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4

鄒立香在片場叫嚷着, 完全耽誤了劇組的進度。

一部成本千萬的電影,至少要拍三個月才能完成,那麽每天都是六位數以上的花銷。

鄒立香是個閑人無賴, 她為了錢可以每天都來鬧事,可劇組卻每分鐘都在燒錢,時間上根本耽誤不起。

約定好的合同沒簽,本來就是他們理虧,鄒立香如果存心鬧事, 他們還真拿她沒辦法。

陸鹿是素人又是小孩子, 她雖然是主角, 但主要戲份還是在宋赫然身上。

像這種情況, 陸鹿的片酬并不高,圈內行情價在3-5萬之間。

方銳看着鄒立香,他心裏清楚, 鄒立香就是沖着錢來的。

鄒立香對陸鹿不好, 又是個掉進錢眼裏的主兒,陸鹿賺的錢落在了她這個後媽手裏, 聽起來就讓人氣憤。

可是鄒立香監護人的身份卻讓他們不得不妥協。

如果鄒立香真給劇組扣上一頂誘拐兒童的罪名的話, 甭管事情真相如何,輿論一旦發酵起來, 對電影的票房都有着致命的打擊。

左右不過幾萬塊錢,給她算了。

方銳經過一番利弊權衡之後, 正打算将片酬給鄒立香。

卻見宋赫然招來了保安大哥。

宋赫然冷眼看着鄒立香, 他道:“馬上将這個人趕出去!”

宋赫然的脾氣在圈子裏是出了名的急躁易沖動,在他的眼中, 這個世界非黑即白, 不容沙子。

他這樣的性格在追名逐利的娛樂圈裏是非常另類的存在。

所以方銳清楚, 宋赫然肯定無法接受鄒立香拿走陸鹿的片酬。

可現如今要以大局為重。

于是方銳趕緊阻攔道:“赫然,這件事你別管,交給我來處理就好。”

然而正在氣頭上的宋赫然又怎麽會聽方銳的。

他道:“陸鹿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你休想拿走屬于她的一分錢。”

幾萬塊的片酬對于宋赫然來說不過是一件衣服錢,可他很清楚,一旦讓鄒立香嘗到甜頭,那她就會沒玩沒了,貪得無厭。

宋赫然一想到鄒立香和她女兒拿着陸鹿辛苦賺來的錢去吃香的喝辣的,火氣就竄上了頭頂。

面對方銳,他語氣堅定的說道:“方導,這件事我容忍不了。”

說完,他再次揮手示意,“立刻将這個女人趕出去。”

鄒立香怎麽都沒想到,宋赫然竟然如此維護陸鹿那個丫頭片子。

她在家裏想了很久才想出來的那些威脅的話,對方竟然一點都不害怕。

被攆出來的鄒立香氣惱極了,她站在門口破口大罵方銳和宋赫然,頗有幾分潑婦罵街耍無賴的架勢。

方銳是導演,雖然知名度也不小,但有人在街上罵他,衆人不會聯想到導演方銳。

而宋赫然就不一樣了。

這幾年宋赫然大火,最近又有他的電視劇和綜藝節目正在熱播,中央廣場、地鐵站、公交車站、到處都是宋赫然的廣告橫幅。

走在街上的路人,幾乎都認識他,年輕的女孩們十有八九是他的粉絲。

再加上宋赫然的名字重複率不高,還算特別,因此很快就有人聽出鄒立香在大罵宋赫然。

有粉絲聽到自家男神被罵,立馬站出來質問鄒立香,同時舉着手機試圖将這一幕錄下來發到超話圈子裏,曝光她。

鄒立香本來只是氣不過,所以才在門口罵了幾聲,想要洩憤。

可她看到越聚越多的人群,還有人在拍她,她立馬就慌了。

明星的粉絲群體有多龐大,她可是清楚的。

什麽網絡暴力、粉絲報複的新聞她可看過不少,這要是将她曝光在了網上,她就等着被粉絲報複吧。

鄒立香見狀趕緊捂着臉,從人堆裏擠了出去,落荒而逃。

鄒立香狼狽離去,直到回到家中,她還心有餘悸。

陸鹿的片酬她不能放棄,但絕對不能硬碰硬。

方銳和宋赫然都是有權有勢的人,而她孤兒寡母的,怎麽可能鬥得過對方。

鄒立香左思右想,覺得要想拿到錢得好好利用自己的身份。

還好陸元舟是個孤兒,家中根本沒什麽親戚,她嫁給陸元舟後,連個遠方親戚都沒聽他提起過。

沒有親戚就沒人會跟她争奪陸鹿的撫養權。

她雖然是個後媽,但終歸是和陸鹿在一個戶口本上的家人,而宋赫然和方銳這些人對陸鹿再好,也不過是才認識幾天的外人。

再說陸鹿才三歲,距離成年還有十五年。

宋赫然才二十二歲,自己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呢,他怎麽養陸鹿?

