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聽着一連串的托付，柳帆帆感覺身上的擔子好重，話都到這副田地了，她只能應聲：“我會盡力的。”
對方說了很多客套話後，方才把電話給挂了。
柳帆帆的腦袋又開始發脹了。
沒等多時，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
柳帆帆有了一絲不祥的預兆。
果然，又是同學，又是找工作。
柳帆帆一個下午接了不下于5個同學電話。
不知該怎麽拒絕的情況下，她都說她會盡力去幫忙的。
但幸好她沒把話說死了，她只是說盡力而已，不是一定可以。
周一快下班前，柳帆帆又去了總裁辦公室。
財務部都有些見怪不怪了。
這次，柳帆帆沒有在辦公室前徘徊，她大大方方地敲了門。直到聽到“進來”，她才進了門。
門她忘記帶上了，華天初瞄了一眼半掩着的門，皺了皺眉，但很快忽視了門的存在。
“又有事？”
“華總，我給自己添了好多麻煩，自從盧喬橋進了複豐，同學們都來找我了！”柳帆帆看着有些垂頭喪氣。
華天初意會到了柳帆帆的情緒：“這叫羊群效應，盲目跟風。還有些羨慕嫉妒恨的感覺，既然你自己惹的事，就你自己承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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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總，您可是久經沙場，經驗豐富。遇到此類的人情往來，應該怎麽辦？”柳帆帆很虔誠地問眼前大老板，感覺很信任也很崇拜。
“算了，這個黑鍋我來背吧，不過你也要受委屈了。”
華總話音一落，柳帆帆完全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我哪裏委屈了？”
華總突然放開了嗓門，簡直是咆哮一般：“柳帆帆，讓你進複豐是讓你來發展人脈的嗎？上周剛進來個盧喬橋，今天又是什麽張三李四。我看你直接把公司換成你同學開的好了。不知道好好工作，為公司少添麻煩。就你現在這個樣子，公司還會有條理得運營嗎？”
柳帆帆被這突然的教訓給驚呆了。
注意到辦公室的門開了一半，老總罵自己的話都清晰地傳到了外面。
一時間，柳帆帆有些感覺：他真的發火了。
柳帆帆一時臉面有些挂不住，哭着說：“再也不介紹熟人進公司了。”
瞬間，柳帆帆被華總狠狠罵了一通的消息，傳遍了各個部門。
有些人覺得柳帆帆失寵了，私下裏暗暗嗤笑。
“喲，柳帆帆太不懂得珍惜了，還沒有正式過門，就想着把自己的人際關系鏈放在公司內部發展。被罵哭了，簡直是活該。”
“是呀，她以為當總裁夫人那麽容易？”
華總最後，讓柳帆帆自己回去反省反省。
被一頓痛罵後，柳帆帆一個人傷心地躲在廁所哭。
手機鈴聲不太友好地響起。
以為又是哪個同學，柳帆帆索性不接了。
只是，手機一直在響，停了又來，柳帆帆意識到不對勁。
接起電話：“喂！”說完還擤了擤鼻子。
對方的言語很溫柔：“還好嗎？”
這聲音不就是華總嗎？
柳帆帆有些被驚吓到，剛才他還在發火呢。
“不太好。”
只聽對方的一聲笑意：“我剛才的演出是不是可以去領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獎？”
柳帆帆乍然一聽，怪不得被罵之前說委屈我了。搞不懂原來他在逢場作戲啊。
“我還以為是真的呢，嗚嗚嗚……”，說着又免不了心裏的委屈，哭了出來。
“真是的，就這麽幾句罵都挺不過來，還是假的罵。你怎麽那麽笨，不過笨才會演的足夠像。這樣你的那些同學就不會再來找你了。”
一聽緣由，柳帆帆的心情豁然開朗，原來是這樣啊！
果真，除了有些人以為柳帆帆失寵了，但是絕大多數同事，覺得柳帆帆挺仗義的。
這年頭，能為同學朋友赴湯蹈火的不多了。于是，柳帆帆成為了同學中一個美好的傳說。不過，也再也沒有同學找上門了。
等風聲減退，華天初又叫柳帆帆去辦公室神秘約見。
這麽一來，在大家的眼裏，柳帆帆和大老板又複合了。
一舉兩得：柳帆帆不僅做了一次好人，而且也沒有丢掉大老板女朋友的位置。
十月一日将近，一個國慶小長假的到來，讓忙碌的辦公室有了一股輕松的氛圍。
