,俊甫剛才對她所說肯定嘉許的話,着實是他所想。單從視頻“拍攝”到“播放”整個謀劃的過程來看,他家這小燕子絕對是叫俊甫刮目相看!

首先,一個十六歲的孩子,親見自己的“小舅媽”向“大舅”表白并準備行如此下流之事,她能判斷出誰是誰非,已經很難能。

再,你看她準備實施這樣大的計劃,這幾日見她亂方寸表現出忙亂或無序沒有?沒有。她一步一步來。她知道要剪輯視頻,保護自己的家人,只揭露“敵方”的“短”,甚至強化,狠狠打擊之。她還選擇了一個再好不過播放的時機,所謂“最幸福”的時刻“最醜陋”的一面被揭發出來……何其致命!

雖說事後,這孩子到底還是有稍許沉不住氣,否則任誰你也看不出端倪,那他家小燕子就真成精了。所以,俊甫見到燕子整件事的處理,雖然有孩子氣的義氣,可也反映出燕子的“嫉惡如仇”又并非莽撞行事,嗯,是塊做大事的料。

所以,俊甫對事情用這種方式揭露出來并無反感,只一件,叫他憂慮且警覺起來,

就是大小,

值此關頭,俊甫最不願的,就是把大小扯進來!

現在真還不是暴露他和大小關系的好時候,特別是俊童和餘唯淼之間又發生了這樣激烈的變故……所以,俊甫最關心的就是燕子那日到底見到大小沒,

按剛才她的描述,她那天僅是一心跟着餘唯淼來了“盤古七星”,見到自己也是大大的意外,且,莫說燕子,就是餘唯淼那會兒進來時……那日确實也是巧,大小想吃橙子,總統套的冰箱裏只有最後一個了,俊甫點了客房服務,否則俊甫不會輕易為人開門……那時候他已經把大小抱進卧室。所以在屋裏,餘唯淼見不着大小,燕子肯定也見不着。

“你什麽時候離開我的套房的,”

燕子撇嘴,“那個熊一扛走餘唯淼,我就趕緊溜了,那時候哪還有膽子繼續留那兒,不過我倒挺後悔,你那屋的小美人要不就看清楚長啥模樣了。”

俊甫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心安的同時卻也馬上做出了決定,

看來,又得把他“命運多舛”的大小藏一段時間了,

且不說,俊童和唯淼的事這會兒鬧這大,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不可測之事,

就光眼前這只小燕子,能量之大,難以預測之叫人刮目……好吧,俊甫現在還怕這小燕子了咧,她要冷不丁跟着你……真不怕到時候她見到大小會如何,可別把我好容易“安分守己”下來的小野雞又撩瘋,那可頭疼!

所以,俊甫真是雷厲風行,當時送回小燕子,立即買藥返家,當晚即“攜帶”病怏怏的小野雞再次進駐中N海……

好吧,在俊甫看來,世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兒貴的卧房了。無論從地點還是人。地點,世上最高最貴處;人,兒貴叔叔怕女人啊,且,自“綁架事件”後,他最怕蔣大小!

☆、144

這一 夜夜色還好,月朗星稀,空氣幹淨,俊甫駕車帶着大小馳去那皇城內,心境突然間很微妙。因為剛吃過感冒藥,妮子暈頭打腦窩在副駕裏參瞌睡,安靜又迷糊,這叫俊甫見了……心思更微妙,隐隐的不舍……還只是因為有事才把她送離身邊……

此 景,不禁叫俊甫想起範蠡,

兩千五 百年前,範陶朱公蠡你功成名就之後,曉得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在月亮最圓、花開最滿的夜晚,帶着細軟、團隊和西施的胴體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會稽城,泛舟五湖,成為兩千五百年來私奔的典範。

而今,我竟是羨慕你,這一車直接開出北京城可好?

俗人,塵世間,誰不是在忙碌中希求放縱?誰不是在束縛中希求解脫?此一刻,我竟想就這麽帶着她遠走高飛……

但是,人真的能靠私奔徹底解脫嗎?

