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一
第11章 十一
“你怎麽又出去了?這幾日很是危險,你不知道嗎?”蕭七言失了耐性,對着姜墨九吼道。
姜墨九誠懇的搖了搖頭。
蕭七言氣急敗壞道:“你要是出了事,要如何是好?總不能要我去救吧?”
姜墨九不敢在說話了,垂着頭,宛若做錯了什麽壞事一般。
看着又開始扮可憐的姜墨九,蕭七言內心鄙夷啜棄一聲,仍是不好繼續說下去了。
突然間聽不到蕭七言的碎碎念了,姜墨九遲疑的好奇着,莫非是走了?
頭略略擡起一些,拿着眼角從上方看去,正見蕭七言緊鎖眉頭,一臉的郁憤難平。
“那我...那我再也不出門了。”姜墨九忙收斂了目光,小心翼翼的陪着不是。
“你下次出門小心注意,不要被跟上了。”
蕭七言扔下姜墨九不能理解的話,轉身回屋,留下姜墨九心內很是惶恐的看着蕭七言的背影。
姜墨九陷入了苦思冥想中,還要不要出門了?怎麽突然覺得外面的世界這麽危險了?是什麽要對他這只小貓咪下手了?
不能吧,姜墨九很是不确定的盤算着,自己不過一只尋常的小貓咪而已,哪裏能夠興風作浪,值得別人高看一眼呢。
不過,莫不是你們天與魔的瓜葛,要刮上他這只小貓咪嗎?
世界好可怕啊,好可怕。
姜墨九心有餘悸的拍着心口後怕的想着,可是不能牽扯柏顏玉的,若是連累了柏顏玉,心內該是何等的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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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為何怕牽扯柏顏玉,姜墨九腦中有着一閃而過的念頭,卻是想不明白的被忽視掉了,姜墨九懶得再去想,幹脆放棄,蹦蹦跳跳的回房準備做自己的事去了。
蕭七言本就心中火氣十足,白桦竟然敢遣人請他過府一聚,蕭七言恨不得捏碎手邊的一切物事,都不能夠一解心頭之憤。
蕭七言心中惱火着,聚什麽?看着他們兩個成雙入對,自己形單影只的看着可憐嗎?
白桦莫不是欺人太甚了,怎敢這樣折辱自己!
但總不好不去的,畢竟,白桦的帖子剛過來,裴翊雲已另外下了一份帖子來了。
他不能駁回了裴翊雲的面子,蕭七言收斂了所有的情緒,雖是不情願,仍是下定了決心。
“你和我出門。”
“我?”正在廚房忙碌的姜墨九,看着臭着一張臉出現在門外的蕭七言,傻乎乎的指着自己:“去哪裏?”
“白府。”
望着笑的咬牙切齒的蕭七言,姜墨九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再不敢繼續問下去了。
白桦的府邸相當的奢華,絲毫不加掩飾的高調。
蕭七言站在門口望着這座府邸越久,心內越是怒火中燒,忍不住冷笑,好似要沖進府內一較高下一般。
姜墨九跟着蕭七言停在門外許久,心內不安的焦慮了起來,本是心內糊塗的念頭逐漸的清楚明白了起來,看看人這氣派,再看看自家,實在覺得寒酸,難怪裴先生不喜歡去家裏玩兒。
回去同蕭七言商議下吧,總不能被人比下去不是。
雖說他倒是挺喜歡蕭七言的設計的,進門先是一座大池子,走過小橋後才是正院,廊橋環繞,清淨宜人。池中心正是一座亭臺,格外有趣,姜墨九饒有興趣的想着,轉念一想,不禁垂頭喪氣了,不過想來裴先生是不喜歡的。
隔空傳音已來,是白桦語中帶笑并不讨好的聲音。
“呦,蕭兄倒很準時。”
蕭七言心內鄙夷,懶得同他閑話家常,想要應付都覺得疲累。
“嗯。”
“既然蕭兄來了,莫要怪罪禮數怠慢,自行進來便是,我的府上無所顧忌的。”
蕭七言心內熊熊的怒火,再次喧騰而起,白桦竟敢如此輕視他!
姜墨九拉住了蕭七言的手腕,目光誠懇,只希望他看在裴先生的面子上,不要沖動。
蕭七言自然懂得,勉強冷靜了些許,冷哼一聲:“客氣。”
白府大門緩緩拉開,蕭七言并着姜墨九緩步邁入,姜墨九努力的按捺着心內的驚嘆,白府內部竟然奢靡到令人發指的程度。
一路行來,姜墨九目不轉睛的四處張望,唯恐漏了一點,流水花橋,曲徑通幽,這個院子竟好似看不到盡頭一般。但說來奇怪,偌大的府邸,竟無一個仆役伺候,姜墨九邊走邊看,心內納罕,白桦倒是摳的了。
穿過垂花門,正見正廳。
正廳并沒有牆,倒好似一座大的亭子,不過樣子不同,仍舊是四面透風,只有幾個柱子支撐着,白桦頗有些心思,養了幾只鹦鹉挂在了屋檐下。
嘩衆取寵。蕭七言鄙夷的輕聲道。
姜墨九自然知道,蕭七言未必是不喜歡,只是因為白桦,所以統統看不上了。
白桦斜倚在正廳內的躺椅上,用眼角看見蕭七言進院,恍若未見,并未有任何表示,依舊同身邊的裴翊雲說說笑笑,占些便宜。
“蕭兄來了。”腳步聲越來越近,被調戲的有些面紅耳赤的裴翊雲回過神來,忙笑着起身迎接,想要避開尴尬,卻見到惶恐的跟在蕭七言身後的姜墨九,弱弱的伸出手想要和他打招呼。
裴翊雲收回目光去看蕭七言,笑道:“這不是你府上的雜役?”
