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檢查
檢查
紅姨表情難得豐富。
簽生死合同意味着什麽?以往那些小姐拿到錢休息幾個月還能享受這個世界,但死就意味着什麽都沒有了。
錢,不是留給自己享受的,難道之前那些女人真是為了家人才跨進來的?太天真了。
她們是窮怕了,明白金錢的可貴,才找她做這勾當,都是你情我願的買賣,誰也怨不了誰,等身體恢複了,拿着這些錢又能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這些事是會上瘾的,一旦錢揮霍完,大部分還會選擇這條捷徑賺錢,但顧客不是傻子,已經玩壞的身體,在上流圈子留下了名單,誰還會要?所以,機會只有一次,享受也只有一次。
她們要錢可不敢簽這種生死合同,命都沒了,拿什麽享受?
眼前這個女人要錢絕不是為了享受,紅姨心底篤定道。
她進這行是身不由己,見晚夏這樣,她想到年輕時的自己,“好。”
紅姨應下了。
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其他人依舊在玩手機,晚夏照例開了燈,在其他人謾罵下洗澡換衣服,最後躺床上抱着立兒的倆張照片躲在被窩裏發抖。
在她不知道的時間和地方,立兒遭受的這些苦難,她心如刀割。
可如今不是找人算賬的時候,得盡快将立兒從魔窟裏解救出來。
紅姨給蕭祁炎打了通電話。
獨孤夜和一行兄弟約好了酒吧,來的時候一身狼狽,還被兄弟們調侃了番。
“又跑哪兒混去了?”
Advertisement
“是不是又從哪個小姐姐床上爬起來?”
“錯了吧,看他這身濕的,應該是剛從浴缸裏爬出來吧!哈哈,小五,你這麽饑不擇食嗎?
”
簡嚴遞給了獨孤夜一杯酒,“五哥,你又從哪個溫柔鄉爬出來的?偷偷告訴我呗,我保證不瞎傳。”
獨孤夜還不知道簡嚴大嘴巴子?接過酒後,只回了句,“你猜。”
紅姨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進來的。
蕭祁炎眉梢微蹙,劃開了接聽鍵,“嗯。”
“嗯?她想提價?”蕭祁炎冷笑,可笑容截止一半,便堪堪僵住,“你再說一遍。”
紅姨嘆了口氣,“她執意要簽生死合同,老板你看?”
“讓她打消這個念頭。”
“可老板我看她…”
“該怎麽做需要我教你?”
“是,老板。”
蕭祁炎挂斷電話後,衆人見他臉色不太好,詢問道:“三哥這是怎麽了?”
蕭祁炎沒說話,簡嚴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圈,很快脫口而出,“該不會又是那個女人吧?”
“哪個哪個?”
簡嚴嘴把不住風,将晚夏為了賺錢明晚下海的事全盤拖出。
“這有什麽好稀奇的,為了錢賣的女人不在少數吧?”
“對啊,這種女人外面随便一抓一大把,有什麽特殊的?”
獨孤夜可以肯定簡嚴口中的女人是在說晚夏,還有讓他需要确認的是…
“三哥,剛誰的電話?說了什麽?”
難得獨孤夜在他們面前這麽關心個女人。
簡嚴朝獨孤夜勾拳,“五哥,你這有點反常了,不會也看上這女人了吧?”
“沒有。”獨孤夜揮開簡嚴的拳頭。
他對女人紳士風度有佳,在這群兄弟面前并非如此,相反,會揭露那些女人短處,将她們批鬥得一無是處,接着在人前又是衣冠楚楚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這麽關心個女人,确實反常。
蕭祁炎黑眸淡漠掃了眼獨孤夜,洞悉對方的反應,邊道:“她想提價,簽生死合同。”
全場寂靜。
生死合同意味着什麽,他們都明白。
他們所認知的世界裏,沒有女人敢簽署這條,大家都惜命,留着命在這花花世界裏走一遭。
難怪蕭祁炎有點反常了。
反常的可不止蕭祁炎,獨孤夜眉心也跟着微動,“提到多少?”
“一百萬。”蕭祁炎沒有隐瞞。
獨孤夜卻垂眸笑了。
那個女人還真傻,對方說要一百萬,她還真用自己命去換這一百萬。
先不說孩子現在情況究竟怎樣,就算她拿到了一百萬,人沒了,孩子該怎麽安頓?現在社會,沒人能信,除了自己。
一點後路都不給自己留的女人,确實讓人心疼,又想到她倔強的小模樣,獨孤夜扶額。
怎麽辦,他也有點心動了。
獨孤夜出來抽煙的時候忘記帶火機了,一道火焰遞了過來,獨孤夜錯愕了下,随即俯下身,手半掩住火焰,點燃了香煙。
“老五。”
“嗯。”
“你和晚夏打過面照。”蕭祁炎用的幾乎是肯定的語氣。
“是見過幾次,怎麽了?”
蕭祁炎眸光一沉,“打消不該有的念頭,老五。”
“啊?”煙頭灰燼落了,獨孤夜未反應過來蕭祁炎說了什麽。
“她只是個紅窩小姐,配不上你的身份。”
獨孤夜手微僵,良久,才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三哥多慮了,我什麽德行你們不知道嗎?她這種身份的女人,只配玩玩而已。”
“那就好。”
晚夏第二天得到紅姨的拒絕通知。
她詢問了下原由,紅姨把鍋徑直甩給了老板。
晚夏點頭,“我明白了。”
還以為晚夏會尋死覓活,沒想到比想象中要平靜,紅姨不禁意外道:“不想要那一百萬了?”
“能掙一點是一點。”大概是一夜未眠的緣故,如今晚夏臉有些病态白,“更何況我這樣的身份,哪敢去質問老板什麽。”
“你能想通就好,收拾下,一會兒去醫院做體檢。”
“體檢?”
紅姨解釋道:“他們要身心幹淨的,對了我提醒你點,他們玩的時候不帶套,能接受嗎?”
晚夏點頭“嗯”了聲,紅姨又道:“學歷方面我們這邊幫你作假,你可別被戳穿了。”說着,紅姨又打量了下晚夏,“你也該打扮打扮了,不然顧客怎麽看得上你?”
晚夏細弱蚊聲,“對不起紅姨,我不會。”
“以後慢慢學吧,今天我們請了人來,走吧,穿上外套,先去醫院。”
“好。”
晚夏沒想到工序這麽複雜。
進了醫院後,她躺在一個簾隔開的病床上,醫生冰冷的機械推進體內後例行檢查,讓她恥辱地撇過臉去。
今晚,就得打破以往所有原則,走上一條不歸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