就算他們有錢,養大一個孩子不費吹灰之力,可法律在判孩子歸誰撫養時,可不只是考慮經濟條件的。

宋赫然能給陸鹿家人的溫暖嗎?

他能照顧的好小孩子嗎?

他将陸鹿的撫養權奪過去之後,結局不過是為陸鹿再找一戶人家收養罷了。

宋赫然那邊不穩定因素這麽多,她就不信,真打起官司來,法律會将陸鹿判給沒親沒故的外人。

鄒立香想到這些,心中踏實了不少。

她和陸鹿之間的關系,是改變不了的。

而另一邊的片場裏,方銳被宋赫然的舉動氣的心肝疼。

當初他邀請宋赫然出演這部電影的男一號,就是看中宋赫然不錯的演技和寧折不屈的率直性格,這一點跟男一號很像。

可現在他有些拿不準,選擇宋赫然到底是對還是錯。

像鄒立香那種掉錢眼裏的人,誰拿她都沒有辦法,只能躲着走。

可宋赫然偏偏要去硬碰硬。

方銳有些氣惱,說話的語氣也加重了不少,他質問道:“赫然,你知不知道和她耗下去,我們劇組的損失只會更大。”

“所以呢?就縱容一個幾十歲的人吸這麽個小屁孩的血嗎?”

方銳也不知道該如何跟宋赫然解釋。

解釋這個世界上并不是對錯分明的,适當的妥協,适當的讓步,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

方銳嘆了口氣,道:“赫然,你還年輕沒有經歷過……”

二十二歲的小夥子,對世界的認知還不夠全面,也沒有遭受太多社會的毒打,以後吃虧上當的次數多了,就懂得妥協兩個字該怎麽寫了。

宋赫然最煩別人說他還年輕。

他的父母從小就不在身邊,除了給錢之外就沒管過他,相當于他從幾歲就開始獨立生活了。

這些年來,他經歷的事情不見得比別人少。

他承認他的确很幸運,沒有特別凄慘的遭遇,進入娛樂圈後,也有喬伊姐給他保駕護航。

這些年雖然網絡暴力和反面言論一直纏繞着他沒離開過,但喜歡他的人為他築起了一道保護屏障,讓他的內心沒有真正受到過傷害。

他的确還年輕,也的确被保護的很好,可這不代表他不懂那些是是非非。

難道懂就要像是非黑白妥協嗎?

年紀大就必須被磨去棱角,失去是非觀念嗎?

宋赫然無法理解,為什麽年紀大就可以去容忍那些明知道是錯的事情,向那些人品低劣的人妥協,讓對方的奸計得逞。

他覺得他這輩子都沒辦法像那些人低頭。

宋赫然摸了摸又抱着自己大腿不肯撒手的小不點,他語氣堅定的回答道:

“如果劇組因為這件事有什麽損失,我來承擔。”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們犯不着為了幾萬塊錢而去承受更大的損失。”

“方導,您就安心拍您的戲,那個女人的事,我和我的團隊會處理,您不用操心。”

宋赫然說完便将陸鹿抱了起來,朝休息室走去。

方銳看着宋赫然的背影,他心情十分複雜。

他回想起年輕時候的自己,初出茅廬不也是這樣嗎?