若無其事的放緩死盯着白桦的目光,蕭七言咬緊了後牙槽,勉強假笑着:“是啊是啊。”
“怎麽今日帶他來了?”
“蕭兄心善,想必可憐雜役一人在府,形單影只,這才帶了過來了吧。”
白桦站起身來,得意洋洋的伸手将裴翊雲拉進懷裏,裴翊雲拍了下白桦的手背,也并不是真的想要抗拒,輕呢着有人在呢。
分明是欲迎還羞。白桦直直的看着蕭七言,神情中是說不出的炫耀,蕭七言真想撲上去,憑借滿腔怒火狠狠的咬死他。
姜墨九即便再蠢,也能分辨眼前的情形并不好看,愈發小心的連喘息都放緩了。
“既是如此,我先去廚房看看準備如何了。”裴翊雲笑着。
“不必勞心。”白桦眉宇間是絲毫不藏匿的輕視。
“我曉得。”裴翊雲莞爾一笑:“你知我身體不好,倒也不至于因此勞累的。”
“你知我疼你就好。”
白桦寵溺的神情幾乎令蕭七言作嘔,還要掖着裴翊雲耳邊碎發,輕刮裴翊雲鼻頭,偏生裴翊雲笑的羞澀又開心。
“那我先失陪,你們随意說着話。”
說完了話,裴翊雲謙謙有禮的退出了正廳,蕭七言強忍着心頭不适,一正神色,目送他遠走算是禮節。
裴翊雲一走,剎那季節好似變了,劍撥弩張,鋒芒畢露,誰也不肯退一步。
姜墨九心慌慌的想要躲在一個角落,偏生有沒有牆可以躲一躲,只好硬着頭皮想要站得遠一點。
“既然你來了,為何還要帶了一個,莫不是怕單刀赴會會遭遇什麽?心慌了?”白桦率先開口,一甩衣袖,旁若無人的在躺椅上舒适的坐了下去。
“我自然有我的想法,為何要與你說。”
“畢竟曾經是叱咤一方的魔族護法,什麽場面沒見過,若是真的因此畏懼了,也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可就惹得贻笑大方了。”白桦放肆的放聲大笑着。
“殺雞焉用宰牛刀。”蕭七言哼道:“對付你,妖族小妖便已足夠,還需要其他嗎?”
“數日未見,蕭護法的海口是越來越大了。”
“數日不見,你的口氣倒是越來越大了,惡臭難聞,只熏得我腦袋疼。”蕭七言嫌惡的皺緊眉頭,伸出手在面前搖晃生風,活似有什麽不能忍受的味道一般,姜墨九終是沒有忍住笑出了聲音。
引得兩人目光一起而至。
“你這種小妖,算什麽稀罕物。”
白桦并不掩飾語氣中的輕蔑的不屑。
姜墨九困惑的看着白桦,他只知自己的妖族,并不知自己是貓嗎?
如此看來,他的本事差着蕭七言的确很多。
姜墨九莫名的有些心安,想來天族并沒有傳說中的那般可怕,看着眼前的白桦,也沒有什麽仙氣飄渺的樣子。再三看着,還不如裴先生的一颦一笑,更容易讓人心生尊敬,最多只是無感。
蕭七言有些惱火,但姜墨九并不争氣的回嘴,若是自己替他還嘴成了什麽樣子。
憋了半響,剛想好要怎麽說,冷哼一聲,裴翊雲帶着人進了屋,忙不疊的端菜上桌,蕭七言摸摸的吞下所有想說的惡毒的話,露出相談甚歡的喜悅。
面對蕭七言的似乎見怪不怪,姜墨九再三打量蕭七言,仍是得不到什麽回應亦或者其他神情,姜墨九将目光移回了仆役身上,困惑的打量着忙碌着來來往往的仆役,再三用力嗅着,他們的身上并沒有什麽生氣,倒好似是傀儡一般。
裴先生是不知情嗎?
可是,裴先生同他們站在一起不會覺得瘆得慌嗎。姜墨九很是好奇的想着,如若不知情,裴先生與他們是毫無交流的,才不會發現嗎,可如若知情...
姜墨九忍不住打個哆嗦,整日裏和些面無表情的紙片人生活在一起,莫不說裴先生身子弱,便是身子好的人,也不會覺得虛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喜歡這個地方,池子是在院子中央的,兩邊有廊橋,正廳在一旁。
是雲南騰沖縣的藥王廟,正巧十一月份出去玩兒的時候看到的,太喜歡這個設計了,好想當個有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