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就滿口泛酸:之前喊你打競技場怎麽都喊不動,小徒弟一喊你就答應,太偏心了吧!

風逝笑意越發明顯:哦,小白是我徒弟,你是我什麽?

白秋秋歡呼一聲:是家養受!

靠!居然被調戲了……

小徒弟一定是被幫裏那群腐女給帶壞了!

葉谷雨心虛的看了看YY,幸好房間裏只有他們三個,要是被白露那群如狼似虎的腐女聽見還不知道要被怎麽編排。

不對不對,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被編排神馬的才不會怕!

葉谷雨掩飾性的咳了一聲,粗聲粗氣道:“喂,你們到底還打不打!”

風逝沒揭穿他的外強中幹,只對白秋秋說:“小白,去排隊。”

白秋秋嗯了一聲,乖乖走到NPC面前點下加入名劍大會排隊列表的選項,三個人很快就被系統自動匹配了對手,傳送入競技場地圖。

名劍大會有三個不同的随機地圖,分別是:樂山大佛窟、華山之巅和天山碎冰谷。這三個地圖各有特點,樂山大佛窟場地小僅有幾根大柱子可以卡視角;華山之巅四四方方上下兩層,跳好臺階是關鍵;天山碎冰谷地形複雜,四個小臺子靠鎖鏈橋相連。

他們随機進入的第一個地圖就是競技場裏地形最為簡單的樂山大佛窟。

三人之中,葉谷雨對名劍大會最為熟悉,于是他在YY裏提醒道:“小徒弟你躲好加血,注意卡柱子。”

風逝第一次進競技場,事先沒有下載任何輔助插件,只好問:“對面是什麽配置?”

兩人都默契的等待葉谷雨回答,結果他略略頓了幾秒,才緩緩吐出六個字:“冰心、氣純、天策。”

“天策”兩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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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逝察覺到葉谷雨的不對勁,皺了眉問:“怎麽了?”

葉谷雨冷哼一聲:“那個天策是君臨的。”

對面的天策名叫“夜驚魂”,更準确的說,就是在葉谷雨跟君臨鬧翻當天,在荻花宮門口第一個對他動手的天策。

葉谷雨把目标停在夜驚魂身上,正看見對面的天策目标也是自己。夜驚魂揮了揮手中的長槍,好似一個無聲的挑釁。

真是狹路相逢。

24、名劍大會(下)

葉谷雨點開對面三人的裝備,天策一身255套,冰心、氣純都是純副本裝。

三DPS不帶治療,這樣的配置是求險不求穩。按照君臨一貫的作風,這要麽是夜驚魂帶新人,冰心氣純壓根沒有PVP裝;要麽就是刻意追求輸出最大化,準備一波流秒奶媽。

對面三人只有夜驚魂是老面孔,另外兩個雖然ID下面挂着君臨的名字,但葉谷雨對他們毫無印象。

這樣看來,大概是帶新人的可能比較多。葉谷雨呼出一口氣,可轉頭看了看身後同樣是副本裝的脆皮白秋秋,不禁又為他捏出一把汗。

倒計時開始,白秋秋和風逝分別為全隊刷上Buff。

葉谷雨自然而然的把自己放到了競技場指揮的位置:“他們沒治療又都是缺藍職業,打不起持久戰,我們盡量拖。”

“尤其是小徒弟,千萬要猥瑣,保護好自己,可別跪了。”

“風逝和我先去殺冰心。”

話畢,葉谷雨把當前目标切到了冰心身上,意外的發現冰心的目标不是白秋秋而是風逝。

來不及多想,倒計時已經結束。

雙方人馬都躍出空氣牆,向場地中央沖去。

葉谷雨是近戰,自然沖在第一線,白秋秋和風逝不遠不近跟着,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距離。

師徒三人要打持久戰,跑位都比較克制,反觀對面三人,一個個橫沖直撞,遠程跑得比近戰還歡實。

冰心的位置越來越近,葉谷雨對準目标一躍,直接一刀削下她五分之一的血——這個冰心的裝備實在不咋樣。

冰心沒理他,開場就交了所有解控和減傷,頂着葉谷雨的騷擾不管不顧向他身後的風逝沖去。

夜驚魂及時跟過來,對着葉谷雨放了一個“定軍”,強制将他的當前目标切換到自己身上。

這下,場上的局勢略有些奇怪——

夜驚魂纏着葉谷雨,冰心直奔風逝,氣純沖向白秋秋。

對面的遠程職業全數深入敵方腹地,竟是個打算一對一的架勢。

由于職業配置不同,君臨主攻,師徒三人主守。白秋秋記着葉谷雨的話,以保護自己為第一要任,于是他往後面又退了幾步。

氣純剛站定,就開始讀條“七星拱瑞”,一個長時間定人技能。葉谷雨眼尖看到了,一面應付夜驚魂一面在YY裏大喊:“小徒弟後跳!”

