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50章

第二天,江沅再次回了他媽媽那。

對着媽媽,江沅說了最近的事,并且再次說了說他的理想。

“媽,”江沅說, “我是真的非常渴望能參與到'講故事’ 裏。就是,一些場景、一些片段就能拼出一個故事,您不覺得非常神奇嗎?我有時候是這個人,又有時候是那個人。當我站在片場裏面,我能聽見這個空間、這個角色在跟我說話,我能感覺到他們,想介紹他們而他們呢,也能感覺到我然後信賴我。每回充當他們與外界溝通的媒介,我都有種幸福感。這幸福感特別珍貴,真的,我不想為我'爸爸’ 的錯誤買單——

您忍心讓您兒子為那個混賬付出一生嗎?”

他們談了很久很久,最後,何秀終于說了一句:“吃飯吧。”

這意思是“罷了”。知道了對方意思,便顧左右而言他了。

江樹德的威脅已經不存在了,何秀擔心的事情肯定不會發生了,她沒理由再反對了。江樹德再出來也是好久以後的事情了,到那時,恐怕他的臉都皺成核桃了,那緊繃繃的欲望奔騰的身體大概也成了松松垮垮的精神不斷外洩的殼子了。過于久遠的事兒也沒什麽好未雨綢缪的。再說了,那時,小一輩的都在壯年。

何秀沒對跟大V說“江沅有個那種父親,不适合當偶像明星”的事情道歉,雖然江沅能聽出來媽媽也覺得有點沖動了。江沅也沒再提這茬,對于現在的他來說,只要某人是愛他的,他就可以忍受一切,他并不想因為此事跟媽媽産生罅隙。

因為沈度還在等他,江沅沒有留下吃飯。他抱了抱他的媽媽,說他會常常回來,何秀似乎并沒想到江沅不再計較“爆料”了,身軀宛如一把傘一般地收緊了,好幾秒後才點點頭。

告別何秀,江沅推開門,走進電梯間。一看見沈度,他便一瞬間輕盈起來,胳膊化作兩只翅膀,撲棱棱地飛過去,一把摟住沈度的腰:“沈度。”

“完事兒了?”

“嗯,搞定了!”

“好,”沈度重複他的話,"搞定了。”

“嘿嘿。”

江沅覺得特別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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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前,他是“中幟影視”旗下一個不打眼的小藝人,在王金發的電影裏笨手笨腳左右不支,同時,偷偷摸摸、小心翼翼,一天一天提心吊膽,而現在呢,他身後有“禾風”公司,是姜大導下部電影毫無争議的男一號,而且媽媽已經已經默許他當演員的理想了。

事實上,江沅知道借機發布“替身”視頻的是劉總,劉照君。自己脫離中幟影視,還有并不甘心被他拿“我與沈度拍床戲”大肆炒作這兩件事讓劉照君不安分了。那個人,一向是睚眦必報的,否則中幟影視也不可能拉黑了一大群人、發了一大堆word文檔。中幟影視是投資方,這些素材劉照君能自己剪出幾百段來。不然的話,還有誰有拍攝《櫃》的片場素材呢?

不過,江沅根本不想理。多神奇啊,就在兩三個月前,他的命運還被劉照君輕輕松松提在手裏,而現在呢,他只覺得跟這種人太隔空對罵浪費時間一那個家夥嘴形極大,一扯起來就沒邊兒,自己當初怎麽會被劉照君給唬住了呢?

江沅意識到自己真的成長了

回到家,吃過晚餐,沈度開始收拾碗碟,江沅則是換上睡衣,走到陽臺上,望着遠方。

他已經跟姜導那邊的負責人聯絡過了,《沒人願意 跟我玩兒》會照常由江沅主演,并且,他們希望江沅這兩星期就去上海,與醫院康複中心的患者們聊一聊天,以更了解主角“秋生”重病後的身體狀态。

一切似已走回正軌,除了“父親”硬生生地摳下去的那點溫情。

腳底下的街道已被昏黃路燈無聲照亮,汽車好像玩具一般,一輛一輛次第滑過。

江沅輕輕哼着歌兒。

想起哪首就是哪首,也不挑。只是,唱來唱去還是老歌兒

沈度推開門的時候,正瞧見江沅襯衫被吹得鼓起來。

江沅回頭,而後笑了,他知道,自己有了沈度的愛,其他那些真無所謂了。

“沈度,”江沅轉過身來, 背靠着陽臺,兩只胳膊肘搭在上邊,他看着沈度,一雙眼睛亮亮的,說,“沈度,咱們永遠在一起吧。”

沈度颔首:“好。”

“沈度,”江沅又說,“我有一個問題。你只可以回答'行’。真的也好假的也罷 ,敷衍也行,但不要拒絕。”

沈度完全沒有疑惑,他只道: "你說。”

