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十四

第34章 三十四

既然蕭七言的傷痛好了,再無後顧之憂,齊修也有事情需要處理,放心的拜別後,帶着周之霭走了。

姜墨九再也不想猶豫,一定要堵住蕭七言說出來了。

蕭七言卻沒有給他什麽機會,整日裏潛心補着千年來生疏的法術,沉溺其中饒有興趣的無法自拔。

一連數日,都不曾房內出來。

董家小姐傳來消息,說不日就要回來了,并且送來了喜訊,她為人母了。等回來時,就要大張旗鼓的慶祝一番,叫兒子認一認諸位叔伯。

姜墨九發自肺腑的為她高興着,鄭重的預備下了禮,迫不及待的等着董小姐回來就送過去。

等着事了,他一定要走了,不能拖下去了。姜墨九下定決心。

算着日子,董小姐已經快到了。

姜墨九忍無可忍了,用力的去砸蕭七言的門。

“你要幹嘛?”只着裏衣開門的蕭七言,語氣不善的對着姜墨九吼道。

他将氣息行至重要時刻,被姜墨九的敲門聲打斷了思緒,雖是盡力的聚精會神,但想着姜墨九在門外,心思莫名的慌亂,再也聚不起來了。

滿腦子都是姜墨九的各種神态,讓他暗罵一聲,氣沖沖的跑了過來,想要指着姜墨九的鼻子怒罵一頓。

“我有事情說!”

嘿,他倒是來脾氣了。蕭七言打量着并不氣弱,反而掐着腰定定的看着他的姜墨九,突然心虛了。

“你要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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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引得蕭七言與姜墨九面面相觑。

“誰啊?”

“找你的?”

蕭七言指着鼻子不自信的問着:“找我的?”

姜墨九也不确定了,嘟嚷着:“總不能是找我的吧。”

“誰知道是不是你在外面惹了什麽爛債。”

話是這麽說的,蕭七言乖乖的去開門了。

姜墨九不放心蕭七言,唯恐是誰尋仇。雖說他知曉尋仇不能如此方式,到底還是惦念,索性站在了橋上,望着蕭七言。

衣着殘破,不負當初光鮮亮麗的白桦站在門外,神情中憔悴了許多。

“怎麽?”蕭七言語氣并不好的問道,倒是一副恨不得拿着瓜子,聽着你細說,過得如何不好幸災樂禍的神情。

“裴翊雲病了,”白桦難以遏制語氣中的悲傷,讓蕭七言語氣不自覺的失控問着:“好端端的,怎麽會病了?”

“病了一陣了。”白桦擦拭着眼角落淚,道:“我想請你過去看看,商讨辦法。”

蕭七言心慌不已,顧不得回屋穿衣了,心急如焚的跟着白桦便走了。

怎麽能不穿外裳就出門,站在身後不遠處的姜墨九有心喊他回來,卻是喊不回來了,只能回屋去拿他的衣裳去白府一趟了。

不過寥寥幾個月,白府不複曾經的輝煌光耀,反而是說不出的破敗與凄涼了。

門前的臺階殘破,好似被什麽重物狠狠的碾壓過了一眼,露出了內部的青磚。

越貼近白府,越是陰冷滲人,連吵鬧的麻雀也不肯在此處停留,躲在遠處叽叽喳喳。

蕭七言雖然心內有數,見到如此情景,更惦念着裴翊雲的病情,無心再管其他了。

急切的腳步邁入白府後,不自覺的慢了下來,而今秋意微微,白府內的樹木竟然全部枯了,再見不到鳥語花香的色彩,紙人也都不見了。

望着院內情形,蕭七言眼神複雜了起來。

不過數日不見,裴翊雲已經病到卧床不起,捂住胸口低聲的咳嗽着,咳出的痰裏帶着絲絲點點的血跡。

腦袋中嗡嗡的聲響剛退,裴翊雲見到了蕭七言神情複雜的站在床邊,掙紮着想要起身,卻沒什麽氣力,反而累得氣喘籲籲。

白桦忙上前扶住了他,低聲勸道:“是我請蕭七言來的,實在不必的。”

