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黎沫一回到家就狠狠的把包扔在了沙發上,就好像這只包就是都敏俊本人一樣。

“呀,都敏俊,我和你有仇是吧,啊,真是!”

此刻的黎沫完全抛棄了淑女形象,就差雙手叉腰了,指天指地的罵街了。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好不容易對他升起點感激之心,好心好意的給他煮茶,就換來他這樣的回報。”揉了揉紅了一圈到現在都還疼的手腕,黎沫瞬間覺得無限委屈,“手鏈怎麽了,不是我的,難道還是你的啊。無禮又冷血的小子,真是!啊,張律師是眼神不好嗎,啊,和這種人交朋友!!”

“你啊你,是自在如風的……”

黎沫正在氣頭上,一聽見電話響了,現在的她真的沒有心情接電話,就看也沒看直接挂斷了。

“你啊你,是自在如風的少年,飛在天地間……”

但是顯然電話那頭的人也很有毅力,在電話被挂斷的的後一秒就又打過來了。而且大有你不接我就不挂的架勢。

黎沫拿起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明司赫”。

“黎沫接了電話放在耳邊,她沒有出聲,電話那頭低沉溫柔的聲音就傳過來了。

“是誰那麽厲害能讓我們的沫都生氣了。”

“你怎麽知道我在生氣。”沉默了一會,黎沫悶悶的說道。

“你不接電話的原因通常只有兩個,一個是你正在忙,不方便。一個就是你在氣頭上,怕管不住自己毒舌的本性。可是我第二通電話響了那麽久,顯然就不是第一個原因了。”

“呀,明司赫,你是打電話來調侃我的嗎,你什麽時候看到我毒舌了。”

“嗯,在你不遺餘力拐彎抹角諷刺人的時候。”

“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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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好了,我錯了。那和我說說究竟是誰能讓你生氣啊。”

一聽到這話,黎沫瞬間就像是打開了話閘一樣,倒豆子一般的把所有的經過都講了一遍,絲毫不考慮跨國長途話費的昂貴。

“你說氣不氣人,通常我是不會煮茶給人喝的,這個人連一頓早飯都吝啬給予,而我依然懷着感謝之心給他煮茶,可是他呢居然質問我手鏈的來歷。害的那樣一杯好茶就白白灑了。”

“你說你遇到了變态大叔。我就說你幹嘛非要去韓國,你看看你在韓國連個親近的人都沒

有,多危險啊。”電話那頭的人的重點顯然和黎沫的有很大的出入。

“明司赫,我說了半天,你就聽到個變态大叔嗎。重點不是他好不好,是那個冷血又無禮的都敏俊。”

“沫,這樣的事情真的值得你那麽生氣嗎。我記得在中國的時候不是還遇到過更過分的嗎,我記得你當時只是笑了笑說‘別人無禮是別人的素養問題,難道我們要為了沒有素養的人拉低自己的素養嗎。’可是為什麽這次都敏俊就不行,他的行為确實冷漠了一點,但是這應該完全在你的忍受範圍之內吧。”

“那,那是因為,因為他質問我懷疑我,這關系到我的人格。”黎沫有幾分慌亂,她自己也問過自己為什麽會這麽生氣,這明明都是小事情。可是為什麽放在都敏俊身上就這麽的讓她氣憤。就好像誰都可以這麽對她,就只有那個人不許一樣,這種感覺沒有緣由,沒有道理。就像她明明沒有見過都敏俊,卻莫名的覺得熟悉一樣。

“好,不管是為什麽,都敏俊都是個不相幹的人。沫,我只想說任何事情都沒有你的安全來得重要。”

聽到這句話,黎沫沉默了很久,才說道:“已經很晚了,我要睡了,長途好貴的。”

挂了電話,黎沫在沙發上坐了許久,想讓自己徹底的安靜下來,好好思考是為什麽。

而另一邊都敏俊躺在床上怎麽都睡不着,滿腦子就是噩夢裏的畫面和那條水之羽。

“啊呀,不想了。”翻了個身閉上眼,準備睡覺,可是卻翻來覆去沒個安穩。

沒一會兒,他終于放棄了,“唉!”嘆了口氣認命的坐了起來。他為什麽要管這樁閑事,明明知道就算他介入他們的生活也是沒有意義的,不管願不願意,該發生的事情還是會發生,這就是命運啊。

可是無論怎麽說她都是故人之女,張律師也拜托過他,他自己也答應了會盡力而為,看在30年的交情和自己的信譽上,他也應該幫忙。

在想好了理由說服自己之後,都敏俊立馬行動。他記得張律師說過黎沫住在清潭洞。然後他推開門,走出去人便到了清潭洞黎沫的家裏了。

然後因為落腳點選擇的不好,剛好踩在沙發的邊緣,差點摔下去。都敏俊站穩後,看了看四周,這是個與他家有異曲同工之處的房間。現代化的設備,卻有着古色古香的擺設。牆壁上挂着一幅裝裱好的大大的她自己的水墨畫像,在客廳的一角甚至還放了一架古琴。看過了之後,都敏俊微睜了下眼睛,原本還在轉動的鐘就這麽停止了,連空氣都好像凝滞在了那裏,世界好像被人按了暫停鍵一樣的一下子變得靜止了下來,除了有些急促的呼吸聲外,再沒有其他的聲音。

呼吸聲,都敏俊對自己聽到的聲音有點疑惑,按理說這個時候所有的東西都靜止了,怎麽可能還有呼吸聲。都敏俊順着呼吸聲的來處走去,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睡得很不安穩的黎沫。她似乎正做着不好的夢,在夢裏掙紮着卻醒不過來。

都敏俊看了看床頭櫃子上暫停了的鐘,再一次确定他确實凍結了時間,那為什麽這個女子卻還能夠動。這讓他一下子就想起了390年前,也有一個人可以在他凍結的時間裏行動自如,難道她是……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都敏俊原本平靜的心一下子變得波瀾壯闊起來。理智上否定着這個可能,情感上卻又無比期待着這個可能。他等了太多年,久到都開始絕望了,可是現在卻一下子給了他希望,他反而開始害怕,害怕希望再次落空之後的徹底絕望。

而床上的黎沫卻再一次陷入奇怪的夢裏。這次的夢裏沒有那個一直存在的清俊公子,也不再是簡陋卻溫暖的農家小舍,反而是富麗堂皇的皇宮內院。

呆在那裏的她,美麗的臉龐上再沒有了燦爛的笑顏,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蒼白病容。她在還有餘熱的夏末裏卻披着厚厚的披風,在屋外的花園裏,畫着朝思暮想的清俊公子。

畫完最後一筆,便站在那裏癡癡地凝望着畫中人的面容。

“大人,大人,韻好想你。”

斷斷續續的呢喃被黎沫不自覺的念出聲,傳到都敏俊的耳朵裏卻好像晴天霹靂一樣不斷的回響在他的腦海裏。

都敏俊完全忘記了初衷,在黎沫沒有醒來的時候便瞬移回到了自己家,渾渾噩噩的坐在沙發上回不過神來。

“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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