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五章

果然這招奏效,安皓淵把對我的憤恨很自然的轉嫁到了風止身上,我心裏念着,快打起來快打起來,這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妖孽之間的對決啊,還是因為一個青樓女子,這是值得載入史冊的事件啊。

高手之間的對決,往往不會動刀動槍如此暴力。

首先要氣場和環境,一定要先來一陣風,做出樹欲靜而風不止的現象,随後就是兩個人的眼神,極具殺傷力的眼神,這時候其實雙方已經催動了內力了,早就鬥了起來,且閑人勿近,一近,肯定被兩股力量打退,死無葬身之地。

我拉着安淺退後幾步,騰出一塊地兒給他們兩個鬥。

不愧是高手對決,安皓淵已經面色平靜到沒有任何表情,冷冷地吐出幾個字:“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我一個趔趄,安淺眼明手快拉住了我。

我我我,我剛剛,我剛剛有沒有聽錯,是安皓淵說,風止為什麽要這麽對他?

我不會從一開始就理解錯了吧。

難道說安皓淵其實喜歡的是風止,所以對風止去青樓找女人非常以及極其的不爽?所以現在如此悲憤和失望?風止其實想刺激的人是安皓淵,初初姑娘不幸淪為了他的工具?

風止真是個禽獸,他脫了衣服是禽獸,穿了衣服是衣冠禽獸。衣冠楚楚的禽獸,專門迷惑無知少女的玻璃心。

可憐我容九居然嫁給了這麽個禽獸妖孽做人婦,嗚呼哀哉。

我拉了拉安淺,湊過去放低聲音語重心長道:“別過去,小心誤傷。”

安淺有點看不明白我在幹什麽,但也同樣放低聲音同我耳語:“為什麽啊?怎麽了啊?”

我有點佩服安淺的理解能力,扶額嘆息道:“你沒看到他們正在相互折磨,相愛相殺嘛?”

安淺長大了嘴巴又一次做出了驚訝狀,忘了放低聲音:“不是吧!你說我哥和雅宋哥哥斷袖啊!”

我:“……”

我真心覺得安淺這個姑娘需要調/教一下。

她不僅名字淺,腦袋也淺,哪哪都淺。

風止聞聲回頭看着我,安皓淵目光淩厲的再次把我打入十八層地獄。

事實證明,風止沒有說錯我,我的想象力豐富的可以去寫小說話本了。

安皓淵喜歡的确實是初初姑娘沒有錯,而風止只是為了讓稍稍有些懦弱無膽的安皓淵雄起而已。

風止真是用心良苦啊。

原來真正想勾搭初初姑娘的人是安皓淵。

我誤解風止了。風止依舊還是那個風止,溫文爾雅,就是心機頗深,不善言辭而已。

我就這樣被他耍的團團轉。

待理清楚事情經過之後,安皓淵和風止一笑泯恩仇,又是好朋友了,只是風止沒有刺激到安皓淵,安皓淵依舊在自家後院和妹妹安淺喝茶聊天,談笑風生。

初初姑娘原名姓柳,名叫初棠,初初是她的藝名。年方十八,是兩年前進的海棠苑,一直以絕色容貌和高超琴技聞名,居于頭牌的位子,至今無人能撼動分毫,老媽子赤珊原本是打算用神龍見首不見尾且賣藝不賣身的柳初棠進行炒作,聊以賺錢,後來不知怎的,在幾日前,竟要決定競賣柳初棠的初/夜,奈何柳初棠竟然答應了赤珊的要求,從前赤珊也旁敲側擊的提過想要柳初棠賣身的意願,柳初棠堅貞,執意不肯,現下突然同意,倒是也讓虎安城知道柳初棠的各家公子少爺為之一振,紛紛趕到海棠苑競買。

其中包括安皓淵和風止。

安皓淵少說也是家財萬貫與風止不相上下,結果風止一開口就是兩千兩,讓安皓淵望之卻步,才鬧出了昨日那一場。

安皓淵在與風止敘舊的時候,無意間提到一句:“雅宋你這幾日在虎安城,可有住處?”

風止說:“暫無。”

安皓淵一拍風止的肩頭,笑逐顏開:“那便在安府安置了吧。”

風止有些為難道:“唔,我和阿九倒是沒什麽關系,就是還有一位阿九的師兄,信五兄弟。”安皓淵說:“無事。”風止又說:“自然還有六義。”安皓淵又道:“無事。”

我急急地接口:“還有十狼。”

安淺湊過來問我:“十狼是誰啊?”

