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有所屬 還真有過男朋友

酒店接到上面命令,臨時清場一間大健身室。

十六名保镖排排站,像極了大學軍訓時的教官方陣。

戎徹站在他們前面,還是黑西褲白襯衣,就是襯衣扣子多解了兩粒,開到胸口位置,結實的胸肌若隐若現。

陳歆野移開視線,大概猜到戎徹要做什麽。

可說實話,戰勝這些保镖沒有意義。

想想她那兩位倒在地上哭爹喊媽的精英保镖,只有打敗散打王才能讓她安心。

但一旁的關綏似乎認為這方法公平有效,就是那一臉“祝保镖兄弟們一路走好”的表情讓陳歆野覺得無語。

酒店的健身教練臨時做裁判,讓大家先做做熱身運動。

戎徹安靜地站在角落,不像有些保镖伸展運動不夠,就差打一套軍體拳,他只活動了下脖子,然後等待。

等到教練問誰先上的時候,他不徐不疾地走出來,淡淡道:“一起上。”

原本在玩手機的陳歆野倏而瞪大眼睛。

她沒聽錯吧?一起上?一對十六?

保镖們也驚了,不僅驚,還覺得這話傷害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戎徹神色淡漠,繼續上前,擡手勾了勾食指,再次說:“一起上。”

關綏提醒:“悠着點兒。”

戎徹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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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

保镖們面面相觑,猶豫了幾秒,賭上保镖的尊嚴與榮耀,一起上就一起上!

陳歆野只覺面前刮過一陣風,她稍微眯了眯眼,都沒來得及說不要胡鬧,兩名保镖已經“啊”的一聲倒地。

而戎徹好像壓根沒動?

接下來,這場一對N的混鬥,戎徹秒殺全場。

“漂亮!這招正蹬太帥了!”

“诶!你小心他的後手直拳……都告訴你小心了。”

“這招是擺拳嗎?散打裏的?”

……

關綏和健身教練化身職業解說員,把一人踐踏十六人尊嚴的過程演繹出了不亞于解說足球的慷慨激昂。

陳歆野夾在他們兩個中間,花容呆呆。

不是說沒有擅長的嗎?不是說沒有經驗嗎?這人怎麽一點兒都不真誠呢!?

用時十七分鐘,十六名保镖全部倒地。

戎徹站在這群黑西服中,除了襯衣跑出來一點,發絲亂了一點,與之前相比沒有任何變化,連面紅氣喘都沒有。

關綏鼓掌:“不愧是MMA的職業選手。”

MMA是什麽?

陳歆野沒問,她還沒走出被騙的憤懑。

不過事後她問了度娘,MMA就是綜合格鬥,巴西柔術、拳擊、柔道、摔跤、空手道、散打……等等等等的綜合運用。

怪不得他沒有最擅長的,因為都擅長。

戎徹向所有人鞠了一躬,然後系着扣子往邊上走。

突然,身後的一個保镖站了起來。

那個保镖剛被陳歆野聘來不久,身高2米1,膘肥體壯,以前是打籃球的。

陳歆野驚了下,下意識喊道:“小心後面!”

戎徹動作停頓,側頭時保镖已經跑過來,離他很近,陳歆野估計這要是被打到,得在床上至少躺一個月吧。

可下一秒,戎徹就像是動作片裏的超級特工,轉身正面迎戰的同時,游刃有餘盤到保镖的身上,利用交叉的雙腿纏住對方的脖子,雙手發力,一招将其制服。

“飛身十字固!”

健身教練小迷妹似的蹦跶着拍了拍手。

戎徹利落落地,掃了眼躺在地上的保镖,伸手去拉對方:“失禮了。”

其他保镖看到這一幕,碾碎的自尊瞬間自動愈合,不約而同稱贊戎徹厲害,有真功夫,彩虹屁自覺吹上。

“怎麽樣?我給你找的這個靠譜吧?”關綏說。

健身教練見過的能人不少,還沒見過這麽厲害的,也說:“這擱武俠小說不就是武林高手嗎?今天真是開眼界了。”

他們在陳歆野耳邊叽叽喳喳。

陳歆野一概聽不見,她越過人群望着被簇擁的男人,腦海裏反複播放他剛才制服保镖的那一幕……

和保镖們簡單說了幾句,戎徹來到陳歆野面前。

他已經整理好儀表,恢複最初的清冷矜貴,問:“陳小姐,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業務能力過關?”

