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路演
《史語者》劇組的夥食還是非常不錯的, 今天又有洛書喜歡的尖椒雞和麻辣兔丁，所以她吃得十分歡快，可這份歡快只持續到畢珂音的電話來之前。
挂斷電話, 她整個人就蔫了, 感覺嘴裏的尖椒雞都不辣了，食不知味的嚼了兩口, 就趴在了桌子上。
黎司正在喝湯，這一個多月有洛書監督，他的飲食也規律了不少，即使還是只能吃一些軟和清淡的東西, 但食量倒是增加了不少，氣色也好了很多。
見她蔫了吧唧的樣子，他停下動作，看着她, 問道, “怎麽了？”
洛書雙手墊在下巴上，聞言, 腮幫子動了動，将含在嘴裏的雞丁抵到一邊, 開口道，“靈下定檔了。”
黎司一愣，“這不是好事嗎？”
洛書噘嘴, “可是葉夢凡要我去參加路演, 我不想去！”
黎司将手中湯勺放下，“如果你是擔心後面通告的話，我可以把你的戲份往後挪一挪，把你檔期空出來。”
洛書搖搖頭, 又伸手推了推黎司面前的瓦罐，示意他趕緊喝。
黎司只好重新拿起湯勺，“那你為什麽不想去？”
洛書擡眸，用上目線看着他，“我是演員，演員的本分是演好戲，就像生産商一樣，我們只負責生産商品，至于賣出去，那是銷售的事，憑什麽要我們生産商去推銷，這不是他們銷售無能嗎！”
黎司搖搖頭，“不對，電影是藝術品，它和普通的商品不同，普通商品是死的，但電影是有生命的，不同的人，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時間去看它，都會有不同的解讀，不同的體會。”
“如果一定要打比喻，那麽你就好比是個設計師，電影就是你設計出來的作品，你是創作它的人，所以你賦予了它特殊的含義，但這個含義普通人未必會去了解，而路演，就是給你一個平臺，讓你在這裏将你自己對作品的理解展示給大家，勾起大家對它的興趣，從而升起想要去了解它的欲/望。”
“所以，路演是你展示作品的過程，它不是一個純粹的銷售推廣。”
洛書眼皮擡了擡，将含在嘴裏已經沒有滋味的雞肉丁咽了下去，“你說的對，但我還是不想去。”
黎司嘆了口氣，和洛書認識這段時間，他對她也算是有幾分了解，她是個有責任心的人，如果是她決定要做的事，她一定會把它做好，但同時，她又是懶散的，這種懶散是因為她骨子裏就在排斥這個世界，不願去過多接觸，只想飄在自己的水面上安靜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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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自己在意的，漠視自己不願觸碰的，與這個世界的羁絆少得可憐，仿佛随時都可以抽身離去。
這不是黎司想要看到的，他希望洛書能夠熱愛生活，熱愛自己。
他伸手，扶起洛書低垂着的腦袋，看着她的眼睛道，“小書，我建議你去。”
“一個演員是不能只靠靈氣和熱情的，這樣她的演員壽命會很短，你得去積累，從生活的點點滴滴去獲得經驗，去體會生活，然後将你體會到的東西化作你創作的養分，融入到你的作品裏。”
洛書眨巴着眼看着他，“可是如果有太多雜念，也會受到幹擾啊。”就像她之前一樣。
黎司搖頭，“有雜念是因為你經歷太少，經歷得多了，心就能定下來，你也就能分辨出什麽對你有幫助，什麽可以抛之腦後。”
“去吧，不參加多了，去體會一兩場，去感受一下氛圍，知道這個東西怎麽玩，做到心中有數。”
