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幸好沒有真的掉地，萬一摔壞了，這可怎麽和宗門交代啊”歐陽蔓一副劫後餘生的表情。
這倒打一耙、惡人先告狀的嘴臉可把芮語驚到了，不愧是歐陽蔓，這個在原文話本中也能稱得上惡毒的女配，果然演技純火爐青，小腦瓜子轉的很快，把自己身上的責任推卸的一幹二淨。
不知怎麽的，在顧書意面前，芮語莫名在意自己的名聲，如此被歐陽蔓污蔑，小虎牙輕輕磨了磨，正淮備義正言辭的開口反駁，被顧書意堵了回去。
“原來是這樣？”顧書意将遇見重新塞回原本該呆位置，語氣平淡，不知是相信了還是沒相信。
不過一般這個态度，自己身上的嫌疑應當是洗清了，歐陽蔓還未松上一口氣，就聽到向來不怎麽管宗門內部事務的大師姐冷聲道：“築基期的秘籍可不是練氣期能打開的。”
“再者，那玉簡不是從你手中掉下去的？”
明明是疑問句，歐陽蔓偏偏聽出肯定句的意味，她知道，顧書意一定是看到了，就是不知看到了多少，不能慌，歐陽蔓在心中安撫自己，眼淚說來就來，紅着眼眶道：“那可能是我不小心碰到的，大師姐對不起，是我太毛手毛腳了，碰壞了玉簡就壞事了，幸好有小師妹幫忙搭了一把手。”
這翻臉速度，芮語啧啧稱奇，她真是自嘆不如啊！這年度戲精白蓮花，不頒給歐陽蔓簡直無人能認領這個頭銜！
歐陽蔓梨花帶雨，只希望自己在顧書意心裏的形象能挽回一些，淚眼婆娑期待的看向顧書意。
手指還未從玉簡上落下，顧書意一雙眼眸冷的要掉冰渣子，頭一次半警告同門師妹：“若是還有下次，就不會如同今日般輕輕放過。”
歐陽蔓這回是臉色徹底白了下來，自己在大師姐眼裏的名聲已經有了污點，這一切，這一切若不是芮語的出現，她還是大師姐嚴重的溫柔丹峰師妹，還是那個善良柔弱的丹峰弟子！
現在的場面，都是芮語那個賤人的錯！
心底的陰暗宛如冰冷毒蛇緊緊纏繞住心髒，歐陽蔓自覺自己從未有什麽過錯，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芮語出現後才發生，這讓她更加确定，芮語就是天生克着她，她和芮語總得消失一個。
一路回小樓的路上安靜的過分，芮語還忐忑不安的等着顧書意開口，雖然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等顧書意開口，就仿佛她默認這件事中她也錯了一樣。
芮語糾結半響，最後卻無事發生，顧書意把人送到門口後轉身就要走，芮語脫口而出挽留：“大師姐。”
顧書意腳下一頓：“還有什麽事？”
芮語也不知道自己鬼迷心竅叫住顧書意到底想做什麽，明明對方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就是感到一股莫名的煩躁。
芮語定下心神，自己都沒察覺到那點小委屈，悶悶不樂的開口：“沒什麽。”
半響，芮語聽到顧書意嘆了口氣，原本走遠幾步的人重新回頭，頭頂一道陰影落下，顧書意伸手落在芮語頭頂：“怎麽還委屈上了？”
芮語低着頭，企圖壓抑住原有的情緒：“沒有，大師姐不是還有事麽，趕緊先去做正事才對。”
手指滑落到下颚，微微用力，芮語被強行擡起頭，桃花眼帶着不自覺的委屈，像只可憐巴巴的小奶狗，顧書意下意識用指腹摩擦手下細膩肌膚，等察覺到自己在做什麽的時候才若無其事的停下手。
“師父不是說過，那些秘籍劍招不能碰麽？”
不說還好，一說，芮語的倔脾氣就上來了，本來她脾氣就不太好，在顧書意面前更是控制不住，十分倔強：“又不是我打開的玉簡，是歐陽蔓帶我過去的。”
“明知對方不懷好意”顧書意道：“還跟着去？”
看顧書意這态度，好像是站在她這邊的？芮語心裏轉過這個念頭，突然就好受了不少，不對啊，她明明應當和顧書意是死對頭才對，為何要如此在意對方到底是不是站在她這邊？
估計是這兩天被顧書意展現出的外在溫柔給迷惑了，顧書意可是造成話本中芮語黑化下場的幕後推手之一啊，誰知道現在的顧書意是不是這個女人演出來的？
芮語心裏胡思亂想，嘴上也沒忘記回應顧書意的話：“在藏書閣有何危險？況且歐陽師姐都盛情邀請了，不給面子似乎說過不去？”
看芮語這副死性不改的模樣，顧書意無聲嘆氣，小師妹這性子大約是被家裏人寵的，若是一個人想陷害另一人，無論當時環境安不安全，都會創造出不安全的環境。
算了，顧書意放緩了聲音：“這次正好被我遇見，下一次可不要如此魯莽，貿貿然的跟着陌生人走。”