卡時間後跳可以躲控制,而風逝反應更快,直接切目标對着氣純丢了一個“厥陰指”,打斷了“七星拱瑞”讀條。

此時,冰心已經進入風逝20尺之內,風逝提前套了一個“春泥”減傷,準備硬扛。萬花的攻擊技能大多都要讀條,移動戰很吃虧,他自信身後還有一個治療,索性站定了跟對面的冰心對轟。

結果冰心跑過來卻沒有用任何傷害技能,只放了一個“雷霆震怒”:使目标眩暈,不能被傷害和治療,持續16秒。

風逝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對面的戰術。

大家都以為君臨這個配置是要玩三DPS封內秒奶,結果人家上來卻搞個疑似一對一,當你準備應付一對一了,他們卻表示自己只是為了控制兩人強殺另一人。

很顯然,他們要強殺的不是奶,而是藏劍。

這個戰術簡單粗暴,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玩的就是搏命,賭對方先減員。選擇強殺的那個目标則要麽是對方三人最強要麽是三人最弱,這回君臨的選擇是葉谷雨。

這個套路大概被他們演練過很多遍,三個人都很娴熟。氣純和冰心是遠程,控制住人以後可以立刻原地切目标轉火葉谷雨。

氣純雖然七星定人失敗,但白秋秋急于保命,已經退到了角落裏的大柱子背後。此時,風逝被暈,白秋秋距離不夠來不及回援,君臨三人抓準機會,直接開了爆發技能。

天策“疾如風”。

冰心“滿堂勢”、“繁音急節”。

氣純“韬光養晦”、“紫氣東來”。

藏劍內防低,本來就怕內功職業,對面三個又都是典型的爆發流還穿着副本裝,這一回被集火可謂兇險非常。

風逝不再猶豫,直接交了用來保命的解控技,白秋秋則開了“蝶弄足”加速往回趕。

葉谷雨減傷、解控全開,咬緊了冰心不放,這回就算死也要拉個墊背,他見氣純和冰心站得近,索性開了大風車,讓這兩個脆皮職業不死也殘。

這場交鋒既混亂也短暫。

僅僅幾秒鐘後,雙方都減員一人。

葉谷雨和對方的冰心幾乎是同時倒地,而氣純只剩了一個血皮。

風逝乘勝追擊,逼出了氣純最後的保命技能“鎮山河”。

“他們沒治療,我們贏面很大!”葉谷雨躺在地上還不忘給隊友來個言語鼓勵。

白秋秋也說:“大師父你要給力啊!”

在競技場裏,萬花是個輸出疲軟的職業,機動性差腿又短,天策如果要跑你是絕對追不上的,而那個氣純更是鐵了心的滿場亂竄只求保命。每次眼看風逝控制技能丢出去就要追上氣純,夜驚魂就跑回來騷擾,然後氣純又逃之夭夭。雙方追追停停,你打不死我,我也打不死你。

葉谷雨躺在地上觀戰,觀得直欲抓狂。

這種僵持局面持續得太久,以至于後來雙方都開始懈怠了。

風逝和夜驚魂只象征性的走走停停。白秋秋更是懶得加血,天策魂全開,追着氣純屁股後面滿場繞圈子。

漸漸地,對面的天策和氣純都被磨得藍見底了,葉谷雨忍不住在YY裏指手畫腳:“繼續繼續,拖死他們!”

白秋秋很聽話,騷擾氣純騷擾得越發賣力,風逝卻不知怎麽回事,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夜驚魂仿佛看出了風逝的懈怠,偷偷繞到柱子後面脫離戰鬥,卡着視角打坐回血回藍。

風逝似乎沒看見,葉谷雨急得大叫:“風逝!風逝!夜驚魂在打坐!”