蕭七言随聲附和着:“好好躺着就好了。”

裴翊雲歉疚的看了他一眼,委頓的躺回了床上繼續咳了。

連和他打聲招呼都做不到,蕭七言剎那後悔的心軟了。

白桦難遏心酸的替他掖妥被角,唯恐他受風着涼,裴翊雲縮在被子裏,只留一雙眼睛望着白桦,是多少的欲言又止,仍是止不住的小幅度的咳着。

蕭七言不由得為之心驚。

裴翊雲翻來覆去折騰良久之後,方才昏睡過去,卻睡不踏實。

“可曾請了大夫?”

斟酌了許久,蕭七言輕聲道,只恐驚醒了裴翊雲。

“你也知道。”白桦再不掩飾落敗了,輕聲道:“我如今不比當時,凡間的大夫請得動,天族的醫官請不動了。”

蕭七言的喉頭像是卡了什麽東西,不能喘息。

“大夫...怎麽說了。”

“他本不是尋常凡間的病,自然無從下手。”白桦苦笑着:“只恨此刻我無能為力,不能為他逆轉陰陽。”

望着白桦苦情的臉,蕭七言忍不住呵呵嗤笑着:“天庭那麽多法術丹藥,你身在天庭時日不短,過手的東西更是不計其數,莫不是私藏的丹藥竟救不了一個凡人的命?”

白桦別過臉去,不想被蕭七言看清他的難過,沉默良久後,深吸一口氣說出了口:“這些話本來是不想和你說的,翊雲,并不想被你知道。”

蕭七言聽聞此話,半眯起眼睛,将全神貫注的凝望裴翊雲的目光直望白桦,目光如鷹般銳利,問道:“那你和我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并沒有什麽其他意思,希望你不要多心。”白桦鄭重的回道:“是我希望你知道翊雲如今狀況,再決定是否要幫他。”

“你倒是說來聽聽。”蕭七言冷笑着。

“你是知道翊雲的身世的。人有三魂七魄,而他天生有所缺失,只有兩魂六魄,若真是死了,也入不得輪回,只能随風散了,千百萬年後,再聚成形。”

這是先天之虛,不能強求,而今裴翊雲死氣已生,非強大術法不能強行逆轉,若有天譴,是要受罰的。

這個消息明白其中道理的蕭七言,心如死灰。

“那又如何?”

“而今,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我想要為他補齊魂魄,但并不可行,想要為他延長壽命,奈何油盡燈枯,無法強求。”

“能做的都做了,只能等死了嗎?”蕭七言懊惱的問道。

“或許,你可以幫我。”白桦眸色亮如燦星,望着蕭七言誠摯的想要祈求。

“既然你都毫無辦法,我又能做什麽?”蕭七言冷笑了。

“若是他還有時間,能等到鐵靈芝開花,才有轉機。”白桦唯恐蕭七言拒絕,語氣迫切道:“你能夠幫裴翊雲活到鐵靈芝開花。”

若是之前,蕭七言必定事不信的,認為白桦不過裴翊雲活命信口胡謅。如今他受歸元丹的相助,剛剛恢複,自然是深信不疑了。

“鐵靈芝要多久開花?”

“百年之內必定開花。”白桦信誓旦旦道:“若是任由翊雲消散,重聚成型必定要千百萬年,你我如何等得,況且,以後的事誰又能說得準呢。”

聽着白桦的嘆息,蕭七言不禁也沉默了。

千百萬年,中間變數太多,雖避居天外,仍是無法掌握命數。

他們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心中尚且不知。

“我又有什麽法子幫裴翊雲活到百年之後呢。”蕭七言心煩意亂的擺弄着衣衫袖子。

“也不是沒有其他的法子。”白桦故意的賣弄玄虛着,果不其然,蕭七言上鈎了,急切的問道。

“需要什麽法子,他才能好?”

“如今他得了病。”白桦的神情突然落寞了:“需要有人為他續命才能活。”

站在屋外擡手想要敲門的姜墨九,怔在了原地。

作者有話要說:

紙人是代表着白桦法力的。

白桦法力消減,就無法調動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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