可在處處碰壁之後,就學會了委曲求全,學會了圓滑和低頭。

他有些羨慕和佩服宋赫然,身在娛樂圈這趟渾水裏這麽多年,還能初心不改,說出這麽硬氣的話來。

年輕雖然令人頭疼,但也是真好。

但願這件事能夠盡快處理好,不辜負宋赫然的正直和善良,不要讓他看到殘忍的現實。

經過鄒立香鬧得這一出,方銳沒有了繼續拍攝的心情,他翻看了一下今天的進度,幾位主演功課都做的很足,拍攝進展的非常順利,幾乎沒怎麽耽誤時間。

現在雖然才傍晚,但進展已經遠超預期了。

方銳索性通知大家收工,早些回家休息,明天再繼續。

本來宋赫然只是帶陸鹿去休息室休息一會兒,調整一下彼此的心情。

可方銳突然通知收工,他便改了方向,直接抱着陸鹿朝保姆車走去。

陸鹿趴在哥哥的懷裏,聞着哥哥身上的味道,覺得安心極了。

天知道,她剛剛看到壞女人的時候有多害怕。

自從有了人類的記憶之後,她才知道壞女人在家裏對她更壞,不僅打她罵她,還不給她飯飯吃。

她哭的時候,壞女人從來不會哄她,只會更用力的打她。

有時候是用手掐她的屁股或者是胳膊,有時候是用小樹棍,都可疼可疼了。

但壞女人從來不打壞姐姐,壞姐姐打破了東西就賴在她身上,壞女人明明知道不是她,也會打她。

陸鹿想不明白,怎麽會有這麽壞的人。

她不想再挨打了,挨打可疼了。

剛剛壞女人好兇,方銳叔叔似乎都還害怕了,準備聽壞女人的話,給壞女人錢錢。

還好哥哥突然出現了。

“哥哥,你剛剛好勇敢哦。”陸鹿一邊說話,一邊豎起了大拇指,她用大拇指在宋赫然的額頭按了一下,繼續道:“好了,現在你是世界上最勇敢的大英雄了。”

原本心情郁悶的宋赫然“噗嗤”笑了出來。

他問道:“怎麽,誰是大英雄你說了算呀?”

“對呀,我給你蓋了章,你就是大英雄了。”

“那你多給我蓋幾個。”

“不行!哥哥你不能這麽貪心。”

“貪心會變成大狗熊的。”

陸鹿神情認真極了,她将大拇指握進掌心裏,捏成小拳頭,并藏在了背後。生怕宋赫然會偷了她的手指,強行給自己蓋章似得。

宋赫然見狀覺得好笑極了。

陸鹿的這些言論和行為到底是從哪兒學來的?

難道動畫片內容都是這麽蠢……

哦不,蠢萌的嗎?

兩人回到了保姆車內,宋赫然将陸鹿放到了兒童安全座椅上,并給她拿了一盒旺仔牛奶。

看到旺仔牛奶,陸鹿便立即将壞女人抛在了腦後。

只要有哥哥在,她才不怕什麽壞女人呢。

菲菲和另外一個助理還在片場收拾東西,車還不能開,需要等一會兒。

宋赫然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便如鲠在喉,他必須快點解決掉鄒立香,不然始終是個麻煩。

他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随後便給喬伊打去了電話。

“喬姐在忙嗎?”

喬伊是宋赫然的經紀人,同時也是公司的總監。

雖然這家公司是宋赫然的,整家公司都是以宋赫然為主,但公司還簽的有其他藝人,也有其他業務需要處理,所以喬伊并不是時刻都待在宋赫然身邊的。

接到宋赫然的電話,喬伊停下了手頭的工作,問道:“還好,不是很忙。”

宋赫然聞言看了眼乖乖坐在位置上喝牛奶的陸鹿,他道:“鹿鹿我下車打個電話,你就在車上待着。”

陸鹿聞言小雞啄米似得點頭,宋赫然拿着手機下了車。

下車後,宋赫然才說道:“喬姐,我剛剛接到律師電話了。”

“鹿鹿那事兒?”

“嗯。”

“律師怎麽沒先聯系我呀?”

這件事是她親自去咨詢的律師,當時雖然也留了宋赫然的電話,但她叮囑過這事聯系她就行。

喬伊納悶的切換界面,看了下手機通話記錄。

下午時段是有一通未接來電,她在開會當時沒接到,後面又在處理幾件要緊的事情,便忽視了。

應該是律所聯系不上她,才打給了宋赫然。

喬伊問道:“律師怎麽說?”

“對方說可以從鄒立香手裏拿走撫養權,但情況比較麻煩啊。”

“對方在電話裏也沒跟我講清楚,這樣吧喬姐,我馬上來公司接你,咱們一起去一趟律所。”

“好,沒問題。”

宋赫然剛将電話挂斷,李菲菲便提着行李箱出來了,兩人一起上了車。

保姆車先将兩人送回了家。

宋赫然換了身衣服,又叮囑劉阿姨照顧好累了一天的陸鹿,便出了門。

陸鹿看着要出門的哥哥,她本想問哥哥什麽時候回來的,結果一個字都還沒發出來,哥哥便火急火燎的出門了。

也不知道哥哥幹什麽去了。

不會是背着她買好吃的去了吧。

陸鹿想了想,又否認了這個想法。

劉阿姨做的飯飯就已經很好吃了,比幼兒園的還要好吃,是她吃過最好吃的飯飯。

哥哥怎麽可能不吃劉阿姨做的飯飯,跑去外面吃其他的呢。

陸鹿又想了想。

她想起自己每次出門玩的時候,也很着急,所以哥哥應該是出門去玩了。

陸鹿越想越覺得是這樣。

哼,臭哥哥,出門玩都不告訴她。

她要跟哥哥絕交。

念在哥哥是初犯,就先絕交一分鐘好了。

陸鹿望着牆上的挂鐘,覺得秒針跳動的好慢哦,跳了好多下還不到一半。

看在哥哥今天有認真工作的份上,還是絕交30秒好了。

然而還不到30秒,陸鹿就被劉阿姨做好的晚餐吸引住,開開心心爬上了餐桌。

“哇,是彩色的小餃子耶。”