白秋秋調整視角一看,柱子後面的夜驚魂可不正是在打坐!他顧不得風逝的反應,直接放棄了氣純,轉頭去找夜驚魂。

這下氣純解放了,索性也原地打坐。

“風逝!”葉谷雨氣得大叫。

風逝卻語氣淡淡的開口:“你可以起來了。”

“啊?”葉谷雨一愣,卻見風逝的萬花號正離自己不遠,做出一個雙手捧筆朝天的姿勢,綠色的葉子光華點點,自他手中綻放。

這是萬花的複活技能“鋒針”,只能在脫戰狀态下使用。

本以為夜驚魂脫戰打坐是無恥,沒想到風逝将計就計,比他們更“無恥”!

屏幕中央跳出一個複活提示,葉谷雨點了接受,一秒鐘後又是一條好漢。

對面的天策和氣純當即傻眼了。

局勢急轉直下,瞬間變成了3V2。

毫無疑問的,師徒三人笑到了最後。

這場3V3足足打了28分鐘,如果再多拖兩分鐘就要被系統自動判定強制結束。

三個人出去後都長舒了一口氣,打算休息一下再排第二場。

葉谷雨這回虐了君臨的人,自然興奮異常:“真看不出來啊,風逝居然這麽無恥!”

白秋秋也笑:“做人嘛,就要比對手更無恥!”

風逝哼了一聲:“小白你這是跟你二師父學壞了啊。”

白秋秋立馬化身狗腿子:“大師父萬歲,大師父英明神武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葉谷雨不服氣,也學風逝哼了一聲:“徒弟,把隊長給我。”

白秋秋:“幹嘛?”

葉谷雨:“不幹嘛,給我!”

白秋秋手一抖,把隊長轉給了風逝:“你去找大師父要。”

葉谷雨:“呸!白養你了!”

白秋秋認真道:“二師父吧,你根本就沒有戶主的氣場,所以咱們一戶口本的隊長不能給你。”

葉谷雨怒:“靠,我沒有難道你有!”

風逝摸摸下巴:“我有就行了。”

葉谷雨翻了個白眼,斬釘截鐵道:“老子全身上下都有!很有非常有特別有!”

無意中跳進師徒三人競技場交流頻道的白露正好聽到這最後一句話,幽幽問道:“有什麽?幾個月了?誰的?”

白秋秋不假思索:“三個月。”

……

葉谷雨吐血,第一次後悔當年在稻香村瞎了眼,撿了這個吃裏扒外的人妖秀蘿莉。

25、游戲展

白露如願以償的調戲完了葉谷雨,便清清嗓子正色道:“對了,我過來問問你們有沒有人是S市的。”

葉谷雨有風逝的手機號,自然也知道他的號碼歸屬地,于是替他答道:“風逝好像是S市的。”

白露嗤了一聲:“他呀,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白秋秋有點好奇:“問這個幹嘛?”

白露努努嘴:“上面咯,在讨論組團看DG游戲展。”頓了頓又補充道,“你們都跳上去聽吧。”

聽完白露的話,四個人都從YY底部的小房間裏跳出來,轉到了幫會大廳頻道。

現在是晚上六點半,正是游戲裏的人流高峰期,所以幫會裏的大半成員都挂在幫會YY。葉谷雨上去聽了一陣就明白過來,這是準備搞變相面基。

最先提議的是小豌豆,她和鴻雁于飛是現實裏的同學,兩人都在S市上大學。DG游戲展一年一屆,照例在S市舉辦,往年都是小豌豆和鴻雁結伴同去,今年聽說劍網三的運營商也會參展,小豌豆便把這事當做談資在幫會裏說了。幫裏幾個腐女大半都是S市人,一聽之下很感興趣,于是紛紛要求加入同行隊伍。男生們本來是不感冒的,結果小豌豆拿“暴雪”展臺做誘惑,還聲稱會有電競大神震場,于是男生們也心動了。

聚會定在兩周後的星期六,看完游戲展後據說還要安排點餘興節目,小豌豆讓大家先報名,估算出一個大致人數。

葉谷雨雖然人在N市上學,但N市離S市不遠,搭動車過去只要一個小時左右,于是他也興致勃勃的報了名。

大家都積極響應,倒是風逝圍觀了半天卻始終不發一言,葉谷雨忍不住問:“風逝不來嗎?”