柳帆帆被差去華總那裏，文件需要華總簽個名。
如果在平時，這個事情本來就沒有人願意做。現在有了柳帆帆，那麽做這件事的最佳人選就是柳帆帆。
當華天初把文件過目了一遍，又在文件最末尾處簽上了名。
柳帆帆從華天初的手中接過了文件，正準備轉身離開。
“柳帆帆，假期準備怎麽過？”
這個問題問得，感覺有些突然。
雖然沒有什麽準備，但柳帆帆早已有了假期的打算。
“回郊區的家裏，我家附近有個菜園子，想回去摘摘菜，再幫忙炒個菜什麽的，跟爸爸媽媽團聚團聚。”
“你家在郊區？我們海市的市區到郊區也不算遠，每天能回家不好嗎？為什麽還高興一個人住在外面？”
這個問題倒把柳帆帆問倒了，似乎自己真的不太顧家，但一陣猶豫後，柳帆帆給出了答案：“誰不想每天回家？不就是自己長大了，事業沒有起色，不想每天看到一雙雙擔憂的眼神。獨自一個人在外拼搏，至少再苦再累，沒有人瞧見，也就沒有這麽多的心理壓力。”
“懂了”，華天初聽着話，若有所思。
頓了好一會兒，之後便接上剛才的話題：“帆帆，我小時候也喜歡在菜地裏玩。不過很久都沒有那種感覺了，還記得弟弟跟我一起在菜地裏抓青蛙玩的日子，經常被爸爸媽媽追着罵：新衣服都被你們倆弄髒了。”
“華總，你還有個弟弟？”這個信息讓柳帆帆有些疑惑，從來不曾聽說。也或者說，自己是孤陋寡聞。
“我覺得，你應該學會對每一個陌生的環境，進行一下嚴格的調研。連我有個親弟弟都不曉得，是不是有些不應該？”
華天初的語氣，像是在教訓人。
但字裏行間，柳帆帆卻聽出了不一樣的意味：他在關心自己。
“好吧，我錯了！”柳帆帆很輕易地認了錯。接着好奇心溢于言表，小心翼翼地問道：“能現在就讓我調研一下，你親弟弟的現狀嗎？”
“鬼精靈，算你大腦運轉得快！”華天初的手摸了摸下巴，思考了片刻，“算了，就這樣吧！不嫌棄的話，我去你家玩？我把我親弟弟一起帶上，到時候，你親自問問。”
不是吧，大老板到我家玩？怎麽對爸爸媽媽說？他是誰？
柳帆帆完全不知所措，不過她心裏很清楚的是，不能拒絕。
“不嫌棄，我怎麽會嫌棄呢？”柳帆帆嘴上應和着。
“那就這樣定了。”
被華總一句話給敲定了十月一日的活動，柳帆帆一時腦補出各式各樣的雷人畫面，怎麽回家交代呢？
……
十月一日那天，約好的時間地點，柳帆帆到得很準時。
不超過5分鐘的功夫，華天初邁着輕松的步調，從不遠處緩緩到來。
柳帆帆好奇地張望，不免有些疑惑，于是扯着嗓子問道：“華總，怎麽就你一個人，你的弟弟呢？”
“不要着急，可能被什麽事耽誤了，等個10分鐘左右，如果還不來，我打電話去問問，究竟是什麽情況。”
柳帆帆有些喪氣，心裏本來有所準備，一下子好奇心被磨滅了一級，見華總這麽解釋，也就只能等着。
倆人在原地站着，互相大眼瞪小眼，沒有過多的言語。
時間在此時似乎有些靜止，讓人感覺這10分鐘過得慢如蝸牛在爬。
柳帆帆已經十分拘束，她已經不知道自己的手應該放在哪裏。只能反複看着手表，讓自己顯得自然一些。
倒是華天初，在柳帆帆的眼裏，顯得鎮定而有耐心。
可是，華天初他一直盯着自己看，自己的視野裏，也滿滿的都是他。再這樣下去，柳帆帆感覺自己會臉紅，于是，她掏出了手機，移開了自己的眼神。
剛翻了幾個網頁，就聽到華總在打招呼的聲音。
“天方，在這裏。”
只是，當柳帆帆擡起頭，看到了眼前的一幕，有些難以接受。
柳帆帆伸手去扯了扯華天初的衣袖，難以為情地問：“怎麽白倩嘉也來了？”
華天初嘴角扯了扯，臉色有些遲疑，別過頭，對柳帆帆耳語：“別擔心，我先問問情況。”
“大哥，好久不見，你看，你這都瘦了！”
眼前這位陌生的男子，相對于華天初而言，柳帆帆覺得他挺陽光。只是他身邊的白倩嘉，讓柳帆帆感覺不是很舒服。
華總的弟弟，其實跟華總長得挺像，只是下巴微圓，有些福态。柳帆帆仔細打量着，一邊等着華總問清楚情況。
華總大步上前迎接，伸手過去握住了弟弟的雙手，“天方，好久不見，今天本來想跟你敘敘舊，體驗體驗兒時的美景，你怎麽把倩嘉帶來了？”
被問及身邊的這位，華天方笑了笑：“大哥，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約了女朋友，就不許我約倩嘉？”
聽到華天方這麽一說，身邊的白倩嘉舉起右手，重重拍了一下華天方的後背，“你這話說得怎麽不對，你約我，我就成了你女朋友了？我是因為你哥才來的。”
