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宣帝的手不停顫動,卻像被膠粘住一樣,始終離不開謝仁的身體。眼前這具身體已是一覽無餘地落在他眼中,卻不似夢中一樣甜美溫柔,反倒像一片洗練的刀鋒,劈開了他的所有幻想。
他的阿仁竟是男人……
他的皇後、愛妃都嫁了別人,曾寵愛的近侍宮女也似從未出現過,癡心連尋覓的紅顏知己竟也變成了男人——果然他這回重生,根本不是神仙見憐,要他彌補遺憾,而是那些怨恨他的小人作祟,要他來受苦的?
謝仁伸手拂過他的眼皮,止住了那雙睫毛的顫抖之勢,也隔斷了他眼中所見的可悲景色:“陛下放心,我從無弑君之意。就是曾想過要拿木劍抽你一頓,後來知道你是那日在城外遇見的賢士,也就丢下這份心思了。”
他傾身含住了宣帝蒼白的嘴唇,像方才宣帝所做的一樣,輕柔纏綿地親吻起來,也不怎麽在意宣帝是否予他回應。他口中微苦的血腥氣在兩人舌尖傳遞,令宣帝心中更加凄苦,卻又克制不住地溫存吸吮,把這些腥澀之意都咽下腹中。
好好的美女變成了男人,居然現在還以這個姿勢壓着他,蒼天弄人,莫此為甚。宣帝郁悶得都快吐血了,眼角也是一片濕潤,浸透一雙長睫,染到了謝仁掌心之中。
謝仁如被燙到一般,猛然擡起了頭,挑起他的下颌問道:“皇上何必做出這副被人逼奸的模樣?難道在群臣面前要立我為後的人不是你,叫人把我接到京裏的人不是你,在渭水河畔故作陌路相逢,用盡辦法引我傾心的人不是你?”
他的手順着宣帝頸線劃了下去,扯開腰間革帶,挑散衣襟,低下頭輕嗅:“你若非有意于此,今日又為何特意佩了我素日喜愛的夢寒香,方才又趁我昏迷時吻我?”
他本來是滿心怒意,說到後來卻又有些悵惘,手指順着宣帝平坦的小腹一路向下,落在了那依舊挺立未消之處:“我入京那天,聽到你以歌聲相和,後來又聽你講論兵法,真是字字直入我心,無處不妙。我是真心拿你當作知己,可你做這一切,就因為當我是女人。我到底哪裏像……”
他還想說什麽,喉間卻如被羽毛輕搔,咳意和一絲腥甜之氣同時湧了上來,便緊緊閉上了嘴,屏住呼吸,忍下了這陣咳意。
他這樣忍耐,手下的力道不免有些失控,一下子抓在了宣帝身上。宣帝悶哼一聲,半身酥軟了下去,深深嘆了一聲:“說起來也許你不信,朕其實早就已經認得你,那時你的确是女子,而且也與朕相愛。那是朕要立你為後很久以前……”
他便把前世之事當作夢境,又給謝仁說了一遍。謝仁開始還漫不經心地聽着,說到上輩子他見着阿仁那封信時的傷心失落,謝仁忽然冷笑了一聲,擡手擦了擦唇角,只說了兩個字:“假的。”
宣帝急怒道:“雖是夢中,但我與阿……我對你的情誼卻是真的!”
謝仁将他下裳解開,撫弄着業已挺身而出的龍根道:“我知道,看見它就知道陛下的情誼了。我是說那封信是假的,你夢中那個斬斷情絲飄然而去的謝仁是在騙你的。”
宣帝十指已緊緊攥了起來,身上漸漸覆上一層薄汗,呼吸也斷斷續續,雙腿也弓了起來,咬緊牙關說道:“不,不可能!阿仁……朕記得……”
謝仁低下頭含住他的乳首輪流吸吮,将他本就錯亂的思緒打得更加支離破碎,連聲音也一樣支離破碎,化成一聲聲無意義的呻吟。那濕熱的唇舌一路向下,落在他腹間那凹陷的淺杯之中,緩緩繞着邊緣舔舐,每一下都如搔到宣帝心中,令他難耐地扭動身體,雙腿無意識地夾緊,低聲叫道:“夠了……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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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仁将自己下裳解開,拉着宣帝的手将兩人的分身一同握住,低下頭問道:“我身為男子,被陛下所邀,尚且不能不情動,若是女子,又怎麽可能留書而去?早就該入宮侍奉皇上了。所以那個謝仁留下的書信是假的,他根本就不是女子。”
他說得十分篤定,宣帝待要争辯,卻又被他以唇舌堵了回來,直到确定宣帝不會再急着反駁,才又接着說道:“他當時留書說自己是女子,只是想叫陛下記下他一輩子。不只當他是臣屬,而是也留幾分真心與他……”
宣帝連連搖頭,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臉孔,又不敢再張口。他雙手扶着兩人之勢上下捋動,感受到那條熱得燙手的東西正貼在他身體最敏感處,無論是手動一動,還是謝仁的身體動一動,都能帶起一片令他又适意又焦慮的快感。
他還是想要被填滿、被貫穿,被這個曾當作妻子意淫了許久的佳人深深進入……宣帝口幹舌燥地摸着那在他手中熱切彈動,富于生命力的東西,就連方才的失意都忘了,只剩下對即将來臨的歡娛的期待。
他放開了手,執起謝仁的手指送入口中,一點點舔濕,用唾液滋潤着細膩的肌膚,弓起身子,将小腹在他身上胡亂蹭着,含着那根水潤的手指說道:“阿仁,你進來……進來朕身子裏。”
謝仁身子一震,抽出濕漉漉的手指,将他的舌尖含在口中逗弄,探指到他身後細細開拓。宣帝的身體本就已慣經情事,何況如今碰他的是他久已向往之人,雖說猛然變成了男子有些打擊,但依他此時身體狀況,倒是男子更得他的心意。
因此那處溫柔鄉比平時更熱切地咬住那根探進來的手指,濕潤地包裹着它,腸壁蠕動着按摩指身,勾引着旁的東西更快進來。
謝仁面色萎白,顴骨之下卻已泛起一抹淡紅,低下頭看着那處入口,帶着幾分羞澀驚喜之意說道:“原來書上寫的是真的,這種地方竟這麽……這麽好。”
他一手壓着宣帝的腿,右手食中兩指徐徐出入,不時分開,撐開入口之處。不過幾下,指掌中便都已沾上了一片濕滑。又擴張一陣,他終于忍耐不住,嘆道:“陛下夢中的那個謝仁,恐怕早想着做我今日這樣的事,只是運氣不如我,也只好用那種法子留在陛下心中……”
他抽出手指,雙手托起宣帝的腰,猛然埋身進去,聽到宣帝一聲驚喘,又将柱身向外抽了幾分,慘淡地笑了一笑:“從今以後,陛下應當也不會忘記我了!”