白露一副我都知道的口氣:“哎,這種事情我們從來不指望他。”

小豌豆也說:“我敢告訴你我們玩了這麽久連大神的照片都沒見過麽……”

葉谷雨砸嘴:“啧啧,風逝這麽嬌羞啊……”

溫油笑:“通常這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現實中不是太醜就是太帥……哈哈哈!”

鴻雁于飛斬釘截鐵道:“大神聲音這麽好聽,絕對不會是太醜那一種!”

風逝無奈的笑了笑,說:“不太醜也不太帥怎麽辦?”

小豌豆嘿嘿兩聲:“那就出來證明一下吧!”

風逝答:“我考慮考慮。”

葉谷雨嗤了一聲:“明明人就在S市還要考慮,太矯情了吧……”

風逝知道葉谷雨不會罷休,怕他繼續胡攪蠻纏把衆人焦點帶到自己身上,便轉了個話題問道:“葉谷雨你日常做了嗎?沒做就進隊。”

“沒沒沒,就來!”

于是,風逝就這麽成功的讓葉谷雨閉了嘴。

YY裏的其他人還在繼續聊DG游戲展,葉谷雨不好插嘴,于是在隊伍頻道敲字。

[隊伍]葉谷雨:你還要考慮什麽啊?難不成是你醜得不能見人?

[隊伍]風逝晴晝海:……

[隊伍]葉谷雨:我知道要帥成我這樣比較有難度,不過我不會歧視你的,不要太有壓力哈!

[隊伍]風逝晴晝海:去接任務。

[隊伍]葉谷雨:別岔開話題!你先說好到底來不來!

[隊伍]風逝晴晝海:這麽想見我?

[隊伍]葉谷雨:來不來!

[隊伍]葉谷雨:來不來!

[隊伍]葉谷雨:來不來!

[隊伍]風逝晴晝海:好。

[隊伍]葉谷雨:啊?

[隊伍]風逝晴晝海:來。

[隊伍]葉谷雨:真的假的?!

[隊伍]風逝晴晝海:你可以去接任務了吧?

[隊伍]葉谷雨:哼,這還差不多。

得到風逝的承諾,葉谷雨非常滿意的去主城接了日常任務。兩個人一起飛到毒神殿副本門口,又在世界上随便叫了三個野人。

對于這些老玩家來說,日常五小本早已打得爛熟,五個人閉着眼睛臉滾鍵盤,噼裏啪啦就解決了老一。

幫會YY裏還在讨論DG游戲展,風逝和葉谷雨一邊打日常一邊挂着YY,有一搭沒一搭的聽。

留情是個魔獸老玩家,對所謂的“暴雪”展臺很感興趣,就随口問了小豌豆:“你前面說什麽電競大神來着?”

小豌豆點頭:“是啊,我看DG官網宣傳的,貌似來頭很大的樣子。不過電子競技什麽的我也不太熟啦。”

溫油咦了一聲:“哪個大神?”

小豌豆努力想了想:“忘了……一串英文ID來着……好像是G打頭?”

溫油聲音提高了八度:“卧槽,G打頭!別告訴我是golden!”

留情也有點激動:“還真是個很大的神……”

小豌豆奇道:“咦,你們都知道啊?”

天誅不屑:“雖然我不太關心電競,不過這種是常識吧。”

小豌豆反駁:“切,對你們男生才是常識。我們女生還是喜歡玩劍網三這種類型的。”

天誅說:“得啦!不要為你的無知找借口,你看溫油是女生吧,人家也知道golden。”

溫油噗了一聲,故作扭捏道:“其實人家只是萌切糕CP而已……”

白露不禁吐槽:“我去!這是什麽冷圈子的CP……聞所未聞!”

溫油奸笑:“電競雙煞IN777和golden啦~”

此時,風逝和葉谷雨的日常小隊正在去往二號BOSS的路上,路中間有一個斷崖,需要使用輕功跳過去。

葉谷雨是藏劍跑得快,他跳過去以後便站在崖邊等後面四個人,幫會YY裏的這一段聊天內容正好被他聽了個仔細。他既不知道“golden”也不明白“切糕”,于是天誅說的“對男生是常識”把他小小的刺激了一下。

[隊伍]葉谷雨:什麽golden?

風逝雖然挂着YY但是人沒戴耳機,聽不見幫會YY裏的讨論,自然也就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黑衣的花哥還在繼續向斷崖邊趕路,倒是隊伍裏的路人天策突然福至心靈。

[隊伍]絕不倒下:你也是要去DG展的吧。

[隊伍]恒源祥:噢噢噢噢我知道了,你們說golden呀,我的電競偶像!