一共有四種顏色,兩只綠色的,兩只紫色的,兩只粉色的,還有兩只淡黃色的。

小水餃們整齊的排列在卡通餐盤裏,可好看了。

陸鹿拿着小叉子,不知道該先吃哪種顏色。

劉阿姨以前做的餃子都是白色的,裏面有大蝦仁呢,可好吃了。

今天變成了好看的彩色,會不會更好吃呢?

陸鹿糾結了半晌,覺得餃子都長得好好看,不知道從哪個下手。

陸鹿想起在幼兒園裏,有小夥伴交給她的咒語。

她念叨:“點兵點将點兵點将,點到誰就吃誰!”

“呀,是粉紅色的。”

劉阿姨笑着說道:“那鹿鹿趕緊吃粉色的吧,再不吃就涼了,涼了吃起來可就不香了。”

陸鹿搖搖頭。

她最喜歡粉色的,才不要第一個把它吃掉。

于是陸鹿戳起了旁邊的綠色水餃咬了一口,嘗到美味的陸鹿開心的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兒。

一開始還因為顏色舍不得吃,可一旦嘗到美味,陸鹿就顧不得那麽多了。

很快,盤子便空了,她幸福的打了個飽嗝,然後拿着漫畫書坐在了地毯上,看的津津有味。

而另一邊的律師事務所裏,喬伊和宋赫然面色嚴峻。

電話裏律師告訴宋赫然,可以剝奪鄒立香的監護人權利,将陸鹿的撫養權拿過來。

宋赫然知道這件事處理起來并不簡單,但也沒想到情況這麽複雜。

主要是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如果宋赫然要和鄒立香争奪撫養權,他完全處于劣勢。

一是宋赫然太年輕,才二十二歲。

二是宋赫然與陸鹿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且認識時間過短。

三是宋赫然的工作太忙碌沒時間照顧小孩,并且又是公衆人物,幾乎完全活在大衆視線裏,這樣的環境非常不利于小孩子的成長。

簡單來說,就是鄒立香再不好也是後媽,而宋赫然完全是個陌生人。

一個陌生人連和繼母争奪撫養權的資格都沒有,又怎麽可能成功。

聽完這一席話,宋赫然的心情跌入了低谷。

如果沒有這段時間和陸鹿的相處,他可能還沒有這麽難受。

可現在相處了一段時間後,他一想到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回到以前的那個家中挨打挨罵,遭人嫌棄,他就心痛。

此刻,宋赫然渾身都充滿了無力感。

難道血緣關系就這麽重要嗎?

這個世界上,曝光出來不配為人父母的人還不夠多嗎?

為什麽法律條理還是這麽死板。

宋赫然起身走向窗邊,他眺望着遠方,原本是想舒緩一下心情,可沒想到這扇窗戶看出去正好是城市CBD的大廈。

大廈将這間辦公室的視線擋的嚴嚴實實的,讓宋赫然的心情更加的糟糕。

他煩透了。

長這麽大,他從來沒有這麽煩躁過。

喬伊看了眼宋赫然的背影,她此刻心情也不太佳,但在職場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她的承受能力比宋赫然要好得多,也更加的理智。

喬伊問道:“就沒有一點有利于我們的辦法嗎?”

“當然有。”

“如果我們能收集鄒立香虐待孩子的證據,那麽就可以剝奪鄒立香的監護人資格。”

聽到這話的宋赫然,壓抑的心情得到一絲喘息。

他此刻只想發飙。

這律師說話能不大喘氣兒,這話就不能一開始就說嗎?

非得在前面鋪墊一大段争奪撫養權有多艱難的話,讓他差點絕望了。

喬伊知道他的脾性,拍了拍宋赫然的手臂,給他遞了個眼神。

宋赫然這才忍住怒氣。

喬伊繼續問道:“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辦法嗎?”

陸鹿已經離開鄒立香有一段時間了,想要收集她被虐待的證據恐怕也不容易。

如果鄒立香都是在家裏關上門虐待陸鹿,沒有被其他人看見的話,那這事兒就沒辦法了。

畢竟陸鹿現在年紀還小,她說的話還不足以成為有力證據。

鄒立香完全可以倒打一耙,說是他們教陸鹿胡說的。

律師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絲邊框眼鏡,他問道:“陸鹿還有帶血緣關系的親戚嗎?”