宣帝方才還覺着腰骨要被摔斷了,可此時雙腿被謝仁架在肩頭,幾乎對折起來,又被他這麽一下下沖擊至身體最深處,腰那裏卻似被靈藥治愈,痛楚都已不知飛到了何處。
他只能感到身體被完全填滿,肉壁随着每一下動作被撐開。內側最敏感之處偶爾被擦過,如潮水般的快适便從尾椎攀升至頭頂,令他眼前一陣陣霧氣氤氲,雙手摟住謝仁的背,指尖幾乎陷入肉中。
謝仁低低呻吟一聲,動作遲緩了幾分。那巨物只在宣帝體內淺淺磨蹭幾下,失卻了開始時的勢頭。宣帝的身體早已習慣了強烈刺激,這一陣近乎停滞的動作,令他體內騷癢更甚,不由得夾起雙臀,自己擡腰去迎合。
這樣的刺激任何人也受不住,謝仁便忍住背上痛楚,重又盡力沖刺起來。他也沒有什麽技巧,只是次次都盡力抽出,又進到最深處,狠狠蹭過那最敏感的一處。強烈的刺激幾乎毫無止歇,便是宣帝這般久經歡場也難于禁受,不久便顫抖着洩了身。
宣帝喘息良久才回過神來,一手撐在腰上,緩解着脊椎所受的沖力,一手撫上謝仁布滿紅暈的臉龐。那手上還有一絲奇異的濕意,宣帝低頭看時,竟見到手指上沾滿了烏紅色的血。
“阿仁!”宣帝驚叫一聲,攀住謝仁脊背,手掌在上頭抹過,竟沾滿了那樣的污血。謝仁抓着他的手按在地上,又挺身縱送幾十下,頂得他身下汁水橫溢,張着嘴深深喘息,再也說不上話來。直至謝仁也終于無力為繼,将一腔精華都射在了宣帝腹中,這場帶着幾分末路凄涼的歡愛才終于結束。
待他抽身之後,宣帝強撐起身子,拉開他背後的衣裳,露出後心處一個手指粗細的傷口,皮肉翻卷,露在外頭的血肉卻都是黯沉發烏的。謝仁轉過身來握住宣帝的手,擡首望向林子遠處,低聲說道:“開始時盼着援軍能來,現在卻不想他們來了……”
他撫摸着宣帝光滑柔韌的腰身,勉力笑了笑:“先生以後,定不會忘記我,也不會把我當作女人了吧?”
宣帝緊緊握着他的手,神色頹然,低頭喃喃說道:“是朕錯了,朕不該叫你入京。朕早不該信那個妖神,前生今世,打從一開始就不一樣,只是朕執迷不悟……”
謝仁已慢慢閉上了眼。宣帝輕輕叫了他幾聲,見得不到回應,便狠了狠心,将他身子翻了過去,撿了方才用的彎刀割開創口,先将腐肉剌下,又低頭去吮裏頭湧出來的污血。
等到朱煊帶人尋到此處時,宣帝已替兩人都換好了衣裳,抱着謝仁坐在樹下休息。
朱煊看他神色憔悴,連忙下馬問道:“陛下,到底出什麽事了,你可受傷了?謝郎……傷情如何?”
宣帝仰頭靠在樹上,黯然答道:“是朕誤了阿仁。阿煊,你先把阿仁送到宮中,叫禦醫救治。只要他醒了,朕便不再強求……他才具武功俱佳,又是堂堂男子,卻因朕之過,成了世人笑柄。朕豈能将他困在宮中一世?明日朕便下罪己诏,将此事說明原委,只盼可以補償他一二……
“若他能治好,朕便征他入朝,做個……他家在會稽,便做個會稽郡守,就近奉養老母吧。明日再叫些有道高僧和道士入宮,做七七四十九日法事,朕自今日起要搬去延福宮暫住,再不回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