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文學城獨家
那個聖誕,兩個人甜甜蜜蜜的呆了小半個月。
後來是齊蔚回國的事被齊媽媽知道了,于是齊蔚不得不飛回了上海,然後自然是被爸媽狠狠的修理了一頓。直罵他沒心肝。
齊蔚回了S市。走之前又回來陪肖池呆了幾天。
加加減減。兩個人也膩歪了十來天。
最後肖池送齊蔚走的時候。
總攻大人眼睛有點紅。
摟着人說,“不想回去了。”
肖池罵他太不給力了,去了腐國,人都腐朽的偷懶了。
齊蔚卻說:“那邊什麽都好,只是沒你。”
肖池聽着心疼,也窩心:“好了,你複活節別回來折騰了,人家放假都養胖了,你看看你,飛來飛去的都瘦了好幾圈。好好在那裏念書,我很快就來陪你了。好不好?”
“媳婦……你那麽好,我怕你被別人拐走了,我怎麽辦。”
肖池笑:“你說什麽呢,這種話說給你自己聽吧。回去那邊,不許沾花惹草。你有我一個就夠了。”
“你也是,你有我一個就夠了……”齊蔚蹭蹭腦袋。像只狗狗。
肖池聽了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有點肉麻:“魏總攻,可得多養點肉,不然越來越瘦,怪不得也越來越受了……”
……齊蔚皺眉一想就明白了裏頭的意思。純正攻音帶着笑意說他:“我在別人面前還是很攻的。我這是溫柔好不好。”
“哦?我怕我下回見到你,你就能直接能配小受了。到時候我練練低音,配部劇,我攻你如何?”肖池真開始腦補着那個畫面和聲音。貌似很不錯。
“想反攻?”齊蔚挑眉。
“廣播劇嘛……”
“做夢。”
……
然後兩個人就說說笑笑的,一直等到最後一刻才分別。
肖池不喜歡別離的時候流眼淚。總想着把微笑歡樂的一面留給彼此。
……
兩個人那次告別後。再見到,已經是八個多月後的事情了。
……
九月。肖池拿到了I大的無條件錄取通知書。
很快申請了visa,也很快拿到了十三個月的英國簽證。
齊蔚在電話那頭說:“不錯,十三個月的探夫許可證。賺到了。”
肖池涼飕飕的說:“大佬,拜托,這十三個月的探親許可證,可要三十萬,不是三十塊。”
齊蔚就在那裏自戀:“三十萬買我一年,還能還一張學位證,其實還是很值的。”
“喲,你mb喲,三十萬一年。”肖池接話損他。
“嘿嘿,一天一千都不到,算是給你大優惠。一定要珍惜。”總攻喜上眉梢。
齊蔚是很久沒這麽舒心的笑了。
聖誕回來以後,他的課業壓力一下子就大了起來。經常是大半夜了還在實驗室,有時候給肖池打電話都用的辦公室的電話。
總攻大人說,反正這裏電話國際長途随便打,老板付錢。但肖池也知道,那是他大半夜的還在實驗室裏等數據。很是辛苦,他能做的也就是說些自己這邊的事情,讓那頭疲憊的人聽着,放松放松。再多的,也愛莫能助。
五月的時候齊蔚去了第一個專業學術研讨會。總攻難得的有點緊張,在那之前一個月就開始練習演講。有時候還拉着肖池做模拟。
那段時間肖池經常聽着齊蔚用倫敦腔說着火星文的內容,他也不知道說的是什麽,但還是一遍遍的聽着,憑感覺的提些意見,比如幻燈片哪裏稍微完善下會更加的清楚吸引人。
五月後,齊蔚又開始了一項同美國高校的合作項目,休息了沒幾天,又開始在實驗室半夜了都不回家。
不過七八月的時候,齊蔚已經找到了讀博的狀态。一開始的那些緊張和不确定都慢慢的消失了,開始經常誇自己這個牛逼,那個也牛,提出的xx理論的新悖論,貌似大半年了全世界都找不出一個能辯駁他……
肖池也就聽着他自戀,說些鼓勵的話。
同時,對自己的未來,也充滿着期待。
……
出國前,肖池曾經和齊蔚商量訂學生公寓的事情。
很快就被總攻大人言辭拒絕了。
齊蔚住了一年的學生公寓似乎對那裏忍無可忍。
“又亂,又吵,又貴。”三個詞。六個字。一拍子打死。“這事情你別操心,我學姐那邊有一戶很好的中國人家,只是離我們學校有點距離,不過做地鐵還是方便的。你來當來得和我住,難道我們分居的還不夠久?”