話音剛落,隊伍裏的萬花頭像一黑,從不失手的風逝大神居然一頭從斷崖上栽下,摔死在了毒神殿這種低級小副本裏。

葉谷雨對此反應不能。

[隊伍]葉谷雨:額……

[隊伍]絕不倒下:麽事麽事,重新跑吧。

[隊伍]恒源祥:沒關系,新人這裏經常摔死的,大家都體諒。

[隊伍]霓裳羽衣:是啊是啊,花花別緊張~

其他三個隊友一個比一個nice,各種安慰聲此起彼伏,葉谷雨直笑得肚子抽搐:風逝?新人?哈哈哈……

風逝在隊伍頻道打了“抱歉”兩字,然後默默點下複活回營地。重新跑屍的路并不長,但是風逝卻走了很久,有很多久違的東西突然從內心深處冒出來,左突右撞,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golden”,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了?

久到,他都快要忘記,自己也曾經是一個職業電競選手。

26、往事

打完毒神殿日常,其他三個隊友陸續退了隊。葉谷雨想起同在一張地圖的黑龍沼,便問風逝:“你黑龍日常做了沒?”

[隊伍]風逝晴晝海:沒有。

[隊伍]葉谷雨:一起去?

[隊伍]風逝晴晝海:不了,我有點事,馬上就下了。

[隊伍]葉谷雨:好吧,那我等會上號幫你做。

[隊伍]風逝晴晝海:不用,我也不急着攢威望。

[隊伍]葉谷雨:幹嘛不攢?你以後還要跟我打名劍大會呢。

[隊伍]風逝晴晝海:我只是這周幫小白打滿十場而已。

[隊伍]葉谷雨:不行,你以後要跟我打。

[隊伍]葉谷雨:還有,你去攢威望換一套奶花裝。

[隊伍]風逝晴晝海:怎麽?

[隊伍]葉谷雨:花間心法打PVP簡直是開玩笑,真不知道你以前怎麽想的。

[隊伍]風逝晴晝海:本來就沒打算玩PVP,随便換的。

[隊伍]葉谷雨:你今天也看到了,花間攻擊全要讀條,競技場裏一點都不給力,早換早好。

[隊伍]風逝晴晝海:我不……

[隊伍]葉谷雨:別跟我說你不玩PVP!

[隊伍]風逝晴晝海:話都被你搶了。

[隊伍]葉谷雨:好嘛好嘛,我以後開你的號幫你做日常攢威望,等你奶裝齊了我們就去打2v2,奶花加藏劍,逼死腎虧的哈哈!

[隊伍]風逝晴晝海:2v2?那我還真成了離經易道只為一人……

[隊伍]葉谷雨:幹嘛,你還不願意奶我了?!

[隊伍]風逝晴晝海:行,以後當你禦用奶。

“禦用奶”?葉谷雨輕咳了兩聲,有點不好意思,這話怎麽聽怎麽暧昧,若是放在個女號身上,便是個間接表白求情緣的信號,比如他以前的禦用奶就是“朝如青絲”。葉谷雨不受控制的開始七想八想,最後突然回過神來,使勁晃了晃腦袋:自己一定是被幫裏那群腐女給影響了!

呃,不過,倒是沒有想到風逝這回松口松得這麽快。

[隊伍]風逝晴晝海:好了,我先下了,你跟小白說一聲,今天先不打了,等我明天上線再繼續。

[隊伍]葉谷雨:嗯,知道了。

葉谷雨跟風逝道了別,然後在對方臨走之前又突然想起什麽,便順口道:“你答應了來DG展的吧,我去告訴小豌豆一聲。”

風逝頓了一下,然後才在隊伍裏打字:“抱歉。”

“怎麽?”