“演員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你得融入人群才行。”黎司最後道。
洛書癟癟嘴，略微有寫松動，“行吧，那我去試一次，要是不好玩，我以後都不會信你的話了！”
說到後面，她兇惡的龇了龇牙，黎司不禁勾了下嘴角，松開捧着她腦袋的手，“好。”
洛書從鼻腔裏噴出口氣，又別扭的将被黎司推開的湯罐給扒拉了回來，“喝！必須喝完！”
黎司好脾氣的點了點頭，繼續一勺一勺像個莫得感情的幹湯機器一樣喝着瓦罐裏的湯。
在他們旁邊桌，楊智眼神閃爍了下，又立刻低下了頭。
《靈下》在歷時八個月後，終于宣布了定檔日期，這部由鬼才導演葉夢凡斥巨資打造的玄幻電影将于九月十五號正式上映。
華國作為母國，将會是第一個上映的國家，之後這部電影也會和它其他兄弟姐妹一樣，在全球上映。
而按照葉夢凡以往慣例，《靈下》的第一場路演便定在了帝都電影學院。
八月二號這日，洛書匆匆從《史語者》的拍攝地M城趕到了帝都電影學院，剛到後臺，還未站定，迎面就是一個熊抱，要不是感覺到熟悉的香氣，她可能一腳就踹了出去。
“嗚嗚嗚，你個小沒良心的，這麽久也不知道和我聯系，給你發信息也不回，你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洛書抽了抽嘴角，拍了拍懷裏的馮溪，老實解釋，“我這不是在山裏嘛，山裏信號不好。”
馮溪抹了把眼角，“這還差不多。”
安撫好這個水做的女子後，洛書又與其他幾人打了個招呼。
“咦，這是敬禮吧，就是那個很酷很帥的小姐姐？”馮溪看到跟在洛書身後的敬禮，好奇的問道。
洛書點了點頭，“對，敬姐對路演好奇，知道我要來，就過來玩玩，嘿嘿。”
敬禮的身份不能對外說，洛書也不能說人家是她的保镖，所以出門在外，她都說敬禮是跟着來玩的。
對于這樣的解釋，敬禮已經習慣了，在其他幾人看過來後，便簡單的打了個招呼。
幾人嘴上沒說，卻忍不住猜測起敬禮是不是畢氏簽的藝人，跟着洛書，就是想讓她帶着出道的。
見大家都把注意力落在敬禮身上，洛書連忙轉移話題，“葉夢凡呢，不是路演嗎，他這個大導演怎麽沒來？”
馮溪還沒開口，角落裏就發出一聲重重的冷哼。
洛書順着聲音看過去，就見到一個穿着筆挺西裝，燙着煙花小卷，長得白白嫩嫩的小正太，她眨了眨眼，直接忽略，然後回過頭看向馮溪，再度問道，“葉夢凡不來嗎？”
角落裏再度冷哼出聲，洛書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別人說話，你哼什麽呢，你家大人沒教過你要懂禮貌啊。”
小正太的臉肉眼可見的黑了，旁邊圍觀的馮溪和其他幾人立刻低下了頭，肩膀聳動，憋笑憋得十分艱難。
“小怪物！你居然認不出老子！”小正太開口了。
熟悉的破鑼嗓，熟悉的稱呼方式，洛書訝然的瞪大了眼睛，如一陣風般刮了過去，伸出魔爪揪着小正太白嫩嫩的臉往兩邊扯，滿臉好奇道，“醜八怪，你居然去整容了？！你一個導演，又不是流量明星，何必這麽想不開呢！”
葉夢凡的臉黑紅交加，他伸手掰開洛書的鐵爪，眼睛裏冒出兩團火焰，“我呸，老子本來就長這樣，你個眼瞎的東西，虧得老子小時候還給你送蘿蔔小人，忘恩負義，沒得良心！”
洛書真的震驚了，誰能想到呢，當初那個胡子拉碴，眼袋比眼睛還大，不修邊幅的大叔，居然擁有這麽一張娃娃似的嫩臉。
她求證般的看向還在憋笑的幾人，幾人同時點了點頭。
想當初，他們進來看到這樣的葉夢凡時，比洛書還要驚訝，甚至馮溪還不知死活的調戲了人家兩句，要不是張勝進來，估計他們這群人都得被葉導給噴死。