肖池聽了,也同意齊蔚的觀點。說房租他出一半。被齊蔚拒絕:“養媳婦是我的義務。”
于是肖爸肖媽問起他住宿的問題。肖池也就紅着臉說,和齊蔚住一塊。
爸媽這兩年又不是瞎子,對這兩個孩子,已經習慣了。肖媽媽以前一提到齊蔚臉上總是不樂意的,也總是沉默,這次卻一反常态的拉着肖池說:“你們兩個人,我也管不了,只是在外面相互要多照顧着點。爸媽都不在身邊,都擔心的。”
肖媽媽說着說着就哭了。抱着肖池,一直嗚咽着。
兒行千裏母擔憂。肖池想到一年前齊蔚的媽媽幫他收拾行李的時候,也是邊收拾邊抹眼淚。
自己這些日子也突然變得和爸媽不太能說話了。總覺得心裏很壓抑也很難受。
齊蔚卻安慰他說,當年他也是如此,所以那時候才逃去了廈門。生怕回去見到爸媽自己受不了。
這種想表達不舍,又怕最後一家三口感情失控的矛盾一直煎熬着肖池。直到走的那天。
在機場出境的門口,連爸爸都哭了。捏了捏肖池的肩膀,半天才說了一句:“爸爸為你驕傲。好好念書,別給自己壓力太大。”
媽媽一直摟着爸爸,一遍遍的重複着:“到了給家裏來個電話。”
于是肖池帶着離開父母的感傷,又帶着要和愛人見面的欣喜,還帶着對未來的無限憧憬。上了飛機。
心裏默念着——新的人生要開始了。
從小都在爸媽眼皮子底下的肖池,還是第一次出遠門,而這一走,就是大半個地球外的小島上。
看着飛機上的實時地圖上的小飛機,一點點的往北方挪動,飛過了北京,飛過了內蒙古,飛進了俄羅斯境內……
要飛去的那個國家。雖然從齊蔚那裏已經有了很多的了解,雖然自己已經做了很多功課,但是……一切都還是陌生的。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喜歡上了齊蔚,不是因為那些可愛多而遇見的對方,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相愛了,不是因為齊蔚要選擇這樣的生活……
或許,在肖池的一生裏,他都不會想到要去另外一個國家,去念書,去體驗不一樣的生活……
肖池盯着地圖累了。靠着衣服,睡去了。
一覺醒來,飛機已經飛到了德國上空。再一覺醒來。
機組的廣播已經在通知倫敦的地面的天氣情況了。
風和日麗。是很晴朗的一天。
當地時間下午兩點。飛機落地。
因為第一次入關,肖池排了好久的隊。核對了各種信息,等一切就緒,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肖池以為齊蔚會在接機的地方等他。卻是他站在三號航站樓的出口處找了很久,都沒有齊蔚的身影。
耳邊一直充斥着各個國家的語言,還有不同膚色發色的人從他身邊匆匆走過。肖池有些害怕,還是鎮定的準備打電話找齊蔚。
突然他發現一個頭發非常長的,亞洲女孩正專注的盯着他看。
肖池有些訝異想着:因為我太帥了,所以被圍觀了?
只見那姑娘皺了皺眉,看看手機屏幕又看看肖池,然後走了過來。
走進了肖池才發現,那個姑娘的個頭不高,但是頭發好長好長,非常的夢幻飄逸,讓他想到了溫柔的珊珊。只是這姑娘一身的皮衣,黑色絲襪下的過膝長靴襯得一雙修長的腿,又帶着幾分的潇灑酷帥。
肖池心中第一個想到的詞是——長發皮衣禦姐。
夢幻飄逸沒有了,心裏徒生了一些擔心——不會是黑幫的大姐?