“我可能……來不了了。”

葉谷雨想問為什麽,可是風逝的頭像已經黑了。

他下線了。

葉谷雨呆呆的看着那個留在隊伍裏的萬花頭像,覺得有些失落。他并沒有發現,其實風逝的號還停在日常副本裏沒有回城,他是臨時決定下線連任務都沒來得及交。

此時,S市某公寓裏,坐在電腦桌前的尹旗剛剛點下了“退出游戲”的按鈕。

他揉了揉眼睛,然後去廚房倒了杯熱咖啡。

現在正是隆冬,盡管屋裏開着暖氣,可是空曠的房間還是讓人不自覺得感受到冷意。客廳的大沙發上鋪着帶絨毛的墊子,大概是這裏唯一看上去溫暖的東西,于是尹旗捧着杯子把自己埋在了沙發裏。

手機裏有條新短信,尹旗點開一看,發信人是他媽媽:今年回來過年吧。你爸雖然一直不說,其實他早就想開了。

尹旗回了一個“好”,眼睛裏卻有些濕潤。

他知道,不管父母是不是真的想開了,他始終是他們心中一塊難以愈合的疤。是的,他是一個gay,通俗地說叫“同性戀”,時髦地說叫“基佬”。

這些年,他以為他已經擺脫了過去,開始了新的生活,可是今天,他又猝不及防的聽到了那個名字——“golden”。

曾經,“IN777”和“golden”形影不離,他們是最好的戰友。

而現在,“golden”仍在神壇上,他卻已經退隐電競圈多年。

因為他的性向問題,他被LOOP戰隊除名,而考慮到他和簽約俱樂部的形象問題,高層們只對外宣稱“IN777”由于個人原因決定退出電競圈,不再續約并效力于LOOP。

當年,聽聞噩耗的廣大電競粉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在網絡上鬧得沸沸揚揚,他們不相信一個正處于職業巅峰期的選手會突然選擇退役。其實,當年的俱樂部高層也并不想放棄這樣一位黃金選手,“IN777”的性向并不妨礙他參加世界電競大賽,只要他能為俱樂部帶來錢財與名利,他們就沒理由拒絕他。只是當時的“同性戀”一事在訓練基地鬧得太大,不僅高層知情,幾乎每一位在職訓練的選手也都知道,“IN777”和俱樂部都頂着巨大的壓力,最後高層不得不以“個人作風有問題”為理由辭退了他。

而當時,對“同性戀”一事反應最大鬧得最兇的,就是“IN777”昔年最佳戰友,LOOP俱樂部最有價值的兩位黃金戰将之一——“golden”。

“golden”多次向高層反應,自己沒法接受訓練基地裏有同性戀“患者”,如果“IN777”不走他就走,最後高層只得妥協,在兩人之間做出了選擇。

後來尹旗才知道,匿名向高層投舉報信和傳播謠言,最終一手導致他被迫退圈的,就是他這位最佳拍檔“golden”。他所以為的“好朋友”其實并非對他“一心一意”、“掏心掏肺”,而他卻全副信任的把自己最恥于說出口的秘密告訴了對方。

其實,如果當年他再細心一點,就會發現,他的戰友“golden”早已在名利場裏失去了初心,逐漸變得在乎名次、在乎獎金,而正處于“職業巅峰”的IN777無疑擋了他的路,成為了一塊必須要被搬走的石頭。

尹旗閉了閉眼,把自己靠在沙發的扶手上,杯子裏的咖啡已經失去了溫度。

他并不想再回憶這段過去,也不想去見那位仍然留在神壇上的“golden”。

被俱樂部解約以後,父母聞訊從家鄉趕來。他那位老實巴交一輩子的父親見到他以後給予的不是一個安慰的懷抱,而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我怎麽會有你這樣丢人的兒子!”

母親勸不住也拉不動,只能看着他被抽紅的臉頰,扯着袖口無聲的哭泣。

他的父親一向是這樣,看着老實人卻固執。當年他說要成為職業電子競技選手的時候,就被不能理解的父親罵過“不務正業”,在老一輩人的眼裏打游戲能打出個什麽名堂來?直到後來他代表中國參賽隊拿下世界電競大賽的亞軍,拿回去幾萬美元的獎金,父親才臉色稍霁。可如今,他不僅連這“不務正業”的“業”都沒了,還被人指着鼻子罵“同性戀”。

現在,他有了體面的工作,有了一個看上去完美的外殼,但是這段過去仍然能一下子精準的戳中自己內心最深處的傷疤。他曾被自己最信任的朋友出賣,而聽到傳言後,訓練基地裏那些平時跟他勾肩搭背的“兄弟”們也一個個低頭轉身匆匆離開,仿佛他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病毒。他體會過這種被周圍人全部抛棄的感覺,所以當初在稻香村看到葉谷雨,才會忍不住一時興起收他入幫,大概,是看到了一點自己過去的影子吧。