洛書将不可置信壓了下去，回頭又驚奇的瞅了瞅葉夢凡。
葉夢凡被看得惱羞成怒，“看什麽看，沒見過帥哥啊！”
洛書抽了抽嘴角，“不，我是沒見過為了電影好賣，而犧牲色/相的導演。”
葉夢凡氣得那頭煙花小卷都炸開了，他磨着牙，“老子的電影好賣得很，你個沒見識的瞎眼小怪物！”
洛書啧啧出聲，斜着眼睛，“你平時那副鬼樣子，該不會是害怕你這臉露出來沒有威懾力吧。”
葉夢凡被戳中了心事，又想起之前被馮溪調戲的事，當即氣得就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剛要破口大罵，張勝就推開門走了進來。
葉夢凡的火當即就轉移了陣地，“狗剩兒！你丫讓老子這副打扮，是不是就是想讓這群瞎眼東西笑話老子！老子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張勝整個人都懵了，“不是你說要讓人耳目一新，要給大家一個嶄新的印象，打敗黎司男神地位嗎？”
葉夢凡：“……”
“哈哈哈，笑死我了，葉夢凡，你也有今天，被自己坑了吧。”洛書在一旁哈哈大笑，旁邊幾人不敢如她一般，只能低着頭憋笑。
葉夢凡整個人都不好了，渾身冒着黑氣，陰森森的像個鬼娃娃，他戳到洛書面前，龇着大白牙，“小怪物，你笑夠了嗎？”
洛書搖頭，用手指拭去眼角的淚水，“你簡直就是快樂源泉啊，源泉不竭，我怎麽能笑夠呢。”
早知道來參加路演，還能看一回葉夢凡的笑話，她也就不磨磨蹭蹭了。
葉夢凡陰森森一笑，抓過洛書的手，一口就咬在了她手指上。
洛書當即眼淚再次彪出，這次是痛的！
她一巴掌蓋在葉夢凡腦袋上，忍着劇痛，吼道，“葉夢凡，你屬狗的！你給我松口！”
葉夢凡見她不笑了，冷哼一聲，松開了嘴巴，得意的勾着半邊嘴角，“還笑嗎，咬死你！”
洛書心疼的看着自己被咬出一圈牙印的手指，憤怒的指着葉夢凡，“你輸不起！”
葉夢凡下巴一昂，“老子就是輸不起。”
洛書吃癟，轉頭把手指晃到敬禮面前，淚汪汪的告狀，“敬禮，他咬我~”
敬禮抽了抽嘴角，有些不忍直視的別開眼。
眼前這兩個加起來都快過半百的成年人，居然做出這麽幼稚的行徑，她實在有些沒眼看啊。
沒眼看的還有張勝，他頭疼的看着這兩個幼稚鬼，揉了揉額頭，“我說二位明星、導演，前面馬上就開始了，你們是不是該務點正業了。”
他話音剛落，安排節目流程的工作人員就跑了進來，見到這場景還有些懵，但他很快便反應過來，連忙道，“幾位，路演馬上開始了，請大家做好準備。”
要辦正事了，大家也就都收起了玩樂的心思。
帝都電影學院是葉夢凡夢開始的地方，所以他的電影第一場路演都是定在這裏。
在主持人按照流程介紹完發行團隊後，就開始介紹起了各位主創。
當葉夢凡的名字出現的時候，底下一堆學生都沸騰了，尖叫聲差點把電影學院的播放廳給掀翻。
洛書在後臺堵了堵耳朵，葉夢凡得意的看了她一眼，洛書白眼一翻，懶得搭理。
輪到洛書名字引起尖叫時，葉夢凡也翻了個白眼。
“我說兩位，你們上臺後可千萬悠着點，別耍小孩子脾氣，今天可還有很多媒體在，要是傳出靈下的導演和演員不和，那可是會被看笑話的。”張勝見兩人這樣，心都操碎了，有一個葉夢凡就夠他頭疼的了，結果還來了個洛書，這兩人在一起，簡直就是災難。
兩人聞言，齊齊的白了張勝一眼，他們又不是真的傻，分不清場合。
張勝見狀，反而放了心。
雖說今天是在電影學院路演，但來參加的，卻不僅僅是電影學院的學生，還有得到消息的各家粉絲們，要不是控制了人數，這個播放廳都坐不下。
