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滿目的美食，讓柳帆帆饞涎欲滴。
章魚小丸子、羊肉串，武漢熱幹面、梅幹菜鍋盔、長沙臭豆腐……
買了一份章魚小丸子，兩串羊肉串，一份長沙臭豆腐。
其實，柳帆帆想買個遍的，就是感覺那樣買東西吃，估計會被很多人回頭看了。
還是低調點吧。
本想進地鐵回家，但是拿着吃的東西，是不可以進地鐵站的，所以現在只能閑逛。
柳帆帆大概在商場待久了，感覺悶的慌。
于是，心血來潮想去商場外面的大街上逛一逛。
想到做到，柳帆帆走出了商場。
沿街的商鋪倒是很多，晚上的氛圍很奇妙，讓人更加有逛街的欲望。
邊吃邊看，邊看邊吃，逛了一路，十字路口不知走過了幾個。
直到手上的東西都吃完了。
柳帆帆方才意識到，距離地鐵站已經很遠了。
算了，再走回去就不合算了。
要不打個的什麽的回家。
在路邊，等了一會兒時間，柳帆帆感覺自己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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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打的很難，出租車路過的極少。
一看時間，估計現在再回地鐵站，就連地鐵站也要停止運營了。
在這兩難的地步，一輛摩托車停在柳帆帆的面前：“小姑娘，叫車嗎？不遠的話，只要15元。”
柳帆帆注意到的哥年紀有點了，面慈心善，老實巴交的樣子，心裏的芥蒂放下了不少。
見小姑娘有些猶豫，的哥又繼續說道；“這條路上叫出租車很難的，小姑娘！”
柳帆帆雖說自己的安全意識很足，但此時自己的處境有點為難。她左右考慮，最後上了摩托車的後座，畢竟這世界上壞人還是屬于稀有物種。
摩托車在街道中一路狂奔，風在耳邊嗖嗖的響，騎摩托的感覺很刺激，柳帆帆像是坐上了游樂場的過山車，這15元花的很值。
只是突然感覺平穩的車子，一下子像是在碎石頭的地裏颠簸。
還沒等柳帆帆反應過來，怎麽一回事，車子就突然熄火停下。
的哥很是惱火，嘴裏不停的念叨。
很多話，柳帆帆聽不清，但具體什麽情況，倒是猜了出來。
摩托車胎壞了。
最後，的哥無奈地說：“小姑娘，車子壞了，你自己想辦法再叫車吧，我自己也得推着車子回去了。”
柳帆帆應聲道：“師傅，你這樣回去不要緊吧？”一邊說着，一邊掏出15元的紙幣，塞到的哥手裏，“師傅，你的車費！”
的哥接過車費，有些猶疑，但最後還是放進了口袋。推着沉重的車子，一颠一跛得遠離了柳帆帆的視線。
畢竟賺錢都不容易，那麽大冷天的，那麽辛苦，還要推着一輛沉重的壞摩托車。
的哥走後，柳帆帆注意到自己正處的位置，是一條荒涼的馬路。這裏本來就不是什麽逛街購物的地方，再加上那麽晚了，除了幾輛路過的車子，沒有人路過的身影。
柳帆帆感覺自己這下完蛋了。
順着馬路，她下意識找到了路牌，記住了路的名字，在手機中搜索。
可是地理沒學好，她只知道：上南下北左西右東。
看着地圖，大腦一片荒蕪。
怎麽辦？今天難道要露宿街頭？萬一碰到……
柳帆帆不敢再繼續深入地思考下去。
現在唯一可以做的，要麽就是自己走回去，要麽只能打電話叫人幫忙。
走回去已經不太可能，那麽只能打電話叫人。
翻開手機通訊錄，看到一連串的名錄，這個叫他不合适，那個叫他也不合适。
兜了一圈，竟然沒有一個合适的人選。
柳帆帆頓然感受到了類似一個異鄉人的辛酸。
鼻子也趁機一酸，眼淚在眼中打轉。
凜冽的風吹拂着路邊的樹葉，伴着這樣的氣氛，柳帆帆無作為地站了很久。
手機的突然響起，讓此刻的柳帆帆燃起了一絲希望。
不管是誰，都讓他幫忙。
來電提醒上熟悉的名字卻讓柳帆帆不置可否。
“喂，華總？怎麽……？”柳帆帆的聲音因為緊張和梗咽，被卡在喉嚨。
“柳帆帆，你怎麽還沒回公寓？”對方的聲音很急躁。
“我叫的車壞了，我現在被困在一條光禿禿的馬路上。”聽出了對方的着急，這個時間能夠想到自己，柳帆帆的感動都湧了上來。
“手機給我定位，看看路牌，你在哪條路上？我馬上過來接你回家。”
聽着依舊命令式的口吻，但此時此刻卻顯得無比溫暖。柳帆帆一個一個步驟，都照做了。
對方得到了柳帆帆發過去的定位，以及道路名稱後，就馬上挂了電話，之後就再也沒有響起。
柳帆帆在原地來回踱步，一來可以暖暖身子，二來可以抗焦慮。
在擔驚受怕中，渡過的每一分鐘，都是煎熬，現在的柳帆帆就是如此。
