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心有所屬“我喜歡你
第28章 心有所屬 “我喜歡你。”
喜歡一個人, 到底藏不住。
——《捕戎獲徹行動計劃》
鬧鐘嗡嗡響。
按了。
還嗡嗡響。
再按,再響。
按按按、響響響!
陳歆野瘋了,一招九陰白骨爪給手機掀飛。
而那“咣當”一聲倒是奇跡般地喚醒了她昨晚入睡前的愁雲慘淡。
熬粥失敗了。
不是黏鍋底就是一鍋水。
陳歆野奮戰到淩晨兩點, 最後實在熬不住, 敷了張起死回生面膜,沉沉睡去。
睡覺前, 她為防止自己明天賴床,特意設置了21個鬧鐘。
不是說21天養成一個習慣?
看看,聰明如她,這不就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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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歆野揉着眼睛去洗漱。
她準備一會兒繼續練粥, 練好了,就去探望戎徹。
剛吐完漱口水,還活着的手機又響了。
“喂,您好。”
“陳小姐, 是我。”
陳歆野一愣, “劉阿姨?”
“诶诶,是我。”那邊道, “陳小姐,你方便嗎?戎先生手機關機了。有個事兒, 我想着還是跟你們說一下。”
劉阿姨是戎菀的護工。
人胖乎乎的,很和藹,專業也不錯, 是戎徹特意給戎菀找的。
“是這樣的。”劉阿姨頓了頓, “昨天,有兩個年輕男的總往戎女士這邊溜達。一開始,我沒在意,以為誰家家屬呢。結果今天又遇上了。”
陳歆野靠着洗手臺, 皺起眉頭。
“然後呢?”她問,“劉阿姨您慢慢說,我沒事的。”
劉阿姨舒口氣,繼續道:“我一看就上去問問。結果他們狠狠瞪了我一眼,問我管得着嗎?我就說你們這樣擾亂人家休息。然後他們又說找錯人了。就走了。”
找錯人的話怎麽會連着去兩天?
“劉阿姨,謝謝您。”陳歆野說,“這件事,我一定會告訴戎先生。也麻煩您多費心,看護好阿姨。”
劉阿姨說:“說不定也是我想多了。可能真是遠方親戚來找人,摸不清楚,我過去也遇到過。只不過我看您和戎先生都是孝順孩子,戎女士人也好,我就想多留個心眼總不會錯。”
陳歆野再次道謝。
挂斷電話,她又給戎徹打電話。
關機。
該不會是病得厲害怕打擾就關機了吧?
陳歆野等不及,索性也不做夢自己中華小當家上身,還是買現成的粥吧。
戎徹被敲門聲叫醒。
剛剛,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他被困在裏面,怎麽掙脫都無法醒來,快要窒息時,這串敲門聲喚回了他的意識。
打開門,陳歆野拉下口罩,拎着袋子站在門口。
“戎隊,我來……你發燒了吧?”
陳歆野探身,踮起腳用手背觸碰了下戎徹的額頭。
“好燙!”她驚道。
戎徹擰着眉,喉嚨痛得他一個字都不想說,但還是問:“你怎麽來了?”
陳歆野理所應當:“當然是救你來的啊!”
話音剛落,戎徹身子忽然晃悠了下,她為了接住他,買來的粥灑了一地。
“去醫院。”
陳歆野扶着身邊快燒成火球的男人,語氣不容拒絕:“立刻,去醫院。”
陳歆野帶戎徹去的是私立醫院。
醫生她認識,和她的家庭醫生是同事,問診便捷快速許多。
“傷風引起的扁桃體發炎。”醫生說,“要是想快些好,待會兒可以打一針消炎針。”
陳歆野問:“是不是不要輕易用消炎藥好?”
“那吃藥吧。”醫生笑笑,“小夥子,這幾天別碰辛辣,多注意休息。另外,千萬不要喝酒。你昨天沒少喝吧?”
陳歆野看向戎徹,眼裏寫着:就這,還敢喝酒?
戎徹咳嗽了幾聲,向醫生道謝。
“你在這裏坐着,我去拿藥。”陳歆野戴上口罩和帽子。
戎徹想說不用,陳歆野已經出去。
醫生為戎徹斟了杯溫水,瞧男人眉毛總是皺着,視線時不時還往診室門口掃,便說:“不用擔心陳小姐。機器繳費,她不會和人接觸,暴露不了了。”
戎徹沒說話,喝了點水。
去完醫院再回到住所,已經将近傍晚。
陳歆野讓戎徹快去休息,面對玄關已經都凝固了的粥,獨自犯難。
她從小到大沒做過家務。
但是她有觀察到戎徹的一些習慣,他很愛整潔,這裏這麽亂着,他肯定別扭。
陳歆野從洗手間斟了盆水,可又怕這個盆萬一是戎徹洗臉的怎麽辦?
她幹脆就擦一次回洗手間清洗一次毛巾,擦一次回洗手間清洗一次毛巾,循環反複。
戎徹靠在沙發上休息,就感覺身邊有人一會兒一經過,像只勤勞的小蜜蜂。
好不容易收拾完玄關,陳歆野長呼口氣。
粥灑了,吃什麽呢?
