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二桃殺三士

宗政去疾笑道,“我若是早知道來皇都會遇到像姑娘這樣的美人,定會親自挑選一塊襯得上姑娘花容月貌的寶石。只是此番偶遇,倒是什麽都沒準備。”

“我不過就是無名小卒,承不起王子的重禮。我還想再走一走,就不耽誤二位了。”她沿着花間小徑走,一邊賞着春光浪漫。

宗政去疾看着她背影,低聲道,“崔護跟我說那元帝儀生得傾國傾城,我雖是知道她長得漂亮,但也沒想到真是美到不可方物。若非定力好,此次也做了她裙下之臣了。”

鳳靡初笑道,“崔護也就罷了,在他眼中,女人只分兩種,美或醜。你可是在權謀裏摸爬過的,不至于與他一般的眼力吧。”

“我只能說這女人不簡單。”說話雖是輕聲細語,十足十皇都城裏的大家閨秀,可她應對從容,方才那瓊貴妃都要劍拔弩張了,她卻是不改面色。這可不是待在閨閣裏繡花的姑娘有的反應。“我聽聞些傳言,說這元帝儀與當今皇上之間有不可告人的關系。”

鳳靡初道,“若是真的,太後不會坐視不理。太後不是心慈手軟的人,斷容不下後宮裏出現妲己褒姒這般的女子。”

任他在宮裏安排了眼線,也弄不清楚皇上和太後對元帝儀這不同尋常的态度是個什麽緣故。“只能說皇上和太後對她十分倚重,所以你的念頭也及早打消吧。”

宗政去疾裝傻道,“我一個小國的王子能存什麽念頭。”

“平樂若是許的是其他人,或許皇上會念着江山社稷,就算不舍還是改将平樂許配給你。可我看近來皇上對元帝儀的态度,對她十分顧忌。”

宗政去疾歸納了兩點道,“一個男人會顧及一個女人,若不是心尖上的人,就是有什麽把柄被人抓了。”

鳳靡初勸道,“元牧笙是她兒子,她可不是好欺負的。”

宗政去疾取笑道,“一個女子,即便再厲害,難道還能飛天遁地?你別告訴我你怕了她了,堂堂鳳大人叱咤風雲,居然怕個小姑娘?”

鳳靡初可不覺得承認有什麽好丢臉的,笑道,“若真鬥起來,我還真有可能會輸。”

宗政去疾只當他玩笑。

鳳靡初又繼續道,“我寫信叫你來,是叫你暫避了風頭,回去後坐收漁利,你卻是突然求親。”

宗政去疾聳聳肩,“只能說緣分來得突然,情之所致不能自拔,崔護不是常念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麽。”

“他這話已是不曉得跟多少女子說過了。平樂就算再好,我也不信你會對她一見傾心。你也不過是知道她是皇上和太後的掌上明珠,想求道護身符罷了。皇上膝下最不缺的就是公主,你又何必非要平樂不可?”

宗政去疾笑道,“我知你有你的事要籌謀,而我的事就不牢你費心了。你要我幫的,我已經做了。”他抛了抛手裏的紅寶石,“二桃殺三士,瓊貴妃和皇後不合,也就是太後和骠騎大将軍不合了。你也不用擔心七個月以後他們會聯手了。”

“我從來沒擔心過他們會聯手。”野心大的人,把他們關在一個地方,也不過是像養蠱,相互吞噬。“我只是在想辦法讓他們從暗鬥變成明争罷了。”

……

太後命禦廚送了枸杞甲魚湯來,說是今日偶然嘗到了新進宮的廚子熬的這湯水,覺得鮮甜可口,食欲大增,想讓皇上也嘗。正好元帝儀也在,皇帝總不好獨食,便讓人多添了一個碗。

太監用銀針試過無毒,為皇帝舀了一碗,皇帝飲了一口感慨道,“治大國,若烹小鮮。”

元帝儀笑道,“我沒念過什麽書,但牧笙在一旁苦讀時,聽得多了,倒也能記住一些。突然就想起一個故事來了。”

皇帝興味道,“哦?什麽故事?”

“說鄭靈公得了一只鼋,叫廚子做成了湯,他把湯分給了許多大臣享用,唯獨沒有分給公子宋。那時候吃食都放在鼎裏,公子宋就索性把手指伸進鼎裏沾了一點,嘗了味道後離開。只是回去後怒氣難消,後來他就把鄭靈公殺了。報了沒有賜食鼋羹之恨。因而還有個詞叫染指于鼎。”她拿着勺子舀着碗裏的湯水玩,“不曉得這甲魚和鼋是不是同一種?”

皇帝沉默了,把碗擱回了桌上。

“狗奴才還不讓開!”平樂罵人的聲音由遠而近。守在殿外的太監見攔不住,進到殿內時只得跪地叩頭。

皇帝大聲呵斥,“朕罰你留守在自己的寝宮,如今沒有朕的旨意,你竟然敢私自出來,你好大的膽子!”

平樂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我才不要嫁那什麽王子,我都跟牧笙有婚約了。父皇,你怎麽能言而無信。”

皇帝蹙眉,也不曉得這消息是怎麽流到被禁足中的平樂那的,他就是知平樂暴躁沖動,才刻意吩咐瞞着,可現在是看來宮中是有人生了豹子膽對他陽奉陰違了。“誰跟你說的?”

平樂跺着腳,指着殿內刻着張牙舞爪的飛龍的柱子,“父皇,你若讓我嫁給我不喜歡的人,我寧可一頭撞死了算了。”

皇帝冷着聲音道,“宮中還從來沒人敢用死來要挾朕的,給朕回去。”皇帝知道平樂自然不會乖乖聽話,就想吩咐左右把平樂強押回她的寝殿。誰知又進來一個太監禀報那扶戚國的王子求見。

元帝儀好笑,若是牧笙也來了,倒是關鍵人物就都到齊了。

皇帝道了一句宣。

太監不敢太過用力拉拉扯扯的,弄了半天都沒有把平樂帶下去。就見宗政去疾走了進來,平樂一見來人,先是吃驚然後怒目圓瞪,“原來是你這個下流痞子,那日在街上就該把你活活打死了。”

皇帝拍案,“住嘴,這是你女兒家該說的麽,哪學來的這般無禮的話。”

宗政去疾卻是不介意的笑,“公主性情率直,誰人娶得她那是三生修來的福氣。”

平樂抽了抽鼻子,罵道,“你死心吧,我怎麽都不會嫁給你的。你明知道我訂親了,你還打我主意,你不要臉,你不知廉恥!”

皇帝見平樂越說越發不像話,抓起桌上的碗,砸到了地上,摔得粉粹。而事實證明平樂這人就是吃硬不吃軟的,性子上來了誰都攔不住,非要人跟她發火了,她會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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