我說:“我的小狐貍。”

安淺指着我笑:“哈哈哈,一只狐貍叫十狼,阿九你好好玩。”

我:“……”

如此這般,我們就從海棠苑搬入了安府,信五有些迫不及待,海棠苑對于他來說,他是一秒都不想多待下去,多一秒,就好像要折壽十年,沒多少秒,他就猝死在海棠苑了。

這對于一個道士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就算是爐鼎,鼎過了頭,也比一夜猝死在青樓要好聽的多,如此以訛傳訛,人家不會說蓮花山的道士是在青樓裏睡了一覺被吓死了,而是會奔走相告說,蓮花山的道士因為向來不近女色,難得近了近,就如饑似渴,縱欲過度而亡。

信五一向看重別人對他的看法,希望人人都覺得他是個正直的人,雖然和禮三師兄的事情已經證明他彎了,不過骨子裏還是個剛正不阿的死腦筋,受到這樣的奇恥大辱,信五一定會抓狂。

安皓淵的待客之道就是對客好,對客很好,對客好到不能再好。

這一點我很是受用,從前都是我自己伺候自己,現在安皓淵發了幾個丫鬟來伺候我,讓我又重溫了一下在風止他們家的待遇。

這一次,我希望在安皓淵家住的久一點。

第二夜晚上,信五再次敲開了我的門,他又一次失眠了。

我打着哈欠踢踏着鞋子去開門,信五淚眼汪汪的看着我,看得我母愛發作,頓時一點睡意也沒有,我私心覺得他又想禮三師兄了,所以直接取了銅錢給信五催眠。

“從前有座蓮花山,山上有座蓮花觀,蓮花觀裏有個蓮花道長在蓮花池……”我慢吞吞的念叨着。

信五眼神迷離,強撐着最後一點意識一字一頓拉了長音說出四個字:“阿——九——我——不……”然後兩眼一翻,倒地不起。

信五想說什麽來着,我發揮了我高超的想象力,補全了信五的話,我想他應該想說:“阿九我不是來找你催眠的。”

我低頭看了看睡姿風騷的信五,嘆了口氣,罷了,你就在門口睡着吧,反正也不是頭一回了。

第二日清晨,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忙不疊兒的披上衣服出去開門。

剛開門,我立馬準備關門,信五瞪着眼睛看着我,先我一步把腳伸了進來,卡住了門,我悻悻地咧着嘴問:“信五師兄早啊,這麽早來找小九我做什麽?”

信五保持憤怒的表情:“我怎麽又在門口睡着了。”

我剛要開口,信五直接打斷我的後路:“別再說我是夢游自己過來的,一定是你催眠的!”

我摸着鼻子讪讪道:“那也是你讓我幫你催眠的,這怎麽能怪我。”

信五一手指着我,一手撫着心口,痛心疾首道:“小九啊,你你你……師兄曉得你會催眠,但是,但是你也不能把我直接撂在門口啊,好歹也把我弄回房間去啊。”

這時候,風止從隔壁房間轉出來,遞給我一封信,道:“阿九,這是你師父給你的信。”

喲,半仙師父還會寫信了啊。

我接過信,說:“多謝了啊。”

風止道:“六義放在身上很久了,一直忘了給你,也沒告訴我,好在他昨兒個換衣服發現了,否則你就要準備回蓮花山一次了。”

我唔了唔,拆開信就坐下看信了。

半仙師父好文采,他用精煉的語句告訴我,他忘了說風止就是傅君,我覺得這完全是馬後炮,另外,半仙師父預祝我和風止圓圓滿滿長長久久。

我怒摔。

這一遭,我必定要辜負半仙師父的美意了。

十狼趴在我肩頭裝模作樣的同我一道看信,信五湊過來想偷看,我一挪,他撲了個空,撇了撇嘴,委屈道:“小九啊,師父有沒有提到我。”

我折好信,藏在自己懷裏,義正言辭:“沒有,就問我吃飯了沒,睡得好不好。”

信五鄙夷的看了我一眼,我在考慮要不要把風止就是傅君的事情告訴他。

如果告訴他,八成信五就會拉着我去同風止說清楚,然後硬把我和風止湊在一起,這樣會适得其反,直接把我和風止分拆兩路。

我有些舍不得,我的心裏還是希望和風止能待得久一些。

風止同我旁敲側擊的提過一些,說是想成全安皓淵和柳初棠這對苦命鴛鴦,風止覺得這可以引導我悟出大道。

我覺得風止在胡說八道。

但是偶爾混賬一次,做件好事也未嘗不可。

所以我決定,回海棠苑同頭牌柳初棠姑娘,促膝長談一番,聽聽她的意思,是否願意同安皓淵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只是這風月女子,真的能被這偌大的安府所容忍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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