上臺後，幾人做完自我介紹，臺下又是一陣尖叫。
“窩草，那個居然是葉導，葉導長得這麽嫩的嗎？和我印象中完全不一樣啊！”
“他剛才眼巴巴看着洛書的樣子，好像一只小奶狗啊，奶乎乎的。”
“別說，感覺葉導也能和書書組CP啊。”
人群中，一直秉承着高冷的洛莊瞪了說這話的人一眼，随即又嫌棄的瞟了眼旁邊激動得亂蹦噠的齊久江，默默的拉了拉口罩，将目光投向了臺上。
臺上，葉夢凡正板着那張娃娃臉，正經八百的講述着自己創造這個故事的初衷，“……我們每個人都有想要打破的生活，逃離的過去，只要你有足夠的勇氣，就沒有什麽是做不到的。”
“就像仙靈籮一樣，即使困難重重，即使看上去自不量力，但她始終固守信念，堅持不懈，然後擊敗了魅……”
“導兒！葉導，咱不能再說了啊，再說就劇透了。”見他越說越多，主持人趕緊攔了下來。
葉夢凡舔了舔唇瓣，還有些意猶未盡，為了克制自己繼續，他直接把話筒遞給了身旁的洛書，“你來說。”
洛書：……
“瞧這鍋甩得，大家還是先看預告片吧，我也怕管不住自己的嘴。”
她一說完，臺下頓時哄堂大笑。
葉夢凡不着痕跡的掐了她一下，洛書眉心皺了皺，當即就還了回去。
好在因為要放預告片的緣故，燈光暗了下來，兩人這一出才沒被人看到。
預告片頭一起，臺下就安靜了下來。
浩瀚的宇宙，蒼茫的星空，宇宙偏僻的一隅，有一個巨大的透明罩子在閃爍着微光，像是在發出求救信號般。
“你想逃？”
清冷的聲音從微光中傳出，擊破了整個畫面，滿目破碎中，出現了一張堅韌秀麗的面容，她一身綠衣，仿佛攜帶着無限生機，她手一揮，金光閃過，所有破碎瞬間散去，露出身後的仙境。
“即便這是仙境，我也不願就此困守，我必離開。”
“魅靈長老，請您助我。”
綠衣仙靈的聲音散去，萬般綠意中，一身紅衣的妖靈悠然轉身，她輕擡眼眸，目光清冷漠然，直視熒屏，那眼眸明明沒有一絲情緒，卻仿佛有無數鈎子般，讓人移不開眼。
“千百年來，無人可逃，你，也不例外。”這聲音和最初那道重合，卻又比那聲音多了一絲魅惑。
“此處是桃源極樂，也是無邊地獄。”一道滄桑的聲音交疊着出現，緊接着屏幕上便出現了白衣仙靈的臉，他神情麻木，眼神痛苦，像是一只在蛛網上掙紮的蝴蝶，想逃卻又無能為力，只能最後困死在此。
“我不過是想要好好活着，不被欺負，挺直脊背，昂首挺胸的活着。”灰衣麻布的人類半靈望着無法穿透的天幕，滿目渴望，又夾雜着對命運不公的恨意。
“禁锢你的是這方天地，你想要打破禁锢，除非破了這天，毀了這地，但你也會灰飛煙滅，既是如此，你也要逃嗎？”
“即便如此，我也要逃！”
伴随着這一句，一陣刺目的白光仿佛獻祭般從綠衣仙靈身上爆發了出來，白光穿破了屏障，直沖宇宙。
白光散去，《靈下》兩個字重重的印在了熒屏上。
預告只有一分多鐘，沒有多餘贅述，只是簡單的通過幾個主演的臺詞講述了電影的主題——打破禁锢，回歸自由。
預告放完，過了幾秒鐘，臺下才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果然是葉導，延續了一貫燒錢的作風，這特效簡直牛逼。”
“燒錢不是重點，畫風才是重點，和這一部相比，以前那些感覺都特別糙，這次的每一幀都能截下來當屏保，簡直太唯美了。”
“不說別的，洛書這次簡直颠覆了我對妖女的印象，以前的妖女都是濃妝豔抹，妖嬈妩媚，仿佛沒長骨頭一樣，可她這次的，眉目清淡，面容似仙，明明沒有刻意去做什麽，僅一個眼神，一個勾唇，就能讓人體會到那種從骨子裏透出的魅。”
“對，就剛才那一眼，我現在都感覺魂兒還在飄，不愧是魅靈。”