叫外賣。
然而,就如同叫車軟件,陳歆野從沒用過這個APP。
她不想打擾戎徹,糾結是不是讓郝聰叫一份送來?反正她也是向郝聰問的戎徹家地址,叫個外賣也沒什麽吧。
她正要撥通電話,戎徹開口。
男人聲音很沙啞,一聽就知道難受着。
“你別說話!”陳歆野說,“我現在叫外賣過來,很快就有的吃了。”
戎徹搖頭,“不用叫。”
廚房裏一片暖融融。
戎徹家是開放式廚房,他坐在椅子上,陳歆野按照他說的煮粥。
不得不說,真人教學就是比度娘強。
“現在,咳咳。”戎徹頓了頓,“用小火慢煮就可以。”
陳歆野點頭,問:“蓋蓋子嗎?”
“不用。”
米粥溫吞的咕嚕聲充滿屋子。
陳歆野從廚房出來,有點兒不知道該在哪裏落腳。
一般情況下,她很少到人家裏做客,如果去,基本都是一路管家傭人跟着,禮數周到齊全。
“随便坐。”戎徹忽然說。
陳歆野選擇了沙發,最公共區域的地方。
戎徹家是三室一廳。
裝修風格是現代風,冷色調充斥整個房子,連裝飾品也都是黑的白的,唯一有顏色的大概就是她的紅色風衣。
就像是她此刻的處境,異常突兀。
陳歆野稍微清下嗓子,靈光一現,說:“你還沒喝藥吧?我去給你拿。”
她拿來藥袋,整整齊齊地排列在餐桌上,好像是要供戎徹檢閱。
“喉嚨不舒服最好不要喝涼水。”她又說,“你家有熱水嗎?”
戎徹指指廚房裏的熱水壺。
陳歆野過去做水,可沒想問題又雙叒叕來了。
往裏加水是加自來水還是純淨水?如果是純淨水,在哪兒呢?冰箱裏嗎?
戎徹仿佛是會讀心術,在這時打開冰箱取出水。
眼見他要擰瓶蓋,陳歆野搶過來說:“你現在哪有那麽大的勁兒。”
“……”
但是,人家沒有,她有嗎?
陳歆野試了幾個來回,嚴重懷疑這個純淨水廠家過去做膠水生意的,怎麽這瓶蓋和瓶子像是黏上了一樣呢!
“我來吧。”戎徹伸手。
陳歆野不信邪,背過身,把瓶子抵在肚子那裏找力氣。
有句話說“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這是“擰瓶蓋擰不開栽自己面子”,鼓搗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戎徹擰開的。
“其實,我已經擰松了。”她挽尊道,“不然你也不好擰。”
戎徹放下水瓶,病恹恹的臉上精準傳達出“你說是就是吧”的意思。
随後,粥好了。
陳歆野盛好放在桌上,順勢坐下。
戎徹拿起勺子攪拌了幾下,接着一口接着一口機械地喝。
連陳歆野都看不出他下咽得很吃力,可想而知他的喉嚨得多痛。
“身體不舒服幹什麽還喝酒呢?”她忍不住問,“現在多受罪啊。”
戎徹擡眸,對上女人圓潤的杏眼。
她的眼裏都是對他的擔心,還有心疼,毫不掩飾。
戎徹放下勺子,擦擦嘴,說:“謝謝陳小姐今天幫了我。”
陳歆野莫名覺得他這話格外生疏,心下略頓,說:“不客氣。你幫了我那麽多回,我這不算……”
“你不用這樣。”
陳歆野不太明白。
戎徹繼續道:“之前我做的事不是在幫你,而是我的分內之事。就像你是演員,就有職責演好戲。我是你的保镖,就需要保護好你。”
陳歆野還是不太明白他為什麽突然說這話。
但她隐隐有些不安,還有些害怕,于是她說:“我知道有些是你的工作。可是像上次在酒店幫我包紮,還有你帶我去糖糖的生日會,給我贏小熊……這些,也是分內事嗎?”
戎徹說:“不是。”
陳歆野松口氣,可下一秒就聽——
“換做任何與我相熟的人,我也會這麽做。”
陳歆野愣住了。
這句話像是當頭一棒打下來,打得她懵了,可在混亂中,她本能地還是想要辯解事情不是這樣的。
“那我胃不舒服你給我買吃的,你還……”
戎徹語氣冷漠:“陳小姐,你想太多了。”
想太多?
好吧,有可能是她想太多。
可如果不是他剛才的話,她也不會急着把這些事翻出來說。
而話說到現在,她也明白了,也肯定了——戎徹知道了。
原本還暖融融的房間忽而冷卻下來。
明黃色的吊燈投下燈光,照在陳歆野身上,仿佛是一座透視儀,剝光了她的外殼,叫她無所遁形。
終究,還是沒能按照計劃捕獲。
可事實上,喜歡一個人真的很難隐藏。
明明做許多事都是為了讓他能多看自己一眼,明明自己的很多情緒都是因為他的不經意而掀起風浪……可偏偏,卻非得裝作因為誰,都不是因為他。
好難啊。
真的好難啊。
誰說女追男隔層紗的?騙人。
陳歆野攤開不知什麽時候交握在一起的雙手,她擡頭看向對面的男人,男人眉眼冷淡,卻也迷人致命。
她笑了笑,輕松道:“現在,你該知道那次吃飯我說的不是臺詞了。”
“我就是在追你。”
“戎徹。”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很好聽,念起來也好聽。
“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