陳歆野怔怔地看着他,心跳猛烈,點了點頭。

傍晚。

下了一天的雨,由小到大再由大到小,這會兒還黏糊着不肯停。

客廳內,戎徹浏覽合同,陳歆野坐在斜對面等候。

“我沒有異議。”

戎徹将合同放在桌上,擡眸。

陳歆野低頭別了下頭發,詢問:“薪資方面不需要談談?”

戎徹沒接話,她又解釋:“我是覺得像戎先生這樣的人才,花多少錢都值得。”

這話算不得違心。

和散打王比起來,戎徹太實惠了。

“不用。”戎徹說,“陳小姐給的條件已經很優厚。”

更實惠了。

陳歆野微笑,也沒較真這個問題,比起這個,她其實想問別的。

只是她不知道怎麽開口,還隐隐覺得直接問本人怪怪的。

可為什麽怪?哪裏怪?她又說不上來。

手機在這時響起,戎徹看了眼,拿起筆在合同底部簽字。

簽好字,他起身,伸手。

“陳小姐,合作愉快。”

陳歆野雙唇微啓,到底什麽也沒問。

她點點頭站起來,正要回握,戎徹卻收回手,“你有潔癖。”

陳歆野:“……”

關綏這個老哭包毀她風評!她哪裏那麽多事!

可人家都把手收回去了,她又不能再揪回來握着,只能笑而不語。

“失陪。”戎徹拿起震動好久的手機。

陳歆野禮貌讓開路。

等了五秒,她踮着腳尖蹑手蹑腳跟過去,躲在門框後面巴頭看。

男人單手插着口袋,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

這樣高冷不凡的人,很難讓人想象他會打架,還打得那麽厲害,那麽漂亮。

尤其剛才那一招。

她現在才知道原來還有名字——飛身十字固。

“看什麽了?”

陳歆野吓了一跳,轉過身沖關綏比了個“噓”。

關綏看了眼裏面,挑眉道:“偷窺?”

陳歆野心虛半秒,擰着關綏的胳膊拉到客廳裏,抱臂道:“請你不要會幾個詞就亂用。我那叫觀察,看看我的新保镖私下怎麽樣。畢竟我是個女演員,不是普通人,OK?”

“嗯,就拍了一部戲,還演的女N號的……女演員。”

陳歆野粲然一笑,拿出手機:“我現在就告訴舅媽你和某女團成員……”

“胡說什麽!”關綏秒慫,“少造謠我。”

也不知道誰造謠誰。

她根本沒有握手潔癖,至少對他不會有。

陳歆野想到這個郁悶了一會兒,坐回沙發上,也懶得和老哭包鬥嘴,拉低她的檔次。

“對了,你之前想和我說什麽?”

“什麽說什麽?”陳歆野端起茶杯抿茶,“你和我不是一個智商高度的,沒話可問。”

關綏耐着性子,指了指偏廳,說:“就我接電話之前,你不是要問我什麽?”

陳歆野握着茶杯的手收緊,差點忘了還可以側面驗證。

抿抿唇,陳歆野轉着茶杯玩,随意道:“哦,這個不需要智商,是能問你。就是,這位戎先生以前是不是在美國待過啊?”