成年人徹底脫離社會環境、人生觀和世界觀、道德律和星空和基因,難度大于王八徹底脫離自己的殼,一身鮮血,遍體鱗傷,搖搖晃晃,娃娃魚一樣光着身子爬出來。

撤脫社會環境,難啊……

就在這種隐隐無奈的微妙心境裏,車,開進了那紅牆金瓦內。

大小已經眯着了,第二次出入禁城她依舊無所知。直至俊甫把她抱進溫暖的內廷,搖搖,“大小……”

此女迷茫睜眼,暖意撲上臉蛋兒,叫她打了個哈欠,“到了?”

俊甫說這段家裏出了點事,他必須往家坐鎮幾天,不能看顧她,還是把她送去他叔叔那裏住一段兒。俊甫說,你這一直很聽話,你看我也沒虧待你是吧,所以,我們都是“遵諾守約”的人,你乖,我也絕不再招惹鄂敏書。

大小沉默了一會兒,嗯。答應了。反正現在炮兒也出國治療了,她一身無大牽挂,哪兒呆着不是呆着。

她打哈欠她說“到了”時就隐約注意到對邊兒老遠坐着個人兒,就算她此刻注意力不集中也能明顯感受到此人高度緊張的情緒,随着熱氣細暖細暖地一路滲過來……

大小好奇,在俊甫懷裏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看清楚……兒貴叔叔?!

再一看周圍環境,可不舊地重游!

“他是你叔?”今兒才算搞清楚他們間的關系,

“嗯,所以你也該叫叔叔,”

可跟上次完全不同,

上兒,他将她鎖住,像狗,

這次,他抱着她坐在兒貴叔叔大床旁一個小床上,像他不得不寄宿在這裏的寶貝,

“當然,我一直都喊他叔叔的,是吧,叔叔,您的傷好了些嗎,”大小就要掙脫開俊甫向兒貴前行,兒貴叔叔的傷一直叫大小記着呢,這是她的債,沒還清就走了,想起來挺不安心。

哪知,見她要過來,兒貴叔叔好像受到驚吓,起身往窗臺又靠近些,“你不把她鎖住嗎,”聲音沉,說吓也好說嫌棄也像,

俊甫忙把大小撈回來,“小叔,大小這次會很乖的,她不惹您,我會給她找些玩的東西來,不用鎖。”

大小也生怕又被鎖住,忙點頭,“乖乖,一定乖,絕不惹您!”

兒貴立在窗臺邊,沒再說話,扭頭過去好像看他的花兒。

俊甫唇挨着她的額頭,“你要真記着曾經傷害過他就別食言,別惹他,玩你的,別叫我操心。”

大小點頭,“我知道。”

好吧,既是這樣嫌她,兒貴何以還答應了呢?

咳,這世上啊,總有一物克一物之說,

元首又好久好久沒睡過安穩覺了,他多麽渴盼着那一晚“好眠”的再次降臨……

所以确切說,元首自我一搏的,不是她這個人,是她的尿。

☆、145

蔣大 小發現兒貴叔叔現在特像只害羞又傲嬌的鴕鳥,總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叫你看他……就似霧裏看花,他的眉眼,他的面龐,大小這回來就沒看清楚過!

當 然,蔣大小這邊瑟瑟縮縮窺他,一旦被他發現,好玩着呢,兩個人都像受了驚,吓一跳,各自撇一旁,再誰也不敢看誰。主要是都不敢互相招惹。

于是, 兩個怪兒同處一屋,各玩各,各過各。兒貴叔叔還是包她吃喝,放在那桌上,走遠;大小再過去拿,她也走遠吃。像兩只不搭嘎的鼹鼠。

俊甫着實給她拿來許多符合她情趣的解悶玩意兒,大小最常時間是抱着IPAD看韓劇,靠着看,躺着看,趴着看。也給她買零食,膨化食品吃得嘎嘣響。兒貴叔叔看公文,養花,冥想……一幅俗與貴各占半邊的畫面倒也相得益彰。

連俊甫看着都覺得好笑,

那天他來時,大小盤腿背對着外頭ipad放在腿上低頭看喜劇,笑得咯咯神,一手還在撈薯片吃,小老鼠一樣。

兒貴叔叔可能覺得吵,遠遠也背對着裏面坐在廊下,竟然用耳機堵住了耳朵在翻簡報。

俊甫拍一下大小,“你小點聲,”

大小把薯片遞他嘴裏,“我已經很小聲了。”

俊甫扭頭,他是絕對不吃這些東西的,“可你笑的聲音大。”

大小非要他吃,他還是張了嘴,“少吃點這些……”

“你看我長胖了?”哪曉得她一下大驚小怪,在床上還站起來,掀起毛衣,“有小肚子了?”