他本能的低頭專心找齊蔚的電話,剛要撥出去,突然就進來了一通電話,不是齊蔚的,是07開頭的英國手機。
肖池接了起來,是一個淩冽的女聲。
“肖池?”
“是。”肖池軟軟又傻傻。
“很好。轉頭。往前走三步。”那邊命令般的語氣。
“啊?”肖池囧囧有神。因為他覺得那個女聲的命令聲就從他的身後響起。
于是肖池木木的轉了頭。
見到那位皮衣美女搖着手機。站着不動。
于是只能肖池自己動。推着行李車,往前走了幾步。
“你是肖池?”女生開口問。
“呃……嗯。”肖池點頭。路出禮貌的笑容。
“我是齊蔚的學姐……”女生一雙大眼睛盯着肖池迅速的打量了一下。露出一個笑容。讓肖池迅速想到了女王的氣場:“那家夥上午臨時被老板拉去巴斯做演講,現在人在回倫敦的路上。所以我來接你。吶——他電話。”
肖池木木的接過電話,那裏已經在給齊蔚撥號了。
電話接起。那裏是齊蔚的笑聲。然後很久,才是軟軟的一句:“肖池?”
“恩,剛下飛機,你的……學姐來接的我。”肖池這才想起來自己連學姐的名字都不知道。
“對不起,一大早接到電話就被老板帶走了。R姐是我的學姐兼職我們的室友。我很快就到家了,在家裏等你……很想你。”
……
挂了電話。R姐笑着看他。
“累了吧,走吧回去好好吃一頓然後倒時差。”
說完要幫肖池推行李。肖池趕忙搶過來自己動手。
走了很久R姐才轉頭,自我介紹起來:“叫我R姐就好,我比齊蔚大,也比你大。”
“R姐好。”肖池乖乖的喊人名,還是覺得R姐全身散發出的氣場是他在國內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十分鐘後,肖池站在一輛巨大的路虎面前。
R姐已經很氣派在開後備箱。半張臉隐在長發裏,一個眼神飄過來。似乎是知道他想說什麽:“我翹了半天班出來的,車是我老板的。我的車裝不下你的行李。要我幫忙搬不?”
肖池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搖頭自己搬行李進後備箱。
車已經開在通往倫敦市區的高速上了。
肖池很累,還是打起精神來看周圍的景色。
R姐則有話沒話的和他說一些事情。
R姐也是U大畢業的學生,如今在福特公司工作,他們組就是負責制造發動機的。現在開的這款車的發動機就是路虎外包給福特做的。
“這款發動機當年測試的時候還是我親手裝的。”R姐輕描淡寫的說着。
明顯說到車子方面的話題,R姐就特別的興奮些。
路虎在高速上飛快的行駛着。
肖池抽空看了下路邊草坪上的綿羊和馬群。
突然,R姐冷笑一聲道:“前面那輛福特太不給力。”
然後一腳油門下去,車子便道,迅速超車。肖池看到儀表盤上的車速都快90mph了。身子劇烈的晃動,下意識的握住拳頭。
R姐淡定的解釋道:“果然路虎性能杠杠的,等我存點錢,迅速買一輛。”
R姐買車的口氣讓他想起齊蔚家裏買白菜的感覺。
然後一路上又來了幾下驚險的超車。
等車子在市區一處住宅區的房子前停了下來。
肖池見到的是一個三層樓的典型英式住宅。
外頭的花園裏,種着一排牽牛花,還有粉色的繡球花在九月裏有一大半都盛開着,異常的鮮豔。
門口一個穿着短袖的男人倚在門口。擡頭眼帶笑意的看着肖池他們的方向。
“齊蔚……”肖池喃喃的叫着。
R姐了然道:“得了,得了,齊蔚說你做飯很好吃,到時候做頓好的,感謝我吧,快去快去,你不過去,他就要沖過來了……”
肖池紅着臉。也不管不顧了。
開了車門,覺得自己腿都有點軟。
一下車,就被人一把摟進了懷裏。
“總算來了,總算來了……”
總攻的聲音終于不用透過電話線就能傳進耳朵裏。
是那麽的清晰而溫暖。吹散在耳畔。
絨絨的。
暖暖的。
謝天謝地。
終于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