江沅想了想,再次開口: "我的爸那個樣子,而且,這兩三年,爺爺奶奶叔叔姑姑跟我們家也沒來往了就是,你能不能,一個人,讓我也得到其他的人都能得到的那麽多的愛?其他的人除了媽媽,還有爸爸、爺爺奶奶,還有兒女,我呢,除了媽媽,就只有你了。我不想不如人家。”

“沅沅……”沈度捧起江沅的臉,一下一下啄他嘴唇,“我可以給你更多。不是敷衍。”

“唔——”

"嗯,我會讓你每分每秒都感覺到正被需要。沒有任何一刻懷疑這點。”

嗯。”江沅說,“我以後會特別黏的。 你別嫌煩。”他想,其他的人一輩子跟父親、子女、爺爺奶奶在一起的時間總和有多少呢?反正,他要全加上。他很需要家人的陪伴。

“歡迎。”過了會兒,沈度又問,“怎麽黏? ”

嗯,各種黏。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們倆就吻在一起。 廚房的燈并沒有開,他們兩個在黑暗中,只能借着微弱月光看清對方眼裏的光。

他們的吻越來越急、越來越重,江沅舌尖被壓着、 被攪着 ,江沅口中不受控地分泌出來一些 他的喉結上下一滾。咽下去了,而就在他做這個動作的一瞬間, 沈度竟然換了姿勢,一手扶着他的後腦,另一只手則是捏着江沅頸子

——四根手指搭着後邊,拇指指腹卻是輕輕按在了江沅的喉

結上,一邊吻,一邊感受江沅因這激烈的吻而時不時滾動一下的喉結,先是第一次,而後又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而後沈度重新摟上江沅的腰,緊緊地。再之後,他的雙手又移到了

到最後,江沅甚至站不住了,雙腿一軟,人就向下落,沈度趁勢接住了他。

都這樣了,沈度竟然還不放過江沅。他俯下上身,兩手摟着江沅腰背,垂着眼睛,繼續吻。

“……”江沅也沒站起來了。他就抱着沈度脖子,癱軟在沈度懷裏,仰着臉,閉上眼,只顧回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個瘋狂的吻終于結束了。江沅眼角發紅,嘴唇發腫,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行了,”沈度笑笑,拇指劃過江沅的唇,“別忘了更新。”

“更新?更新什麽?”江沅有些茫然了。

沈度聲音低沉性感,道:“沈度欺負我’日記。”

江沅:“…………”

他撓撓頭,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說:“對了沈度,我給你準備了一個禮物。

“嗯?什麽禮物?”

"你來。”說完,江沅拉着沈度的手急吼吼地走進卧室,指指桌子, “看,就是那個!”

“?”沈度順着擡眼望去,一下就愣了。

桌上擺着幾枝鮮花,前面六朵都是粉百合,與六年前江沅送他的那一朵幾乎一模一樣。

粉百合被精心插在不同造型的花瓶內,幾個花瓶造型不同,有的細細長長,粉百合的左下位置搭着一朵其他的花,非常漂亮,還有的扁扁平平,粉百合輕輕倚着,另一邊是許許多多白色小花,也很好看。

“那年春節我送你了一朵花兒、一把糖,說花又好看,又喜慶’,但是之後我再也沒送過了!我今天想一并補上,對2014年那個因為丢掉了我而依然有些艱難的你再說一次別難受。花又好看,又喜慶,人看見了心情會好’!當然,還有2015年的、 2016年的、 2017、2018、2019年的。”

沈度目光十分溫柔,他望向了最後一朵:“那……最後一朵呢?”

那是一朵玫瑰,又大又豔。

“哈哈,”江沅說,“定情日的! 2019年開始,每一年的2月你也會有新的花的。一直到六十歲、七十歲、八十歲。”

沈度含笑:“我期待着。”

經歷過了這次風波,江沅想跟沈度長長久久了,而在此之前,他都只是懷着一種“試一試看”的想法的,因此,在這個夜晚,他總覺得自己應該準備一個什麽禮物。 他想來想去,最後認為,還是花兒最能代表他的心意。那年,他送出去一枝百合, 沈度對他一見鐘情,可那時候沈度于他其實只是陌生的人。那麽,從送百合,到送玫瑰,大概 .應該可以說明他的想法已經改變了吧。

兩個人又吻在一起。

半晌以後,沈度沙啞着嗓子問:“沅沅……要不要一起洗澡? ”

“……嗯?”

他其實也有點知道他們兩個要更進一步了。

“沅沅,”沈度抱起江沅,放在桌子上,整了整江沅的頭發,又理了理江沅的睡衣,讓江沅渾身上下整整齊齊幹幹淨淨,甚至可說一絲不亂,而後揚着脖子,說,"沅沅,我想弄髒你。”

聽了這話,江沅一時之間竟然沒太反應過來:“……”

于是沈度又重複了一遍: "我想弄髒你。”

從你漂亮地、生動地,或拿着傘或拿着花,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我就想愛你、亵渎你,讓你堕落,讓你瘋狂。

而且,在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暗戀中,在獨自把你捧上神壇的過程中,愈發地想愛你、亵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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