見兒貴叔叔走更遠了,

俊甫低笑着把她抱緊,好小聲,“肚子裏的都是些沒用的油水,酒囊飯袋了都看你怎麽辦……”手伸進去揉她的肚子,親上她的唇,大小摟着他的脖子興奮地吮他的舌頭,俊甫手指頭輕輕呵她敏感的腰部,她又咯咯笑地扭,zhe死。俊甫抱起她起身去了洗手間。咳,這在俊甫看來,何其狂狼了,但是,忍不住……

這樣平和地過了好幾日了,

晚間,就是大小的天堂,兒貴的地獄。

這丫頭吃得香,睡得也沒心沒肺,小呼嚕打得可惬意舒坦!

兒貴叔叔夜不能寐啊……要展開一搏了。

這日夜半,大小起夜,妮子迷迷糊糊進洗手間,脫褲子,坐馬桶,噓噓噓,一手旁邊撈手紙,擦屁股,起身,穿褲子,沖水……全程閉眼,應該是這個程序。可現在當她行進到擦屁股時,突然聽見,“大小!”外頭兒貴叔叔竟然喊她?大小一下醒了,忙穿褲子,不及沖水就開門跑出來,“怎麽了?”

兒貴叔叔坐在床邊,黑夜裏依舊看不清他的臉,“哦,剛才看見一個東西從窗臺跑過去,可能是野貓,你是不是把你的水果皮還放在那裏。”

“沒啊,我都倒垃圾桶了。”

“哦,那就沒事了。”

“嗯嗯。”大小揉着頭發倒床又睡,啥也沒多想,可是,心裏就像有個事忘了做……啥事兒呢……迷迷糊糊似睡非睡,

好一會兒,

大小一下從床上彈起來,對了,我忘了沖廁所!!

這可是大忌,兒貴叔叔多嬌貴的人兒,你竟敢坐了他的馬桶拉完屎尿不沖水!你這是要叫兒貴叔叔惡心你到何種程度?

大小慌頭慌腦吓死得鞋都沒穿好就往洗手間跑,

卻!

這下,蔣大小更得吓死,确切講,首先是眼睛珠子要掉出來,然後是吓死,

馬桶邊,

就見,本以為會“惡心死她”的兒貴叔叔,背對着她,正蹲在馬桶邊,确實還是很惡心嫌棄她,但是又似萬般不得已地,拿着他平日裏漱口的杯子,從馬桶裏舀起她的尿,竟是要遞到唇邊……

“叔……”大小都不曉得該怎麽反應了,一個“叔”喊得又輕又飄,

可饒是這樣輕,還是嚴重把他吓着了,手上的杯子一颠簸,松了,掉進馬桶,

同時,蹲着的人兒驚惶地回過了頭……

這,才是真正把蔣大小“吓死”的部分!

這個趴在馬桶旁,明明穿着兒貴叔叔衣裳的……哪裏是叔叔?!!

分明是個比她還細皮嫩肉的少年!!

☆、146

蔣大 小使勁揉眼睛,确定是兒貴叔叔的身形,輪廓也像,她戰戰巍巍,“叔叔,你怎麽了?……”

來 兒貴猛地起身推開她劇烈咳起來,沖上床用毛毯把自己整個蒙着,裏面咳得撕心裂肺,十分難受。

大小不 知所措,她曉得他極厭惡自己你要靠近他一定更招惹他煩,但是,他咳得真的很厲害,也不是個辦法呀,大小趕緊倒上些溫熱水,又不敢走太近,就離床邊一步遠,很誠懇地說,“叔叔,無論怎樣你先起來喝點水,或許你有藥我幫你……”

可能也是咳得實在受不了,床上的人兒只有掀被坐起身,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床頭櫃,

大小忙把水放下,拉開抽屜,裏面好多藥,“哪一瓶?”