除了剛才的電話，給了柳帆帆一絲希望，但她也難以讓自己害怕的心瞬間平和下來。
華總，你什麽時候才會到？
柳帆帆意料之中，華總會開着平日裏常開的那輛車過來，所以她一直盼着眼前盡快出現那輛熟悉的車身。
這讓她忽然想起灰姑娘的水晶鞋掉地上之後，匆忙跑上馬車，這一幕。
就連柳帆帆自己都不清楚，對于現在的狀态跟灰姑娘有什麽關聯，但大腦裏就是呈現這樣的畫面。
道路前方，一輛黑色轎車的車前燈閃耀，不久就停在柳帆帆的面前。
柳帆帆心頭的石頭落了地，告訴自己今天終于被解救了。
繼而渾身癱軟，只感覺腦袋有些暈，沒了向前邁步的氣力。
華天初從車上下來，英挺俊朗的身姿，在寒風中顯得有力而讓人安心。
他挎着堅實的步子，走到柳帆帆的身邊。
摟住了因為驚吓而神情恍惚的柳帆帆：“好了，沒事了，我們回家！”
這是華天初第一次對自己那麽溫柔，那語氣，就像安慰自己的弟弟一樣。柳帆帆瞬間淚崩，眼眶的淚水奪眶而出，怎麽也控制不住。
被華天初護送上了車，系好了安全帶，柳帆帆的情緒方才緩了緩。
因為剛才的哭泣，現在還有些微微的抽泣。但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句：“華總，怎麽會在那麽關鍵的時候想到給我打電話？”
華天初熟練地把着方向盤，收回盯着後視鏡的眼神，轉而大大方方地看了一眼右手邊的柳帆帆：“巧合吧”！
“巧合？”柳帆帆有些不解，哪有這樣的巧合？
華天初繼續說道：“也不算是巧合吧！也許是感覺？”
“感覺？”柳帆帆更加覺得邪乎了。
“我總感覺有什麽事情發生，就想到了你，問了公寓保安，被告知你并沒有回去。我就感覺你是不是遇上事了！你說，這屬于巧合？還是屬于感覺？”華天初說得似乎很輕松，但言語中不免透過認真的關懷。
柳帆帆眨了眨眼，原來是這樣。
“這當然是屬于感覺和巧合的雙重結合。”柳帆帆補充了問題的答案。
“對了，柳帆帆，我之前對你說過什麽？”
柳帆帆很納悶；“說過什麽？”
“你怎麽老是叫我華總，我好像提醒過你，平時可以叫我天初。”華天初顯得有些不高興。
“你就那麽在意稱呼嗎？我只是喜歡各個稱呼随便叫，想到哪個就是哪個而已。叫你天初挺那個啥的……”柳帆帆有些小小的抗議。
“那個啥……”華天初好奇。
柳帆帆有些羞赧：“太像男女朋友了！”
“我們在大家眼裏不都已經是男女朋友了嗎？”故意注意着柳帆帆的反應。
“可是，你弟弟，還有我的親人都知道我們倆不是那樣的。”柳帆帆似乎有些掃興。
華天初繼續調侃：“那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是男女朋友嗎？”
“那得真的你情我願！你那麽厲害，才不會看上我呢！我那麽聰明，也不會讓自己陷入困境的。”柳帆帆說得很灑脫，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那如果有一天，你聰明反被聰明誤了，怎麽辦？”
面對華天初這麽刁鑽的一個問題，柳帆帆一下子愣住了，“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個問題難以回答。
華天初抛出了這麽一個問題，明顯這話裏有話，柳帆帆不能在此刻丢了自己的立場。
畢竟他從來就沒有說過真的喜歡自己，自己又怎麽可以先表達出那份似有似無的感情呢！
柳帆帆一直在喃喃自語，看上去很認真的在思考。
但最後，還是閉上了嘴，維持沉默。
車內氤氲着一股迷幻般的尴尬，謎底在各自的心口難開。
維持清冷的氣氛，車子穩穩地穿過一條一條的馬路，越來越熟悉的街道在眼前出現，柳帆帆伸出右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終于快要到家了。”
“下一次，不要這麽晚了！”
一句很平和的叮囑聲傳來，不是命令，也沒有那麽溫柔。給到柳帆帆的感覺，像是媽媽的囑咐。
柳帆帆應聲道：“下一次，不會了！”聲音低的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華天初聞聲，向右手邊掃了一眼，嘴巴微張，但馬上又合上了，轉頭繼續開車。車速慢慢增快，嘴角的笑容也彌散開來。
車子停在公寓樓下，柳帆帆解開安全帶，開了車門，急吼吼地說了聲：“謝謝”，頭也不回地往大樓裏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