關綏還以為什麽事,也沒防備,自然回答:“他在美國念的大學。”

茶水險些灑出來。

陳歆野努力克制,若無其事将茶杯放回桌上。

關綏還在等下文。

半天沒聽到動靜,才豁地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語氣未免顯得他和戎徹太熟,也忘了懷疑陳歆野好端端問這個做什麽。

“我也碰巧知道的。”他忙說,“我跟他是去年,對,去年,在紐約偶然通過朋友的朋友知道他很厲害。這次也是又拜托朋友的朋友幫你挖過來的。”

陳歆野敷衍地“嗯”了一聲,視線落在合同下方的名字上,沒移開。

随後,戎徹出來。

大家商定好上任時間,戎徹和關綏離開。

“等一下。”

陳歆野快速看了眼戎徹,回房間拿東西。

再出來時,手裏多了一把傘。

“雨還沒停。”陳歆野垂眸,遞出去傘,“戎先生用吧。”

關綏搶話:“你怎麽不給我一把呢?我大老遠過來慰問你。”

“你沒有車?沒有司機撐傘?”陳歆野反問,“還是家裏沒有地下車庫?”

“……”

這丫頭吃槍.藥了?

陳歆野不理關綏,揚起下巴又說:“我這也是為了我的人身健康考慮。萬一戎先生淋雨感冒了,回頭傳給我怎麽辦?我很多通告的。”

雖然那些通告因為新聞都取消了。

戎徹默了片刻,接過去,“多謝陳小姐。”

陳歆野面上“小意思而已”,眼睛卻不放過男人接傘後的任何一個表情。

很可惜的是,他并沒有表情。

戎徹和關綏一同進入電梯。

電梯門合上,關綏靠着牆長籲一聲。

“可算是敲定了。”

關綏揉揉太陽穴,想起什麽,囑咐:“你千萬別讓她知道咱倆是朋友。記住了啊。”

戎徹看了看手裏的傘,透明的,什麽花樣都沒有。

收好傘,他問:“至于嗎?”

“絕對至于!”關綏說,“反正你現在是研究瓶頸期,也答應我照顧這丫頭一段時間,你就好人做到底。”

戎徹不置可否。

關綏認為他這态度就是絲毫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有必要好好說說。

“你別看那丫頭教養很好,舉止也有禮貌,實際多得是壞心思。”

陳歆野讀大二時,有個男生喜歡她。

為追求夢中女神,男生拜托朋友搭橋,讓男生參加了有陳歆野參與的party。

男生很争氣,當晚不僅成功和陳歆野搭了話,還要來陳歆野微信,交往十分順利。男生的朋友知道後也十分欣慰,覺得自己這個月老做的不錯。

結果,沒過一周,男生在生日會上宣布出.櫃……

聽到這裏,戎徹輕笑一聲。

他笑的時候雖然也看起來冷冷的,但眼裏會莫名有種多情,格外勾人。

關綏觑他一眼,嚴肅道:“你笑什麽?這是多麽悲傷的一個故事!”

陳歆野那丫頭天生長了一副好皮相,上幼兒園時就不乏追求者,可他就沒見過她對誰動過心思,連個聊得來的異性都沒有。

尤其十幾歲以後,要是有哪個男孩表示出喜歡她,她就跟遇到毒蛇一樣,趕盡殺絕。

不知道是哪裏出了毛病。

“後來呢?”

關綏回過神,擺手道:“能有什麽後來?就是男生和那丫頭打賭打輸了,懲罰。三天後就跟大家澄清了。”

戎徹了然。

估計就是小姑娘不喜歡有人借着朋友的名義來追她,使使小性子。

電梯到達地下車庫。

戎徹先一步出去,關綏沒動,站在那裏,有點兒頹。

“我跟你說,你真的、千萬、務必,不能讓那丫頭知道我們是朋友,而且還是我特意介紹你來的。”

戎徹插着口袋靠在電梯上,姿态漫不經心。

“這麽嚴重?”

關綏點頭。

“那……”

“我就是那個男生的朋友。”

“嗯?”

關綏深呼吸,不太想回憶那段刻骨銘心的痛苦。

“因為是我幫忙搭的橋,所以那個男生出.櫃時說的是……”

戎徹額角一抽,預感不妙。

“他是我男朋友。”

戎徹:“……”

還真有過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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