“藍,藍色,”

不少藍色,不過大小也沒再問,利落地把所有藍色瓶子全拿出來捧手上彎腰放他跟前就退後,十分自覺。再去端水,

兒貴旋開一個小藍色瓶子,倒出一粒,大小把水遞過去,他接過,吞了那顆藥。

大小就端着杯子站旁邊,兒貴坐在床上輕輕喘着氣,很見效,慢慢平複下來……

一時大小又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眼前的人兒……太奇怪了!

明明以前見到的,還是一位高貴傲雅的叔叔,怎的,這次,看清楚了,竟是,返老還童?!

大小這會兒再仔細看,認準肯定是兒貴叔叔,他左眼下有顆并不明顯的淚痣,原來成熟時候的樣子,這顆淚痣就叫他那一切的傲嬌看上去十分理所當然,好似天生被人捧。現下,一個美妙少年,依舊隐隐淚痣,又說不出的迷離純淨,真正兒神仙地裏養出來的嬌物。

大小在看他,兒貴望着床鋪一個點也不知在想什麽,

別說吓着她,當初,發現自己一天比一天年輕,最後竟然回到如此年幼的模樣……身材倒沒多大變化,主要就是臉龐、膚脂,而且,并非說整個身體機制都回到幼時,反而,內裏像老得更快,抵抗力一日比一日差,動不動就病……說白,就是少年的貌,老朽的身。一身越來越鮮嫩的皮囊,包裹着的,卻是一副行将入木的內器衰髒……

如何不驚恐,

兒貴一輩子有自己想過的生活,簡單,惬意,享受,

但是,時不待我,多少個不得已到了如今這個“孤家寡人”的位置……現在,又成了一個怪物!……兒貴心裏的苦痛無奈誰人解……

具體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綁架之後吧……兒貴有時候被這各種“絕境”已經逼得似走投無路:永遠無法安眠、莫名的還幼事實卻是身體的急速衰敗、複雜的朝局、強權環伺……想想,一個意志力再強大的,如遇此境之一,恐怕都難堪折磨,早早有了“敗相”。但是,看看這位看似嬌弱受人擺布的兒貴吧,時至今日,除了他唯一肖想到她的尿而願意“放手一搏”的蔣大小,誰人看出他絲毫端倪?鄂敏書都沒有!這就是厲害之處。

由此,此人能貴為真龍天子,絕非偶然,他的不凡,這種“忍”與“變”,無人能及。

既然揭穿,兒貴的“忍”破了,下面,他的“變”就會本能為其找出路,

反而不再慌忙,兒貴得好好“利用”這個唯一知其秘密的蔣大小,着實,在如此不堪的身體狀況下,他需要一個幫手……

想好後,兒貴慢慢轉過了頭,

“你為何受來俊甫轄制,”

大小一愣,想不到他這麽問,也想不到他此刻的眼神與神态……淩厲與深沉,老時的兒貴永遠不會有,幼時的他卻駕馭得仿如天生!

“為鄂敏之,或者,鄂敏書?”

大小的情緒變化,他仔細揣度……嗯,八九不離十,

少年輕輕拍了拍身旁的被子,“我現在要他死,比來俊甫更容易……”輕輕的節奏,這才叫“翻雲覆雨”手!

(好了,大人們為兒貴叔叔吵起來小姐姐其實是十分欣慰滴,說明這是個真妖孽!嘿嘿。文下吵架帖,小姐姐私藏了,希望雙方大人看在小姐姐的面上和解了事,繼續觀戰大小,此事到此為止,嗯嗯,再次感謝大人們看文如此投入,小姐姐甚欣慰甚欣慰,要是再多投點票刺激一下俺就好了,哈哈。)

☆、147

有那 麽一瞬,蔣大小想使勁撓腦袋,你們都這麽把我往死裏逼幹嘛!你們每個人死一千遍跟老娘都沒關系好吧!不過我仁慈,不過我這萬萬千千個“維持世界和平”的好良心過不得打打殺殺罷鳥……咳,什麽時候才有個正經安逸日子過喏……