也不知歐陽蔓身上到底出了什麽差錯，她雖知道這個丹峰師妹并不像外表表現出來的那般溫婉，但平日裏來獻殷勤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對方獻殷勤的對象是二師弟，她也沒那個立場也沒那個權力去阻撓歐陽蔓有心發展，如今居然變成了現在這副陷害同門師妹的模樣？
小師妹才入宗門沒多久許是不知道，藏書閣給弟子們設下限制，除了激勵門下弟子努力修煉之外，這些高階級的秘籍招數，都有其本人無意間落下的一絲靈力，這縷靈力對于同階級的人來說是好東西，可對于低等級的弟子來說，就算只是高一個層次的修士，也能對他們産生傷害。
歐陽蔓可不會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道道，只能說對方是故意的。
萬一小師妹被傷到，顧書意眼神沉了一瞬，可不是輕飄飄的說教就能掀過。
顧書意這話也是對芮語好，芮語這會兒冷靜下來，也察覺到自己的不妥之處，萬一歐陽蔓有心下手，就算守着藏書閣的修士能來阻止，中間那點時間差足以讓對方做些什麽了。
只是這些犯下的錯誤讓芮語有些不好意思承認，只好梗着脖子道：“知曉了。”
“顧姑娘？”芸姨聽到些動靜卻許久沒看到人進來，一開門就看到兩個小姑娘相互對峙的畫面：“這……發生了何事？為何不進來？”
“芸姨”顧書意招呼：“不多刀擾，今日修行還未結束。”
“哦哦，好”芸姨看着顧書意漸行漸遠，随後皺着眉看向自家小姐，試探性詢問：“和顧姑娘吵架了？”
“沒有。”芮語眨眼間收拾好情緒，推搡着芸姨回了小樓。
而有關于藏書閣那點小門道，直到芮語照例拿着芸姨做的一些吃食讓自家師父嘗嘗味兒的時候，才得知那時候到底有多危險。
芮安畫眉間皺的幾乎能夾死一只蚊子：“秘籍玉簡掉了？有沒有被打開？有沒有受傷？”
芮安畫連着三個問號讓芮語察覺到些不對勁：“藏書閣……還能受傷？”
芮安畫沒好氣的看了芮語一眼：“要是安安分分的按照定制的規矩辦事，自然不會出事。”
“當初就不應該給你開這麽個後門，幸好那日沒出事。”
緊接着，芮安畫給芮語好好科普了一番藏書閣內隐藏的危險，芮語至此才知曉那時若不是大師姐及時趕到，或許她會受些傷。
芮語莫名有些心虛，吞吞吐吐的問：“師父，那玉簡紅繩松開了些，我好像還感受到了些靈氣？”
芮安畫道：“這是玉簡已經被打開，真的沒受傷？不要瞞着姑姑。”
芮語搖搖頭，“大師姐及時趕到，把玉簡又捆上了。”
“原來如此，按你大師姐的實力，築基期的玉簡還是扛得住的。”芮安畫說：“只不過若是你大師姐自己打開秘籍，對她本人不會造成傷害，但幫你擋了這傷害，估計還是會受點兒傷的。”芮安畫意味深長。
芮語一下子有點不對味兒起來，歸根結底，還是她心高氣傲，若是那天沒有順着歐陽蔓的話往裏走，或許就不會發生這件事，大師姐也就不會受傷了。
顧書意因保護自己而受傷這件事令芮語坐立難安，往日還要在師父這兒多坐一會，多撒嬌片刻，現在椅子上像是長了針，芮語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師父：“那師父，我先回去修行了？”
芮安畫看破不說破，押了口茶水：“去吧，記得好好要好好道謝啊。”
元嬰期的修士抵擋築基期的那點小靈力，那可真的是只“小傷”，甚至無需休養即可恢複，芮安畫故意言語不詳，還是想讓自己的兩個弟子好好相處。
芮語被師父老神在在的調侃鬧了個大紅臉，出了芮安畫的居所就往顧書意居所走。
可真正站在顧書意居所門口了，芮語卻又不敢進去，哪兒有她做的這麽失敗的惡毒女配？還要被死對頭保護，到頭來還得去道謝。
芮語在門口徘徊了許久，還是在裏察覺到小師妹的顧書意主動開了門，垂着眼眸去看那軟乎乎的發旋：“小師妹？今日不是去師父哪兒了？”
“啊”芮語支支吾吾：“是，是去師父哪兒了，剛回來，正好路過這。”
顧書意對芮語已經在門口繞了一盞茶功夫的事不置可否：“要進來坐會兒麽？”
芮語正愁不知道怎麽開口，下意識點頭進了門。
顧書意泡了杯蜂蜜果茶，這還是芸姨前段時間送來的，小師妹不愛喝苦口的茶水，就愛芸姨做的這些酸酸甜甜的果茶，她也算是對小師妹的口味有一定了解。
眼看着兩人幹巴巴的對着喝了杯茶水，芮語憋着的那句道歉和道謝始終說不出口。
顧書意輕嘆出聲，杯底磕在桌面發出細微聲響：“小師妹，若是藏書閣的事，只是一件小事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