“葉導真的是一如既往的會調/教演員啊，你看馮溪，以往都是小白花、傻白甜，這次的仙靈籮，簡直就像是脫胎換骨了一樣。”
臺下激烈的讨論着，主持人喊了好幾次才讓大家安靜下來。
“知道大家肯定有很多問題想要和我們的主創聊，我們也給大家留了足夠的時間，現在先請我們的媒體朋友提問吧。”
主持人剛說完，就有前排的記者站了起來。
等一排記者例行公事似的問完後，才輪到後面的學生和粉絲們。
蹦跶得最高的齊久江是第一個搶到話筒的，他捂好口罩，雙手顫抖的捏着話筒，盡量穩着聲音，“想問一下葉導，你是怎麽選中洛書的，網上都說，洛書的長相演不好妖靈，請問你怎麽看？”
葉夢凡撩起眼皮，“這種屁話只适合那種廢物導演，老子選的演員，那必然是最合這個角色的，聽過什麽叫整容式演技嗎？沒本事的人才看臉，老子只看演技。”
葉夢凡的說話方式真的很難讓人和他的臉挂鈎，洛書在一旁聽着，默默的翻了個白眼，葉夢凡眼角餘光瞟到，話筒一伸，“你對老子的話有意見？”
洛書呵的笑了一聲，“不，沒意見，只是覺得葉導誇人的方式有些特別。”
臺下響起一陣哄笑，氣氛瞬間輕松起來。
之後，又有幾個電影學院的孩子搶到了話筒，這些人問的問題就和齊久江不一樣了，他們問的都是專業上的問題，關于電影拍攝手法，關于演員如何融入角色，怎樣體會角色情緒等等。
就像是一場關于電影的交流會，你能從他們身上感受到對電影最純粹的熱忱，還有對未知的渴望和期待。
他們身上充滿了朝氣和無限向上的動力，仿佛有用不完的勁一樣，那麽生機勃勃。
不知不覺間，洛書也被感染到了，原本像一個看客一樣的她，也漸漸融入了進來。
仿佛間，她似乎有些明白黎司要讓她看的究竟是什麽。
路演結束後，洛書本來是要立刻趕回劇組的，卻在看到圍在外面不肯離開的粉絲後，又折了回來。
看着這群孩子明明被曬得滿頭大汗，卻依舊見到一輛車就搖晃手上的手幅喊自己的名字時，洛書內心滿是觸動，她嘆了口氣，對新上任的助理說道，“去給他們買點飲料，再買點防暑的藥，這大熱天的，別中暑了。”
“你要下去打招呼嗎？”敬禮見她一直擔憂的看着窗外，便問道。
“可以嗎？”洛書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敬禮睫毛晃動，“你要想下去，我也能護住你。”
洛書沖着她甜甜一笑，“師父你最好了~”
敬禮什麽都沒說，只幫她拉開了車門，洛書臉上挂着笑，剛伸出腳，又縮了回來。
敬禮看了她一眼，“怎麽？”
洛書苦巴巴的皺着臉，“我下去了說什麽啊？”
洛書現在心裏十分糾結，一面感動想要去給他們回饋，一面又有些近鄉情怯的慫。
以往她也被很多人圍觀過，因為她頭上閃閃發光的燈泡光環，但那個時候她是游離在這個世界之外的，一個沒有記憶的人，除了自己，誰也不在乎，而且那些人看她的眼神也并不純粹。
但現在不一樣，這些人看她的眼神是純粹的，他們單純的熱愛着她，而她也沒有辦法再像以前一樣，只在乎自己。
自己糾結了一會兒，在助理讓人幫忙買了飲料回來後，洛書還是下了車。
一看到她，那群孩子更加興奮了，紅彤彤的臉跟個番茄一樣，尖叫聲都震得她連自己開口的聲音都聽不見。
無奈，她只好站在原地，看着助理分發水和藥。
等現場稍微安靜了點，她才再次開口，“都乖一點，不要喊了，注意保護嗓子，這大熱天的，省點力氣吧。”
她不說還好，一說，剛安靜下來的場合又鬧騰了起來。
洛書：……
随即，她眼角一撇，在人群中看到了兩個狗狗祟祟的身影，當即眉頭就皺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