這 麽想,小野雞又變得特別超脫起來,嘆口氣,在床邊坐下,離他還是有點遠,

“先別 慌着沖我‘亮肌肉’了,我知道您們各個捏死人跟捏死個螞蟻一樣簡單,我怕了成嗎,說吧,您想要我怎樣。”

兒貴沒想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嗯,看來小姑娘招惹得着這麽些人,也絕非僅僅靠幼嫩的身體。

“我一直睡不着覺,”他願意開口,大小覺得已經很有突破了,極為耐心,“嗯。”

“可我發現上次喝了摻了你尿的水,……”

“您知道?”大小岔嘴,瞧見他冷不丢丢望着自己,馬上又一抹澀怯,“我不是故意……”

兒貴收回目光,垂睫繼續無表情地敘說,“喝了後我那一夜睡得很好,我就想再試試,看看是不是這個原因。”

“我的尿?”大小自己也不信吶,還有這等奇效?

“你去把馬桶裏的舀一點起來。”兒貴已經很累煩了,就想這事兒速戰速決。

蔣大小這時候卻相當豪氣,“咳,那都髒了,我憋憋,一會兒給您尿新鮮的……”大咧咧說出來了,才曉得醜,又小老鼠一樣瞄着兒貴。兒貴倒平靜,躺下睡着了。

看來人家就是個“喝尿找瞌睡”的事兒,啧啧,你看蔣大小跟這群“前赴後繼”的變态相處下來,多少事兒都見怪不怪了,不過還是有一件兒,那肯定得好奇死:他怎麽就返老還童了?有秘方不,這可是特招人羨慕滴哦。

大小磨蹭着回到自己床上,幾次張嘴想問,忍了,言多必失,本你已窺到他的秘密就存“殺身之禍”了,還打聽?這種“反人類”的奇人怪事還是留着今後不跟變态打交道後慢慢回味吧……

“嗯,叔兒,你咋變成這樣了?”

呸!一邊還在“警告”自己,一邊嘴賤還是問了出來,大小問了就把嘴巴捂進被子裏,咳,到底還是個孩子。

好半天,兒貴叔兒都沒做聲,大小以為這回肯定犯大忌咯,再不敢吭聲。

安靜,永遠是兒貴叔兒的範兒。

但是,這次過了許久,兒貴叔兒回應了她,

“我也不知道,就是綁架之後吧……這是‘回光返照’吧,皮囊越來越年輕,內髒卻在加劇衰竭,許是大限将至……算了,聽天由命,這一輩子,早走早了……”

兒貴是孤獨的,

這是他內心裏的話,從沒對人說起,

這樣一個詭異的夜晚,有個小女孩問到他,他自然而然回答了……兒貴覺得心中竟是松一口氣,有了舒暢……

他的話,卻叫大小感慨不小,

看吧,人世間有盡如人意之事嗎!

表面的光鮮,內裏的腐敗,怎麽就在兒貴叔兒身上得到了這樣淋漓盡致的體現?

人人羨慕返老還童,可真是用走向死亡作為代價,你還願意嗎?

蔣大小驚訝地在被窩裏微微張唇的同時,心中那抹“憐憫慈悲心”反而愈發明晰而蓬勃,

這就是一種“悟”吧,無親歷,無随見,何以了是非,通情懷,悲蒼生。沒有給她眼界,蔣大小永遠無法得知自己的心境能如此開闊遼遠,我能容他們,亦能容下所有腌臜敗相,參透屬于自己的“道”……

好吧,蔣大小此一役“參道”後馬上做的一件事,就是撒尿。

是滴呗,現在她得趕緊憋出尿水,救兒貴叔兒脫離“失眠困境”撒,

個狗日的,喝了多少水喏!

她還蠻替兒貴叔兒着想,多尿幾道,不黃不渾濁,清清的,兒貴叔叔“口感”也好……

實在荒劣,

她最後整了一杯清清的尿水端到兒貴叔兒跟前,

兒貴像喝藥,一口焖進去,

她馬上又伺候漱口,擦嘴,簡直“服務周到”,

“怎麽樣?”