想到葉谷雨,尹旗勾起嘴角輕輕笑了。

這個小屁孩雖然脾氣暴躁嘴巴也壞,其實人很單純。在這麽長時間的相處裏,又被幫裏腐女時不時調戲湊作一對,他承認自己是有一點動心,尤其在看到對方傻乎乎自爆的照片之後。

他其實很想去DG游戲展,看一看他,也讓他看一看自己。

但是想到“golden”,尹旗又猶豫了。

27、意外

周六,S市會展中心,DG游戲展暴雪展臺。

尹旗站在人群中四處張望。明明自己前一天才剛拒絕過小豌豆的再次邀請,今天卻又一時沖動的來了。

展臺前,golden正在簽售暴雪的游戲套卡,他面前排了長長一條隊,其中又以男性居多。

尹旗沒多看golden,只在排隊的人群裏仔細查找起來。按說,小豌豆那一大群女生如果來了應該會非常顯眼。

尹旗這回是臨時買票,将近十一點才排隊進入會展中心,此時距DG游戲展開場已經過了快兩個小時,所以他并不确定小豌豆一行人是否早就已經離開,只能站在這裏守株待兔。

說不清是什麽心理,他并不打算聯絡小豌豆或任何一人,他只想站在一邊默默看上一眼。

尹旗壓低了帽檐,避免被眼尖的玩家認出來,雖然這個概率極低。幸好現在是冬天,戴着帽子的他并不顯得突兀。

等得有些無聊,他便掏出手機登上了YY。幫會群裏幾個沒來成DG展的外地成員正在讨論小豌豆他們的S市聚會,聊天記錄裏還有幾張聚會人員的合照,看樣子是從誰的微博上扒下來的。尹旗突然福至心靈,努力從圖片右下角辨認出微博名,然後順藤摸瓜的搜出了微博地址。

看着上面大片大片的行程記錄,尹旗終于會心一笑。

@豌豆射手不當驅魔少女:今天的到場陣容很強大!大家一起茄子!

@豌豆射手不當驅魔少女:N市某二貨居然不提前買好車票,現在臨時報告說要十二點才到。請大家不要客氣的抽打調教之吧!

@豌豆射手不當驅魔少女:劍三展臺看到了唐門炮哥cos!真·冷酷帥吊邪魅攻!

@豌豆射手不當驅魔少女:溫油妹子一直心心戀戀着她家golden大神,同志們一起通向星辰與海洋的征途吧!

最後一條微博正是發于三分鐘前。

尹旗收起手機,微微一笑,小豌豆微博透露的信息可謂非常之多,比如葉谷雨現在還沒到場,比如她們現在立刻馬上就要來暴雪展臺。

他擡頭向周圍掃視一圈,終于如願以償的看到了那幾個熟悉的面孔——

白露、小豌豆、鴻雁、留情、溫油、不入輪回、阮梅枝。

七個人說說笑笑,最後一齊加入了golden的簽售大長龍。

尹旗知道沒人會認出自己就是風逝,于是手插着褲袋,大大方方的踱了過去,直接站定在他們身後。

七個人的對話不時飄進耳中。

小豌豆說:“葉二貨短信說,他剛剛到站。”

尹旗輕輕咧嘴,在心裏小罵了一聲笨蛋。

溫油說:“今天能看到golden,我真是此生無憾了!”

尹旗忍不住擰了擰眉,又擡眼瞟了某大神一下,滿眼的輕蔑。

白露說:“我還是比較喜歡IN777,比golden有氣場~”

尹旗默默點頭,在心裏豎起一個大拇指:有眼光。

鴻雁取笑:“唷,這麽快就被溫油拉下水了,才幾天啊,牆頭爬得真快~”

白露答:“被溫油強制科普了一晚上,然後又爬去論壇考據舊帖~不得不說此CP雖冷但是灰常萌啊!”

溫油點頭:“白露,同道中人!”

尹旗無力扶額:別萌了,知道真相的你們一定會眼淚掉下來。

尹旗的潛水窺屏黨當得正high,手機突然響了。

他轉過身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正是葉谷雨。

這唱的又是哪一出?

他用餘光瞅瞅旁邊的那撥人,有點猶豫的按下接聽鍵,把聽筒湊到耳邊,壓低聲音道:“喂?”

電話那邊的人喘着粗氣,抖抖索索半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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