華天方聽罷，應聲道：“倩嘉，随你怎麽想，反正在我眼裏，你就是我女朋友。”
“去去去，你跑一邊去，別讓你哥誤會了，我們倆個也就是辦辦娃娃家，你可別當真，當着外人的面去瞎扯。”白倩嘉有些心急，急忙解釋。
華天方雖然被一檔子話給拒絕了，但他似乎沒有生氣，仍舊笑着說：“倩嘉，我像你等我哥哥一樣，我等着你！”
這一去二來的對話，柳帆帆倒是大致聽出了意味。
白倩嘉喜歡華總，華天方喜歡白倩嘉。而華總？？？
柳帆帆不敢再繼續胡思亂想。
“好了，有事回頭慢慢聊，既來之則安之，我們一起出發，去郊游！”華天初已經聽不下去了，他很煩這樣的感情糾結。所以，他也不想再讓柳帆帆，繼續聽下去了。
不過，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柳帆帆，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的親弟弟，華天方，他剛從俄羅斯回來。
華天初介紹完弟弟，轉而對弟弟說：“她——柳帆帆！”
這番介紹，令柳帆帆覺得不公：憑什麽介紹自己的弟弟就那麽用心，介紹自己就那麽簡單幾個字。
但不管自己高興不高興，反正事實就是這樣，該打招呼時還是躲不掉的。
柳帆帆的目光在華天方的面前停滞，伸出右手，“你好，華天方！”
華天方也很有禮貌地伸出了右手：“你好，嗯……柳帆帆。”
倆人相視一笑，倒是不太尴尬。
跟華天方打好了招呼，柳帆帆繼而轉身面對白倩嘉：“倩嘉，你也好！”
白倩嘉卻顯得不慎友好，僅僅說了一句：“我認識你，柳帆帆！”目光卻沒有正視過柳帆帆一眼。
華天方見狀，倒是覺得有些失禮，趕忙解釋：“倩嘉從小嬌寵慣了，就是這個脾氣，柳帆帆可別介意。”
柳帆帆倒是不覺得什麽，對于白倩嘉的反應，她覺得這已經算是不錯了。總比一上來就罵人打架的好多了。
“沒事，相處久了，我們都相互了解了，或許會好一些吧！”柳帆帆嘴上說着，心裏覺得很別扭，但又不能表露出來，只能客套話說說算了。
“聽天方的邀請，準備去郊區一個菜園子玩，沒想到真正的邀請人是天初！”白倩嘉說完，有些嗔怪地望了望身邊的華天初。
華天初注意到了白倩嘉的意思，眼眸只在她的臉上停留片刻，“是的，倩嘉，我其實只約了弟弟，沒想到弟弟把你也叫上了。”
原來華總什麽都沒跟白倩嘉說起，柳帆帆心裏有些小小的竊喜：“倩嘉，今天要去的地方是我家，歡迎到寒舍一游，希望你們都喜歡。”
柳帆帆一解釋，白倩嘉更加顯得吃驚：“你家？”
華天初坦然地說：“倩嘉，就是柳帆帆家。”
華天初思考了一下，繼續說：“想給弟弟一個驚喜的，聽說她家有個菜園子，可以摘摘菜，吃自己家種的菜什麽的。”
這話對白倩嘉來說，似乎不是驚喜。但對華天方來說，父母走後，哥哥很久沒有這樣的興致了。他也不想破壞了哥哥的興致：“大哥，是啊，長大了，我們好久都沒有在菜園子裏一起玩了。”
華天初見弟弟似乎也有興致，他滿意地放下了心裏的顧慮：“大家都跟着柳帆帆上車吧！”
順着柳帆帆的指引，車子越來越接近柳帆帆的家。
車子被停靠在一處平坦的水泥地上，郊區很空曠，地方很大，停車不難。
順着一條小路，柳帆帆把華總一行人帶到了家門口。
一幢四上四下的兩層樓房出現在眼前，沒有很好的裝飾，但簡單而幹淨。
柳帆帆扯着大嗓子喊着：“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院子裏出現同樣大嗓子的應答聲：“帆帆，是帆帆回來了，來了，媽來開門！”
很快，一位頭發半白，身姿健朗的阿姨笑盈盈地出現在眼前。
她就是柳媽媽。
柳媽媽迅速開了門，一眼望去，看到女兒身邊的一男一女，“帆帆，這幾位是？”
柳帆帆剛想說是大老板，華天初事先開了口：“柳媽媽，我是柳帆帆的同事，您叫我小華就好了；這位是我的弟弟，您可以叫她小方；這位是我的朋友，您可以叫她倩嘉。柳帆帆邀請我們來她家玩，就當旅游，希望柳媽媽不要介意。”
柳帆帆一聽，心裏一陣腹诽：不是啊，明明是大老板主動提出到我家玩的，怎麽都倒過來了？
“帆帆她媽，還不快讓客人都進來，都進來慢慢說。”柳爸爸見狀，很是好客，眼笑得眯了一條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