兒貴叔兒背對着她和衣躺下,閉眼,

過一會兒,

“怎麽樣?”大小坐旁邊勾着脖子更小聲問,兒貴叔兒沒回答,

“怎麽樣……”再過一會兒,大小整個人跪在床邊,兩手撐在他身邊仔細瞧,

然後賊賊咯咯無聲地笑,

天吶,我的尿是神水!!他睡着了!!

☆、148

這個 人吶,一旦發現自己是個對社會有用滴人,就開始十分滴“熱愛生活”。比如陳佩斯演過的一個小偷,本僞裝成警察在外給裏頭作案的同夥放風,結果偶有路人求助,他幫了一把,那就一發不可收過上了“警察”的瘾,找不着北,最後連同夥他都“敵我不分”地給“逮”了……嗯,蔣大小現在就有這個勢頭,迷戀上“幫助”。

她 的尿是神藥咩,兒貴叔兒“仰仗”着它日日安眠,你看她得多大功德。于是蔣大小特別願意為兒貴叔兒服務,每次他美美一睡,蔣大小就透兒着心地美,功德圓滿般。

說來, 這也得是個“利滾利”式的好事,兒貴睡眠好了,脾氣也順了,對着她,似乎也沒那別扭。嗯,這麽形容還溫和了些,應該說,兒貴自己有時候都覺得非常莫名、不好控制,自從飲她的尿睡眠超好後,總覺欠她的,老想讨好她般……好吧,這種感覺确實非常奇怪,明明知道“過了”,感謝是應該,可,有必要到“讨好”的地步嗎?但是,控制不住,有時候就是這樣“心行不一”,明明心裏嫌惡,幹嘛讨好她!但是,行動上,做了……

舉一例說明這種“不正常”吧。

新年音樂會,元首決定去參加。

好吧,兒貴本就是個對生活品質要求相當高的人,且,樂于享受。如果不是這樣那樣的“不如意”,他十分會玩樂。現在起碼睡眠好了,“不如意”減去一大半,就算出去一趟他得僞裝多重,也想去感受一下音樂帶給自己的放松。

“這條太暗了,我喜歡那條。”

原來為了掩飾自己的容貌,他每次都會在臉部上有處理。此時已經“裝過老”的兒貴立在衣帽間裏,正在鏡前搭配領帶,

大小現在還是不敢靠他太近,三步內的距離,兒貴叔叔必定後退,大小也看出來了,所以很自覺,每次必定三步外。她此時就攀在衣帽間外指指點點。

兒貴手裏拿着的明明是自己最喜歡的,她指着的,是封都沒開,說明并不喜歡,

但是,

就是這個狀态!

心裏想,聽她的幹嘛,小孩子……

卻,

手腳不聽使喚吶……手裏的領帶放下了!去拆那從沒開封的……

每當這樣,兒貴總覺在夢中,她的尿裏有迷yao?……

好了,衣裳換好,兒貴走至床頭矮櫃旁,拿起手表戴上,

背後,還是三步遠,她又開口了,

“是聯歡會嗎,朱軍主持?”

兒貴不理她,拿起一杯水抿了一口,動作優雅貴氣得無人能及,

小野雞還在後頭跟着,“有沒有相聲兒?我最喜歡看皮影戲。”你看她都是扯哪頭!

兒貴放下水杯,手挽上外套準備出門了,末了聽見後頭,“叔兒,再見。”小小聲,說不出的欣羨……

咳,兒貴叔叔是鐵石心腸嗎?通常情況下都是!

但是,

這一步卻是此時此刻,無論如何都邁不出去了,……其實,他多想邁,他的心在吶喊,你管她做什麽!

你想象不到,是的,小老百姓都想象不到,

這就是權力的魅力!

中Y交響樂團當晚開進中N海。

成立于57年的北京皮影戲劇團一同進駐,

短短兩個小時的磨合,

就在元首住所萬善殿外的空地,交響樂伴奏皮影戲《大鬧天宮》開演了!

誰都不知道,這幕豪華“猴子戲”真正誰點誰看誰嗨瘋!