“最好是近親,祖父母一類的,沒有近親,遠親也可以。”

喬伊聞言看向宋赫然,宋赫然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沒聽陸鹿提起過。

律師見狀繼續說道:“其實當陸鹿的父親去世起,鄒立香和陸鹿父親的婚姻關系便解除了,也就是說陸鹿跟鄒立香的母女關系也就跟着解除了,鄒立香是沒有義務撫養陸鹿的。”

“如果能聯系到陸鹿的親人出面争奪撫養權的話,那鄒立香是沒有資格握着監護權不放手的。”

咨詢完律師,宋赫然和喬伊兩人走出律所後,直奔家中。

家裏,剛洗完澡的陸鹿正在沙發上用積木搭着小房子。

宋赫然急着問陸鹿家人情況,便沒注意到積木,一屁股坐在了陸鹿旁邊。

沙發是軟的,陸鹿體重輕,坐上去沙發并沒有凹陷,但宋赫然這一屁股下去,直接就凹陷了一大片。

陸鹿看着自己辛苦搭建的房子,被宋赫然一屁股坐塌了,她站起來指着倒塌的積木,生氣道:“哥哥,你看!”

宋赫然哪有心思管積木塌沒塌,他急切的問道:“鹿鹿,哥哥有事情要問你。”

陸鹿感受到哥哥語氣中的嚴肅,她沒再責怪哥哥弄倒了自己的房子,回答道:“哥哥,什麽事呀。”

“陸鹿,你除了爸爸媽媽之外還有別的親人嗎?”

別的親人?

哥哥怎麽會突然問這個?

不會是哥哥不想要她了,想把她送給別的親人吧。

很少哭泣的陸鹿,看着宋赫然臉上是從沒有過的嚴肅,再回想起今天方銳叔叔和哥哥的矛盾。

哥哥是不是覺得她是小麻煩呀。

陸鹿抿着嘴瞪大眼睛看着宋赫然,她沒有哭,因為哥哥不喜歡愛哭吵鬧的小孩,可眼淚還是不争氣的跑了出來。

宋赫然看着大顆大顆的眼淚從陸鹿肉嘟嘟的小臉蛋上滾落下來,小家夥眼睛都紅了。

宋赫然最不會應對哭泣的小孩子了。

他有些慌張的問道:“鹿鹿,你哭什麽呀。”

陸鹿癟着小嘴,委屈極了。

“哥哥,你別不要我,我不是故意要哭哭的。”

“我什麽時候說不要你了?”宋赫然滿頭霧水,他尋思他也沒說錯話呀。

在旁邊的喬伊見狀走了過去,說道:“你太兇,吓着鹿鹿了。”

喬伊将陸鹿抱着坐在自己的膝蓋上,哄道:“鹿鹿乖,哥哥沒有不要你,哥哥是在想辦法把你從壞女人那裏要過來呢。”

陸鹿聽到這話,看了看喬伊阿姨又看了看哥哥,有些不相信的确認道:“真的嗎?”

“當然啦,喬伊阿姨從來沒有騙過你對不對。”

陸鹿點頭,喬伊阿姨确實沒有騙過她。

喬伊阿姨說新幼兒園裏沒有人會欺負她,她會交到很多新朋友,都是真的。

“那鹿鹿能不能告訴哥哥,你還有沒有其他親戚呀。”

“哥哥,你問這個幹什麽呀。”

喬伊解釋道:“他們可以幫助鹿鹿以後長久的留在哥哥家,再也不用擔心被壞女人搶走了。”

鹿鹿一聽到可以長久的留在哥哥家,再也不用擔心壞女人了,她便立馬開始回想起來。

腦海中原來的人類小女孩記憶中,好像就只有爸爸媽媽和壞女人壞姐姐,沒有別的親戚了。

陸鹿想了想,然後搖搖頭。

宋赫然見狀有些失落,他再次強調道:“鹿鹿,你再好好想想。”

陸鹿見哥哥有些不高興,她不想哥哥失望,便又仔細回想了一下。

在原主很小很小的時候,小到都還沒長牙齒的時候,有個老婆婆和老爺爺來過她家。

她媽媽高興的讓她叫他們外公外婆,但外公外婆好像不是很喜歡她,看都沒看她一眼。

陸鹿對于這個稱呼很陌生,以前在湖裏她沒聽說過這個稱呼,原主的記憶裏也沒有。

所以陸鹿有些不太确定。

她問道:“外公外婆算親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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