筆者指點大家順着咱手指的方向往萬善殿後那座千聖殿七層佛塔上瞧,

一個裹在軍大衣裏帽子圍巾只剩一雙眼睛的東西,獨自一人躲在欄杆下,看得笑得前仰後合……

好吧,

夜間,這東西在洗手間裏用怪腔怪調瞎唱,“你是猴子請來的救兵嗎,啊-啊-啊-啊-”

元首獨自坐在窗前發呆,

我發瘋了嗎,真在中N海演《大鬧天宮》了?!

☆、149

這種 症狀可不妙,他日,她一句“我要江山”你都獻?雖然這種擔心有些無稽,但是足以說明兒貴此時刻對自己的懊惱與憂煩。

好 吧,中N海這一演《大鬧天宮》,不胫而走,一時這出劇火了!特別是交響樂協奏皮影戲這一版,據傳兩月後的訂票都吃緊,大大帶動了産業發展。

其實, 元首請來在中N海演出不稀奇,這位的脾性底下人心裏也有數,政事不行,享樂卻數一數二。曾經他親往泰山“祭天”,外界可沒報道,但是那個場面,磅礴豪華……這是他的個人喜好,這方面沒人攔得住他。

從前,敏書不管,就像曹操管不着獻帝每晚睡幾個女人,只要不碰朝政。

現在,俊甫更由他,是為“孝敬”。不過,今次《大鬧天宮》這一出兒俊甫可是有點吃心,一怔。

想怎麽鬧都行,可為什麽偏偏要弄進中N海,還在他殿前空地?

俊甫第二日即入了內廷。

元首在書房聽例行簡報。

俊甫進來內屋時,兒貴的床疊得整整齊齊,大小還在貪睡,抱着被子面朝裏細絨棉睡褲縮在小腿肚兒上,長發鋪一床。

俊甫坐下來,首先把她的睡褲輕輕拉下來點,再傾身兩肘枕在她臉龐,雙手捋開她的發捧住她的臉……小丫頭睡得呼呼,紅通通的嘴巴微張,有點小鼾,沉沉的……真是盤不醒,大小屬于夜貓子,這也是職業屬性所致,晚上精神忒好,早上那就是鐵定要養眠,特別是冬天,她可以一覺睡到大中午!

俊甫嘬一下她的小嘴巴,可愛的妮子還是張着唇,一動不動,就是一副任你怎麽折騰她都不醒的模樣。這點在家裏俊甫就百試不爽了,低低笑,換成咬,輕輕咬着她的下唇往外拉,“嚯嚯”丫頭像小豬哼哼一下,頭往旁邊扭,還是張着嘴巴睡。俊甫又跟着她的頭移過去,還是這麽咬,她頭又扭過來,被咬煩了她就多哼哼幾聲,可還是不見醒。俊甫溫柔地用拇指摩挲她的眼睑……這一看就是晚上玩瘋了的樣子,睡得這樣沉……

元首進來時看見他抱着她坐在床邊,稍一怔。丫頭還沒醒,俊甫就這麽連被子一起把她抱起來放腿上抱着坐着,讓她睡,有時候他低頭看看她……

除那一眼撞見的一怔,元首馬上恢複平常,進來,也沒和俊甫說話。

“小叔,她昨晚也出去看戲了?”倒是俊甫開口問,

元首背對着他站在書桌旁翻資料,

“不知道。”淡煩的口氣。

俊甫一直望着他的背影,“她感冒一直沒好透,晚上跑出去了不穿暖,怕又有反複,”

“那你趁早兒把她弄走,免得把我這兒弄髒。”元首拿着一個資料夾出去了,語氣始終是淡煩不耐。

俊甫望着他的背影沉而深。

真的接近12點了,這妮子才曉得翻身,俊甫也真這樣抱着她坐到了這個點,

她眼睛還閉着,伸手伸腿想撐懶腰,俊甫稍稍掀開被子手伸進去攬她的腰,大小在他懷裏側身撐了個懶腰,賴皮一樣又zhe又黏,主要是還沒醒透,

俊甫這樣抱着她像抱個小毛毛,臉挨着她,輕輕問,“昨晚看戲了?”

“嗯,真好看。”她稀裏糊塗地美美地答,

“別人帶你去的還是自己跑出去的?”

“自己,我聽見外頭好吵,沒想是演猴子戲,呵呵,好好看……”她反擡手要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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